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社 > 情感日记 > 好文章 > 正文

故乡文章

2020/05/06好文章

故乡情结

文/梦里思年华

一直以来,为了看病也为了生活,早早辍学后便随父母四处漂泊浪荡!每当那些传统节日是便感觉生活少了些什么,感觉自己始终是无根浮萍没有安心之处!虽然背井离乡多年,家乡早已没有了牵挂,但就是有无法割舍的眷恋!每当清明不论多么不便总要不远千里奔波回去祭祖,除了缅怀逝去亲人,更多时候总想回去看看!且随着时间越发迫切浓烈!

一有机会总想回去看看,可回去的计划总是一拖再拖,当踏上归途时,血液的炽热沸腾带来的激动兴奋无以言表。随着越多场景大山映入眼帘,越发体现乡近情怯脚步开始慢下来!我带着一路风尘疲惫,走过半世沧桑狼狈回来了,不是荣归单也不是逃避,是老了想念了!似乎有泪水滑落,这多年的辛酸或许也只有这里才能容纳!一个人不管是意气风发还是狼狈落魄,不管走多远多久,任何时候回到故乡它都一样接纳,就像看着你长大的老者给你一个拥抱然后说回来就好!

看看那为我遮风挡雨十多年却已倒塌房屋,看看那早被草木遮掩的祖坟!再顺着从便走过的小路再走一遍,虽然满是荆棘了,但是寻着成长的足迹那些诸多遗忘的儿时碎片也被唤起!最后在长满野草的院子独坐半晌,带着安静还是踏实的心情离开!

我家处于偏僻大山深处,历代以土地为生 ,扎根在山坡上贫瘠土地上,头顶着苍穹,清清白白又平平凡凡!纵是如此也曾有过荣光,小时候从爷爷哪里知悉,爷爷弟兄十来个,除了种地的也有从军战死的,教书的,做生意的,天妒英才过早逝世未及留下后人。剩下我爷爷只有我父亲一个儿子,我小爷也只有一个儿子,小爷的双胞胎兄弟就是教书那位7零年代高中文化,后来不知何处精神异常疯癫,四处流浪颠沛流离,却徒步走过十多个省市只有几年才能偶然见他或传来他自何处的消息!有次传闻他失足落水丧生消息,我千里前去顺着江流寻找尸首未果便回到家乡用衣冠逐办了丧事,当已近淡忘时却四年后他回到了家中,那种悲痛后突喜无以言表!当他年近60时父亲送他去了养老院,但他仍时常跑出去,父亲每次去看他也并不能每次都见到他,三年前春节前夕他在养老院病逝,而这次他真的再也无法回来了!

这些毕生都在土地里打滚的祖辈们,给我留下的最宝贵的便是骨子里的气节!我没有能力成为他们那样脚踩地头顶天的人,身上也没有他们那种如大地般的厚重感!我虽然没能为家族发扬光大,但也决心清白过完普通人生

近年越来越多次听父亲说老了打不了工了要会老家回那个山沟沟,期初我不理解那种想法和情节,想着哪里现今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水电交通都不便要怎么生活!可随着自己病情日益恶化,感觉自己身体就像沙子垒起来的,越来越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消散天地间!这些年的北进离乡饱经风霜也经历沧桑,也许和父母一样年长了也有了落叶归根的想法,越发多想起从前了,那时候村子多热闹啊好多邻里乡亲!

要是我身体真的无法在熬,我一定要留着一口气回去!因为那里有我最深的眷恋,任何时候也无法割舍!只有那里才能给我宁静安详,也只有在那我满身疲惫才能得到恬息!即使残躯化作尘土若有灵魂也一定飘荡回去!

