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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家乡的散文

2020/07/08好文章

家乡的芦苇荡

文/梁啸

家乡邢台的芦苇荡,儿时的乐园。那时,我们村三面芦苇环绕,成为村庄一道绿色的天然屏障。每到深秋苇黄,苇絮飘飞,整个村庄就被包裹在银色的世界里。

我是伴着这片芦苇荡度过童年的,而今,芦苇不再,儿时美好的时光也随风而逝,成为遥远的回忆。

芦苇,多年生草本植物,多生长在水边。茎中空而外直,分节,叶狭长,呈绿色,如竹,根茎可食。初春的第一场小雨,化开尘封的土地,苇荡里便一夜间冒出遍地苇芽,我们这里称之苇锥儿。苇锥儿可食,亦可入药。苇锥儿熬汤是治疗小儿麻疹的一种民间偏方,据说还非常管用。苇锥儿还是一种难得的美味,拔一根白嫩的苇锥儿生食,嚼起来有种甜甜的草香。

苇荡是个多彩的花园,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蜜蜂蝴蝶弄舞翩翩,这里便成为梦的天堂。选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寻一处苇稀草盛的空地,卧看白云飘飘,坐观云卷云舒,蓝天白云竞相辉映,沐浴春天温暖的阳光,让思绪停顿,让心灵净化,完全把自己融入了大自然。

荡内有水成池,水浅而清,可见鱼虾。夏季,这里便成为小伙伴们最常光顾的地方。每逢星期天,我和小伙伴就成群结队,不顾家长的叮嘱,跳进清凉的池水中疯狂嬉戏,一泡就是几个小时。有时,能整天泡在池中,以致误了午饭,急得家长四处找寻。撒慌是不行的,泡了一天的皮肤根本骗不了家长,用手指轻轻一划,便露出一道道白印儿,少不得家长一顿狠训。

最喜欢的是荡内捉迷藏。每到仲夏,苇子长得比大人还高,小伙伴们便钻进苇荡,拔一束高高的野草,编一顶绿色的草帽,把自己伪装起来,俨然隐蔽的八路军战士,“敌人”是很难找到的。当然,找到了非常兴奋,特有成就感。

苇荡内少不了美食野果,最爱吃的是一种昆虫,我们这里叫它“水牛”,这可不是南方用来耕地的水牛。“水牛”如树上长的一种昆虫——天牛,只是没有天牛身上的斑点,属甲虫类,成虫呈棕黑色,长两根触角和两颗钳状利牙,有翅,雄性成虫能飞。幼虫呈乳白色,长约寸许,生长在泥土中,以苇根汁液为食。初秋的一场大雨,浇透大地,成群的“水牛”就破蛹而出,纷纷从地下钻出来。村里的乡亲可不想错过这一年一次的盛宴,大家提壶携桶,蜂拥而至,到苇荡里捉“水牛”。捉“水牛”也讲技巧,需用大拇指和食指掐住水牛的脖颈,然后把它放入桶或壶中。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水牛两颗利齿咬破手指。当雨过天晴,大家会满载而归。把捉来的“水牛”剪去触角、翅膀和牙齿,洗净,或炸或煮,不用任何佐料,放适量的食盐,熟后即可食,味美而香。尤其是雌“水牛”,满肚的“水牛”仔,嚼上一个,满口流油。蚂蚱也是非常好吃的东西,当秋天草旺季节,蚂蚱长得体大肥壮,这时,正是捉蚂蚱的好时候。约几个小伙伴,把捉来的蚂蚱用草穿串,燃一把干草,用火烧蚂蚱至金黄色,喷香的野味立刻让你垂涎欲滴了。苇荡内还有不少野果,像地瓜、锭子等等,非常好吃。每到秋收季节,苇荡内的铁豆就能吃了。铁豆是一种攀蔓豆科植物,茎缠绕芦苇生长,荚如大豆而比大豆荚小。之所以叫它铁豆,是因为当它的豆粒完全成熟后,就变得坚硬无比,用开水煮都煮不烂。当铁豆粒嫩而未变硬的时候,奶奶会让我摘一些铁豆荚蒸来吃,味道比大豆还香。

