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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29好文章

七十年的爱情,留在心里永成遗憾

文/佚名

那年,他7岁,她6岁。

他们是同学和邻居。他们每天背着包一起上学,牵着小手一起放学,下雨的时候同撑一把伞。她长得很漂亮,男生们都喜欢和她在一起。可是他们表达喜欢的方式总是很奇怪,他们揪她的手背扯她的头发,她疼得直哭。他就会忽然出现在她身边,对所有男孩子说:“她是我妹妹,不要欺负她!”

做勇士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因为她而被一群男孩揍了一顿,却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们从此不再欺负她。就这样,他们一路走来,到了中学。他已经是个高大英俊的大男生了,而她,却显得平凡了。美丽的女生们都希望把他旁边的她换成自己,可是谁也取代不了。这么多年以来,每天早晨他都是骑着单车载她去上学。他们约定,将来考学也要同一所学校,这样他可以继续照顾她。

他很优秀,有很多爱慕者,她常常被迫做着邮差的工作,那些女孩子总是要在给他写情书之后拜托她递给他。他从来不看,总是扔在一旁,满不在乎!她很小心地问他:“你看那些信没有?”“看了!”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那你喜欢不喜欢那些女孩子之中的某一个?”“不喜欢?”她给信的次数多了,问的次数也多了,他对她大发雷霆:“以后不要给我看这些信了!你别那么多事!”她委屈地对他说:“你让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然后就怒气冲冲地跑了。

高三毕业了,她没有和他考同一所学校,而是相隔那么远地分开。那年,他19岁,她18岁。偶尔暑假回来,在同一个院子里相逢,他会问:“在学校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她淡淡地说:“还好啊,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看着她的背影,一种难言的伤痛像小老鼠一般慢慢啃噬着他的心。她妈妈说,她留在那座城市了,有个很疼很爱她的男朋友。他微笑着祝福她,却满心落寞。

大学毕业那年,他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个女孩。那是他的女朋友,说不出有多可爱,只觉得女孩身上有种与她相似的习性。可是那年,她偏偏一个人回来了,当他们在大街相遇的时候,她看着他身边拽着他手臂的女孩子笑着说:“身边的位置终于有人了!”他尴尬地对身边的人介绍说她是他的妹妹。

他用哥哥的语气问:“还有一个人呢?怎么没有陪你回来?”“他?”她冷笑一声,“早分手了!他和你一样有太多女孩子喜欢,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安全感!”她捻了捻头发,对他身边的她说:“不过,我哥哥可是个很好的男人哦,他一旦爱上了谁,一定会一辈子用心去爱的!”女孩子羞涩地笑着说:“他就是有太多的追求者,以前我跟他是好朋友,很多女孩子见我们关系不错,就叫我帮她们送信给他,后来我自己也写了一封……”听到这里,她的脸色突然惨白,黯然地对他们说:“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要回家休息一下!”他看着她失态地离开,突然感觉到了些什么。

回到家中,趁着女朋友陪妈妈做饭的间隙,他在书柜的角落找到那堆尘封多年的情书,他一封封地寻觅着,他总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她写的。他终于在最后一叠里找到那张写着她秀美小楷的淡蓝信封,他懊恼得跌坐在地上。“其实我一直希望自己不是你妹妹,虽然你一直都用爱妹妹的方式来爱我,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希望能一辈子坐在你的单车后座上,希望能永远听你说你要保护我,希望你对我的每一个承诺都能实现。我希望你能看到这封信,而你对我的态度,与我对你的态度,都会由这封信决定。你不喜欢我,我自然不会死死纠缠的,我会安静地躲开,要多远,就躲多远……”眼泪滑落在纸上,仍然无法赶走那种爱她却又伤她的痛。第二天,他想去找她,拿着那封信。可是走到了她的家门前,却又迟疑了。

他能辜负跟着他回到家乡的女朋友吗?她从在学校开始,就—直照顾着他,她对他的爱,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没有了他,她会死!他不能辜负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女人。那几个晚上,面对女朋友,他没有任何兴致。他想了很多,第二天,他抱着女朋友说:“对不起……”可是,当他再次去她家的时候,她的妈妈却告诉他,她已经离开了,工作安排在了另外一个城币,离这里更远的地方。几个月后,他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去了她所在的城市,当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被吓呆了。

