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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夏啖瓜

作者: 王尚桐2020/01/14随笔美文

青铜花落满地香,黄梅雨歇彩云亮。盛夏申城街头,水果店内溢满了夏日的色彩,粉桃黄杏,黄金瓜翠莲蓬,还有西瓜紫葡萄……行走瓜果飘香的街头,心中不由漾起在新疆消夏啖瓜的甜蜜回忆。

几乎在入伏的同时,在“早穿皮袄,午穿纱”的新疆,瓜果粉墨登场,唱主角的当然是西瓜、哈密瓜。

新疆人买瓜很豪放,常用麻袋装,常看到自行车后座上驮着一麻袋瓜,或者板车上堆着装满瓜的麻袋,大人拉,孩子推,欢天喜地地将瓜拉回家。

盛夏天热,酷暑难耐。家中来了客人,不用沏茶,拎只西瓜,提刀横切,每人一半,配把小勺,边吃边聊,十分惬意。吃剩的西瓜是鸡鸭消夏的美食,养羊的维族邻居将瓜切碎,拌上麦麸皮,那就是羊儿的佳肴。

有时中午放学回家,又饥又渴,挑一只“响膛瓜”,所谓“响膛瓜”就是熟透的西瓜,用刀剖开,汁水横流,再取下房梁上高吊的备战备荒的干粮袋,掏出几把风干的馒头片,投到西瓜中,馒头片在红红的瓜汁中浸软,飘出淡淡的清甜,立即开吃,一阵狼吞虎咽之后,西瓜变成了“瓜皮帽”,打着饱嗝,抚摸着小西瓜似的肚皮,一顿午饭解决了。

老人小孩最青睐的迷你型哈密瓜,人们常称“黄蛋子”,“黄蛋子”个头不大,形似小足球,一眼望去,金灿灿的外表,表皮上有好看的白色网络,散发出阵阵醉人的瓜香。暑假期间,午睡过后,床下堆满“黄蛋子”,满屋充溢着诱人的瓜香。用小刀切开,肉白如玉,去掉瓜瓤和瓜子,入口即化,甜如蜜糖,难怪孩子们夏日“黄蛋子”不离手。

工作了,每逢下乡巡回医疗,也是和哈密瓜邂逅最甜蜜的日子。八月戈壁,烈日尽情地挥洒烈焰。行走乡间小道,口渴难耐,热汗涔涔,来到戈壁绿洲小村庄,高高的白杨树挺立在小水渠旁,从坎儿井引来的天山雪水,潺潺地流向远方。满渠的鸭子活泼戏水,旁若无人,远处的一只黄狗,系在红柳枝搭建的篱笆上,人走近,汪汪地吠。看瓜地的维族老伯,看到我们背红十字药箱,笑眯眯不停地招手,老人引我们来到瓜棚,土坯砌的坐榻上,铺着一帧粗制的羊毛毡,一张胡杨木的小矮桌摆在上面,老人来到瓜地,骄阳下,轻轻拍着一只只壮硕的瓜,就像拍着自己的孩子。这种哈密瓜当地老乡称铁皮炮弹瓜,瓜体型椭圆,形似炮弹,外皮泛着铁皮的青灰,据说熟透的瓜在骄阳下,可以自动炸开,流出蜜一样的瓜汁。

老人托来一只炮弹瓜,用长长的皮加克(刀),轻轻地划了几下,一条条弯月形的瓜摆在我们面前,老人轻轻一摆手,用汉语说一声“请”,让我们品尝。那瓜呈翠玉状,泌出滴滴闪亮的瓜汁,咬一口,脆生生,甜蜜蜜,顿觉齿颊留香,心情无比顺畅。一块瓜吃完,五个手指全被瓜汁黏在一起。

现如今,西瓜、甜瓜全然失去了往日的甜味。三伏天,老人和小孩蛰伏在空调房里,不是守着电视机就是打着游戏机。消夏啖瓜,只有在记忆里偶然晃动一下,带来些感动,些许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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