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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动心灵的情感美文

2023/03/16优秀文章

触动心灵的情感美文(必读6篇)

野兰花

文/缪淑秀

几场雪后,野兰花盛开了。

称她野兰花,因为她来自深山幽谷。三年前,再次换单位时,买了个新盆,让她在办公桌的一角安家落户。

野兰花,黛绿色的叶子,纤细得一眼就让人看穿她绝非高贵的"血统".一片片倔强得不愿弯曲,直挺挺伸向空中。三朵花,不增不减,年年如此。五片一样纤细的花瓣,鹅黄中透着浓浓的绿,中间渗出一丝丝凝血般的色彩,一片向下翻卷的圆舌衬出一个嫩黄色的柱蕾。花儿低着头,默默不语。我知道她又经历了一年的隐忍,选择在最严寒的时节绽放出生命的精彩。

十八年,野兰花就这样默默陪伴着我。

那年,我刚刚走出校门,在邻村的一所小学当老师。学校在乡里算是一流的,但依然十分的简陋。承蒙校长信任,第一年里即担任了毕业班的语文教学。班上72个学生,密密匝匝,挨挨挤挤地簇拥在一个不足50平方的教室里,讲台桌与黑板间的距离刚好够我这个身子板挤进挤出。

宿舍在教学楼的另一头,两根小板凳架起五六块大小不一的木板,铺上被褥即可安寝,窗边再摆上一套学生用过的旧桌椅,所有的家具就算配齐了。

乡间的孩子如山风般洁净质朴,将我的宿舍装点出春天的气息是他们心眼里纯真的愿望。

一天放学后,几个学生叽叽喳喳地围着我不肯回家,说要带我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说走就走,在孩子们的嬉戏声中,翻过了几座山包,望见前方一个峡谷。山变陡了,几乎没有路,孩子们在前面麻利地拨开灌木、藤蔓,告诉我该踩哪里。

好不容易下到了一个山谷。虽是深冬时节,四面青山草木葳蕤,各种深浅不一的色彩相互缠绕着,蓬勃着,肆意泼洒。一个跌自云端的瀑布被风扯成丝丝缕缕,纤细绵长,飘飘洒洒。

一阵微风吹来,整个山谷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孩子们告诉我,这是兰花的馨香。在他们的指引下,我看到了丛林下、山涧边一丛丛一簇簇的兰花,纤细的叶片托出一朵朵嫩黄色的小花,煞是可爱。正可谓: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

青山、飞瀑、幽兰,闭上双眼,呼吸着,聆听着,这些精灵带给我的怡然自得。

孩子们将一株株兰花从泥土中剥离,带出了山谷,找来形状各异的盆子,一盆盆种好,放在我宿舍的各个角落里。

在孩子们的朗朗书声中,在兰花的馨香里,我度过了四年懵懵懂懂的快乐时光。离别时,宿舍里所有的物品,包括书刊,一一分给孩子们,唯一带走了其中的一盆兰花。

在此后的时光里,结婚生子,变换工作,辗转换过五个单位,或宿舍里,或办公桌上,始终放着一盆野兰花。编写教案、挑灯夜读、彻夜赶稿,孤灯下,只影里,亦或喜笑颜开,亦或伤心垂泪,野兰花与我默默相伴,我喝什么茶,她喝什么水,唯一的肥料便是茶渣。不说患难与共,也着实是同甘共苦。

十八年来,面对市场上琳琅满目的兰花,或俊美、或妖娆、或淡雅,我却始终守护着我的野兰花。我不是一个善于侍弄花草的人,每年所种的花卉枯枯荣荣,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野兰花年年常绿,岁岁花开。不管风霜雨雪,不论夏日酷暑,只要有些许的阳光和水分,她始终郁郁葱葱。

又是一年兰花香,十八年的风风雨雨,曾经带给我满室馨香的孩子们如今身在何方?多少苦乐年华里如流星般路过的人和事又是何等的行色匆匆?

