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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一年杏黄时

作者: 胡路平2020/01/30经典美文

民间有“春夏之交,麦收杏黄”的说法,农历5月中旬,正是杏的成熟季节。一个偶然的机遇,和朋友一起前往蔚佳领生态园采摘杏,期间,大家欢声笑语,愉悦了心情,收获了“杏福”。

蔚佳领生态园位于潞城市漫流岭村,其环境优美无污染,光照充足空气清新。我们一行10人沿着修好的水泥山路,驱车来到了生态园门口,顺着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远远地就能望见一大片树林位于浅坡上。顶着骄阳,我们快步来到了杏林,只见一颗颗黄杏挂满枝头,乒乓球大小的杏子或是一两颗高高挂在高处,或是三五成群簇在一起,压弯了枝头,或是十几颗更多地密密麻麻如蒜辫一样,让枝条垂了下来。看到这些杏子,仿佛就能嗅到它的酸味,我迫不急待地摘下一颗咬了一口,原来它是那么甜美,酸甜适口,穿行在杏林中,满眼都要是丰收的景象。同行的老李一边摘,一边告诫大家悠着点吃,桃饱杏伤人,吃多了会坏肚子,还不时讲起儿时吃杏的趣事,让我不由得想起童年吃杏的往事。

上世纪70年代,物质生活远没有现在丰富,由于南北气候的差异,再加上物流也没有现在方便快捷,童年吃到的水果也仅仅是我们潞城当地生产的时令水果。曾记得奶奶家的大院子有苹果树、梨树、桃树、枣树、核桃树,就是没有较早成熟的杏树。尽管我家的条件还算不错,但也没有过多的好东西让孩子们吃,因而馋嘴的我自然等不到杏儿真正熟透,便早已是迫不及待了。等到了麦收季节,大人忙着割麦,扬场,晒麦,装缸,而我却跟在奶奶的屁股后面,不停地哼哼:我要吃麦黄杏、我要吃麦黄杏……(当时认为麦黄杏是一种杏的名字,直到长大了,才知是麦收时节成熟的杏,统称麦黄杏)而每每此时,奶奶总会说:“你这丫头,酸溜溜的,有什么好吃,你怎年年能记得?也不看看大人有没有功夫(时间)。”记忆中,奶奶说归说,但总会差遣爷爷领上我去远在五里之外的大姑家摘杏。

大姑家一共有5个孩子,靠姑夫一个人去生产队挣工分维持生计,生活过得比较清贫,但大姑从不接受娘家人对她的接济,每每谈到她们家的生活时,她总是乐观地对奶奶说:“娘,咱们家也不富裕,我给这个家做不了什么,但不能给弟弟们增加负担,等孩子们长大了,生活就会有变化的。”记忆中大姑家的两棵大杏树,枝叶繁茂,上面结满了黄灿灿的杏,像一个个小灯笼一样挂在枝头,散发着诱人的杏香,令人垂涎欲滴。所结的黄杏,她们家人从不舍得吃,都要把一棵棵黄杏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摘下来,然后大姑夫拿到县城去变成现钱,贴补家用。去大姑家摘杏、吃杏,比我小一岁的表妹英特别高兴,因为这天她吃杏,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缘于我和姥爷在的原因,没有人限制她,我们俩在树下吃完了杏儿,把杏核砸开壳子,用手扣去外面包着一层红色的薄皮,享用那白皙的核肉,那味道像花生,又像瓜子仁,又比它们都香甜,只有自已才能够体会到,但又形容不出。当摘满一篮子杏离开时,爷爷总要塞给姑夫十元钱,我那时心想,自已女儿家树上的杏,还要给钱,邻家大爷家就有,跑这么远来这里买杏,大人的心思真是不懂。现在细细想来,这是奶奶、爷爷通过另一种方式贴补自已的女儿,让她的生活过得尽量宽裕一些。

在我去县城上小学前,每年都有这样一次吃杏的经历。如今,我已到中年,奶奶、爷爷、大姑都已过世,年年杏黄之时,当软软的杏儿下口,不仅仅是尝到了儿时的味道,同时也有一种温暖和甜美的回忆浸润着我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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