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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牛粪

作者: 包云学2023/03/16生活随笔

现在既便是农村,做饭除了电器就是液化气了,烧煤的也不多了。可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烧火做饭基本是用庄稼秸秆或野蒿柴草,再就是干牛粪,而且牛粪还算是上等的硬柴火呢!

这是一个星期天,和几个同学合计去南坨子给周常佩老师家捡牛粪。清晨起来,就着热水和咸菜吃了一个昨晚剩的苞米面饽饽,挎着土篮子按约定去周老师家集合。初春的早晨,天气还是很凉,仍旧穿着棉袄棉裤。等张成林、包常海、刘福、董春生(后改名为董春山)、刘淑霞、曹秀华到齐后,我们和周老师一起赶着董春生家的毛驴车出发了(人太多,不忍心坐)。周老师很有亲和力,非常受同学们的爱戴,能为老师家做点事,我们都发自内心的快乐。

一路欢声笑语,与其说是劳动,不如说是一次春游。初春的南坨子的确很美,树毛子发出了嫩芽,小草长出了绿尖,婆婆丁的叶子还没放全,居然有的还开出了小黄花。去了无数次的南坨子,今天才发现它很美,可能是和心情有关系吧。

去时,岁数大一些的刘淑霞告诉大家一定要捡干透的牛粪,这样的牛粪回去就能烧。可能是很多家都上坨子捡的缘故,或者是心急,觉得没事上坨子玩的时候,牛粪多的是,今天怎么这么少,我们在毛驴车两边分散开认真地寻找,不到两个小时,也捡了一车(车上围了踅子),说起“踅(xué )子”,现在的年轻人肯定不知道是什么,其实那是千百年来中国农民的智慧结晶,是用高粱杆外层的硬皮编织的一尺多宽、几米长的条状带。不用时卷起来不占地方,用时一圈一圈螺旋状盘起来,边装东西边起高,盘时很有技巧,盘不好就会散包。

看着一车牛粪,我们心里高兴呀,几天前就知道周老师家的烧柴快断了,周老师的女儿小冬花还小,特乖,稀罕人,真担心把孩子凉着。这一车牛粪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回来的路上,刘淑霞一声尖叫,原来她在草窠里发现一个野鸭窝,竟有两个野鸭蛋,在那个缺吃少衣的年代,这可是好东西,也就顾不得“环保”了,她小心地捡了起来,非常“坚定”地说,拿回去给冬花煎蛋饼吃(那时我们还都小,也就是十来岁,看着野鸭蛋难免咽一些口水),这真是意外的大收获。

回到老师家卸完牛粪就要走,周老师的爱人杨常锁老师扎着围裙出来不让我们走,原来她在屋里在为我们做饭,记不全都吃啥了,有白菜炖土豆,里面还有点儿腊肉,那时候吃饭能加点儿肉或油多点儿的菜就不得了,大家吃得很香,尤其是老师家腌的咸菜也好吃。这一天心里特别高兴,过得很充实。

如今,我们这些毛孩子也都五十大几了,两位当年上山下乡落户到我们车家村的老师也返回天津41年了,每每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心里总是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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