"寓赏本殊致,意幽非我情。吾常有疏浅,外物无重轻。各言艺幽深,彼美沓素茎。岂为赏者设,自保孤根生。易地无赤株,涌土亦同荣……妍蚩苟不信,宠辱何为惊。"

沏杯清茶,与我的野兰花共饮。

村庄

文/阿竹

有时候,我幻想过自己变成一尾鱼,顺着岁月河流逆流而上,追寻着遗落在村庄里的故事和痕迹;或者在某个清晨,银白色的鳞光一闪,从清澈的河水中,一跃而起,看看这片我梦里经常眷恋的土地,和空寂的村庄,广袤的田野,然后复又坠入水中,在清波暖流里,回忆起今生在村庄里所经历的前尘往事。

春天里回村庄走了一圈,那种久违的纯净与简单,让我的血液膨胀。村庄的人与物,竟如此撕裂着自己。我不由得叹息,因为,去村庄的我,是从村庄出发的,而当我回到原点时,却对村庄的巨大变故感到触目惊心:最先感觉变化的是村里乡民一个个地出去了,村庄逐年空寂起来;接着村中少人居住的老屋一座接一座地塌下去,不久一蓬蓬蒿草、荆棘从墙角爬上来,遮盖着一地的断砖残瓦,也遮盖了村庄曾经一度繁华的痕迹……村前那条小河也干枯了,露出了宽阔的河床,水草飞快地爬过来,填补着岁月的空白。

曾经,村庄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土地是我们今生的乳娘。村庄里一代一代人从土地里猎取,刨土而食。村庄的人们,曾经不顾生死,为争得土地与生存的权利,拧成一股绳,与天斗、与地斗,成为村庄鲜活的一部分,犹如呼吸与脉搏一样无法割裂,可如今他们对土地、对村庄难以舍弃的心态为什么一下子改变了呢?面对土地的变故和日渐空寂的村庄,我不由扪心自问:是什么让我的农村兄弟义无返顾地逃离土地,逃离村庄,前赴后继,奔向那个陌生的城市?村里的小伙伴、多年在深圳打工的阿成长长地叹了一声:唉,谁想出去啊,城里没有我的家,吃苦受累还不是为了孩子?为了将来……说这话的时候,阿成眼睛里流露着迷茫,仿佛一阵烟雾在心头袅袅升起。

也许,在他们卑微的心里,始终潜伏着一个梦想,就是逃离村庄过上与城市人一样的生活,尽管这个梦想一次又一次被现实生活击得支离破碎,但他们还是无怨无悔,一代一代选择离开,选择逃离。他们在城里做小生意、摆摊、打工、蹬三轮车……城市最吃苦受罪的脏活、累活他们都做。而当年底回到村里的时,他们大都体面起来,西装革履,大包小包的东西,兜里掏出来的香烟换了牌子,况且他们见过了世面,讲着那些灯红酒绿的故事。只是他们不说,在城市,他们依旧生活在社会最卑微的底层。他们把累与泪紧紧地收藏在心底。

两千年刨土而食的时代终于踉踉跄跄地翻过去了,当那一束宿命的阳光照在脸上时,我的农村兄弟正蹲在老屋门檐下咕咕地抽着水烟筒,在吐出的烟圈里回味昨天,在沉默着:田地已荒芜了,村庄也破败不堪,而多年艰苦打拼、为之流汗流泪的城市始终板着冷冷的面孔,始终没有洞开那扇温情的大门。明天呢,是去侍弄长满野草的土地,还是继续进城去追寻梦想……明天,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明天。

村庄还是当年的村庄。只是没有了往日的生气,缺少人气的村庄就连心跳也那么的清晰,就连村中那口曾经光滑的老井也沉默下来,满是索痕的井沿记录着岁月的沧桑,只有井水依旧清澈照人,一只小青蛙不小心掉了进去成了真正的井底之蛙,它把老井当成了躲避岁月风雨的家。就连村口那棵巨大的菠萝树也不再向人炫耀它丰乳肥臀的果实了,没有了炫耀的对象的大菠萝树使劲地长着枝叶,婆娑的身躯成了村庄旺盛生命的唯一风景,成了进城的农民兄弟聊解乡思的寄托,不料后来给人看中被连根刨起运进了城里。村庄又一次陷人了沉思之中。