故乡的竹笋

文/游刚

当布谷鸟儿开始满山吟唱的时侯,竹笋便开始萌发了。泥土里小牛角尖一样的竹笋,一个个探出头来,向着天空一个劲儿地蹿着。

这时最快乐的就是故乡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了,女人们邀约着上山采竹笋。他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背着背篓,拿着小锄头,挽着袖子,露出笋子一样嫩白的胳膊,说笑着爬上山去。绿绿的竹叶下,野竹笋早冒出尺把高了,密密麻麻的立在绿草中,有的像刺向空中的利剑,粗壮有力,有的褪下外壳,像一个个欲脱还羞的婷婷玉女,纤弱柔嫩。女人们叽叽喳喳地闹着叫着,手脚利落地挖笋子。

几天时间,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晒着白白嫩嫩的竹笋。褪去笋壳,笋子嫩得让人想入非非,像姑娘白嫩的肌肤,像小媳妇细嫩的腰身。最诱人的,还是放上桌子的竹笋,炒的,炖的,蒸的,整根儿的,细碎的,满桌子的清香。吃一口竹笋,唇齿生津,嚼一口竹笋,脆生生如碎玉般直响。深山里的竹笋,柔如美人舌,清香如兰麝,让人回味无穷,爱不释手。

我是吃着竹笋长大的。常被采来弄上桌子的是深山里的野竹笋,自家竹林里的竹笋一般是不会采的。一根竹笋一片林,到了第二年,这一根竹笋又会发出很多新的竹笋,家里的竹林,全靠这些笋子了。只要在门前栽上一根竹子,到了春天,竹笋便挨着个儿在竹子周围蹿起来,一直从屋前蹿到屋后,到墙根,到檐前,没几年,屋前屋后翠绿一片。

我家的周围就有着大片的蓝竹林,碗口粗的竹子直冲云霄,在风中哗哗地翻卷着枝叶。到了春天,竹笋便愣头愣脑地钻了出来。蓝竹笋碗口般粗壮,尖锥子似的一天蹿长一截,我和弟弟很是顽皮,看着哪儿有笋子尖儿出土了,便抬来大大的石头压在上面,想看看它有多大的劲儿。没几天,那笋子斜着脑袋,从石头边上弯着身子蹿了出来,丝毫没有损伤。

笋子长高了,掉下壳来,母亲忙将壳一片片拾起来,将上面的毛刷干净存放在屋子里。到了太阳天,她把笋壳晒在屋场上,和着布条剪成一双双鞋帮,笋壳是母亲做布鞋时不可缺少的材料。那些可爱的竹笋,出土时,是美味佳肴,长高了,有壳褪下来让母亲做成鞋子,长大了,便是顶天立地的竹林。

前几天家里托人给我带来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是母亲带给我的一双布鞋,一小捆故乡的干竹笋。我找到小城里的一个画家,让他为我作了一幅画,画中碧绿的竹林里,几个勤劳的山里女子掩映其中,画的旁边写着这样的句子:山里的竹笋,本就是山里的女子,坚韧、朴实、无私。

故乡的狮子舞

文/曹含清1

说起狮子舞,恐怕故乡的很多亲友都已经忘记了,我却总是想起它。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每到元宵节的时候鲁湾就热闹沸腾。白天村里的歌舞队扭秧歌、踩高跷、划旱船游街,到了夜晚也热闹不休。月亮悄悄扒开夜的帷幔展露出一张皓洁澄亮的圆脸。一阵鞭炮噼里啪啦响过之后,舞狮的锣鼓喧天响起。孩子们挑着灯笼蹦蹦跳跳地在村巷里穿行,远看去如同璀璨闪亮的群星在街头浮动。人潮顺着大大小小的街巷向街心汇聚,不久街心汇聚成了人山人海。

街心舞狮的场地十分开阔敞亮。场地中央摞着两张红漆桌子。街旁的老榆树上挂着一只一百瓦的白炽灯,白花花的光芒四处散射,照耀在鼓手粗壮有力的手臂上,照耀在锦绣斑斓的狮子皮上,照耀在父老乡亲们的笑脸上。

