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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琐忆

作者: 铜陵张正好2020/11/15情感短文

今年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记忆中的雪,印象最深的,还是1998年在合肥上学时经历的那场雪。

我就学的劳改警校,位于合肥西郊的清溪路上。几天几夜的雪,压弯了箭竹,压断了树枝。停水停电。开水炉停了,热水没有,冷水也没有。我们只好三五成群地端盆提桶,去校对面的农村水井里提水。农村的叔叔伯伯大婶阿姨们,对平时不相往来,没有任何交集的学员们,笑脸相迎,毫不顾忌学员们是否会把水井手压柄搞坏。

警校注重操练与实践。我们平时一半的时间是室外队列集体训练,一半的时间是室内文化学习。拎水不算个事,没电烧开水也不算个事。在操场上跑得大汗淋漓,回到寝室楼的洗澡间,用冷水浇得狗吠狼嚎。当然,这是男生宿舍。

自从进入警校后,在清溪路上就没坐过公交车。修路,从路口的司法学校,一直延伸到董铺水库。出校门要么步行,要么坐三轮车,就是大家常说的雅机。雅机不雅,摩托车的汽油发动机,声音很大,轰隆隆,坐在车厢里难得听清同伴的话。遇到路上颠簸,或司机急刹车,头常会撞在车厢板上。没有封闭的车厢里,与外面一样,尘土飞扬。

花钱不少,却不舒适。所以,对于天天出操跑步的我们警校生,大多是甩开腿,步行两公里,到司法学校前的路口等公交。去瑶海火车站方向,就去路对面的公交站台。而站在站台上等公交时,可欣赏对面高高烟囱里的缕缕青烟,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看了几次,直到后来听说那地方的名字,就不敢再主动看了。再经过那里时,总看着马路另一边的湖面菜地。

对,老合肥人都知道曾经的那个地方,就是离开人间的最后一站。去年因公出差合肥,特地从那里下车,一直逛到了董铺水库。司法学校已与政法干校、劳改警校三校合并,“末途驿站”也早不见踪影。凭着青春时的记忆,还能找到过去的一些印记。宽阔的道路上车水马龙,早已没有三轮雅机的身影,路边曾经横七竖八的红砖农家,取而代之的是花园式的别墅小区。富裕的合肥,造福了朴实的合肥农民。

那时,出校门逛到三孝口是常有的事。农大的西门是开放的,没有大门,没有值勤。爬墙虎掩护下的青砖小楼,浓荫遮天的法国梧桐,还有不知年代的几排平房。那时的农大,没有摆脱农村的特色,陈旧中朴实,朴实中温和,像冬日墙边晒阳的老人。三孝口到四牌楼的路并不宽敞,但没见过堵车。三孝口的新华书店,是学生们爱去的地方。那个年代没有电脑手机,最好的业余生活当然是看书。在书店看累了,甩腿就去城隍庙。有点零钱时,会去城隍庙买明信片之类的小东西,或者买点换季的衣服鞋子。

在警校上的第一节课,是听老师讲述合肥的骄傲。“五里飞虹”的五里墩立交桥,据说是华东第一立交桥。在五里墩桥下,仰视桥身,想象不出这样蜿蜒盘旋的桥是怎样造出来的。一边感叹建桥者的伟大,一边感叹我家乡小城的渺小。五里墩立交桥边,常有小地摊,摆满了剃须刀耳朵耙指甲剪之类小玩意。我买过几次小东西,尤其是一个手掌大小的收音机,元钱,虽然收听效果不好,但是把天线靠在寢室的铁床架上,还是能在噪音中听音乐,听合肥文艺台,听夜半悄悄话。

回到家乡铜陵的二十年里,常会想到合肥,想起懵懂无知年纪的自己,行走在合肥街头巷尾的岁月。

那时的合肥,是有味道的。因为警校处在郊区,每到秋季,狼烟四起,周边田地里焚烧秸秆,在当时是没人管的。而农村长大的我,一闻到秸秆焚烧的烟味,就想起农村的家乡。年少离家,也有乡愁。

现在,合肥已是国家综合科技中心之一,多少巍峨错杂的高架桥,已让合肥人不再把“五里飞虹”挂在口上;曾经的二环线内,已不是偏僻的郊区;曾经的郊区,已被高楼大厦代替。曾经不起眼的巢湖之滨,三河老街,已成了旅游胜地。合肥方言没有北方话粗犷有力,也没有南方话的短快难懂;合肥话风趣亲切,电视台主持人周群时不时在节目中冒出的几句合肥话,可爱,逗死人。

若干年后,相信合肥这座快速崛起的科技之城,人文历史之城,定会成为城市群落里最亮的明星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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