阳光大朵大朵地趴在柴扉半掩的门缝上,向院子里探视着。院落安静,水泥地上的青苔若隐若现,看不见家禽,甚至它们的痕迹。风不会停留,总会翻过低矮的围墙走进院子里,调皮地卷起满地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只有这时,那个靠着院门枯坐的老人才微微睁开眼,粗粗地看了一眼,然后又合上眼皮,又跌落在往事的回忆之中。

老人叫黄超,我们叫他伯公,是这个村庄里最有学问的人,也是我们小孩最喜欢的人,因为他会讲故事,一有空闲时间就在那棵大菠萝树下给我们讲故事。其中讲得最为精彩的当数《薛仁贵征东》,让人百听不厌,以至有些章节到现在我还能背出来。黄超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大后与村里其他伙伴跟人一直在城里打工,女儿还在城结了婚。而年老的伯公一直守在村庄里。白天他总爱到村头那棵大菠萝树下溜达或者在打瞌睡,或者向着城里的方向张望着。后来他实在走不动了,就在老屋门槛上枯坐着,有时一坐就是几小时,一动也不动,就象一尊岁月的雕塑,时间在他面前放慢脚步,肃静地蹑足而行。如同那风中翕合的院门,没人能看见他翕合的眼睛里,走出走进着什么?

在村子里,只有孩子是快乐的。没有父母的束缚,他们像脱缰的小野马,在村前、村后甚至在瓦砾堆里掀出快乐的尘埃。孩子是太阳留在村庄的影子,是父母留给爷爷奶奶的慰藉,是系在院门上的风筝。当鸟雀归巢,鸡息于埘,他们也收敛起顽劣,乖乖地蹲在院门口,等着爷爷奶奶的归来。这时,他们才会发现坐在院门口的老人,但这已引不起他们任何兴趣,他们开始想念在城里打工的父母。一个孩子的安静,是孤独的;一个孩子的孤独,是最让人心痛的。

孩子怕黑,因为黑夜让他们感到孤单。深深浅浅的夜色里,他们蜷缩在门口,等着晚归的爷爷奶奶。他们害怕这种安静和孤独,想要抱住些什么。这时,他们会依偎着那些雕塑般的老人,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或者,抱着自家大黄狗的脖子,并不时和它说些悄悄话,直至沉沉睡去。

每个人的心中原本都潜伏着一个故乡。曾以为,村庄就是我的故乡。我在那里度过童年和少年。那里的山水、草木,那些儿时嬉戏的玩伴,时过境迁十多年仍不变样,反复入我梦中。

事实上,事到如今,山坡光了,河流干了,老屋塌了,村民们逐一搬离,村庄陷入空寂。每次回村子,我要拨开门前的荒草,才能找院门上那把锈色斑斑的锁。开一次,要拧大半个钟,拧得两手红肿,双眼发胀。推开院门,一片荒草、尘埃扑面而来,两只老鼠急急地遁入草丛中,那是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在村子里转转,寻找着记忆中的痕迹,偶尔看到几个小孩在巷道里玩着沙子,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怯生生地看着走近的我,有个还惊慌地跑回屋里大嚷:"爷爷,爷爷,有人啊……"一只小黄狗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向着我猛吠。那时心里才明白,我这个村庄里曾经的主人,现在却成了陌生的客人了。

每次回村子,我总当成是最后一次,尽可能多带些东西离开。有一次,在睡过老屋的房间找到小时候的一张奖状,一张已经破损不堪的奖状,那时我跪在墙角里无声地哭了——这个我人生最初阶段生活过的村庄,如今是我心口上最隐忍的痛。

离开村庄后,我就像一叶无根的漂萍了,随波逐浪中走过一个又一个港湾,一个又一个村庄。但她们,均无法给我以故乡的感觉。我无法将根系扎下来,因为土地没有给我殷实的感觉,甚至不知道明天我将漂泊何处,那里是不是有着一样的村庄,有着一样农民兄弟?

而我梦中的故乡,故乡早已沦陷了。有人说叶落归根。但我不知道,我老了后,又将归何处?