他笑着抱紧她:“我来带你回家!”“可是……”她举起自己的右手,那上面戴着一只订婚戒指:“我准备结婚了!”他惊讶地看着她,怎么会这么快?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就要嫁人了!“你知道吗?我一直最爱的女人是你,那封信也是我刚刚发现的……”“别说了!”她长叹口气,“你应该对她负责,不能因为一封信就辜负别人……就像我,也需要回报他一样,所以我选择嫁给他!”她说得那样决绝,他听得肝肠寸断。

那一年,他26岁,她25岁。

她结婚了,留在了她丈夫所在的城市;他也结婚了,妻子是个简单贤惠的女人。他的父母生病没人照顾,他妻子比他还要热心。

她再回来的时候,虽然丈夫陪伴左右,可是仍然不敢直视他。于是,他们常常是,她陪他的妻子聊天,而他却和她的丈夫十分投契。他们聊的话题,仍然是他们小时侯的糗闻趣事,只是那种心情却没有了太多的甜蜜与回忆,他们要顾及身边的那两个深爱着他们的人。他们唏嘘,各自身边的人也感动着。原来时间真的会让爱更刻骨。

那年,他32岁,她31岁。

后来,每年她都要和丈夫回来过年,每年都和他们家一起吃团圆饭。他的孩子管她叫姑姑,她的孩子管他叫舅舅。他们之间的感情仿佛真的回到了最初的兄妹。

到了各自的孩子都要上大学的年纪,他赶紧给远方的她打去电话:“妹妹,你们那边有什么好点的大学,我想让孩子考那里,这孩子太不听话,老惹他妈妈生气,我叫他过去读书,你也好帮我监督监督!”她在电话里却笑了起来:“是吗?我还想让我孩子考你那里呢!我们家这孩子也不听话,不服她爸爸的管教,这丫头说只想听舅舅的……”她顿了顿,说:“不如这样,让他们都考同一所学校吧,这样他们兄妹彼此有个照顾,我们去看他们的时候还可以一起将两个孩子都管教一下。”他握电话的手抖了一下,心被拉回了多少年前。

孩子们在父母的安排下考进了同一所学校。他对儿子说:“你要好好地照顾妹妹,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她!”她对女儿说:“以后不要惹哥哥生气,不要老给哥哥惹麻烦。”

也许早已经有了预感,当他和她接到儿子女儿的电话说要结婚的时候,他们都笑了。孩子们的婚礼上,他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彼此两鬓斑白,他温柔地说:“我们最后还是成为一家人了!”她点点头,脸上带着疲倦的微笑:“只是等得太久了,只是最后在一起的却是我们生命的延续。”

那年,他67岁,她66岁。

后来,他被诊断出患了癌症。他绝望了,对所有人都排斥着,拒绝吃药拒绝治疗,他的情绪完全失控,看见妻子儿子媳妇就是破口大骂。妻子站在病房门外,心疼地叹了口气,对儿子说:“给你姑姑,不,是你岳母打个电话,你爸爸的毛病,只有她能治得了!”当她敲开他的病房门,她只说了一句话:“你要是还想再见到我,就听医生的话,吃药化疗;要是不想,那我马上就走,以后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他看着她,却放声痛哭起来。

……

她站在他的墓前,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

墓园凄凄无人,一阵风抚过她斑白的发丝,像是他的回应,也像是他的哭泣。

原来爱情,留在心里只会永远成为遗憾。

那年,他77岁,她76岁。

父母爱情

文/文明婴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能理解父母为什么能走到一起,而且,这一走就是一辈子。

父亲英气俊拔,一米七二的个子,身材魁梧,面庞端正,笑起来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母亲身材矮小,不足一米五,嘴唇外突,眼睛一只略大,一只略小,年龄比父亲还大两岁。

父亲和母亲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外公先见了父亲,觉得小伙子不错,人长得好,还勤快老实,便让母亲来见。没想到母亲见了第一面就急急忙忙答应了这门婚事,好像生怕人家会抢了去一样。

