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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最忆还是“杀年猪”

作者: 庞秋波2020/04/17手机美文

小时候最喜欢杀年猪了。一个大院子,只要有哪家杀年猪,都会跑去看热闹,自己家杀年猪,更会兴奋不已。

杀年猪那天,父亲会早早起床,在屋外的地坝边上挖上一口土灶,再在上面支上一口大锅;锅里掺满水,用柴火烧着;屠夫一到,就去请左邻右舍的叔叔伯伯们前来帮忙。我们一群小孩子也不怕冷,早早就起来了。缩着脖颈、鼻涕横流地在外面等候。

父亲打开猪圈门,拿一根刷条子,打在肥猪的背上,大声“喂哧喂哧”地吆喝着。只见肥猪,“嗯嗯”地哼上几声,笨拙地翻动身子,慢吞吞地从稀疏不平且滑溜溜的猪圈板上爬起来,挪动着笨重的身子。大家早已等不及,年轻的幺叔灵活地躬身钻进猪圈,推着肥墩墩的猪屁股,其他人,也赶忙伸出双手,拉的拉前腿,揪的揪耳朵,连拉带拽把肥猪往外赶。

宽大的杀猪板凳,早在一旁搁置好;大锅里的水,早已沸腾。万事俱备,只欠屠夫大显身手了。

大家卯足了劲,抬的抬,推的推,把肥猪死死地按在宽板凳上。屠夫不慌不忙地取出杀猪刀,横着放到嘴边用牙咬住。然后,左手捂住猪嘴巴,右手取下刀子,对准位置……

当锋利的尖刀快刺进猪脖子时,我和其他小孩子们一样,怂着肩膀,用双臂挡住耳朵,双手半蒙着眼睛,躲得远远的,却时不时又从指缝里偷看一眼。直到肥猪的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消失殆尽,才又跑过来看热闹。

屠夫用刀尖在猪的后脚趾处,熟练地挑开一块儿皮,用挺杖从削皮处插入猪的皮肉之间。一阵疏通后,用嘴对着拨皮处使劲往里吹气。不一会,松软的肥猪就变成了一个鼓鼓的皮球。屠夫用棕绳紧紧地捆住吹气处,这样对于拔去猪毛就方便多了。开水淋到猪身上,两三把刨子同时挥舞,猪毛很快被刨了个精光,露出了雪白的猪身子。

粗大的铁钩,牢牢地钩住猪的后脚趾蹄筋处,被倒挂在茅厕坎边的木梯上。花开猪肚子,取出肠肝肚肺,再用清水把猪身淋干净,劈成两半,抬到案板上。父亲忙从屋里扛出一杆大秤,大家又齐心协力把猪肉抬起来,称肥猪的重量。父亲和邻居们这才松一口气,开心地谈论着肥猪的膘,坐等吃“刨汤肉”了。

厨房里早已等不及,帮厨的幺娘、大嫂们,和母亲一道,拿到一方还在冒热气的刨汤肉,开始了麻利的烧煮煎炒,忙活开了。

砂炉子里的火燃得正旺,铁锅里满满一锅刨汤肉,拌着少许酸萝卜和一大把火葱,真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在砂炉子上热气腾腾、“滋滋”作响。香气四溢,让人垂涎三尺。

开饭了,大家围坐桌旁,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肥瘦掺半的新鲜刨汤肉,足足有大人的巴掌宽。拈在筷子上一颤一颤的,吃进嘴里却油而不腻,糯实得很。

厨房里还在忙碌着,时不时端上一大盘猪肝、瘦肉炒白菜丝,一大砵萝卜炖排骨,还有猪血煮白菜……那个时候,我总会幸福感爆棚。因为桌上,除刨汤肉以外,有我最喜欢的“瘦肉炒白菜丝”。小孩子贪吃,总管不住自己的嘴,吃到最后,撑得像“鸦雀”似的,还舍不得放下筷子。

大家酒足饭饱,喝茶聊天,留下桌下的狗疯狂地抢食骨头。我们小孩子吃尽兴了,欢呼着跑出门外。再一次把猪尿包当作气球抛上高空,追逐嬉戏。一片欢声,飘洒在童年天真无邪的快乐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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