我和小伙伴们提着花花绿绿的灯笼挤在舞狮人旁边,趁人不注意就用手捋一下狮子的金毛,摸一下狮身上缀着的铜铃铛。舞狮人弓着身子钻到狮子皮下,一个人当狮子头,另一个人做狮子尾。两只狮子在咚咚嚓嚓的锣鼓声中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地向街心跑去。人们的目光聚集到狮子身上。只见两只狮子在街心时而抓耳挠腮,时而翻身打滚儿,时而满场奔跑。狮身上的铜铃铛摇出一串串哗哗啦啦的旋律,在灯月交辉的夜色里飘荡。

舞狮人大都是身手矫健、精悍勇猛的年轻人。那时候舞狮人大满是我们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他身材魁梧,膀阔腰圆,胳臂上的肌肉鼓鼓的,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座雄伟劲壮的铁塔。据说他少年的时候在嵩山的一座很有名气的寺庙里习武,因此他会表演气功,会舞拳耍腿,还会舞剑弄枪。他翻起筋斗像是滚动的车轮在地面上翻转,一连翻了十几个,看得我们眼花缭乱。他最后一个筋斗迅猛落地,快如闪电,地面震动了一下。我们再看他的时候,只见他满脸微笑地站立着,轻轻喘着气。我们围着他大声喝彩,也有人调笑他说:“大满,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你十几个筋斗下去怎么还呆在咱们鲁湾的大街上!”他听后嘿嘿一笑,说:“我刚才第一个筋斗翻到了北京,第二个筋斗翻到了南京,第三个筋斗翻过了海,到了小日本的东京,还一刀砍了几个日本鬼子。我的动作太快,你们没看清。”他的话音刚落,满场哄然大笑。

舞狮对大满来说似乎只是雕虫小技,只见他头裹彩巾,裸露着铜色的胳臂,在灯光下秀了一套拳脚功夫,然后拿起彩球引逗着狮子,直将两只狮子引到场地中央的桌子旁。这个时候鼓手将盘鼓敲得震天撼地,只见大满擦掌磨拳,奋身跃起,跳到最上面的桌子上摇晃着彩球,两个狮子围过来,腾空而起争抢着彩球。人群里便爆发出一片掌声。圆月像巨人的眼睛,俯视着热闹、祥和的村庄。狮子舞煞场的时候。舞狮人将沉甸甸的狮子皮脱下,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满脸绽放着微笑。人们纷纷散去,回家的路上聊着今晚哪只狮子威武,说着哪个舞狮人身手矫捷。那时候狮子舞给我们的夜晚增添了很多美好的色彩和声音。

当我们沉睡的时候城市化像一场飓风在村庄的上空呼啸狂掠,将很多人唤醒、掳掠到了城市里;城市化像一股大浪潮,将很多人卷进了城市的漩涡;城市化也像一场战争,将很多人征集到城市肮脏污浊的最底层生死挣扎。我们鲁湾的很多人流荡在城市的建筑工地上砌墙、提泥、扛钢筋,散落在城市里扫大街,辗转在城市里摆地摊卖水果蔬菜、卖鸡蛋煎饼……每当春节的时候他们回村子里与亲人短暂团聚,然后匆匆返城。农村的劳动力汹涌输入城市之后,村庄像是失血过多的人,没有了从前的活力,也没有了从前的精神。元宵节的时候村子剩下的大多是老人、妇女与儿童。元宵节就不再像从前那样热闹了,狮子舞也销声匿迹了。

很多年过去了,狮子舞的锣鼓声常常在我耳畔回响,腾跃劲舞的狮子也时常在我眼前浮现。当我童心未泯地去触摸一下狮身上的铜铃铛的时候,眼前美好的画面忽然破碎,只留下满地记忆的碎片。