秋收种麦,苇絮飘飞,苇叶变黄,也就到了收苇子的时候,那时全村老少齐上阵,都会到荡内割苇子。大家把打来的苇子成捆堆放在一块空地上,等苇茎干透了,打叶剥皮去苇穗,破茎轧成篾子就可编席。听老人们说,在我记事前,村里人大都靠编席为生。每到农闲的时候,乡亲们就用芦苇编成苇席到集市上去卖,用换来的钱添补家用。我们村编的苇席挺出名,还卖到了百里之外。在我记事的时候,父亲还偶尔编席,那不过只供自家用了。父亲也教过我编席,只是现在已忘个差不多了。后来,我从初中便离开家乡上学,直到大学毕业,上班结婚生女,又在城里安了家。一晃二十余年,随着社会的发展,苇子对村民用途越来越小,苇荡面积也随之萎缩,只到现在彻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留给我的只剩下遥远的回忆和那深深的芦苇情结。

家乡漫述

文/王建波

家乡地处临城县西部山区,境内多悬崖峭壁,且沟壑纵横,坡陡林深,千米以上山峰俯首即是,森林覆盖率达80%以上,闻名遐迩的临城县小天池景区即坐落于此,风景俊秀,每年都会吸引众多慕名而来的游客。

家乡地势陡峭,整个村子很难找到方圆过亩的平整地块,乡亲们修房建屋、开田修路只能沿着山势、河流顺势而为,以致于外地人一进入村子,首先映入眼帘且印象深刻的就是散落在半山腰的人家和星星点点的农田。有些农田修在近乎90度的山坡上,在这上面种庄稼,如果是第一次见到,确实应该感到新奇和诧异。而当地人已经完全适应和融入了这种自然生活,他们在陡峭的山坡上负重行走如履平地。相反,让他们在平地上活动却有些不自然,以致于走路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把脚抬得高高的,以规避路上凸出的石头、荆棘之类,让城里人一眼就能猜出他们是山里人。

家乡地理位置偏僻,很少遭受外界的干扰破坏,尤其是工业文明、后工业文明时代所产生的负面影响。至今,村里没有一家工矿企业,也没有大量外地人涌入所带来的环境问题。河道里清澈的溪水经年累月潺潺地流着。晚上,夜色笼罩,山村静幽,人迹萧索,或许只有河里的溪水声、野外的虫鸣能够搅扰人的清梦,其它一点点声音都没有,一切归于阗寂与自然。村里人的日常生活用水,根本用不着专门打井汲水,随便在山脚或者河道旁挖一池子即有泉水涌出,水质清冽,甘甜醇厚,掬之入口,沁入心脾,远非城里的自来水能比。也因了这个缘故,每次回乡,总要带上几个水桶,盛一些家乡的水回来。

家乡的自然植被保存得相当完好,山间村上,大部分时间花草烂漫,郁郁葱葱,枝叶婆娑。周围的山上长满了落叶阔叶林木和高低错落的灌木、荆棘。每到秋天,层林尽染,漫山红叶,即便北京的香山红叶,我想也不过如此,而且这里的红叶分布面积更广、种类更全。野鹿、山羊、野猪、豹子、狼、狐、獾等在其间穿行出没,繁衍生息,时不时给庄稼、家禽、家畜带来一些伤害,当地人也只能无可奈何。山上还有近千种的草类、蕨类、菌类植物,就连至为珍贵的灵芝、猴头、燕窝也不罕见。记得小时候经常上山捡拾干枯的树枝、灌木回家当柴烧,那些干枯的树枝一番雨后往往会生长出许多粘稠透明的东西,而我总是一根一根地把它们悉数捋去扔掉。长大后,别人告诉我,被我扔掉的是一种很难得的野生食用菌类,叫作黑木耳。

家乡盛产野生药材,有200多种,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每到放暑假的时候,父亲总会带上我们兄弟几个上山刨药材。柴胡、黄芪、远志、川穹之类是最多的,也是首选。一个假期下来,挖草药卖的钱不但可以抵上新学期的学费,而且还可以补贴部分家用。而这种挖草药的营生,现在当地人也一直在持续着,这已经是一项必不可少的收入来源。

家乡地域狭小,较之平原地区,气候偏寒,农作物除了种植玉米、土豆、谷物较为丰收外,其它都不太适合。当地人的主要经济收入来源于种植核桃和板栗等干鲜果树,因为土壤、气候等因素,这些干鲜果品质地上乘,深受市场青睐和欢迎。好的年头,一家单靠卖核桃和板栗的收入就达二、三万元。山里人纯朴节俭,如果没有什么大的事项,这些收入维持一年的生活光景已是丰厚有余。

