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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罐

作者: 乔兆军2021/08/08情感短文

朋友说街角有家瓦罐汤做得不错,非要拉我去一饱口福。过去一看,店面不大,装饰古朴,门前放着两个引人注目的大瓦缸。原料罐放在瓦缸内,以木炭火恒温煨制,密封不溢,营养、香味都浸在汤里了。简单的一罐汤,舀上一勺细抿,滋浓味美,一阵清香便在舌尖上氲氤开来。

瓦罐与少女,总能给人一种清纯与和谐的美感。你看谢楚余的油画《陶》,画中的少女双眸深情而婉约,洁白纤细的臂膀环抱着一只土陶……面对作品,让人心里纤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的全是恬静、从容、抒情和纯洁。读诗人水晶花的《抱瓦罐的女人》,“昨晚惊扰我梦的,是那只瓦罐和瓦罐里的什物……”诗人以简洁的词语塑造着唯美的瓦罐,呈现出质朴的生命之美,直击心灵。

我在云南,曾喝过一种瓦罐茶,白族将其称为“抖抖茶”。先将小土瓦罐放在火塘边烤热,再放入茶叶,不断抖动瓦罐,使茶叶受热均匀,待茶叶烤至略黄、焦香扑鼻时,将沸水少许冲入瓦罐内,此时罐内泡沫沸涌,茶香飘溢。

想起了小时候的乡下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几只大小不一的瓦罐。它们用来储物、腌菜、热水、熬粥……一个个土里土气,粘满了清贫的烟火味儿,拙朴得像我们的亲人,却始终不离不弃,几乎贯穿了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印象最深的是母亲用瓦罐为我煮粥。有一年正遇上青黄不接,我没吃早饭就上学了,上午第三节课,胃里直饿得冒酸水。远远的,看见母亲从田埂边走来了,蓝色的长方巾里包着个瓦罐,瓦罐里熬的是白亮亮的米粥。我接过来,“呼噜噜”地喝着,绵绵的香甜味道从口中一直温暖到心里。母亲怜爱地看着我,说:“莫急,慢慢吃。”

我上初中时住校,农村已经开始实行“包田到户”,家里条件有所改善。周末回家,母亲总要做炖菜给我吃。母亲将杀好洗净的鸡剁成小块,入油锅炒一下,配以花椒八角姜片,加水加盐煮沸后倒入瓦罐,密闭上盖,放入炉火上慢慢炖。只听见罐内“扑扑”声响,热气掀动着盖儿,一股馋人的香味四处弥散,引得我直流口水。

后来,母亲不幸患病去世,那烟熏火燎的几个瓦罐被我们姐弟分别珍藏。如今,瓦罐经过岁月淘洗还是那么端庄、慈祥,温润。不舍得常用,偶尔拿出来炖一下食物,食物还是那般鲜香淳浓,就像母亲的爱,密实地渗透于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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