月是故乡明

文/独赏寒冬雪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搬一张小板凳坐在家门口和奶奶唠唠家常,看晚风想要偷偷溜走却被地上的小石子绊了一跤,跌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我不扶晚风起来,捂嘴嘲笑它的笨手笨脚,奶奶总爱问我在傻笑什么,我却扭头不答,将右手举高落在眼前环成一个圈。“我把月亮圈住了!”我欣喜地扯着奶奶的衣袖左右摇晃。奶奶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只有故乡的月才能被圈住,旁的圈不住,圈不住……”

故乡的月好像一直都没变过。但奶奶说以前的月亮是弯的,像农民肩上背着的镰刀。我疑惑不解地问她:“现在的月亮也是弯的,只有十五的月亮才是圆的!”奶奶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当中,她的眼睛像是一座桥,后来的我用了一个童年才想到那是卢沟桥,那是饱受折磨和残忍蹂躏的卢沟桥,也是它开启了中日战争的序幕。七十年前的中国是条奄奄一息的龙,它被折断掌牙,拔裂鳞片,当它坠入浅滩的时候,中国人民遭受了血洗故乡的劫难,鲜血淋漓的历史没有穿任何可以蔽体的衣服,就这样赤裸裸地站在七十年前的路口,被来来往往的帝国主义肆意嘲笑。

长时把月望,才知意中意。

奶奶慢慢张开她沉默的嘴,那干瘪的字眼一个接一个跳出:“以前的人圈不住故乡的月,因为世道太黑太暗了,没有人看得见光,也没有人会觉得月亮是圆的……”是啊,流离失所的人,家破人亡的人怎么会觉得月亮圆呢?“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此时此刻,我倒也懂得了杜甫那满腔黍离之悲。山河依旧,可是国都已经沦陷,乱草丛生,林木荒芜。昔日繁华长安,游人迤逦,已荡然无存,留下颓垣残壁供诗人忧伤落泪。

七十多年前的中国,贫穷落后,所有国人都在为今日能否果腹而忧心忡忡,没有人会秉烛夜游,更别提有雅兴赏月了。瘦骨嶙峋的中国跪在贫瘠的黄土地上,支离破碎的胸膛勉强起伏吐出几口浊气,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中国会就此消沉的时候。无数志士仁人挺身而出,他们也许一文不名但却心忧天下。星星之火,就此燎亮了黑暗的社会,驱散国人的迷茫不安。

巍巍中华,泱泱大国,汇聚五千年文明,纵横九万里风云。七十年来祖国正在变得愈加繁荣昌盛,七十年来中华儿女共同见证了中国的“沧桑巨变”,从圆梦工程到创新科技。在七十年后的时代洪流中,中国摇身一变,长成了一棵巍然不动的红树。红的是它的根,深埋地下数千尺,纵横地表数百里。一树新叶,一树硕果,一树的理想与信念,一树的正气与力量,还有不言的美,无尽的光明。既可震撼中华儿女的心,鼎沸激情,又能鼓舞中华民族去开创一个大胸襟,大气魄的新时代。

大时愿做月,低头把国照。

学,不必拘于一室之中;行,不必追求万里之路。历史的轱辘不停歇地向前奔去,穿过漫长的岁月走廊,我们在追忆过往的同时,也要弘扬祖国七十周年的奋斗精神。如果有一天我要去远方,那我会叠好故乡的月,放在枕边,睡一个冬天。故乡欲坍的瓦片矮房长成了高楼大厦,冷峻的玻璃,层层叠叠,显出城市的倒影。故乡的崎岖小路蜿蜒出了油柏马路,待到夜黑万家放光,车流身着橙红火光摇曳出故乡热闹的身影。故乡并不是改革开放的唯一宠儿,无数人的无数故乡都在改革开放的熬煮之中变得温热,在火光闪烁之中变得喧哗,贫穷的故乡开始了她的骚动。

