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社 > 短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眼前的散文

2022/12/26经典文章

眼前的散文(精选21篇)

佳果飘香

文/赖晓妍

有一个春天,它穿越着四季。人们在春雨中播种,在春风中耕耘,在春光中收获着金秋的硕果。这是人间希望的春天,是改革开放之风绿遍大江南北的春天。

就是这神奇之春,谱写着一个个山村美妙的童话,孕育着一个个佳果飘香的收获季节。

去年荔红时节,我带学生去金塘的荔枝园写生。学生一路高歌的热情如初夏的骄阳,将人温暖地包围。我们一路观赏着孕满希望的香蕉、芒果,一路欣赏着果香浸润下越来越漂亮的乡村楼房,也一路感染着农民们在车窗边一掠而过的甜蜜笑脸,眼中流动的一切,都让人觉得欣慰而欢悦。

当我们的车盘山而上到达山顶时,学生们立刻如雀跃的鸟儿飘出车门,耳边全是惊叹声和欢呼声。而我,却完完全全地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站在山上的农家楼房里放眼远望,漫山遍野的红灯笼在绿色中跳跃,万绿丛中片片红,高高低低的山头,层层叠叠成熟的荔枝,一浪压过一浪,那红色的希望,红色的闪动,强烈地震撼着我们的眼睛。展示在我们眼前的,再不是一幅单纯的大自然美的画卷,从忙碌的采荔人的手中,从络绎不绝的运荔车的鸣叫中,从热火朝天的摘荔画面里,我和学生都深切地感受到了:劳动人民正用他们手中的笔描画了这荒山秃岭最美最浓的色彩,他们在秀色中创造着美丽的生活。

当学生兴奋地品尝着鲜美的荔枝,像小鸟一样围在我身边问着心中的种种好奇时,我指着掩映在荔林中错落有致的农家楼房告诉学生:这里曾经是一片片的荒山野林,山下是片片农田,山脚是泥砖瓦房的村庄,村庄里的人大部分到外地打工维持生活,贫穷的村庄养育着朴素而贫穷的村民……

学生听得出神,从他们睁大双眼的惊奇里,我更真切地品尝到了荔红飘香给勤劳的人民带来的甜蜜。

前两个星期,正值龙眼成熟时节,我应朋友的邀请,来到山阁与高州相接的大片龙眼林里品尝龙眼。我们爬上山顶,那里有一座阁楼,在楼上观景的人已挤满了圆形的围栏。我一口气跑上阁楼最顶层,那缀满枝头的丰收景象再一次让我怔住了:我凭栏俯瞰,只见漫山遍野中,浅黄、淡黄或褐黄的龙眼深一层、浅一层地展示在我们的眼前,高高矮矮的山头,黄绿交错的丰收画面尽收眼底,在众山环抱中,农家的楼房气派地挺立着,连绵的小河如飘动的洁白纽带,宽大的盘山路如绵延的彩练。果园里,人们在忙着采摘、包装、运送,车辆忙得不亦乐乎,忙碌的呼叫声,收获的欢呼声,手机不停的“嘟嘟”声,汇成果林中悦耳的交响乐。很快,我们都被织进这动人的画面中,跟着一起采摘,分享他们丰收的喜悦,在与他们的交谈中,在参与他们忙碌的快乐里,我感受到了:在无边无际的绿色中,这里不再宁静,他们用勤劳的足音奏响了新时代的最强音;这里不再空灵,他们用勤劳的双手,乘着政策的东风,在平凡的土地上谱写着新生活之歌。

这时,从果林的楼房里飘出了《走进新时代》,那催人奋进的旋律,那来自歌声的由衷赞叹,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眼前这片沸腾的果林,人们绽放着丰收喜悦的笑脸深深地震撼着我,勤劳而聪慧的人们,正用大手笔描绘着乡村飞速前进的蓝图。看着眼前精神焕发的人们,他们已从城市打工一族返回了故土,带领着全家大小,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妙手绣荒山。他们,开着自家的卡车运送着丰收之果,打着电话悠闲洽谈着业务,夹着手提电脑把信息传向世界……

你怎么能想象得出,这就是当年面向黄土背朝天的安分农民呢?