近几年,因了信息的开放和对外界文明的向往,青壮年多以打工、求学等形式离开了村子,到外面去闯荡世界,还在村里留守的多为上了年纪的原住村民,他们执着地守望着身边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夕阳西下,蹒跚的身影,袅袅炊烟,奔跑的小狗,远山如墨,定格成一幅永远的乡村图画。实际上,他们已经成了小村的印记和符号。有了他们,小村的记忆才会更加完整,更加深刻,更加亘久绵延。

如今,在国家政策的惠顾和外界文明的冲击濡染下,家乡已经日益脱离原生态的生活方式,最明显的变化是,通村道路变成了水泥路面,家庭轿车开进了村里,自来水流进了家庭,手机、电脑网络成为生活必需。而且,小村积极响应市委、市政府“还邢台青山绿水、走生态发展之路”的号召,着力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发展环境,努力引导村民改变世代斧砍锯伐、木柴取暖做饭等传统生活习惯,推广利用生活废品和庄稼秸秆生产沼气照明做饭,在山间村上广植林木植被,甚至一些赖以养家糊口的农田也全部换成了经济林,村路两旁每隔不远还建起了垃圾池,定点定人,垃圾统一存放清运……

似水流年,家乡永远是我人生中的一页珍藏,是家乡的大山大川草地河流,还有那些可亲可敬勤劳淳朴的乡亲们滋养了我的生命。我相信,在时代的发展变迁中,家乡一定会更加天蓝水绿山青,在幸福乡村建设的主旋律中弹奏出更加优美的自然之歌。

走在家乡的小路上

文/邓一洁

周末回家,出市区沿107国道北行二十分钟到一岔口下道,两边的建筑灰蒙蒙的像披着一层灰纱,看不清它的底色,我心中泛起阵阵酸楚、疼痛……那美如桃花源般的家乡在哪里?

记得二十年前坐公交车回家,下车后需再步行1公里左右就到家,尽管爹娘再三叮嘱回来时先告诉他们一声,好提前去车站接我们,可我们就喜欢走回去,下车后牵着年幼的孩子,拿着简单的包裹,走在这条路上,那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一种短途旅行。春天道路两边是笔直的钻天杨,间或有几棵槐树,路坡上野生着一排排酸枣树。尤其在“五一”左右,杨树叶碧绿碧绿的,柳树嫩绿嫩绿的,枣树开着花,绿油油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透着亮,两边的庄稼青绿青绿的散发着一股特有的清香,枝头不知名的小鸟欢快地鸣叫,偶有几棵槐树开着槐花;路边的野菊花、苦菜花泛着青透着绿顶着一抹小黄花,煞是可爱,引来一群群蜜蜂;几只蝴蝶也飞来凑着热闹。有时在路上还可看到一条长虫爬行,真是吓人,躲得远远地给它让路,不敢出声,只怕惊扰了它。远处几位老农赶着牲口在耕种。也就是在那时,我的儿子见识了真蛇、牛、马等等。走累了停下来,跑到灌溉农田的水井旁,掬起一捧清水,抹在脸上,渴了就着抽上来的水打着浪花咕咚咕咚喝一气,那种说不出的清凉、甘甜,沁人心脾。啊,真是一种享受,一种放松!

我家就在村口,到家放下包裹见过爹娘,就出门了,走30米远向右拐是一条不算宽的土路,两边种着杨树、槐树,偶尔也有几颗枣树,放眼望去四周全是绿油油的庄稼地,瓦蓝瓦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朵白云。春天有麦苗、油菜花,夏天秋天有玉米、棉花或是哪位老农种下的一片萝卜、黄瓜、茄子、白菜……那样翠绿,那样诱人。地头有几只不懂事的鸡在觅食。而如今,这一切都被水泥地水泥建筑所替代,天空灰蒙蒙的,远处隐约矗立着几根大烟筒,白天冒着滚滚黑烟,晚上有时看到吐出的火苗……听说市里号召“还邢台青山绿水,走生态发展之路”,真是英明之举。

唉,怀念我的家乡!

