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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的雪花

作者: 陈龙万2021/06/17情感日志

天气预报江淮地区要下雪了!这个消息,令人兴奋。

雪花飘零的日子!孩提时代的一种回忆,童年时光的美好珍爱。

小时候,记事那会儿起,就向往下雪。不是因为雪天的美景,而是只有雪季的玩耍童趣。皖西南山区,大面积的森林里有着各种鸟儿。雪天鸟儿觅食困难,大多数到农家院子里蹲守。机会来了,小伙伴们就用细筐、小木棍、少量稻谷和绳子,开始逮鸟行动。人烟稀少的山区,随便找一片空地,将一根削成20公分的小木棍支撑在农用约50公分的圆细框边缘,露出细框三分之一的缝隙,在靠缝隙里侧撒上一点稻谷,在小木棍上绑上绳子,大多数都用白线,引向十来米开外躲起来,静等鸟儿上钩。不一会儿,一群小鸟飞来,落在细筐上观察,然后再有三两只从细筐上走向缝隙处侦察,一只进去了、二只进去了,只听鸟儿叽叽喳喳,陆续进入陷阱。这时候,猫在远处的小伙伴们小手一拉,这种捕到的大多数都是小麻雀。当时,村子里年龄相差不大的八九岁孩子都是这样玩的,每天大家都会三五成群,你一伙、他一帮,都在干这活,并不时地炫耀自己的战利品。稍大一点的十来岁的孩子们玩得就高级一点,将山里的直径5公分左右的毛竹劈成两半,取40公分左右长,在两头和中间钻圆孔,用细麻绳做成弓,用3公分左右细桂竹削尖插在50公分左右芦苇秆制成的箭,在林子里射杀鸽子类能吃的鸟,但这大多数是碰巧。整个大雪天也没几人能射到,但这种乐趣孩子们在一起津津乐道,有的吹牛讲大话争得面红耳赤,甚者还动起了手。改革开放初期的80年代,物质生活贫瘠,尤其是大山里的农村吃不饱穿不暖。雪天冰封地动,大人们也没有农活,就领着孩子在山里找兔子,这活得起早,天还不亮就往山里去,首先寻找兔子留下的足迹,尔后小心翼翼寻迹而追。狡兔三窟,大多时候都劳而无获。偶尔追到真窟时,那围追堵截场面甚是热闹,叫、跑、扑、滚、抓,有时候搞了半天追几个山头也白费工夫,弄得大人小孩子全身湿透,也有不精明的兔子撞上大树逮个正着的,这很少才遇上。不管能不能逮着兔子,大人和孩子们都很开心。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个年代山区的房屋都是土墙围、梁木顶和毛草毡,冬暖夏凉和防震效果,下雪天,雪水随毛草一层层结冰,遇到寒冷冬季到年前,有的冰溜都结到了地上,一排排,在阳光下耀眼刺目。尤其是刚结冰溜时,孩子们将其作为夏季的冰棍来吃,你一口我一口,咬着嘎嘎响,个个嘴里呼出白气,开心地笑不合嘴!因为拽冰溜会将毛草一并带下来,严重会影响房屋墙垛漏水,为此大人们是不允许孩子们这样干的,每年都有倒霉蛋会被大人逮着,有的挨揍有的挨骂。有的刚被发现被大人们尤其是婶婶们拿着扫把追上一阵子,有的调皮一点的,边跑边逗婶婶们:“来啊!追啊!”婶婶们眼看着也追不上,其实也不是真追,只是吓唬吓唬孩子们!越是到年前,大山里的雪冻越是化不了,家家户户都腌制一些鸭子、鹅、鱼肉,太阳出来后,架在院子里晒,老人们边照看孙子边手拿一把扫帚,驱赶前来觅食的鸟儿。这个时候,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就会动歪脑筋,大中午趁着老人靠在门边摇着孙子摇床,边摇边打盹之际,蹑手蹑脚偷摸到晒东西处,用小刀在每片肉上割一小块,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到手,然后几个小伙伴在野外支架生火烤着吃。改革开放之初,通信不发达,村里有青年外出在上海打工,我们那里叫找副业。老人们看到大雪就联想到在外打工孩子们要回家过年了,三五个老人一人拿着一支火球,里面用稻壳或木炭点燃取暖用,围坐在一家门口聊天,偶尔有喜鹊飞在门前树枝头鸣叫,老人们就兴奋了,我家娃儿要回来了,喜鹊报喜来了,这时,老人们你一嘴我一语就打开话匣子了:“是的,下这么大的雪,也干不了活”“年跟头了,也该回了”“我儿子去年在上海给我做了双大棉鞋,好暖和”说着翘着腿给大家看。

雪花飘零的日子!长大成人后是令人向往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浪漫和“大河上下,顿失滔滔”的伟岸。

90年代初的三月,记得那是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我身披绶带、胸戴红花,在村乡干部和乡亲们敲锣打鼓和鞭炮声中,踏上军列从军了!虽是三月却是农历正月,那雪下得像鹅毛似的。虽只有10华里的山路,却比往常走得快一些。一路上,我像明星一样,过一庄子,人们都出来送一程,向我家人道声喜祝个贺!兄长一路送到县人武部,那时下雪天,农村人没有打伞的习惯,到县城里,兄长为我弹去帽子上的积雪,抬眼看兄长头发湿湿的且冒着热气,眼睫毛上沾着的小雪花也快结小冰。我心中不由涌起朱自清的文章《背影》的情景,或许是第一次远行,第一次将离开家人去一个不知道的陌生地方,兄长临行前的嘱托话语,顿生感伤,这种感伤随着雪花融入大地、浸入心田。这种情景也是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像大树的年轮一样永恒!在南方服役十多年,每年冬季虽见不到雪,但家乡飘零的雪花,将亲人对我的思念和我对家人祝福,以大地为媒、以天空为介,融入天地、化作风雨,相互传递着温情、温暖。

大雪纷飞的日子,也是战士们练就刚强意志、锻造本能的时机。卧冰爬雪练精兵,飘零的雪花落在战士们的身上,累起来的是厚厚的积雪,担当起的却是沉甸甸的责任和使命!空旷的练兵场上,白皑皑的雪地里,传来的“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苍茫的天空里回荡,飘零的雪花像红军老前辈的笑脸感召着共和国一代代年青军人!做新时代的奋进者,做新时代强军梦的弄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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