如今,他们用自己硕大的富足和诚信承接着八方来客,把改革开放的丰收果实送往天南地北。当一辆辆载满龙眼的车在如网的公路上飞奔疾驰,当一个个农民在网上推销自己的产品,当一片又一片像如此喜人的果林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时,我们怎么能不去思考:在历史轨迹和时代曲线的交汇处,人们选择了什么?我们终于在实践中发现了“发展才是硬道理”!这是真理中的真理。

龙眼林里,再次飘出了《走进新时代》,雄壮的旋律在漫山中飘荡,在郁郁葱葱的龙眼树枝中飘逸。

果实飘香,飘出了新生活的香甜,飘出了新时代茂南乡村人奋斗的风采,在改革开放的明媚春天里,还会有更多人间神话飘向春风拂到的每一个角落。

千里之外

文/葛秦伊

经过将近12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春节行的终点站——武汉。汽车在连绵不断的山路上行驶,打开车窗,眼前掠过的是一片片积满白雪的林海,拂面而过的是不知多少年来始终如一的清新空气。一湾清澈见底的小湖,一圈常年披着绿衣的小山,一片白得耀眼的雪。这是在照片上,在梦里才能见到的景象啊,宋家坡——妈妈的故乡,而今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一路山雪相伴,我心雀然。渐渐地,我看见了模糊的人影,听见了新年的笑声和那若远的鸡鸣。到了,到了!所有的亲戚欢聚一堂,年老的叙着旧,年轻的打着趣,年幼的在门前嬉戏。大家抛开了年龄和时间的界线,谈笑风生,其乐融融,血脉相通的亲情在农家的柴火声中越来越浓烈。

我们住在了一位亲戚家,当灿烂的阳光在窗玻璃上跳动,我们便逐家去拜年了。跨进门槛,眼前总是一张张纯朴的笑脸,耳边总是一句句真诚的祝福。茶水、糖果、烟酒,推搡之间擦出了年的欢悦,年的憧憬。下午,我们走上了似曾相识的街道,街道两旁是穿着新衣的孩子和大人,小贩的吆喝声和鞭炮声融成一片,每家每户大门上巧妙的对联和灯笼令我目不暇接,各种美味食物的香味、鞭炮的硝烟味交织成了浓浓的年味儿,又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缕腊梅的清香……

看着尽情享受年味的人们,看着这繁华的情景,我不禁哂然:不管离家多远,身在何方,故乡永远是自己的根,是融入自己血液的魂。千里之外,游子望乡。过年了,就回家看看吧!

时间过得飞快,踏上归途,缓缓摇下车窗,外面雪山依旧:再见了,故乡!

羞月亮

文/孙瑞

当太阳西沉的时候,我捂着脸儿怕羞。

人们忙碌了一天,围坐在圆圆的饭桌前吃晚饭的时候,借着院子里老槐树的影子,透过枝叶的缝隙,偷偷贪吸着农家饭的味道,粗茶淡饭伴着笑语……我羡慕极了,饭罢,啃一口六月仙桃,静下来听奶奶讲一个故事。不知不觉斜靠在竹椅上打盹,奶奶的芭蕉扇驱赶着乱飞乱咬的蚊虫,有些死皮赖脸的,被打得肢体分离,丢了小命。

我恋恋不舍农家小院,借着街灯,慢慢照亮幽深的小巷,耳旁响起绵软窃窃私语。角落里有蟋蟀在歌唱,老巷深处年轻人碰撞出的火花一闪一闪眨着眼睛。我咏赞这天地合一的美妙组合,怕惊动了他们,悄然来到荷塘梳洗打扮,荷花跟我一样害羞,鱼儿夜跳溅起的水珠把我的脸儿染得粉红。