没多久,母亲便嫁了过来。

当时父亲除了一张床,所有的财产只有一个红木箱子和分地主财产时分到的一个雕花碗柜。红木箱子我上大学时作了我随身携带的衣物箱,毕业后由父亲带了回去。后来,我出嫁,两个哥哥先后分家,这箱子便不知所踪。雕花书柜是父亲家里最奢侈的一件家具,我用它作了书柜。后来,作了哥家里的橱柜。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床上连床好一点的被子也没有,父亲只得到人家临时借了一床新的踏花被,放在床上以衬喜气,并答应人家只借三天。母亲过来,看到床上厚实的踏花被,还很高兴,没想到三天后就眼巴巴地看着新被子被人家收走了。她陪嫁过来一个盛衣物的红漆大箱子和一个纯实木的红漆碗柜。大箱子现在仍在母亲的房间里,盛着父母的衣服;那个碗柜,如今也在父母的灶屋里忠实地派上它的橱柜用场。只不过油漆早已剥落,几近看不到原色,灰不溜秋,却一直随着时光随着父亲忠诚地守候在母亲身边,成了母亲的最爱。

父亲穷,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连贫农都算不上,应该是属于贫雇农吧。爷爷替人下脚力赚来的米仅够每天的食粮,奶奶去世得早,父亲读了两年书后,不得不辍学,早出晚归赚取生活费,几乎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直到土改,爷爷分得地主在山塘冲的正中间的一套房,爷爷、父亲和伯伯才算有了真正的落脚处。我小的时候去过多次,这是一幢老式的宅院,除了伯伯家,还分给了另三户人家。其中一户的奶奶是位小脚女人,听说我奶奶也是,不过奶奶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常看到隔壁的那位奶奶颠着裹了白布的小脚晃来晃去。当时只有几岁的我觉得她好老好老,老得我与她之间不但隔着那层白布,还隔着一个散发着霉味的时代,我甚至不敢跟她说话,生怕一说话,她屋梁上的灰尘会掉落一地。几棵大的樟树和柚子树掩映了这座青砖大屋,大树遮了大半阳光。屋子昏暗,还有些神秘,每次去都感觉自己的呼吸里都塞满了青苔,让我窒息。

好在父亲结了婚不久,便从地主的屋里搬了出来,自己用稻草土砖在离老屋三里多远的一个叫高家岭的地方搭建了六间屋,正式有了自己独立的家。爷爷也随着父亲搬了过来,我出生在这个新家里,伯伯一家仍然住在地主的青砖黑瓦屋里。父母大概有先见之明,几年之后,那座老宅院在一个风雨之夜从中间倒塌了,塌掉的正好是伯伯家,还压死了伯伯的第三个儿子。这时,伯母已于几年前去世,伯伯一家不得已也从那宅院里搬了出来。

母亲虽然矮小,皮肤却白皙。这一点还是后来,这后来是很后来了,直到今年年初大舅忽然间去世江苏的满舅来奔丧才告诉我的。人们常说,一好遮百丑。也许父亲就是这样看中了我母亲?

新家很简陋。在我的印象里,一天到晚,母亲矮小的身影在家里家外穿进穿出,忙里又忙外,不知疲倦,还得出外挣工分。母亲生了我们四兄妹,我们从小到大的吃喝拉撒,生活起居,除了爷爷有时帮衬一下,母亲一人几乎全包。凡是房屋的维修,家具的改造,生产队里的大事小事,则都由父亲管。年轻时父亲是生产队的队长,外面的事多,家务活他是不插手的,母亲自觉自愿全揽了过来。他们分工明确又互相帮衬,不为家庭琐事争吵。母亲不指责父亲,父亲也不批评母亲。母亲交代父亲做的事,父亲会很快做完;母亲几乎不用父亲张口,就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天早晨,第一个起床的总是母亲,烧火做饭,饭熟了父亲才在母亲的呼唤下慢悠悠爬起来,洗漱。父亲从外面回来,没事了,便坐在厨房的椅子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悠闲地看着母亲钻过来钻过去张罗,母亲再忙他也不动手。这是我们家一条颠簸不破的定律,我在家的日子,从没见打破过。

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配合默契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小时候,父亲也不知为什么,怎么看哥哥怎么不顺眼,好像什么事都要教训他们一顿才好。我很清楚地记得,母亲在灶台忙前忙后,父亲回来,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母亲忙。哥哥来了,他立刻情绪转移,命令哥:“去,烧火!”哥哥动作慢了一点,他就声色俱厉起来:“这么大了,还不去帮大人干活!做事要主动一点,不要老是让别人来说!”吃饭的时候,有谁将饭粒掉在桌子上,他生气的话便会吹风机一样劈头盖脸地吹过来:“不要把饭掉在桌子上,人家劳动多不容易!古语说,谁知盘中餐,粒粒都辛苦,连这点都不懂!”父亲在教训我们的时候,母亲是决不帮我们说话的,有时还会帮着父亲说。这时我们是决不能辩解的,只能低着头,无论愿不愿听都得听着或照着去做。否则,砸到头上的就不止骂声,还有棍棒了。