时维九月,序属中秋。今年是新中国建国七十周年,我从小时不识月的孩童成长为新时代的大学生,我将对蓝图的盼望插进未来七十年的光阴罅隙,我将对祖国的祝福揉入故乡的一轮明月,摇挂天际。

岁月流过故乡

文/李榕樟

在上海诸多景点中,我最看重的不是东方明珠,不是东海大桥……而是松江方塔。

松江是上海之根。于我而言亦然:祖母原住西塔弄斜桥头13号,因其父亲我太外公去世得早,太外婆又有病在身,故我外婆作为长女担起照顾幼弟陈昭熙等理家重任,后随我祖父在上海城里生活,而我父亲则在外祖母她妹妹的照顾下在松江上幼儿园,留下童年的美好回忆。上世纪30年代,上海家中遭劫,祖父生意也受挫,多亏乡下几亩地的地租聊以贴补。陈昭熙后从事电影剪辑,艺名陈曦,代表作有着名的《一江春水向东流》和后来新中国首部史诗性故事片《南征北战》等,并因此获奖名噪一时。祖父母现长眠于松江,坟地距方塔仅一刻钟的路程,当年用银两买下,并托付王姓人家看管。我和兄姐幼年时都随父亲前去扫墓,为坟培上新土。但时至今日,父亲驾鹤西去,祖父母的墓地具体位址已不详。但我记得它离方塔很近,所以我每次来到方塔公园,登上方塔,就把它看作是来看望祖父母,向他们致以深深的敬意。

我曾经围绕方塔去寻找那片坟地,但是由于幼年时候的记忆已很模糊,那里地形地貌又变化太大,我怅然而回。

此后,为了纪念祖父母,逢清明,我有时会寻找一切有关他们的记忆。我和祖父有一张合影,我最早到上海是在1961年秋,那时我才10个月光景大。到自忠路辑伍坊23号底楼祖父家探亲,祖父带我到顺昌路上的红花照相馆留影,既拍了单人的胸像,也与祖父合了影,照片上有“上海红花照相馆”的凹凸戳记。从那以后不久,我又因为严重消化不良,被母亲从外地送来上海,祖父带我去着名中医儿科医师张少棠那里就医,名医果然医术高超,巧施百草不久就妙手回春,让我白白胖胖起来。这张照片让我怀念祖父,令我“记得”我和上海的最初渊源,想起上海这座城市。沧海桑田,高岸为谷,2012年,50多年过去了,我带儿子到顺昌路寻找红花照相馆故地重游,令我惋惜的是,这家照相馆刚刚因为遇到拆迁而关门。我只看到了照相馆的旧墙,但这一鳞半爪还是让我感到亲切。因为这么多年过去,照相馆关掉的何其之多,红花照相馆已经足够长寿了。

1906年,朝廷诏令禁烟,但执行不力,民间吸食鸦片之风延续了好些年,我祖父李超燕背井离乡来上海,在族兄李朝燕所开经营鸦片的烟土行做财务总管,生意走淡后,族人流云四散。原来乡音绕梁的客厅里祖父讲起了地道的上海话,而父亲李大钦和我们都听不懂,更不会说客家语了。我祖父来自大埔湖寮镇(山仔下村)麻地里,家乡祠宇建于清乾隆壬戌七年(1742年),第二次重修于1885年。今年春,我兄去那里寻根,见到了祠宇和家乡的那间老屋。那里,因为侨民反哺,建设成果斐然,已实现城镇化。祠宇、老屋好比是都市里的村庄,但岁月流过故乡,它毕竟仍是一个客观的存在。而祖母家松江西塔弄斜桥头13号早已消失,她和我祖父的安眠之地也难找,我很为遗憾,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纪念她,为她祈祷。

