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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作者: 程宝军2020/02/15亲情文章

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她今年七十二岁,其实在今天,七十二岁的老人,身体大多还挺好,但去年,我母亲去百米外的菜园,也要歇上几歇。

我便时常提醒自己,每周回老家看望父母一次,烧餐饭给他们吃。在我洗菜烧饭的时候,母亲常常向我说起以前的事,就像小时候她烧饭我添火的时候,我总喜欢说学校的趣事。不同的是:现在母亲说的时候,我往往不耐烦,或是耐着性子听,以前我说的时候,母亲劳累了一天,也总是很高兴地在听。

小时候的年代穷,小时候我家更穷,家中四个人上学,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家中也少了帮衬。那时候盼着过年或过节时村子里有人家杀猪,杀猪的人家头天晩上便挨家挨户去问本村人明天打算买多少肉,年底结账。记不清是哪一年了,也不记得到底是端午还是中秋,出了五服的二婶家杀猪,我们许多小伙伴早早地去看,看到了猪的气急败坏,看到了猪的垂死挣扎,看到了猪的无助哀嚎,但我们一点也不怜悯它的悲惨遭遇,因为我们看到的是红烧肉。一斤,两斤……二婶家的猪肉越来越少,小伙伴们一个一个的跟在他们父母后面,屁颠屁颠的回家了,我从二婶家和我家来来回回跑了几次,母亲还是没有回家。最后,只剩下零星的痩肉和像猪油似的白花花的肥泡,我再也没有了跑的劲头,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在我坐在地上用树枝漫无边际地乱画时,我看见母亲挑着担子从小山路上走回来了,母亲看到我很沮丧,说,“四子,去二婶家看看可还有肉,说赊一斤。”我一蹦而起,想着还有那么一点瘦肉飞快地跑着,争分夺秒,风呼啸地从耳边吹过。“大嫂也真是的,早不让你赊,现在只有肥泡了,你可回家问问还要不要。”二婶埋怨着说。我很迟疑,即使是肥泡也应该比冬瓜好吃吧,但我又怕买回家挨骂,毕竟那算不上是肉,最终我还是犹犹豫豫地赊了一斤回去。

一路上,心里惴惴不安。

锅里,香菇烧肉已经香气扑鼻了,我关小了火,母亲笑着说,“那个时候,谁家杀猪,我都在地里多做一会儿再回家,尽量少买肉,不然,哪有钱供你们四个上学。”

那个时候,父亲在外打工。田里地里的农活都是母亲一人,有时候为了躲农活,我们只要捧着一本书,装着读书的样子,母亲便一人扛着锄头或是耘耙,或是挑着粪担,去田里或地里,一家六口的责任田便是母亲一人的责任。母亲很瘦小,刚工作的前几年,有一次回老家,正在给大伯卖农药的父亲告诉我,母亲去田里给中稻打药水去了。天,很热!我赶到我家的中稻田,大声呼喊着,田里传来母亲的回应声,看不见身影,只是听见那淹没在中稻里高高的稻杆里的声音。

最近,我常回家,其实每次回来不知是忙里偷闲还是满足自己一颗尽孝的心。早晨,我刷好牙洗好脸,走进厨房,每次母亲都是一手掀开锅盖,一手端起锅中不知热了几次的蛋炒饭,年迈的母亲端着蓝平碗的手,一颤一颤的;我接过,心,一颤一颤的。

四十年前,我拼命挤进母亲的躯体,十个月后,一把剪刀,一个脸盆,母亲艰难地忍受着无比的痛苦和冒受着生命的危险,带我来到这个美丽的世界,让我看到了人生的美好。是啊,每一对母子相见,都是生死相遇,多少年后,又总归要生离死别。

所以, 尽孝,让我努力去做的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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