我是一只找不到故乡的候鸟,村庄我是注定回不去了。

母亲的年节

文/朱军

假期对我的概念是:我的充电器从来没闲过。 林帝浣 绘

我小时候特别盼望过年,如今的小朋友盼望的是过年好好玩耍,而我那会儿盼望的则是过年可以放开了吃喝,还能穿新衣裳。

记忆中,一进入腊月,母亲便开始筹划过年吃什么。什么时候杀年猪,蒸不蒸年糕,打扫扬尘怎么弄,都得盘算一番。母亲早年是不需要干这些的,因为有她的父母操心,虽偏居湘水山镇,但家有店铺经济不愁,又有哥哥姐姐在前,许多事情都不会做。用她的话说,只因跟父亲来到这汉江一隅,在山乡教书,由于子女渐多,不得不学着干这干那,也算是"自学成才".

接下来,母亲盘算着要用盐腌一些肉过年吃,要灌香肠,将大部分的猪肉挂在屋内山墙上,等熏干,等外婆来。余下的慢慢来,以便维持一年的荤腥。猪肉腌好后,她搬来梯子踩在上面,一块一块地将猪肉挂好,反复数了数目,算是干完了一件事情。

蒸年糕的事还在她脑海中盘算,接着要干的,是打扫灰尘。从卧房到堂屋再到灶房,都会乱上一阵子,到处是锅碗瓢盆、板凳椅子和各种杂物。这些东西要么搬到院子里,要么在屋内用报纸盖上,随即开始了大扫除。母亲裹了头巾,挥动用竹竿接长的大扫帚,从房顶到四壁,从里到外,挨个儿屋子除尘。我们将锅碗瓢盆弄出去擦洗。母亲在与灰尘的奋战中,已经形影模糊,一片抽象了。之后将物品归位,一个清寒之家也改变模样,有了新年的清新。父亲回来后,带领我们干起了糊顶棚和墙壁的活儿。熬好了浆糊,把从学校里拿回来的报纸抖开,一张一张把卧室和堂屋的顶棚裱糊一次。待这些活儿干完,虽说身体疲惫,可眼前一亮,过年的感觉已经浮现。

腊月二十四五,父亲开始清理笔墨,买红纸,裁纸张,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姑姑的儿子就来取春联了。父亲开始写春联,写给姑姑家的堂屋、房柱和灶房,写给大爸、二爸家,写给对门的刘家,还有油坊街的奶爸家,也写给老街的邻居。对联扶摇而出,令贫寒的居舍增添了喜气。与此同时,母亲开始蒸年糕。不光是年糕,还有米糕馍和米豆腐,这些都是要用米浆搅动着煮,或装在布袋里煮,之后上笼蒸。上一笼,再上一笼,层层压实,就靠柴火蒸煮。母亲在灶头,我在灶间,一个操作,一个烧火。时辰到了,母亲猛地揭开锅,热气弥漫,跟着就清晰起来,那白暄暄的米糕馍、米豆腐形状有了、味道有了,年的气息扑面而来,长期空落的家中一时间热气腾腾,令人依恋。

母亲干这些活儿的时候,还得为几个子女筹备过年的新衣裳。尽管日子清贫,母亲还是会在每个年头给儿女们准备新衣新鞋。我的记忆中,每个春节都新意满满。母亲先是剪鞋样,纳鞋底,做棉鞋。等到年关在即的时候,就进城买新鞋,一双解放鞋、塑胶弹力布鞋,都是新年的必须。至于新衣裳,也是抽空到东方红商场挑选的,带拉链的,带纽扣的,带翻领的,灯芯绒或是布料子的,总得有一件。姐姐的,我的,弟弟的,都逐一备好。

忙完这些,年关到了。父亲已经加工了粮食,领回了微薄的过年钱,于是开始准备压岁钱,五角、二角、一角,都是崭新的,单等除夕夜姊妹们围炉父亲发压岁钱。这时候,母亲才会松一口气,彻底歇息一番。