在异乡遥望故乡

文/王雄

我的童年少年时光是在故乡度过的。故乡有着水墨画一样简洁的意境,稻浪飘香,炊烟袅袅,红墙绿瓦,青山如黛,一派田园风光。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16岁那年的春天,父亲带着我们举家迁居广东。那时父亲是吃国家粮的工人,我在小伙伴们艳羡的目光中,告别故乡。我当时的心情是兴奋的,因为我可以离开那个叫故乡的小山村去见识外面的世界。那年我才16岁,还不明白什么叫背井离乡。想不到这一去,竟然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从此,我脱离了故乡的怀抱,来到异乡的广东求学,工作,结婚,生子,定居。故乡,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驿站。

说来也怪,虽然我离开故乡多年,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故乡的思念历久弥新。我也弄不明白,岁月长河的浪花为何没有湮没我年少的记忆?时光的流逝为何未能让我淡忘对故乡浓浓的思念?当我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酣然入睡的时候,故乡会不经意地走进我的梦里。多少次,我梦见故乡的老屋,田野,山川,河流。中年的奇幻梦境,终究敌不过时光的侵蚀,唯有故乡的那山那水那人那情悄然入梦,随着年月的变迁而日渐清晰。

尽管对故乡充满思念,可是我却无暇顾及故乡的感受,我像一个叛逆的少年默默地在异乡遥望故乡,想它,却又不敢靠近。我只有把故乡揣在胸口,让故乡离我的心更近。是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让我对故乡产生了厌弃吗?抑或是长久脱离故乡温暖的怀抱而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想都不是。我骨子里流淌着故乡的血,我的精神世界里盛满了乡愁,我又怎么会忘记生我养我的故乡呢?这些年来我庸庸碌碌,并没有做出什么业绩,也没有乡亲们所期望的出息。我感到无颜回去见父老乡亲,我只能在梦里偷偷地回到故乡,梦里的故乡恍如昨昔。

其实,我知道,故乡并不在乎我是否有出息,也不拒绝一个游子回归故乡的热情。不论我在异乡功成名就还是落魄潦倒,故乡都会敞开她温暖的胸膛欢迎我。故乡的亲人多次邀请我回家乡看看,他们热切期盼着我回家。我知道,有亲人的地方,就是我心灵落叶归根的故乡,无论我离开故乡有多久远,故乡始终在呼唤。

故乡的夏

文/张磊

小的时候,暑假总是在老家度过的。那会儿爷爷奶奶刚刚退休,两个人在乡下盼着我暑假能过去多陪他们些时日。于是往往暑假才开始一周左右,我便带上暑假作业乘着汽车从县城赶往老家,开始我的乡村生活。

大概是因为爷爷奶奶是退休小学老师的缘故,早上睡懒觉是不可能的,七点半左右便要起床洗漱吃饭,然后开始写暑假作业。不过爷爷奶奶一般也不怎么管我写作业的进度,所以我也乐得一个人在房间边写边玩,往往一个上午也写不了几页纸,脑子里想的都是玩耍的事情。那时候总感觉一上午的时间很漫长,长到我已经在脑海中想象了三次下午要和小伙伴们去哪里玩耍的画面后,一看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但是上午要想偷偷跑掉又是不可能的,被奶奶逮到的话一天都要被罚呆在家里。于是只好在凳子上枯坐着,带着烦躁和盼望的情绪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等到下午,就到了我和小伙伴们玩耍的时间了。炎炎夏日,在小河里游泳摸螃蟹是我们的最爱——记得那时候河里还很干净,没有水藻也没有塑料垃圾,一群人下了河就好像混世魔王出山一般东翻石头西掏洞,经常一下午下来我的小圆筒里总能有个十几只螃蟹的胜利战果。不过小河里的螃蟹无论是油炸还是用辣椒炒都很难入味,难成餐桌上的美食,所以很多时候我们抓来的螃蟹都被扔进了我们家的池塘里,有时候还会用线绑在住螃蟹的腿或者大鳌拴在岸边,心想着等到秋天池塘起鱼时也能收获电视上看到那么大的螃蟹……可令我们失望的是起鱼的时候一只也没见着,大概是全部都成了鱼儿的饵食。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摸螃蟹的乐趣,兴致来了甚至还要带上干农活用的粪箕去捞鱼。比起摸螃蟹,捞鱼就是一项技术活了,需要大家一起团队合作——先是用石头堵住上下游的水流,然后把水搅混一起用粪箕去捞,运气好的时候还真能瞎猫碰到死耗子捞上来两条来,不过更多的时候是水浑了鱼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搞得不好还会踩到牛儿洗澡时拉的粪便上。不过我们也不以为意,哈哈一乐然后奔赴下一个坑点……

