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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飘远的……

作者: 况永夫2021/07/09随笔美文

当我还游离在打点滴的恍惚之中,新年已过半了。看看这年过的,真没劲……

小时候,就盼望着过年。过年了,能吃上奶奶炸的丸子、“蚂蚱腿”“蕉叶子”。过年了,能美美地吃上一大碗五花肉炖海带、萝卜、粉丝。过年了,还能跟着大人走亲戚,有一笔“可观”的压岁钱……不过,我最喜欢的当属大年初一那一天,和二哥一道去给村里的长辈拜年。

那年初一,我和哥哥起得很早,我还特地穿了一件带有“大口袋”的衣服。先去门邻奶奶家,近。还没有走到她家堂屋,我们哥俩顾不得满地的尘土,迫不及待地着实一跪,就在屋外给门邻奶奶拜年了。门邻奶奶急忙把我哥俩拉起来,说:不要磕头了,来到家里就算,来到家里就算。并从屋里的八仙桌上拿些瓜子、花生、糖果,塞到我的口袋里。前来拜年的孙子辈越来越多,本家奶奶脸上堆满了笑容。

老家当年的习俗就是如此,特别是有高寿老人的家庭、族里辈分高的家庭,大年三十的晚上就开始准备了。把最上档次的零食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堆的老高,但大多是自家油炸的食品。有的人家还要备上几道凉菜、一瓶小酒,那是给前来拜年的成年晚辈喝的。大年初一,伴着孙侄辈的磕头祝福、伴着纯粮酿造的酒香、伴着辞旧岁的声声爆竹,一切都是如此欢快、祥和、幸福……

天渐渐亮了起来,同龄的孩子越聚越多,我们一行有十来个。虽是同村、年龄相仿,可辈分不一样啊,所以到了村东的一户老人家,称呼自然有别。“三老,给你磕头了……二大爷,给你磕头了……”那天,本该喊“三老”的,我却跟着喊起了“二大爷”。二哥就在我旁边,扑哧一笑,说我憨了,喊错了。其实小伙伴们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是没有人在意我一嗓子错误的称呼的,确实没有人在意。

记得那天拜年,我们还碰到了“羊羔叔”,他是转业军人出身,是个能人,老家十里八村的第一台车床就是他从外地托运回来的,黑乎乎的铁家伙,众人不识、更不解。可就是这个铁家伙,“羊羔叔”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可他致富不忘乡邻,谁家有难,能帮人场帮人场、能帮钱场帮钱场。今日他满脸通红,那是村里的长辈们趁着羊羔叔前去拜年的当儿,略备薄酒,略表谢意,他志得意满,自然喝高了。

羊羔叔哼着小曲回去了,我们接着拜大年。不到两个小时,口袋渐渐鼓了起来,心里乐开了花。一群小伙伴,找个大磨盘,把口袋里的东西掏个精光,然后分门别类。“我的糖果多,福贵,给你两个……”“我的花生多,金子,给你一把……”“我的瓜子多,战士,给你……”“你家没有蚂蚱腿,都给你吃,六子哥……”“回家吃扁食喽……回家吃扁食喽……”大嗓门的婶子喊着福贵兄弟,我们一群小伙伴一哄而散,拉钩相约来年。

儿时过大年,就是如此这般,源于简单、平淡、安静的生活,所以幸福、快乐来的相应就快些。

如今初一拜年,已渐行渐远……

我很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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