在我们眼里,父亲是威严的化身,他的威严是神圣不容侵犯的。

父亲其实不懒,手还很灵巧。家里的椅子都是父亲一手制作出来的,他不但知道如何将木头糅成想要的形状,还能将椅子做得很漂亮。对儿女骂归骂,却看得要紧。我小的时候常常和村里的孩子们到处玩,由于缺少零食,我们在外玩的第一要紧的事便是找吃的。草地上的野人参,路边熟了的红乌泡、刺松子,山地里的劳几茇,丛树上的野蜂蜜,还有菜地里的黄瓜、豆角、萝卜等等,只要是能吃的,都被我们取来用手一擦便吃进了肚子里。我经常莫名其妙地闹肚子,带我看病便成了父亲的一项任务。医生说的几乎都如出一辙:孩子肚子里有蛔虫。我隔三差五地乱吃东西,父亲便隔三差五地带我跑医院。小的时候我骑在他的肩上,大一些时,父亲用土车子(当地的一种运载工具,前面一只轮子,后面由人握着两边的手柄,手端用绳子连起来,用肩膀挑着往前走,比担着东西省力)载着我跑医院。直到上了初中,这种情形才得以好转。这时,再怎么累,父亲不会有怨言,也从来没有说过我。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父母不阻止我随便吃东西呢?是不懂,还是不想让我失掉童年的乐趣?这时候,父亲的脾气到哪去了呢?

又一次,二哥下塘游泳,结果掉进了扮桶眼,挣扎不上来。其时,父亲正在塘基下的丝瓜地里浇水,听到喊声,瓜瓢一丢,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来不及脱衣服便奔进塘里将二哥救了上来。我读高中的时候,为了节省钱,我寄宿的粮食都是父亲用土车子运到学校,近二十里的崎岖不平的山路硬是父亲用汗水踩在了脚下。放下车子时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他掏出汗巾擦一把汗,还朝我笑!

许多夫妻为生活琐事经常吵得鸡飞狗跳,四邻不安。这些,在我的父母这里,就像是在叙说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关的故事。

我问母亲,母亲说:“是人都是有脾气的,关键是看你怎么对待。”她说,有一次回家晚煮饭急吃了夹生饭,父亲责备她不用心,浪费粮食,口气重了些。母亲一句话没说,默默掉了一下午的眼泪。从那以后,父亲再没说过她,连重话也没有一句。我说:“假如爸爸生你气怎么办?”母亲说:“他会不说话。”沉默也是短暂的,很快两人就会冰释前嫌,和好如初。我想,难道父亲眼里根本就没有母亲,才不屑与母亲争吵?还是他们感情深厚到脾气都没有了呢?

后来我问父亲,父亲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就看不得你妈妈哭。”看似暴燥的父亲原来也有一颗细腻的心,懂得对方不愿意听自己便不说,哪怕生气的话到了嘴边也要把它们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二十多年前,小妹生孩子,少有出门的母亲去照顾。母亲回来的路上迷了路,当时天又快黑了,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急一上火,眼睛忽然就啥都看不清了。父亲带着母亲求医问药,最终还是落下了残疾,一只眼睛青光眼看不见了,另一只眼睛白内瘴只有点点光明,随着年齡的增大,这只眼睛也越来越坏,几近失明。

母亲失明的时候,父亲还不到五十岁。为了赚钱,父亲去了三十里外的林场工作。林场很偏僻,房子周围一坡一坡的山,山上是密密丛丛人工种植的杉树。每天,不是杉树默默地看着房子,就是房子无比落寞地看着杉树。离得最近的人家有三百来米,转了一个弯。门前一条不宽敞的尘土路,也转了一个弯,一忽儿便不见了,但不时出现的摩托车,偶尔出现的汽车还是泄露着与外界的点点信息,让人觉得这地儿还不至于完全与世隔绝。父亲常常一个人守着一栋冷清的房子,守着一座偏僻的山度过一个个孤寂的夜。有空儿的时候,父亲会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咯吱咯吱走上三十里山路回来与母亲团聚。