傍晚的时候,还有一项特别有意思的活动,那就是用笼子去田里捉泥鳅。我们在笼子里放上一点滴了香油的剩饭,然后把笼子逆着流水的方向按在泥土里,到了晚上泥鳅便会循着香油的味道乖乖钻进笼子里去,等着第二天早上被我们活捉。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自己的笼子,只能去借小伙伴的笼子来用,借来的那只很小,而且只能抓到黄鳝,一条泥鳅也抓不到,这个缘由我至今也想不通。后来奶奶拜托村里的竹匠给我打了四只新笼子,从此每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总能看到我小小的身影在田埂上忙活着。有趣的是有一次还抓到了一条蛇,大概是半夜觅食的时候误进笼子里吃饱喝足后才发现没了出去的路,第二天起笼子时我还心想着今儿估计是个大丰收,打开后吓了一大跳,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蛇大爷肚子鼓鼓的扬长而去……比起螃蟹,泥鳅可以说是十足的美味,凑个三四天的收获便能由奶奶给我烧一顿好吃的泥鳅挂面,经常一碗吃的底朝天还嚷着要再盛上一碗,不吃得撑到走不动路都不罢休。

吃过了晚饭,奶奶负责收桌子,我和爷爷就负责把凉凳和躺椅什么的搬出来,一家子人在外面乘凉聊天外还要留个几张凳子供来串门的乡亲休息。那时候电视还没怎么普及,家家户户吃完了都在外面乘凉或者转悠转悠,有干活晚归的乡亲也都乐意在我们家的凉凳上歇会儿聊两句再走。在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时代,会讲奇闻异事的人总是受到大家的欢迎,一个故事讲完了孩子们总会围着让再讲一个。听二叔说他们小的时候,村里最会说故事的乡亲还会提前让想听故事的孩子们凑两根香烟出来作为“出场费”,抽完了再慢悠悠的给他们讲《封神演义》里哪吒闹海的故事……没有故事可听的时候,我就和小伙伴们去捉萤火虫塞到一个小瓶里,童言无忌的说要晚上拿来当灯用,常常洗完了澡后又弄得一身汗被奶奶骂,只能吐吐舌头说下不为例后再去拿毛巾擦一遍身子,然后到了明天又继续漫山遍野的去抓萤火虫……

夜深了和小伙伴们散了后,躺在凉凳上我喜欢看着天上的星星,那会儿总感觉天上的星星又大又亮又多,我在想再过几年我就去上初中啦,接着我会去上高中、大学……那时候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暑假还能回到这里和小伙伴们一起摸螃蟹抓泥鳅吗?可往往还没等到我想出答案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里我梦到我们都长大了但是我们还在一起玩着闹着,大人们也没有变老,我们永远守着这一方土地,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没有烦恼也没有离别……

现在,我仍然很想念十几年前那段贫穷到几乎一无所有的岁月,它充实了我的童年,使我爱上这片土地上的一切,让我每当夏天来临时,总是忍不住去回想那时满天的星光,山间吹来的凉风,以及那个无忧无虑追逐萤火虫的少年……

