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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罐头

作者: 吃饼的2015/12/10短篇小说

你想长生不老吗?

这个问题晏闯已经想了很久,如果是在平常,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想啊,为什么不想?活着多好啊。但是当这件事真正撵到他眼前的时候,晏闯才意识到他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没想清楚。

他年轻,健康,充满活力。但也如同许多这个年纪的小青年一样,没钱,没工作,没背景。一切都得白手起家。“所以你想怎样呢?你认为你可以创造多少价值呢?”这是高然在某次求职失败后在酒桌上说的话,他手里拿着啤酒瓶,把塑料餐桌敲出了一条条裂缝。“大然,你喝多了。”

晏闯一把夺下他手里的酒瓶,但听着高然的话,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和高然是大学同学,那时的高然风头一时无两,性格开朗,不仅在各种社团活动中活跃出彩,学习也是全院里数一数二的。但是在大学里表现出彩,不能保证那一套在社会上仍然奏效。

谁说以前春风得意,未来就一定会一帆风顺?没人敢跟你打这个包票。

“我喝多了?!我告诉你闯子,比起这样随波逐流,我更喜欢特立独行!我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让那些人看看,没有留住我,是他们最愚蠢的决定……”高然口齿不清地说着,他的拳头砸在桌子上的同时,高声叫嚣着粗口。但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嘈杂的夜市中,变成了那巨大噪音中的一部分。

今夜的月光虽然明亮,但在重重油烟中却变得污浊起来,晕染着一丝恍惚和困惑。

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学生会干事吗?晏闯不敢认,也不想承认高然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但他也承认自己不过是少见多怪。

“晏闯,你的想法有时候就是太单纯了,对不起,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这是那个疑似交流障碍的赵廉找到他的时候说的话,那时他不久前刚揍过赵廉一顿,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小子实在嘴欠。

“是碌碌无为实现你微小的人生价值和社会价值?还是选择推动社会和全人类的进步?你应该好好想想。”这是赵廉在被晏闯赶出去前,硬扒着门缝喊出来的一句话。说得晏闯又打开门踹了他两脚才解恨。

但赵廉还是笑嘻嘻的,仿佛晏闯已经答应要加入科研计划了一样。

“我知道这会被人嘲笑,我也知道这多蠢。但比起毫无价值,没有意义的一生,这才是适合我的。”高然没有犹豫,他在面对晏闯时,他仍然是一副平淡的样子。晏闯刚想说什么,却被他挥手打断了。“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你什么都不用说,别跟我讲什么老爸老妈,我已经想清楚了。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看着高然的眼神,晏闯知道一切都完了。“那随你的便。”如果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做得到,无论是否真的有意义,你看重就够了。晏闯不想再管这些事,如果高然要犯傻,他没必要死命拦着他。

他们不过是很好的哥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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