回不去的是家乡

文/王淼

我从一座城市来到另一座城市,从一所学校去往另一所学校。在家的时间少的可怜,匆匆如过客。每次回去都要带好洗漱用品换洗衣物,像是目的地名为家乡的旅程,月假是短期,寒暑假是小住。原来在的基本还在,只是翻新了街道或是新开了小店。可就是这样小的改变让我站在街头恍惚如隔世。所谓家乡,包含曾经的时光与物事,缺一不可。变了一丁点都错了原来的味道。所以故乡只能留在记忆里,我们再也回不去。

我曾说,我要来一场一个人的旅行。其实这段旅行早已开始,不知何时。我在途中遇到很多陌生的人,与其中一些成为朋友,再从朋友回归陌生。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棵大树,早已长成不能改变的模样。也许修剪一些叶子我们可以友好地相处,可以几年不吵不闹不红脸,但终究不能真正的接受对方。你们知道么,相敬如宾是个贬义词。

在尚未长出坚实的枝干前曾遇到一些人,所以彼此都在对方的生命里烙下印痕。就像伴生的植物,我的一切都与你们契合完美。

有个人说谢谢我们包容她的小性子小想法,其实何谈包容之说——我一直觉得你本该这个样子,一如我认识多年的你。

有个人说我们再也不能回到在一起的日子,如今四个人四条轨迹。可你是否知道,当我们挤在同一张床上听雨时,我心里有多少快乐与幸福。毕竟,我们一起成长,缺了谁都不完整。

有个人说我们都要“好好的”,三个字召唤出我的泪水。是啊,我们都要好好的。因为我们还有漫长的岁月要一起度过。

家乡的手工粉条

文/董竹林

故乡紧挨着太行山,多的是山岗丘陵。故乡人爱吃大锅熬菜,大锅熬菜里面有白菜、豆腐、粉条、海带等,肉时有时没有,全看经济条件和吃荤还是吃素。大锅菜里的材料,海带这里没有,其它的都有。有了豆腐粉条,切一棵白菜或剁半块瓜,放肉或不放肉,也不管手巧还是手笨,只要大火炖一阵子就成了大锅菜。

大锅菜里,粉条该是少不了的串客了。种红薯多的年代,过年前每个村里都有人做。做粉条不是很复杂的,磨芡、打糊、漏条、热煮、晾晒干了就成了。过去,我家里就曾经用饸饹床子压过粉条。不少人家做的纯红薯粉条,就图个纯芡粉,并不在技术上太拿捏。

满地遍野种红薯的年代,早已随风远去,好多人吃红薯成了新鲜,做粉条也不那样普遍了。但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吃大锅菜的风俗和嗜好没有变,舌尖上的味蕾对粉条的记忆和恋情依然。于是,市面上,有人做粉条,往芡里掺别的面,吃起来没劲,腻叨叨的不打牙口;更气恨的,光图好看,净往里面掺胶,煮不烂也咬不动。人们打心眼里喜欢的,仍然是贫穷年代吃到的纯粹的红薯粉条的味道。

这些年,平原上沿着古河道的村,沙土地多,种红薯耐长。丘陵地儿,有专门种红薯、做粉条的。他们愿意留住祖传的手艺,留住陈年的口味儿。

太行山脚下有个功德汪村,做手工粉条还做手工挂面,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到现在还做。癸巳年寒冬的一个艳阳日,我和一个文友慕名来到功德汪村,看这里的人做粉条。

从村北岭坡上下到村里,不远,就看到一缕青烟从街旁边冒起来。走近了,就看见南墙根有几个人正在做粉条。用石块垒的大灶台,外面用新泥抹了一下。上面安了口头号大锅,加满了水,一个老婆婆在加柴。灶台右边是一张方桌,放了个大瓷盆,一个老汉和一个中年人,挽着胳膊,一手按着盆沿,一手握着拳,和一大块芡团子。灶台东边,一个年轻人手里夹着筷子样的两个细木棍,等着挑粉条,身后有一个凉水缸、一个木架子。

说话的工夫,芡面和得润滑了,抓一把一用力,唧唧的小鲶鱼似的,从指缝里钻出来。长者便伸手拽一团,放到一个安全帽做成的漏瓢里,端到锅上面,另一只手握成拳,轻轻地敲击端瓢的手腕。安全帽底下钻了一圈圈孔眼,孔的大小和形状决定着粉条的粗细和圆扁,全凭人的喜好。敲着敲着,一缕白色的芡条儿就垂流下来了,进到微微沸起的开水锅中。东边那人就用大筷子像钓者遛鱼般,轻轻转着圈搅。一会儿的工夫,芡条在锅里的颜色由白变得土黄,待煮得熟透,就成了晶莹的粉条。挑出来,先在大缸里冷却一下,然后挑起来挂到架子上晾着,那边又是一瓢下锅了。

