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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无奈

作者: 熊燕2015/06/29亲情文章

母亲是方圆数十里有名的美女,一直坚信着漂亮妈妈生漂亮宝宝。因此,自我来到她腹中的那一刻起,对于我的颜值,她便信心满满。刚满月,因为算命先生一番子丑寅卯推算出来,说了一句:“这个伢子蛮漂亮呀!”母亲竟多给人家一份算命的钱。

谁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竟渐渐长成了母亲的一块心病。不知是不是真如老人所言,月子里抱到外面吹了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的肤色竟然是极度的纯黄。俗话说“一白压三丑”,每天看到一个黄肤色丫头在面前跳来跳去,母亲的痛苦之深,无人能体会。

“来,燕儿,用白醋洗脸,洗了白白的,光彩照人。”为了这肤色,母亲可谓费尽了周折,四处打听秘方。少盐没油的年代,她竟然舍得买上一瓶上好的白醋,专为我洗脸用,期望着奇迹的光彩照耀我黄黄的面门。

我是家中的老大,一岁后有了弟弟,四岁后有了妹妹。弟弟妹妹皮肤白得耀眼,像极了母亲。曾有邻里笑:“这才是亲生的。”惹我拿着一根小树枝追着人家满院跑。这一跑不打紧,左邻右舍的目光都跳开了我别的特点,直接将目光落在我脸上。而且,一种视觉上的惯性,越看越黄。最后,人家只要一开口说起我,都会来一句:“哦,就是那黄皮肤丫头呀,如果不小心掉在成熟的稻田里,估计是没人能找着她了。”

黄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新的问题又来了。小时候,因为父母忙,每到暑假便将我寄存到外婆家。外婆和舅舅住在一起,舅舅是典型的庄稼汉子,禀行着勤劳决定人生的原则,估摸着我能下地的时候,便将我牵到他的田地,瓜地,与骄阳为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劳累不说,最烦恼的是妈妈见到我黑黝黝面容的那一瞬,整个状态都不好了。可是,舅舅振振有词:“女孩子家家,将来总要嫁人,如果庄稼做不好,婆家不会喜欢。”妈妈抬头望了一眼庄稼外的世界,幽幽地说:“女儿菜籽命,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我不会让她落在庄稼地里。”从此,母亲将眼睛放在庄稼之外的路上,自学成材,苦心钻营。在我十岁那年,由于父母的辛勤加智慧,我们家成了当地首富。母亲当机立断,举家搬迁,远离村庄,来到小镇,以经商为营生。后来,大学毕业时,又在城市给我和妹妹买下房,精心装修。不许我和妹妹再回小镇。说,女儿生活环境在哪里,真命天子就在哪里。果然,不久,我和妹妹都在城市遇见了品貌皆优的夫婿。

自我结婚起,母亲便开始频频光顾化妆品店,一个个产品询问,比较,对照。千篇一律都只为一句:“增白效果如何?”再到后来,母亲又给我到美容院办了年卡。条件还是一个:“美白效果要好。”有时陪我上街逛服装城,母亲也是首选能将肤色衬托得靓丽的颜色,如石榴红。

为了我的肤色,母亲用尽一生的精力上下求索,虽然效果甚微,可漫漫路上,她依旧乐此不疲。但尽管如此,面对亲友的“旧事重提。”母亲却还是装着一副漫不经心,反驳说:“黝黑是健康的肤色,是健康的象征,黝黑的妹子爱死人。”每每听到这里,我都要笑喷。笑喷之后,鼻便开始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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