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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乡愁

作者: 孙亚玲2021/11/28情感日志

父母最近住在老家,我利用周末回去看看。

在东门早市买了3斤肉做成臊子带回去。父亲常说血压高、血脂高,不敢吃肉;母亲唠叨肉贵,10块钱才买一疙瘩,两块钱的豆腐他们可以吃两顿。

进了家门,两个加起来160岁的人,穿着雨靴,正在院子里忙活。前几天,父亲在电话里说,老家吃水不方便,想给家里打口井。这才几天,他们居然真的在院子中间打了井,把整个院子挖开来,埋管道、修下水,改卫生间、装热水器。

看见我和儿子回来,他俩一边洗手一边说,下次回来吃住、洗澡就方便了,可以多住几天。

看着父母满身的泥浆,我埋怨他们不该拾掇老屋,我们平时都在外忙着,哪有时间回来住,即就是回村里过事帮忙结束后,都有车,一脚油就回到西安,瞎折腾。

母亲说,现在拾掇好,到了端午节,就可以聚在这里,这才是家,以后逢年过节你姊妹们就可以常回家了。“父母在,家就在,父母不在,兄弟姊妹就是亲戚。”我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母亲拿出矿泉水、水果摆了一桌子,还有对门三婆送来煮好的豌豆角、烙得两面金黄的葱花饼,让我和儿子吃。

我故意要粽子吃,她难为地说,家里没有。我说,那就跟我回西安。父亲急忙说,那不行,家里这一河滩还得一个星期才能拾掇完,可不敢现在走了。

我从车里拿出粽子,母亲说,先别吃,去北岭给你婆你爷上坟,让他们也尝尝。

摆上奠品,上了炷香,我和父母坐在婆和爷的坟头,一时间都没有话说。

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如棉絮般飘着,悠闲自在,心情格外舒畅。风轻柔地抚着脸颊,格桑花开得正艳,与秦岭交相辉映,一切都刚刚好。

我看见了婆,看见了爷,他们穿着土布衣裤,坐在我对面说:“孩子,以后别给我们送这些花花馍了,太甜,太硬,咬不动。”婆盘着腿,头上戴了一个四方手帕,“我啊,还是想吃你和你三哥学校炸的油饼。那是真好吃啊。”

12岁那年,我在离家5公里的中学上学,离家远只能住校,每周回家背一次馍,两周背一次面粉和玉米糁交到学校灶上。记得第一学期的中秋节,学生灶雷打不动的每天上午糊汤、中午汤面,改成炸油饼,每人三个。

我不舍得把油饼全吃了,撕了半个就着一碗开水,一小块一小块地吃了好长时间。留下的两个半油饼,周末放学时拿回了家。三哥的学校灶上也炸了油饼,每人三个,三哥一口没吃,全部拿回家了。

婆看着我和三哥给她的油饼,咋都不吃,说这稀罕吃食让家里人都尝尝。那是缺吃少穿的时候,谁家都舍不得用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的白面炸油饼。我和三哥非让她吃一个不可,婆说她牙不好,咬不动,让母亲把油饼和家里的玉米面馍切成小丁,在锅里拌成馍花大家一起吃。

那个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喝着糊汤,吃着油饼和馍拌在一起的馍花,婆的眼泪一直没干,我问婆咋了,婆说,眼睛被煤油灯烟熏了……

晚霞慢慢地移来,越来越近,婆和爷慢慢地起身,朝着红彤彤的天边轻轻地飘去,婆头上的四方手帕成了红色的,整个北岭都成了红色的……

从北岭回来,我决定不回西安,陪父母在老家住一晚,再熬一碗糊汤,炸一盆油饼,和馍切成小丁,拌成馍花,美美地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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