后来,母亲也去了林场,在林场里的一栋平房里一住便是六年。父亲去砍山,母亲便默默在家洗衣做饭。时间对于母亲来说,充裕也好,局促也罢,都变成了每天的柴米油盐,将日子打理得咸淡适中。看不见的母亲在心里为自己安装了一双眼,她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了,什么时候该做饭了,案板放在哪里,菜切在哪里,与手的距离有多少。她承续着几十年不变的老规矩——每天煮熟了饭菜等着父亲归来。父亲不回来,她决不先动筷。

我们回去,饭菜自然是我们自己做,但偶尔也会吃一餐母亲做的菜。她做的菜常有这样几个特点:夹生了煮烂了,淡了咸了烧糊了,碗里面的油墨烟子(锅烧过头了如果不及时清洗里面形成的细碎黑灰)常常辣椒粉一般点缀在菜里,一看就没了吃的欲望。可父亲不说,不抱怨,照样大口大口吃得很香。一般人做不到的,父亲都做到了。

有一回,父亲到哥哥家,回去的时候天快黑了,哥哥要他住一晚。父亲说什么也不肯,推出车就要走。他说:“你妈妈说,她晚上一个人害怕。”在林场,只要母亲在那里,父亲从不在外过夜,无论多晚都要回去,这成了父亲的规矩。

我笑母亲“赖”着父亲,让父亲不自由。母亲说:“我这辈子就赖着他了,他知道我害怕!”说这话的时候,母亲用看不见的眼睛望着父亲笑,那笑里说不清是得意还是骄傲。

在母亲眼里,父亲是能遮风挡雨的天。

父亲将我的散文集《凭窗听雨》里写他们的文字读给母亲听,母亲听后反问我,我有那么丑?你爸有那么俊?母亲的眼睛不看见多年,那眼睛明显一大一小,没有神光,常常迎风流泪。脸上的白皙早已在灶火的红光里褪了色。父亲仍高大,脸仍端正,只是脸庞显清瘦了些苍老了些。我对母亲说:“妈,您那样儿就是我们心目中母亲的样儿,在我们眼里,您无论长成什么样,都是天地下最美的。不信,你问问爸。”父亲笑,说:“你在我眼里,一直不就是这个模样?俊纯(我母亲的名字),又俊又纯。”母亲撇撇嘴,说:“瞎说!”我知道,母亲矮小,心气儿却高,不愿意别人说她的不是,连外表也不愿。

父亲有他的一套理论,打牌不要欠账,做事不要混帐,讲话要讲理,做人要尽礼。过年的时候父亲辈分大,小辈来看他,送上一百元两百元。按风俗,小辈送礼给长辈必须回礼。一般人家送两百回礼一百或五十,送一百回五十或二十,有的不回。父亲不同,回了家的父亲尽管没有了生活来源,靠的是子女的孝敬,可他宁愿自己不花或省着花,也不想欠人家的。人家送一百他回五十,送两百他要回一百五!他就是要比别人多!他常说,一辈子活的是什么?是脸面,是心安,是人家说你的好。这个时候,母亲也是坚决站在父亲一边的,决不会因为自己没钱,回人家回多了而抱怨半句。一般人做不到的,母亲也做到了。

每次我打电话回去,接电话的都是父亲。也许是老了,责骂没有了,换成了家长里短的罗嗦和婆婆妈妈。不管你听没听,他田里土里,小菜大蒜,猪有几头,鸡有几只,说上一大通。老公来接听,父亲又会从头说起,有的话重复了几遍还在说,让我们觉得好笑又不忍心打断。母亲偶尔也会接接我的电话,母亲自是又一番琐琐碎碎。

现在,白发一天天爬上了父亲的头顶,不过身体仍硬朗。只是膝关节没以前好使了,担一大桶的水有些费力,我劝他少担些,他答应着,说每次只担半桶多一点。但他仍会每天把水担到家里,把菜地浇好。父亲一如既往,外边的事是不要母亲操心的。母亲仍然喜欢忙,在厨房里摸索着干完这个干那个,烟熏火燎得直擦眼泪也不在乎。她不喜欢烧煤,她对不中煤眼。生活十分简陋,可是母亲一脸的笑,一脸的满足。母亲说:“我年轻的时候就请人算过命,说我命好,还真叫他说中了,我就是命好!”母亲的牙又缺了好几颗,父亲给她镶上了假牙。说这话时不想脱落下来,掉在地上她也不知道。她望着我笑,笑得露出了嘴里的空空洞洞,笑得被烟熏成肉色的脸上满是皱纹,笑得我眼泪直流。

