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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作者: 清风梧桐2016/08/25亲情文章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我坐在窗前,想着您。

想起母亲,想起小学时的成绩单。母亲不识字,可是每次学期结束,拿了成绩单,我总是拿给母亲看,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我心里非常得意,非常满足。小学时并不知道为何学习,只知道拿着成绩单看母亲的笑脸。是母亲的微笑鼓励我勤奋学习、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想起母亲,想起那杯咸菜炒肉片。高中时,我和姐姐一起离开了家,离开了母亲,住进了学校,一星期回去一次。两人读高中,妹妹又小,一家的负担很重,既想节省开支,又怕我们姐妹俩吃得太苦,影响生长发育和读书,母亲每星期给我和姐姐炒一大碗雪菜炒肉片,满满的、实实的,盛在大杯子里,让我们带到学校去吃,我和姐姐一般可以吃三天。现在,我和姐姐闲聊时常常聊起雪菜肉,感觉特别怀念。

想起母亲,想起那个蓝底带暗花的破棉枕芯。多少年了?二十三年了!我一直珍藏着,舍不得扔掉。二十三年前,我要到浙师大读书,母亲尽她所能为我准备了生活必需的用品:棉被、纹帐、脸盆、热水壶。明天要走了,母亲却发现没有枕头。母亲从箩筐杂乱的衣服堆里找出一块皱皱的蓝底带暗花绸布,就着黄黄的灯光,一针一针缝制成小布袋,再从一纸盒里拉出一些破棉絮,塞进小布袋,缝上口,一个小小的枕芯做成了。看着这个枕芯,我高兴地看着母亲笑,我感觉母亲好了不起,手好巧。母亲也高兴,笑得很宽心。

想起母亲,想起那碟硬硬的、咸咸的、黑黑的酱炒牛肉丝。只记得是大学二年级的第一个学期,更具体的时间已经记不起来,回家的过程也想不起来,但我清楚地记得那碟酱炒牛肉丝。我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肚子饿得不行,母亲赶紧盛上饭,端出早就炒好的酱炒牛肉丝。牛肉丝硬硬的、咸咸的、黑黑的,母亲说这是用盐腌过的牛肉切丝炒的。因为穷,家里很少有机会吃到牛肉,也不知道这点牛肉是怎样得来,母亲舍不得全吃掉,留下这点腌起来等着我回来吃。她没想到这样的牛肉很老,炒是炒不酥的。但我感觉特别好吃,是我从没有吃到过的菜,至今我依然喜欢吃炒得硬硬的、咸咸的、黑黑的酱炒牛肉丝。

想起母亲,想起母亲在灯下抱着我小侄女轻轻摇晃的身影。小侄女的出生给家里带来欢乐,也给母亲增添了几多辛苦。小侄女特爱哭闹,每天晚上,姐姐困得不行了,她还哭着不肯入睡。母亲心疼女儿也心疼我小侄女,于是,把小侄女抱来和她一起睡,每晚母亲抱着小侄女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哼着哼哼歌摇她入睡,有时半夜她也会醒来哭,母亲又披衣起来抱着她来回走动,哼着哼哼歌摇着她入睡。母亲就在这样的摇晃与哼唱中渐显衰老,但母亲并不以为苦,看着孩子健康聪明地长大,是她最大的幸福

想起母亲,想起窗外母亲的呼唤声。我生孩子时正值六月中旬,母亲忙于准备“双抢”,田里的活很多也很忙。偏偏我生孩子很不顺,身体也不好,母亲急得不行,我不想母亲因我而耽误农活,让母亲回去,在家一心忙农活。母亲两天没来,我还是有些想她,晚上十点,我们都已睡了。突然,窗外传来母亲叫唤我的声音,我一听赶紧让丈夫去开门,进来的是我母亲和父亲,他们还没洗去白天田头劳动的汗水,又走了两个小时的路,带着一脸的疲劳,跑来看我和孩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读大学了,工作了,结婚了,生孩子了,很幸福。而我的父母却依然有做不完的农活,生存状态并没有因我而改变,还要让他们为我操心。我至今想起依然感到心痛。

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粗糙的手。有一天,和母亲坐在一起晒太阳,我拉着母亲的手看。母亲的手,小小的、黑黑的、粗粗的,硬硬的,母亲的手骨节突出,手指弯曲,我让母亲把手指伸直,母亲努力想伸直,手如同僵了一样,无法伸直,弯曲着,好似握着什么东西。是的,它握着东西,右手握着鎌刀、柴刀、菜刀,左手握着稻、麦、菜、草。母亲手上有着许多伤疤,她数着伤疤跟我讲她的故事,这个疤是划破的,这个疤是刺破的,这个疤是摔破的,母亲笑着说她的故事,似乎一切都是那样轻描淡写,当时的痛、流血与惊慌早已过去。我只轻轻而又心痛地说:“这一切我怎么都不知道。”

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的六十六岁。母亲今年六十六岁,按着习俗,女儿要为母亲做一碗红烧肉,有六十六块肉,要买衣服,放鞭炮。母亲对我们姐妹仨没有要求,我们也没有想到。然而,今年春节,母亲收到了很多礼物,有至亲送的,有乡邻送的,母亲感到很满足,比收到女儿的礼物还要高兴。

想起母亲,想起很多很多。想起母亲偷偷给被关的“四类分子”送饭吃;想起母亲给下乡工作干部做饭不计报酬;想起母亲和女知青拉家常成朋友;想起母亲为乡亲托朋友看病救人;想起母亲认无父无母的女孩为干女儿亲如母女;想起母亲,想起许多许多。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我坐在窗前,想着您!我亲爱的母亲,我深深地爱着您!我骄傲,我幸福,因为您是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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