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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父亲

作者: 鲁山李人庆2014/08/19亲情文章

很早就想写写父亲,可却总觉得无从下笔,直到父亲溘然长逝,我的记忆才像冲破闸门的堤水,一下子鲜活起来。

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如果要用什么词藻来形容他的话,勤劳节俭、淳厚善良似乎再恰当不过。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累,什么是安逸,什么是享受。在最困难时期,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父亲放弃舒适的信用社会计不做,回家当了大队会计,目的是为了多干点活儿、多挣点养家饣胡口的工分。从此,风里雨里,父亲用他羸弱的身躯在脚下的黄土地上书写了半个多世纪的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在我的记忆里,有一个画面总也抹不去,那是分田到户之前,虽然我刚刚记事,但印象却很深很深。那时,麦秋两季,生产队经常开会、分粮到深夜,一天忙活下来有顿夜餐,是平日里难以吃到的大米饭,大多时候还有炒肉。劳累一天的父亲从来都舍不得吃,他总是把属于他的那一份带回家,叫醒熟睡中的我和弟弟分着吃。长年劳作,又缺吃少喝、缺乏营养,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长期患有严重的胃溃疡,他把沉甸甸的父爱无私地给了我们,而自己却在岁月的雕蚀和生活的重压之下一天天老了下去。

父亲的烟瘾很大,可父亲从来没有抽过像样的香烟。每次烟瘾上来,父亲就会随手抽出挂在腰间那磨得锃亮的烟袋锅,塞上烟片“滋滋”地吸上两口,然后在鞋帮上“叭叭”一磕,便继续忙他该忙的事了。后来即使抽卷烟,也是几分、几毛的便宜货。前些年,我回家时也曾给父亲带过几条好烟,可听母亲说,父亲舍不得抽,要不拿到附近的代销点卖了,要不就换成了块把钱一包的再抽。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从未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哥哥不穿的衣服,母亲缝补缝补就又成了父亲的新衣。一双两块多钱的“松紧口”布鞋,父亲直到穿掉了帮也舍不得扔,就自己穿针引线把它缀起来接着再穿。

父亲一生勤劳,土地分包到户后激发了父亲种田的积极性。除了自家的责任田,河滩里、荒坡上,到处都有父亲开垦的田地。播种、锄草、施肥、收获,父亲每天留给我们的都是忙碌的身影。近年来,我们兄妹七人一个个成家立业,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可勤劳一生的父亲却总也闲不下来。别人撂荒的地,他一镐一镐地刨、一锨一锨地铲,种上玉米、栽上红薯,收获季节,我们的餐桌上便有了新鲜的红薯,还有飘香的玉米糁……

以前,我们家里穷,可再穷也不能没有骨气,这是父亲一向信奉的信条。至今我们兄妹仍然忘不了的是在那困难时期,因为偷掰了生产队的两穗玉米而遭到父亲呵斥的情景。父亲不会讲大道理,可父亲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就足以使我们理屈词穷、无言以对。父亲整整干了二十五年的大队会计,可他从未占过公家一分钱便宜,父亲用他的精神、他的行为影响着我们,教我们去堂堂正正地做人。

三年前的春天,对于父亲、对于我们全家是一个黑色的季节。那年,刚刚进入二月,父亲便病倒在床,且一病不起。那一刻,我们一个个心如刀绞,泪水不自觉地模糊了双眼,父亲也许感觉到了什么,一再催促着回家。他说,医院里花销太大,你们挣钱不容易……看着父亲眼中滚动的浑浊的泪水,我知道,父亲还是在为我们着想啊!

一切的努力,最终也没能留着父亲。父亲临终前,我曾一遍又一遍抚摩他脸上的皱纹,还有手心的老茧,我认为那是父亲给我的最大的财富和荣耀。

那年一春干旱,可父亲走的时候却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一直下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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