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舀鱼

作者: 王勋臣2021/07/10情感日志

舀鱼,开宗明义就是用一把网兜似的工具把鱼从长江里舀起来,所以叫舀魚。这种捕鱼方式,据说全球除了川江,别无分店。在川江上舀鱼,那可是一件十分艰辛而又十分愉快的事情。

舀鱼的工具就是一张用麻绳织成的网,固定在呈Y字形的两根小竹竿上,然后又把它固定在一根大竹竿上,就做成了一把舀鱼的鱼舀子了。

舀鱼的选址很有讲究。一般在水流湍急的整体岩石,或者滩口滩尾设点。没有合适的整体岩石,就用人工从水底垒石成两三米来高的一堵石墙,作为舀鱼的作业地点。地址选好了,还要跟自己搭个简单的窝棚在旁边,便于大家轮换休息。

舀鱼了,人就站在石头上面拿着舀子,顺水流方向向下一舀一舀地往下划着。鱼儿是逆水而行,一旦碰在网兜里,那就真个是自投罗网!

舀鱼人是讲规矩的,依当时舀鱼人多寡或出鱼多少而定。出鱼期到了每人30至50舀一轮换;一般时间100到200舀一轮换。一旦谁舀着鱼了,不用叫大家都会来帮忙。大凡舀上的鱼都是大鱼。你只要到市场上一看,卖大鱼的一定是舀着的鱼,我见过舀上来最大的一条鱼有48斤!

舀鱼人不但会舀鱼,还会讲故事:“今天这条大鱼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舀上来的。它一入舀就把我拖下水了,险些成了水大胖(指淹死的人)!你看,现在衣服都还拧得出水来。”“我这条鱼是三个人用两把舀子兜着我的舀子,另两个人拉着我,才弄上来的。要是没有人在一起帮忙,舀着这条鱼要么丢了舀子让它跑;要么你就跟它下水去游泳,否则……”

用现在的语境说就是做广告,自己宣传自己。因为在那个时候舀鱼的人,是没在单位工作或没固定收入的人家,尽管靠水吃水,还是吃不起鱼的。哪怕才三四角钱一斤的鱼!

舀鱼人非常辛苦,特别是冬天,在寒风呼啸的江边,一旦被鱼拖下水,其惨状可想而知。川江现在成了三峡库区,滩没啦,水流也不急了,几次回籍均未见有人舀鱼的。看来这古老的,独一无二的捕鱼方式,彻底消失在了现代化的进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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