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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最糗的事儿

作者: 周亚娟2019/11/10心情随笔

给14岁的女儿说起“拾粪”这个词,她愣是搞不明白粪怎么要去拾,给她说起我儿时拾粪的经历,她信是信了,就是扯着脖子张着嘴巴“噢……啊”地直作呕吐状。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正上小学,父亲在县公路段当工人,我家是当时农村典型的“一头沉”。母亲起早下晚累死累活只能挣到妇女的低标准工分,两个老人三个娃娃一个妇女劳动力的我家,自然而然年年都是缺粮户,生产队分的粮食根本填不饱肚子,仅有的二三分自留地少量地种一些菜蔬外,其余的种上小麦玉米补贴口粮。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国家生产的化肥谁舍得花钱去买,所以上地用的肥料全都是“自产品”,也许因为那时每天总是野菜稀饭苞谷面糊糊之类的粗茶淡饭,我家尿窖子(能够积攒粪便的厕所)的屎尿总是壮(臭的意思)不起来,于是在上学之外的空闲时间,特别是在冬季的下午,母亲会把一个葛藤编的箩筐和一把小铁锨递到我手里,哄说我带好这些行头,走村串巷去拾粪。

那时候,并不是所有的小伙伴都拾粪,在我们村的女孩中,我是唯一的一个,村上的小伙伴见我拾粪,不是跟着起哄就是想办法戏弄我,时常领着几只野狗在我接近目标(粪)时,从衣兜里抠出些苞谷馍渣子撒在粪便上,让狗连粪一起吞了。有一次情急之下,我从箩筐里铲了些粪用力向他们身上撒去,估计他们穿着臭哄哄的衣服回家遭到了大人的打骂,后来就再也不敢招惹我了。

公社合作社(那时一个乡一个的大商店)里的售货员李叔和我父亲是朋友,多次碰见过我拾粪。每次我去合作社排队称盐或是买煤油,只要他看见我,就会摆摆手让其他人靠后先给我买并说:“先给黄毛白女子(小时候营养不良,面色苍白,头发稀黄)买,这娃多乖多懂事。”当然在李叔递给我买回的东西里,总少不了一颗水果糖或一块香橡皮,排队的人不知道原因,小声议论我“走后门”,其实我知道李叔是冲着我拾粪这件事才给我如此的优待。

还有村上几位老爱拾粪的大爷,撞见我也提着筐子拾粪时,就会摸摸我的头笑呵呵地喊着“黄毛”、“白女子”,叮咛说哪里哪里肯定有一堆狗屎猪粪,让我去拾,他们的话从来没有落过空,也日益加深着我对他们的敬爱。

其实那时的粪并不好拾,渠沟、树林、小路边的人粪极少,猪狗牛羊粪倒是有,风嚎日晒地散了劲不够臭,碰到一堆新鲜的,就高兴得很,先用铁锨铲些灰土盖在粪上,然后小心翼翼一点不剩地铲起倒进筐里,筐里有提前铺好的废纸或者树叶,也不怕脏,回家后把拾来的粪让母亲检阅后倒进尿窖子,洗手洗脸后少不了母亲一块苞谷面馍馍的奖励。于是,在拾粪这条路上,我由原来的不大情愿不好意思渐渐发展到理直气壮无尚荣光。

后来上了初中,农村土地也分到了各家各户,农民的日子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连买化肥也是拖拉机往回拉,以前拾粪的大爷们都靠着墙根打牌晒太阳去了,我也没有再拾过粪,也很少在村头巷尾小路边渠沟里,看到有什么可拾的粪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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