这时,过来一位凑热闹的,都叫他张老师。他告诉我,眼前你看到的,就像唱戏一样,只是其中压轴的一出。能做出好的粉条,得从红薯开始。挑出没有黑斑的红薯打芡,打出来用细纱布过滤三四遍,使芡粉细腻纯净。

我还知道了粉条出锅后,不能直接晾干完事,而要经过冰冻和解冻再晾干,才最后完成。村里一个主任领我过去看。进到院子里,撩开东屋棉门帘,就看见地上撂着一挂挂冰坨子。他说,粉条包在冰凌里面,都是在头天夜里冻的。到了晚上,他提了喷壶,往薄冰初结的粉条上喷水,让冰结得更厚实。等第二天晴好了,一棒一棒地捶,随着厚冰在棒下一块块碎裂,粉条像美人出浴般展现出一身的纤巧亮丽。挂到房顶上面,再沐几缕艳阳,很快便迎着清风,轻歌曼舞开了。

张老师说,粉芡越纯,粉条越筋道透亮。粉条的确比人脆弱得多,但它们却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粉条对雾霾绝对拒绝。无论是在冰冻前还是解冻后的晾晒过程中,只要遇到雾霾的侵袭,粉条就会用断裂成碎段来抗争。好在,大山脚下的丘陵和沟坡里,远离雾霾。

手工做法,使得面食和人有了更多情感的交流,正因如此,才使得其比生硬冷漠的机械产物有了更多的温情。手工粉条和当下的许多手工面品一样,即使在当下已经不是一个多么赚钱的营生,人们也仍愿意作为念祖的方式自我享用,在传承中自得其乐,期望长远。

家乡的腊八粥

文/张海民

每当到了一年一度的腊八节,人还在上班,心已经惶惶地回家了。记不清已经多少年没吃腊八粥了,在外面尝遍了天下美味,腊八节还是想吃妈妈做的腊八粥。

我们家乡的腊八粥,就是将稍微浸过水的玉米,在村口的石碾子上碾成半颗粒状,用簸箕簸出玉米皮,筛去面粉和小颗粒,再配以胡萝卜、菠菜、豆腐、臊子肉、葱、姜、蒜之类佐料,经过一夜的忙碌,一大锅扑鼻的腊八饭香,就在我儿时的睡梦中飘荡起了。

然而,那时加工腊八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全村就那一个石碾子,还要用生产队的毛驴拉。腊月初五,冒着刺骨的严寒收拾好石碾子,毛驴蒙上眼,一声“驾”,就开始碾腊八豆了。全村人争先恐后地排好队,一家接一家地加工,晚上还点上煤油灯干。腊月时光,大人们要做点小本生意挣过年钱。这排队等候的苦差事,就落到我们这些馋嘴的小孩子身上,大家双手揣在袖子里,哈着热气跺着脚,不时地向前挪动自己的袋子或盆子,人群不时爆发一阵欢笑。快轮到自己了,赶紧捎话让父母来,那一刻不知有多激动。

初七晚上,妈妈是最忙的。淘菜、泡豆、切肉、炒豆腐,案板剁得当当响,锅灶上烟熏火燎。已经钻到被窝的我闻到悠悠的肉香,顿时馋得叫起来了,妈妈夹来一块刚出锅的肉,火急火燎地吃下去,一直香到梦里头。

睡意朦胧间,妈妈端来第一碗美味可口的腊八粥,立刻爬在炕头,一碗又一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直到不能再吃为止。

早饭时间,东家大姐、西家大婶笑语盈盈地端来自家的腊八粥,父母连忙放下碗,说着感激的话儿找碗盆盛,又说说笑笑地送她们出门,迎来送往中洋溢着乡里乡亲间相濡以沫的关爱。妈妈也将我们家的腊八粥一碗接一碗地端送给街坊邻居。于是,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多了包着头巾、端着腊八粥的大婶大妈。腊八粥氤氲的热气也温暖了那个天寒地冻的清晨。