最妙的,是除夕贴对联,吃团圆饭,在爆竹声中迎来新年。大年初一吃元宵,初二担一挑"金水",吃好吃的,那米豆腐也要品味很久。如此,年味也就深几许了。

后来,过春节有了春晚,我们陆续成家,过年时也会到酒店去吃包席。然而,脑海中最生动的记忆,还是那清寒岁月里过年的情形,那是母亲操劳最多的时候,也是年味最浓的时候。

家乡年味浓

文/李春生

"卖甜酒、小汤圆喽!"吆喝声由远而近,薄暮时分一辆小三轮车匆匆穿过街口,向小巷深处驰去。如今过年,很少有人在家里酿米酒,图省事,想吃的时候,看见卖米酒的来了买一点,清早起来吃甜酒打鸡蛋,或者甜酒下汤圆,也还是满有滋味的,甜甜的米酒温暖了寒冷的腊月。

老城区的小街小巷开始忙碌起来,剃头店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都忙着剃新头过年。最热闹红火的要数卖门对子的店铺,门口挂满了大红灯笼,墙上是一副副吉祥如意的对联,行书、楷书各种字体如行云流水,字的颜色有金黄有浓墨,还有黑底描金,互为映衬,色彩斑斓,夺人眼球。店铺虽小,货色齐全,样式繁多,大的有中堂画轴和年画,小的有压岁红包和小香袋,新崭崭,红艳艳,把喧闹的杏村东街衬托得红红火火沸沸扬扬。过年讲究个高(糕)来高去,给长辈送节礼一定要有糕,拜年走亲戚那都必须有糕。卖方片糕的小摊子上围满了人,不过,也有不少是看热闹的,今天开眼了,方片糕原来是这么做的。

腊月的杏村东街就是一个字"忙" ,商家忙着销售年货,熙来攘往的人忙着购买年货,特别是雪后晴朗的日子,四乡八镇的人都上街来采办年货。炒板栗子的拉着板车也在街头摆起了临时摊位,大沙锅炉火不断,长柄的锅铲子在沙锅里不停的翻炒,板栗子甜香四溢,还不时的听见板栗子在锅中爆裂的响声,色泽油亮的大板栗,亮晶晶,香喷喷,看着确实诱人,谁不想买个十斤八斤回家过年吃。

卖花花草草的店铺,把摊位置于临街的路边,红花绿草争相斗艳,特别是一束束精致的塑料插花,宛如春风中盛开的鲜花,让人爱不释手,许多人或一束或两束买回家,点缀新年的气氛。

腊月里最忙最热闹最有年味的应该是菜市场,不说卖鱼卖肉的生意是如何的好,单说卖蔬菜,就让你目不暇接,小年的前一天,应节的菜蔬花样繁多,品种齐全。白萝卜红萝卜,青椒红椒螺丝椒,香菇平菇金针菇,大芹香芹芽芹,春不老大白菜,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还有过年必不可少的通菜(藕),早已摆满摊位,俗话说:"过年吃通菜,一年都通泰" .最稀罕的是,今年卖通菜的摊位旁边还支起一个大油锅,摊主边卖通菜边炸通菜圆子,液化气炉子火苗只抽,油锅里热油翻滚,摊主现场制作,一大盆绞碎的通菜用粉拌匀,一只手捧着馅子不停的挤捏,另一只手握着汤匙,把一个个挤出来的通菜圆子放进油锅,遇到热油的通菜圆子在油锅里翻滚着,变得金黄,香味从热气腾腾的油锅里向四处弥漫。来买圆子的人特别多,都为过年图个好彩头,团团圆圆,通通泰泰。

年近了,年味在小城腊月的天空飘荡……

记忆中的小人书店

文/颜书菊

记得上小学时,我常常会在星期天跟父亲逢街赶集,街上有家小书店。房间不是很大,泥土墙,房顶也不是很高,里面地上铺了红砖。土墙上留了一扇窗,光线有些暗。屋里三面靠墙边摆了几排木棍做的简陋框架,每个框架上放了两条合并的窄木板,板上放着一排排小人书。在房子中间放两条能够坐三到四人的长板凳。

开书店的人,大概四十岁左右,个子较高,皮肤有点黑,留二八开分头。我记得一到冬天时,他会穿一件对襟粗布棉祅,头戴一顶那时人们常说的三块瓦黄军帽。

每次我跟父亲上街路过他的小人书店时,他有时坐在屋里和客人一起看书,有时把两手交错操在袖子里靠在门框边注视屋里看书的客人。他书店里卖的书一半是小人书,就是那种纸张上印有黑白图案,下面印上两三行文字的连环画,那时候我最喜欢看这样的小人书了。