故乡的月亮菜

文/张昕

秋雨缠绵的时候,就是扁豆成熟的季节。

在我的故乡,人们都将扁豆唤作月亮菜。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叫月亮菜。妈妈将一个扁豆放到我的手上,扁平的、弯弯的,可不就像月亮吗?月亮菜是我童年最熟悉的一种菜了。故乡的竹林旁是我家的菜园,一棵高大的杨树立在菜园的篱笆边。妈妈就在篱笆边上种上月亮菜。慢慢地,月亮菜的藤蔓缠绕着篱笆,朝着杨树的树枝攀延而上。紫色的小花在宽大的绿叶上若隐若现,等到秋风轻抚,花儿零落,那些幼嫩的月亮菜就借着高高的树干朝人们微笑了。

当秋风裹挟着细雨,把秋天的凉意带到村庄时,月亮菜也长大了许多。我早就迫不及待地挎上小篮子,踩着被雨水滋润的大地去菜园采摘月亮菜。地面潮湿,枯黄的叶片铺满了小路,仿佛走在软软的地毯上。月亮菜饱满的豆荚,在秋雨中微微摆动。低矮的可以直接伸手摘下,高处的需要借助于竹竿。竹竿上绑上一把镰刀,轻轻一挥,那些高处的月亮菜就如雨般纷纷落下。接下来就要考验眼力了,草丛里、菜畦边,甚至小路上,月亮菜调皮地藏在各处。等费劲心思找到,小篮子里已经装得满满的了。沾满了泥土和雨水,玉片般可爱的豆荚,散发出清幽的香气。

乡村的炊烟袅袅升起,在秋雨中氤氲成一片。中午家家的饭桌上一定少不了月亮菜。妈妈喜欢切成丝,配上菜园里摘的青椒,月亮菜淡淡的豆腥味跟青椒的辣味融合在一起,满嘴留香,十分下饭。月亮菜也可以用来红烧,淋上酱油,又软又嫩,余味无穷。如果是养老了的月亮菜,豆荚就会变得又硬又涩,这个时候,剥出里面的小豆,放在饭上蒸或是与肉一起烧,简直是人间美味。乡村的生活清贫安宁,白米饭和月亮菜养育了一代代人。

“谷雨方携子,梅天已发秧。枝枝盘作盖,叶叶暗遮旁。伏日炎风减,秋晨露气凉。连朝憧仆善,采摘报盈筐。”月亮菜的一生简单又充满活力,诠释着生命最原始的潇洒和自由。“最怜秋满疏篱外,带雨斜开扁豆花。”看惯了桃红柳绿,品不尽君子梅兰,谁能在秋风乍起,秋雨绵绵的时节,注意到这竹篱茅舍旁,自有一番惬意与风流呢。月亮菜将最朴实的诗意带到土地和乡村。而更多的时候,扎根在村庄竹篱旁的月亮菜,又何尝不是故乡情深处的一点温馨。

细雨纤纤的秋天,菜市场潮湿的竹篮里装满了月亮菜,鲜艳欲滴让我忍不住驻足。我问月亮菜多少钱一斤,卖菜的阿姨一愣,竟问我是不是江北人。我这才想起来,扁豆,这个最简单、最俗气的字眼才是它的名字。而月亮菜,那些诗意属于我的故乡或者心中充满了诗意的人吧。离开故乡,离开大沙河旁那个竹林环绕的村庄已经很久了。听说村庄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当父母离开故乡的土地,带着我们奔赴城镇,一心要做街上人;当我背着行囊来到江南,只为寻找一个可以安身的小城。故乡的田野、竹林、池塘、房屋正在岁月里慢慢老去,炊烟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就彻底消散。那些记忆中的美好正长满了野草,而那棵月亮菜俨然成了我心中故乡的符号。在异乡,会把扁豆叫成月亮菜的人,都让我忍不住回眸,仿佛那才是最熟悉的乡音。

买回的月亮菜,又用青椒炒丝,那熟悉的味道在唇齿间慢慢扩散开的时候,故乡在我的眼前渐渐清晰。

更多好文章

猜你喜欢

更多好文章

好文章

更多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