茫茫旷野里我扭着身段在漫步,归巢的鸟儿进入梦乡,小草被露珠打弯了腰,庄稼的清新和芳香让我醉了,夜猫子在我眼前撒着欢儿窜来窜去。

我累了倚在树林枝头上,依偎在大山怀抱里小憩。暗叹,又有谁知道月宫的清寒、寂寞和孤独。其实自古开天辟地有多少神仙向往人间的真情。

浮云从我眼前飘过,变成一面镜子,我仔细照了照自己,怕羞,我是一轮怕羞的月亮。

初相见

文/尹素衣

那夜没有星星,夜空仿若浓重的墨,笼罩着每一户人家。本应明亮的月光因为朵朵乌云,只剩下微弱的一抹黄。黑暗中却独有一人,月光下漫步河边。那人的背影并不魁梧,椎骨却挺得笔直,一头青丝随意的束着,夜幕下随风乱舞,为他单薄的身影添了几分随性风流。月光下的他五官模糊,本只朴素的脸庞透着冷冷的无情,深灰的双目反映出眼前的一切。宁静的河水、垂直的杨柳、还有能够吞噬所有的黑暗。

夜黑风高,四周的漆黑衬托着她惨白的面孔。河面上的倒影摇摆不定,她嫣然一笑。原来,连死亡都不能给她一份安定。

他望望夜空中的弯月,应该回去了吧,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俯里的人是否正慌乱的找他。低叹了一口气,踢了踢水中的自己,为自己的无能泄气。他望着河水怔怔出神,却没发现,原来清澈的水面,慢慢被暗红的液体取代。

一滴一滴,血与水在融合。眼前的自己倒映在赤红色的镜中,温度从她的双手缓缓流失,随着微风,消失在夜空中。

他终于踏上回返的路,疲惫不堪的不仅是身体,更是心灵。他停下了脚步,即使只有微光,白石道路上的鲜血仍旧清晰可见,艳红得像一朵朵正在盛开的桃花。猛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桥上苍白的人影。她一身长裙,素白的锦缎让人想起黑暗中的萤火虫,光芒微弱,但足以。微风吹过,披在肩上的长发散在空中,柔弱的月光为她惨白的面庞添了一份暖意,凹下的脸颊成为两道阴影,勾勒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庞。

眼前的景象犹如一副水墨画,浓墨重彩地一笔一笔画在了他的心上。画的正中间却是艳红的鲜血。

沅陵行脚

文/陈惠芳

凤滩电站

水云集。奔腾的音符被收拢,重组乐章。

人云集。激越的脚步被凝固,构筑惊喜。

这是凤飞过的那个险滩吗?沅陵的深秋拉开了一线碧绿的缝隙,又迅速弥合了。

水中的火焰,火中的流水。坚硬的身躯,站在水与火之间,交响岁月。

我像一片羽毛,飘过。

借母溪

借居的母亲不走了。留下一百年,留下一千年,留下一万年,要生育更多挺拔的山、纯净的水。

山一样的男儿,让爬山人脚痛。水一样的女儿,让喝水人心疼。

想留,还得走。想歇息,还得奔忙。年轻而沧桑的母亲站在那里,用诗一样的氧气,喂养被污染的心灵。

我是被米酒灌醉的吗?不是。我醉氧。从缺氧的都市中逃离,我一下子承受不了这么丰富的氧气。我要一点一点消化大自然的补给。

枯水季节,母亲的乳汁如此浅亮。我把一枚指纹寄宿在一块石头之上,替代我圈阅春天的丰盈。

齐眉界

举案齐眉。

安逸的黄狗,在千年银杏下午睡。删去了一切动词,省略了一切形容词,就这样趴成了一首小令。

我望着高大的银杏,张着嘴巴。是不是有一枚三国的杏仁掉在我的嘴里,让我孕育唐代诗人十分之一的才华?

登上塔顶,我看见山峰的浓淡。安静的日子起起伏伏。

穿过茶园,我抚摸茶树的青翠。过去的青春依旧可口。

举起酒杯,云层中的雨水淋漓尽致。

举起手臂,树阴里的太阳光怪陆离。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山水,刚柔相济。

凤凰山

如果押解凤凰上山,只是幽禁美丽的传说。

如果押解风,押解影,所有的人都只能捕风捉影。

烽火之中,少帅与赵四小姐落脚。空空地,垂钓。钓日,钓月,钓鱼,钓情,钓出了一个百年。

假如少帅摆脱了幽静的牢笼,假如少帅上了前线,他的生命轨迹还会延伸如此之长吗?