有时候,我跟父亲上街,一走到那家书店门口,就不再想去街里逛了,总是犹犹豫豫的向书店张望,父亲猜出我的心事,就会从身上掏出一分,两分钱来给我进去看书。

小书店一进门摆一张小方桌,上面放一个小纸箱。有来看书的人,就丢一个钢币进去,一分两分五分都行。当我把钢币丢进纸箱里后,赶紧从书架上找出书来看。我大部分拿的都是西游记,红楼梦之类的小画册子。不敢拿厚点的大书看,害怕父亲一会买完东西就来叫我回家。但这家店的书是可以放些押金借回去看的。可当时我们家里穷,哪有那些剩余的钱放到书店呢。

记得一次我跟父亲上街,走到书店门前,我跟父亲说,我不去街里了,就在这等他,说完父亲就去街里了。走时,我忘了要个硬币了,一个人就站在书店门口,眼巴巴的往店里望。

大概是因为我去过几次书店。开书店的老板有些认识我,这时他便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姑娘是不是想看书呀?进去看吧。我怯怯的说,今天没钱。今天你看书免费。店主仍然面带微笑的说。听店主说可以免费看书,我当时不知道有多少高兴了,道谢过后,我连忙跑进书店,选了我最喜欢的几本小人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后来,我上了中学,就不再去那家小人书店了。

如今,我到了外地上班。有时会回趟老家,偶尔去街上看看,过去的那个小人书店已变成了楼房,开了一家超市。

现在看书的人少了。而我,还会常去书店看书。曾经记忆中的小人书店,却在我少年时候给过我无限的乐。

文字,生命的坚持

文/雨倾城

喜欢文字,把文字视作生命的坚持。

尽管我在文字上毫无作为、乏善可陈,然而,文字终是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并且,在那些过去了的时光里,陪我攀爬到一种精神上的高峰,以一颗悲悯之心俯视人间的烟火。

文字是一种宿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迷上了文字的世界,接触多了,内心便多了对未知的向往,对社会自然的关注,对人性人生的反刍,之后,渐渐地学着写作,用一支不甚成熟的笔记录曾经的年少、当下的生活,记录触动心灵的瞬间、不能掌控的情绪,记录渐懂世事之后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所惑所悟。

有人曾问我写作的意义。是啊,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写作呢?

我以为是为了更好地修炼自己。

沐浴于文字的光辉,我们生命的唯一去向,便是真善美。而我们,在文字的游走间,久而久之,必然会看见大美,看见悲悯,看见忧患,看见思想,看见智慧,看见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至情至性的自己。

当我们坚持用心用生命去进行阅读或写作时,必然内心充盈,视野宽展,思想灵动,从一己之悲欢的小圈子跳脱出来,介入对自然、社会、历史、人生的深沉的思索,从而,拥有一个渐渐站立起来的丰富而高贵的灵魂。

生命短暂,而梦想常在,我们都是有梦的人,追逐风追逐雨追逐多姿多彩斑斓如诗的花花世界,然而,梦想总是高于生活,这个世界,并不符合每个人的梦想,而文字则恰好给了我们这样一个舞台——让我们得以倾诉、呼告、释放或者传达。

文字是离梦想最接近的地方。可以说,每一个热爱文字写下文字的写者,都是唯美的陶渊明,在文字里构筑着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世外桃源。

有人说,亲情友情爱情故乡情是尘世最美的风景,我以为,文字也是。

不知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体验,置身于生活丛林的重重背负里,文字,让我们的生活可以忍受。不知你有没有过这样的闪念,如果没有了文字,我们的生命该是怎样的枯燥乏味甚至百无聊赖蒙昧无知。

每一个热爱文字的人,每一个用心血用汗水用笑容书写人生的写者,必然是生活中的这样一些人:感性、丰富、敏锐、深刻。他们善于以自己的心灵观察世界、感受生命、聆听自然,并且对于爱对于自由对于真善美有着旷世的期待。

