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往事

上个月和朋友自驾游，上午还在逛南京的夫子庙，傍晚就喝上了洛阳的羊肉汤。交通如此便利，这不禁使我想起了过去的岁月，想起了自行车的一些往事。

四十年前，在伊川老家，自行车可是奢侈品，全村几百户人家，有自行车的人家屈指可数。甚至谁家的远房亲戚有辆自行车，也会自豪地在小伙伴面前吹嘘一番。那时候，听大人说，山北偃师那里的人很富裕，同样是农村，人家那边的人下地干活都是骑自行车去的。听着这些，心中不禁有一种隐隐的酸楚。我还不会骑车呢。啥时，我也能有一辆自行车呢？

1980年夏天，当兵离家的前一天，一个表姑夫骑了一辆破自行车来我家。这辆车连后架子都没有，就是除了铃铛不响到处都响的那种。趁他和我爹说话的时候，我偷偷地把自行车推了出去。我个子比较高，骑在车座上，两脚可以着地，就那样两只脚在地上不停地划拉着往前走，慢慢地就摸出了门道，竟然歪歪扭扭地可以蹬着走了。有一次怼到石磙上，还有一次怼到了麦秸垛上，好在都有惊无险。不管咋样，总算是基本学会了。那时，农村孩子不会骑自行车是很正常的事情，同村的伙伴看我学骑自行车，都羡慕得不得了。

刚学会骑车，心里就像有条痒虫，看到车就想摸摸。在新兵连的时候，一到周末，一个骑着崭新“凤凰”自行车的照相师傅，会准时来给新兵们拍照。他每次来，我都不自觉地走近他的车子，还穿着新军装推着自行车，郑重地拍了一张照片寄回家里呢。当然，我心里再想骑，也不好开口借，就像现在不能开口借别人的“宝马”一样。

下连队后的一天，一个同乡战友，骑了一辆脚蹬只剩一根铁棍的破自行车去我们连里玩儿。趁他和别的老乡聊天的时候，我把车子骑出去了。顺着农场的砂石路一直往西，路两边是大树，树外一边是庄稼地，一边是两米多深的水沟。正骑得心花怒放，突然看到路中间一个小石块儿，就想躲过去，但车子不听话，照着石块儿冲过去。碰上的一刹那，车子就失控了，摇摇晃晃地直奔水沟而去，连人带车栽到水沟里了。好在沟里的水不深，只到腰部，但衣服全弄湿了，满身泥浆，脸上也是泥，狼狈相就甭提了。我赶紧手脚并用爬上来，又使了好大劲，才把自行车弄出来。怕别人看见，不敢从营房前面走，偷偷从后边小门溜进去。

好在那天是星期天，不少老兵都请假外出了，除了本班的几个新兵，没有更多人知道我这个糗事。

1985年，我调往支队政治处当干事，单位给配发一辆自行车，这才算想骑车就可以骑车了。再往后，家里也陆陆续续添置了几辆自行车，直到七年前买了私家车才停止了自行车的更新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