一大锅腊八粥要吃好几天,天太冷了也不会坏,早晚吃腊八粥,中午还吃腊八面,父母赶年集回来,生把火也能吃上一顿省事的好饭。

多少年过去了,腊八节家乡人还是喜欢做腊八粥吃。如今做腊八粥没那么辛苦,街上有卖的腊八豆,都是经过剥皮机精心加工的,口感相当不错,菜肴也相当丰富。腊八节早上,依然互相端送着热气腾腾的腊八粥,继续着这一传统的人文关怀。每年的腊八节,妈妈都能吃到各种口味的腊八粥。为她高兴的同时,也感到自己在外面铸就人生的精彩,却日渐淡出浓浓的乡情、乡韵了。

——好想吃一碗家乡的腊八粥。

家乡的野菜

文/李学强

前几天菜市场上有人在卖野菜,绿盈盈的叶子嫩生生的,散发着清香,让人垂涎欲滴。又是一年春来早,望着青翠芬芳的野菜,我仿佛看到人们在田野挖野菜的身影,闻到了野菜的清香,家乡一望无际的田野便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小时候,还有生产队,那时粮食不足,大家对野菜情有独钟。每到春天柳树变绿,迎春花开了的时候,人们都要肩挎一只竹篮,携带一把小铲,到广袤的田野里挖野菜。

挖野菜真是一种享受。耳畔的风轻柔柔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小鸟在头顶啁啾,蓝天上飘浮着朵朵白云,人们的心情是那么舒畅。站在田间地头,站在和煦的春光里,只是那么随意地一瞥,一棵棵嫩嫩的,带着春天清新气息的野菜便进入人们的视野里了。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乡邻们一边谈论着村里的趣事,一边兴致勃勃地挖起了野菜。一棵又一棵新鲜的野菜从土里挖出来,扔进我们的竹篮中,田野中回荡着欢笑。

众多的野菜中,我最喜欢荠菜,荠菜又叫地菜,因为它是匍匐在地上的。它与菠菜有几分类似,但是它的叶子上有浅齿,细看,一层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闪耀。挖荠菜时,我们需用小铲顺着根部向深处挖,不然它的根容易断。有时,荠菜与别的绿色植物混淆在一起,我们总要猫下腰,瞪大眼睛仔细寻找,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让荠菜成了漏网之鱼。如果你运气足够好的话,在山脚下、沟渠旁可能会发现连片生长的荠菜,一个地方尽情采上一大把。

挖野菜次数多了,也就有了些小插曲。有一次,我和一群小伙伴没多久就挖了满满一篮子野菜。这时,午后的太阳洒下金黄而柔和的光芒,泥土如此芬芳,空气又新鲜无比,春风更撩拨的人心里痒痒的。看看时间还早,大家一致决定玩一会儿再回家。蓝蓝的天空下,小伙伴们无拘无束地奔跑,田野广袤的绿毯上绽放着五颜六色的野花。我们像一只只快乐的蝴蝶,相互追逐打闹,尽情享受着春的惬意。

太阳落山了,该回家吃饭了,可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我怎么也找不到野菜篮子了。我慌了神,出来挖野菜,野菜没有挖回家,连篮子小铲也丢了,回家怎么给大人交代呢?坐在地上,沮丧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下。小伙伴围上来,不停地安慰我。大家从各自的篮子里你拿一把,他取一掐,交到我的手里。那淡绿色的叶柄挑着肥大的叶子,在风中温柔拂动。看着手里的野菜,我才化涕为笑。

令人高兴的是,回家的路上,在一个小山坡下我发现了自己装满野菜的竹篮,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现在想起伙伴们相互间的友谊,心里不尽感慨万千。

满载归来。晚饭时,母亲仔仔细细地把荠菜一棵棵择好,洗净,水焯之后撒上盐,满足我们全家的饮食需求。荠菜可炒食、凉拌、做菜馅、做菜羹,食用方法多样,风味独特鲜美。不带花的荠菜比较鲜嫩、好吃,也不必加蒜、姜什么的来调味,因为荠菜本身就清香无比。

谚语说“阳春三月三,荠菜当灵丹”,诗经里说“甘之如荠”,可见荠菜不仅是佳肴一碟,更是灵药一方。中药书籍里记载,荠菜有和脾、利水、止血等效用。“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乍暖还寒的时节,娇艳的桃花李花,害怕风雨的吹打,但不起眼的荠菜花,却星星点点迎着风雨开放,可见越是平凡的事物往往越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哦,野菜,在这春风鼓荡的季节,远望故乡,仿佛依稀看到,晴空下,春风拂动着野菜绿绿的叶子,可爱的野菜们在向我招手……

明媚的春天是属于平凡的野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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