他们至情至性多愁善感,站在河岸感慨逝者如斯的孔仲尼如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杜子美如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的李易安如是,"落日楼头,断肠声里,把栏杆拍遍,吴钩看了"的辛弃疾如是,手把花锄、怜花葬花、轻唱"质本洁来还洁去""一抔净土掩风流"的闺中女儿林黛玉亦如是。

前人说的"因情生文,因文生情""情动而言形",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一个感觉迟钝、灵魂麻木、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的人,绝不可能写出优秀的篇章。

朱光潜认为,一切艺术都是抒情的,都必须表现出一种心灵上的感触,显着的如喜、怒、哀、恶、哀、愁等情绪,微妙的如兴奋、颓唐、抑郁、宁静以及种种不易名状的飘来忽去的心境。文学当作一种艺术看,也是如此。不表现任何情致的文字就不算是文学作品。

所以,想要写作,你首先要成为一个有情的人。

当然,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写者,仅仅有情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取决于你的天赋、个性、知识、阅历、努力程度等等。

写作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业,而是一个人厚积薄发的过程。对于写作,常常有人试图寻找一条终南捷径。然而,无数大家成功的经验告诉我们,写作没有诀窍,无非是多读多思多写多改而已。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有个成语,叫开卷有益。最好文字的阅读,随日月而渡人,经阅读而人立。纵观古今中外,大凡有成就的写者,没有一个不喜欢阅读的,他们在阅读中汲取精华,揣摩技巧,丰富阅历,深刻思想。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所有的阅读,都是一种行走。阅读的缺失,其实也就是知识的缺失,精神的缺失。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阅历、智慧都是极其有限的,所以,我们有必要多读一些好的作品,看别人的品味感悟,看别人的生命体验,看人类社会中无穷多的心灵景观,从而延展自己的思维。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当你捧出一颗虔诚的心,落入视野的种种阅读,便是灵魂与灵魂的碰撞,生命与生命的细语,情感与情感的共鸣,思想与思想的熔铸。

然而,读书的意义并非仅限于此。读书不仅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也可以影响一个民族的走向。一个民族的兴盛和崛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全民阅读尤其是广大青少年阅读的数量质量深度广度。很难想像,一个不爱读书或者很少读书的民族,会有着怎样黯淡无光的未来。

除了大量地读,广泛地读,我们还要写,一篇一篇认认真真地写。

叶倾城曾给给初学写作者这样的建议:喜欢文学,喜欢写,是多么美好的情态。喜欢写,是因为有话要说,你有你的一个世界,你愿意与所有人分享,而你对文字有最深的触动,那么坐下来写吧,想到什么写什么,没有什么难的。

那么,我们就写吧,不管文字的长短,也不管语言的好坏,只是写,写下值得记忆的瞬间、平淡中的激情,写下动荡的社会风云、自己的快乐烦恼清醒陶然,就这样持之以恒地写,一年几年几十年下来,何愁不获得写作的能力?

我喜欢佩索阿的那句,"写下就是永恒".

写完了,我们还要改。好的文字,大抵是在不断锤炼中完善的。

修改时,可以从语言、结构、思想等方面着手,冗杂的使之简洁,单薄的使之丰富,肤浅的使之深刻,呆板的使之生动。

两干多年前的荀子说:人之于文学也,犹玉之于琢磨也。有诗为证:"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唐杜甫《江上值水如海势聊短述》)"吟安一个字,拈断数茎须"(唐卢延让的《苦吟》)"爱好由来下笔难,一诗千改始心安。阿婆还似初笄女,头未梳成不许看。"(清袁枚《遣兴》之一)。

有例为证:一句"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留下了推敲的佳话;一部《红楼》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美国着名作家海明威把《老人与海》的手稿反复读过近200遍后才决定付印。

鲁迅说过:"写完后至少看两遍,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他劝别人修改文章,他自己的文章也常常是反复修改的。有人说他的着名散文《藤野先生》,修改的地方有160到170处,《坟》的题记只有一千多字,改动也有百处之多。

这些的这些,正如作家老舍所说的:"文章必须修改,谁也不能一下子就写成一大篇,又快又好。"

"六十馀年妄学诗,功夫深处独心知。夜来一笑寒灯下,始是金丹换骨时。"(宋陆游《夜吟》)"愿你,愿我,在文字里也有这样的顿悟,也有这样生命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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