我问母亲,你跟父亲一辈子不争不吵,有什么秘诀吗?母亲说:“哪有什么秘诀哟,你要是死心塌地跟着对方,就会心甘情愿付出啊。”

死心,塌地,心甘,情愿,我忽然觉得手有千斤重,重得提不起这几个词语的分量。

云有了风,才不会停留;山有了树,才不会荒凉。如同地与禾,禾与水,水与树,树与山一样,既然在一起,就得相依,既然相依,就得相惜。

父亲和母亲如今已是组里七十岁以上夫妻均还健在的为数不多的几对之一。

父亲没有读过多少书,可他却懂一个“怕”字,懂起码的惺惺相惜。母亲则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守着她的那份简单,那份单纯,守着父亲,度过她的每一个日出日落,不作妄想,不去奢求,平淡率真,从容乐观、安然幸福

爱情已逾

文/一双瞳仁剪秋水

有人说,爱是一场独角戏,凄悲的落幕总会画上最后的终曲。当然,这是失恋者的后话,觉得后知后觉,觉得大彻大悟,觉得人生洞明。

承诺本身就是一场角力,我想写的,不是这一场沉痛和两败俱伤的角力,而是在我们追寻承诺的过程里,在我们以为得不到承诺的时候,我们已经得到了。

其实爱情是什么,承诺是什么,没有人能回答。有人说爱是一种习惯,有人说爱是一种感觉,有人说承诺是一种报答,有人说承诺是一种自觉,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可能都不尽相同。

就如许多人一样,她想要踏踏实实的爱情,想要承诺,可他却要自由。这就成为了他们矛盾的起点,成为今后一个必然的引因。他们或许有真爱,可他们的爱却不是那么天真实在,反倒更像是牵绊的一种,正因为活在不同的世界,所以他们的一切本就是两离的,一个巧合而产生的重叠,却成了他们互相温暖的存在。

爱一个人,是不是就应该为他改变呢?答案约莫是肯定的吧。爱与被爱其实是可以共存的,也是必须共存的,先不说得到与否,一个人若是爱了,就是要先付出的,但是,倘若两个人的世界真的隔得太远,那么无论改变多少,也还是在自己的世界打转转,没有交集,只是疲惫地维持,互相取暖,再分开。过程是痛苦,是折磨,是慢慢忘却的存在感,这样的爱其实真的没有爱的价值,就像喝一种成分中丝毫没有葡萄的饮料,只有味道,是单纯的葡萄味而已,其他都是香精,色素和纯水的调和。这还不是和爱情一样,若本就不具备爱的条件,那么无论怎么将时间,付出和改变调和,得到的依旧是一杯劣质饮料,只有表面上是爱情而已,放得久了,就会沉淀,就会分层,杂质慢慢地沉到底下去,轻飘飘的碳酸空气浮上来,一点一点消失,一点一点消失。

有人说:“爱情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情“。在爱着的时候,无论过得多久都会觉得是瞬逝,渴望时间加多或者重来。好再次享受爱的欢愉。而当时间真的走出很远,曾经的热情都已不在时,留下的就只有赤裸裸的自己和空落落的悲伤。爱情是会淡的,它在日日忙碌的疲惫中淡去,它在长久不见的忘却中淡去,它在今是昨非的往昔中淡去,最后消隐成一个点,挂在被遗忘的角落,生硬地挂着,不明不灭。

有人说:“有些人注定要等待别人的,有些人却是注定要被人等待的”。这便是所谓的爱情观念的不同,有的人乐意付出,有的人安于享受,有的人一腔热情,有的人善于拒绝,这不是愿打愿挨的事,也和公不公平无关,只是存在其中的人们,他们是否满意,他们是否决定继续爱下去。能忍耐的总会在一起,觉得折磨的总会分开。一开始的感觉,只有在上路后被放大,而没有消匿的可能。当曾经的山盟海誓成为过去,当过去的岁月不悔成为浪掷,爱情的帘幕,便总有关上的一刻。

