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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在鹅翎寺

作者: 蒋忠民2020/03/16情感短文

到鹅翎寺已是下午4点左右。算起来,二十多年间,断断续续来荔浦不下十回,一直听说鹅翎寺是荔浦的一个很有名的人文景观,可就是一直不曾到过鹅翎寺。佛家特别讲究一个“缘”字,或许,这个下午,我与鹅翎寺的“缘分”到了。

去鹅翎寺,不为礼佛,只为一种随性,为了却多少次擦肩而过的遗憾。

很安静,没有别处见到的佛家禅院那般雄伟那般张扬,也没有别处寺院那般人头拥挤香烟缭绕的嘈杂,鹅翎寺非常内敛。山门不大,但很庄严,进得门内,也不大,靠墙是几株大树,有榕树、泡桐,也有叫不上名的树。与树隔了一条甬道,是一溜供俗家居士或欲品尝寺院素食者下榻就餐的房间。大雄宝殿、观音殿等菩萨宝殿依石山壁立而上,有隐约的香烟味和诵经声从上头传出。拾级而上,依次错落有致的各种菩萨宝殿,不大,庄严中散发出一种亲和力,就连那据说决定人在阳间寿命的阎王殿,也没有传说中的森严恐怖。在几间小禅室里,架子上密密匝匝摆放着一种很特别的类似信封的东西,走进细看,“信封”居然写有收件人名字,当然那名字都是一些故去者。同学说,荔浦这些年经济发展速度快,礼佛者也不少,寄托各种思念的想法也多,于是就有了这种“信封”式的别具一格的表达对逝者追思和孝敬的方式。

顺着石阶上到鹅翎寺三层,发现鹅翎寺距荔浦县城很近,荔浦县城边缘就在脚下,与鹅翎寺仿佛就隔了一座石山而已。商贸发达的现代城市与宁静祥和的佛家寺院互相对望,和谐共生。我们在菩萨宝殿外的小亭围坐,随意聊起身边人和事,聊起同学间这些年的境遇和联系,仿佛身边的寺庙佛堂宝殿全然与我们不相干。事实上也与我们不相干,我们平日里不礼佛,虽然对佛家主张扬善惩恶内心是极为赞同的。我们也不会在菩萨的节庆随着众多信徒来此凑热闹,所谓的善恶自在心中,何须念念有词。

如今承包农田种植砂糖桔的同学瘦竹,大学毕业即从政,官至副处时果断辞职,做贸易、办学校,风生水起。不曾想一个学中文的突然在书法界有了名气,以书法行善几十年,旁人说光是这一项,他就做了几千万的慈善。说起来,他与鹅翎寺颇有缘源。这座据说佛祖六代弟子慧能曾驻留并且设坛讲经的鹅翎寺,千年风雨,几度兴衰。前些年重修,瘦竹与寺庙主持到深圳书法作品义卖,化缘得回几十万。如今鹅翎寺观音殿正门上方的几个大字,就是瘦竹亲笔。

风轻云淡的这个下午,我们这几个大学时代的老同学全然没有耳顺之年的那份恬淡从容,反倒有几分当年的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味道。鹅翎寺顶层一角,嶙峋的山石上,一株低矮而遒劲的千年古榕生机勃勃,庞大的根系密密麻麻覆盖了一大片山石,好多根须深深地扎入到每一条能触及伸展到的石缝里。瘦竹指点给我们看,顺带说起几件与鹅翎寺有关而带点传奇色彩的事。你们看到山下寺前那尊佛祖塑像么?塑像竖立不久,一个当地有点钱的人想打佛像周边空地的主意,甚至动用了挖机,可是,动土的第二天,那个人突然就拉不出尿,去医院查病因,用尽各种方法均不见效。有人说他可能惊扰了佛祖的清修,他恍然大悟,立即撤出挖机,恢复了挖坏的草坪。第二天,他的毛病就好了。前几年,前任主持为寺庙的艰难解困,将其中的一层菩萨殿出租给了几个外来的“和尚”,那几个人还弄来几个光头的“尼姑”,辅以装神弄鬼手段,一时间似乎热闹起来,逐渐让清静的佛门圣地变得喧嚣污浊起来。主持发现不妥,拟中止原先的协议,可是那几个“和尚”这时显露出狰狞的面孔,对主持和其他僧人威逼利诱。无法,县里有关部门领导出面,问题也得不到解决。终有一日,那几个人与瘦竹面对。别看我们这个瘦竹同学平日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样子,在那几个假“和尚”“尼姑”面前,说法说理,大义凛然,让这班人无计可施,只好灰溜溜走人了之。

据说,鹅翎寺每年有几个日子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其余大部分日子,都显示出一种宁静祥和,不收门票,没有所谓的佛家僧人渲染动员捐功德,一切随缘随喜,也就没有国内许多名山大川寺庙的那份骚动和铜臭。关于鹅翎寺,有美丽的传说。对于其神,我们听了一笑了之;关于其静,亲身体验,我们非常欣羡,惟其这份宁静或许就是千年前慧能大师在此清修讲经的原因所在。

我辈非礼佛之人,尊重佛家学说但不信奉,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小坐一阵,沿石阶而下,突遇一阵暴雨。雨后,山格外清新,鹅翎寺也在清新中格外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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