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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种一树梅

作者: 史秀娟2016/01/13随笔美文

后阳台那株腊梅今年打了不少花苞,这是得益于孩子爷爷去年春天大刀阔斧的删枝斫叶。

有经验的养花人都说,梅花要删枝,删得越厉害,梅桩上萌发的新枝就越多,花也就开得多。每年春夏之交,我也去删那梅树上的青枝绿条,却总不忍心把它剃成秃头,入冬花蕴蕾的时候,往往只见枯叶不见蕾芽,偶尔枝头零星开出几朵黄色瘦花,萧然不忍一睹。

腊梅在我们这里是寻常之物,平常人家的阳台院落,冬日晚岁的薄阳里,常会斜出一枝它谦近温婉的身影。红梅则要少些,白梅绿梅更少之,但论花香,腊梅要数第一,馧馞甜润,白梅红梅的香则是轻清而寒的。

以前曾经为女儿种过一株腊梅。她六七岁的时候,在电视里看到一个儿童剧,一个小女孩学诗歌朗诵,“冰花、雪花、腊梅花,喜鹊飞来叫喳喳,新年一过又长一岁啦!”,老师教这个女孩念到腊梅花时有个转身,不料一个喷嚏要打没打出来念成了“啊……啊腊梅花”,小女孩也照着一转身念“啊……啊腊梅花”,女儿逗着玩也跟着学“啊……啊腊梅花”,麻烦的是,这个啊啊啊女儿学舌成了“腊、腊、腊梅花”——结巴了,所幸的是,她发别的音都没问题,就是遇到“啊”“啦”“呀”音开头的词有点犯迷糊,吓得我跟她说话,遇到这一类的词就绕弯,生怕搅乱了她小脑袋瓜里哪根神经。冷处理也挺奏效的,但一味回避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就去花铺买了一盆腊梅放在阳台,有意无意就让她给腊梅浇浇水,支使她去看看花蕾长大没有。有一次,我看见她蹲着身子在花盆边,脑袋向前倾,嘴巴凑在花枝上,用稚嫩的声音说:“冰花、雪花……腊、腊、腊梅花,你怎么就害羞了……呃……吔?”那是一株磬口腊梅,蕴蕾时间很长,半含半结欲开未开的样子的确像害羞。不久的一天清晨,我在卧房听到女儿从阳台上传来的惊呼:“妈妈……呀!腊——梅花开了,我闻到花——香——啦!”女儿一个字一个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现在的家住顶楼,后阳台面积很大,沿着栏杆我让人砌了两道长长的花坛,然后发动全家人负土筑坛,那段时间,我们回家的时候基本都不空手,用方便袋、纸盒、纸箱一点点从楼下搬土上五楼,等花坛填满土,我的后阳台就变成了后花园,花园里种花种草,有月季,有忍冬,有栀子,有铜钱草酢浆草吉祥草,当然还有一株腊梅。都是些平常花草,种得也不见得好,但一年四季开开落落,荣荣枯枯,热热闹闹。

看来,今年的腊梅花值得期待,现在枝桠上已经花蕾密攒,花芽胀鼓,一颗颗像浸泡充分的黄豆粒一样吹弹欲破,急切地张着透明嫩黄的小芽口,可惜今年的雪还没下下来——我们家的腊梅现在就等着一场像样的雪了。

女儿不在家,她去了冰天雪地的北美洲,那里没有腊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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