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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故乡

作者: 谭清泉2022/01/10抒情文章

都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回不去的故乡。

从戎几十载,有一种漂泊的根,长在心灵的深处,家是故土情、国是故乡魂,始终情缘梦绕的地方便是故乡。我家所在的湘阴县南湖洲镇在湘北,位于三面环水的洞庭湖资江边。湘阴是湘军名将左宗棠的故乡,“身无半文,心忧天下,破书万卷,神交故人”,其戎马一生,学富五车的传奇和诗句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家乡同时又是湖南土地革命的主要根据地,历史的沉淀、革命的足迹,沉淀着淳厚文化神韵。

我就在这块红色沃土上长大,我的青少年是在国家最艰难困苦的时期度过,没电没煤,靠劳动力“工分”赚取集中分配口粮。那时父亲有七兄妹,他是老大,我家五兄妹我也是老大,家里的重担全部压在我们父子身上。最难忘的是,我在大队(现在的行政村)组里的稻田干完农活,没吃中饭,饥肠辘辘跑回家一个人就吃光了五碗米饭,弟弟妹妹大大地瞪着惊讶的眼睛看着我,因为我把他们的那份也吃掉了。那个嗷嗷无告、印痕铭刻的年代永生难忘。家里穿的衣服也是母亲“缝缝补补又三年”,那时衣服更不谈色彩,就蓝、黑、军绿三色,如果有一件白色的确凉衬衣那就是一奢侈品。那时高中刚毕业,我就担任公社(现行政乡)团支部书记。1976年,在父亲的指引下,响应国家号召参军入伍。一晃,离家40多年了。

“吾行正无定,魂梦岂忘归”,每每回家,都是深情的凝视,无限的感怀。曾记得,老家宅基地边那菱角塘和哑河,一直是我童年的乐园,哺育我长大的母亲河,如今经过生态环境治理依然是那么清澈。跳跃的鱼儿写满了农家的笑容;原父亲种麻树的那片自留地现已田野沟壑、纵横交错,满是一片片绿色的希望;那曾经在晨曦间水牛脖子上的铃铛叮当,换做了田地里隆隆作响的机械声;我穿着军装走出去的那个矮葳村口现已楼房林立。

今年春节,我又再次走进我的家乡。因身体手术原因,我一直疑虑是否适应在乡下留居,可一旦回来,却如栖身之所,不想离开。亲朋故友,那种浓烈的乡情,让你愿意驻足不前。年近八旬的老母亲伛偻着身体,老远从厨房端来香喷喷的豆子芝麻茶;多年未见的老同学送来自己养殖的农家鱼,美味而甘醇,老弟也是变着花样,餐餐做着我最爱吃的家乡鱼;过去看着我长大、老远就直呼“牛伢几,还恰得五大碗饭不”的袁爹,已不幸故逝;原来穷得叮当响的表弟靠养殖致富了,也买起了私家车,一次又一次来接我去做客。去年在我的努力下,家乡道路硬化拓宽了点儿,盏盏路灯也亮了起来,晚上散步在乡间道路,如同白昼,格外稳实而有力。镇党委的王书记更是带来喜讯,“去年您去进行国防动员教育宣讲的两所中学,报名参军的热情高涨啊!”

沧海桑田,生命谣曲。曾经父亲用肩挑回来的废弃窑砖砌筑的屋围砖埂,现如今已长满斑驳的青苔。大年初三,我们上他老人家的墓地祭拜,没能看到他最后一眼的遗憾与愧疚在叩首的那一瞬间让我湿润了双眼。令人欣慰的是家乡的日子越过越好,国家乡村振兴、精准扶贫战略的实施带来的红利让家乡人更幸福、更美好。而我,给予、回报她的却太少太少。人到一定的时候,就会越来越眷恋灵魂深处的东西。而渗透在骨子里的这份情愫就是乡愁、乡情、乡恋吧! 如今,我走出平原家乡,相依相守第二故乡高原大山、西北大漠44年。去年我踏进西北大漠执行我今生也许是最后一次的任务,服役满期越来越近,更是感慨万千。在国家和部队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真没有过多考虑我的年龄已过六旬,我的一生,曾与死神接触并无胆怯退缩,家国相连,不忘初心。在那扎根的地方,有我熟悉的大山阵地、大漠靶场和那深山腹地护卫镇国重器的一茬茬官兵,足矣!

故乡的魂,依旧。故乡的情,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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