逾,在字典里有两种解释。一种是“超过”,就像逾期,就像他们过期的爱情。另一种是“加深”,就如他们分开后才懂得彼此的不能分离,和更加强烈的思念。有些人的爱情是过期在前,加深在后的,因为只有体会到失恋的苦楚了,才会明白对方在自己心里真正的价值,是早已缩影成为一个习惯,还是被搁置的不离不弃的“誓言”?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在流逝,一小部分人的爱情,都是举重若轻的事,况且若不是自己,便只会当做是过往的噱头,不加关注,不予留意。但它们毕竟是存在了,这种悲哀,是时间也无法带走的,是生命的消逝也无法埋葬的。

爱是肝肠寸断,是百转千回,中途是角力的戏码,最后是一只空了的酒杯。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逝去,你感觉到这种流动了吗?我只希望在剩下的伤感和悲哀里,在更多重回者的寄托里,没有爱情,没有爱情。

听说爱情回来过

文/Homake

白兔公主嫁人了,嫁给了黑兔王子。在黑兔小王国她们幸福地生活。偶尔也会争吵,但懂事的小白兔总能找到快乐的源泉,让不开心一扫而光。后来她们有了小黑兔,小黑兔带给白兔公主无限的快乐!幸福的小家庭平日里有争吵也有欢乐,像普通人家一样平平淡淡波澜不惊。

白兔公主出了名的没心没肺,永远带着甜美的笑容,什么事一觉起来全好。直至遇到灰兔小子!

灰兔小子是外来的兔子,有一双锋利的爪子,善于挖萝卜。他没有优雅的外表,也没有自己的王国。清闲之余就读读书,散散步,蹦哒蹦哒,生活好不自在。直至遇到白兔公主!

他们是在电影院相见的。灰兔小子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典雅、纯真、美丽,她那甜甜的笑容像是冬天的白雪能照亮整个世界。于是她们相爱了,一切来的那么突然,让灰兔小子无任何防备地陷入爱河。

每日的思念如波涛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爱那么深,情那么浓!清晨醒来如有白兔公主在,那是极好的!不知什么时候灰兔小子的爱已到发狂的地步。他表白了,白兔公主欣然地接受。经过重重阻碍,这段感情注定是不被看好的结局。

灰兔小子也曾多次问自己,以后的路坎坷多磨该如何走!她有黑兔王子,她有一个目前看来并不算和谐的家庭。如果她愿意跟我走,小黑兔怎么办?如果黑兔王子不愿放手怎么办?一切的一切让灰兔小子陷入绝望的边缘!他再也睡不着了,他想白兔公主。每当夜晚来临像恶魔一样,用黑手积压那颗并不算大的心。他曾经是个勇敢的骑士,现在特别的怕,害怕白兔公主回家,像是自己的珍爱被莫名地占有,那么的难受,有时彻夜难眠!久而久之,心痛了起来!第一次知道心的位置。第一次感受到心痛的滋味。

白兔公主为了和灰兔小子在一起,承受了太多压力!黑兔王子无情的谩骂,父母的指责,她都义无反顾地承受着,那么深切地爱着灰兔小子,那么的相信他,那么的保护他。内心的挣扎让原本快乐的自己少了笑容。她说她特能忍受!特别爱灰兔小子。他们相约一生一世地爱恋。白兔公主喜欢湘江湖畔,她渴望在旁边有一个温暖的小窝与灰兔小子厮守终生,一起散步,一起在湘江大桥看落日余晖。她答应灰兔小子永远不再爱别人,灰兔小子答应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陪她在湘江散步。爱,让白兔公主不顾一切。她说,爱就是“为你变乖”。

随着相爱与相知,灰兔小子已被折磨的精神恍惚,每天会难受,每晚会心痛,像定了时的闹钟,叮叮当当!每一次声响,都会引起镇痛。他怕失去,他了解白兔公主的过去,他怕有一天白兔公主醒来会后悔,后悔曾经一时冲动和他在一起。她的爱单纯,没有任何戒防。想啊想,各种思绪如天空的乌云遮蔽蔚蓝的天空。也许爱就是放手!放它出去,她回来,那就你的。

灰兔小子终于鼓足勇气道别。白兔公主伤心欲绝!她恨灰兔小子!恨他不遵守誓言!恨他放弃她们的爱,恨她在白兔公主不顾一切的时候离开她!

听说爱情回来过。我希望这是部喜剧!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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