忠烈祠的那些铁血将军,夜以继日地将自己的名字,先翻飞成脸孔,再翻飞成落叶,被风吹送到荒凉的无名山上,铺在后人的路径中。渗透了鲜血的大地,在经久不息的舞蹈中,被击打成了一面雄厚的大鼓。

凤凰山没有凤凰。涅盘的凤凰是火凤凰,必须重生在火中。

龙兴讲寺

该讲的,人家都讲了。该写的,人家都写了。我只能袖手旁观。

明崇祯年间,那位治愈了眼疾的礼部尚书,眼前一亮,很有礼貌赠送了“眼前佛国”的匾额。我看见“青云直上”,也是眼前一亮,却很淡然地留下了剪影。上升的只会是青云,只会是浮云。

人去楼空。人去寺空。唐贞观以降,讲学的、听讲的,都走了。辉煌的唐也崩塌了。不肯腐朽的树木留了下来,与悠长的酉水共鸣。

有两三点鼓声传来,像两三点水鸟。我很想披挂古树那样的衣服,听一听内心停止的波澜。

二酉山

又是一个神奇的传说。又是一座文化名山。

很难想象,那位叫伏胜的儒生能够从咸阳偷运千卷书简,千里迢迢赶到二酉。秦始皇焚书坑儒,最终焚毁的是帝业,坑掉的是王朝。文化的断裂,祸国殃民。

也可能是当地的书生,从土墙的夹缝中,从枯井的底层取出古籍,转移视线。

斗转星移。古籍不见了,儒生不见了,留下“学富五车,书通二酉”的成语。沉重的竹简被简化,变成书页,再变成屏幕。书香散失在山水之间。藏书人浪迹天涯。

此刻,我艰难地拾级而上。头顶是空。藏书洞之上是更大的洞。无边无际的天空,藏着不断迁徙的风云。

五强溪电站

走在水面上,有些弹跳。人像小时候玩过的弹珠。

风疾。近处的碧,远处的绿,相约后退。

电站排泄的是水,我排泄的是眼神。

保持这样的水位,很适合。深邃的地方,一层一层的蓝覆盖。浅显的地方,让砂石裸露出来,在夕阳下发出天真的光。

芦苇摇曳。紫色的长穗,表演着空旷。我像一座航标灯,静止下来。

天黑了。黑暗中闪烁的大坝更高了。

雪夜小聚

文/宝在江湖

夜晚,冒着寒风,几个好友相聚于一家火锅店。

半空中吊着仿古的八角彩画灯笼,散发出柔和的灯光,墙壁上挂着四方的装饰画,略一打量,其中一幅赫然是梵高的《向日葵》,金黄色的花瓣令人眼前一亮,心中也泛起温柔。大堂中间“栽”着一棵梅树,树上千朵梅花,自有别样风骨,正和当前季节。无论是伪造的自然风光还是真实的人文氛围,都使人赏心悦目,心情舒畅。

菜肴上齐,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好不舒畅。

好友们海阔天空狂聊一番,上至国朝政治,下至风土人情,远至悠久历史,近至当下新闻,无拘无束,像自由自在吹拂的海风,完全放松。笑声从我们见面就没有停过,我怀疑这一个晚上的笑声是否远多于过去一个月的。

饭天天都吃,朋友却不能天天都聚。饭开不开心我们无从知道,吃饭的人开不开心我们明知。聚会吃的不仅仅是食物,更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喝的也不仅仅是酒,更是一种年少的奔放与轻狂。没有轻松和畅快的感觉,聚会难逃失败二字。没有朋友间调皮的揶揄,没有发自真心的鼓励,也没有惊动四座豪爽开朗的大笑,更没有浑然不觉时间已悄悄度过的惊讶,这样的聚会岂不是失败中的失败?

穿梭于栉次邻比的高楼大厦,游玩于坚固厚重的都市森林,呼吸着躁动不安的空气,造就一颗颗躁动不安的心。哪里去安放,没有人给出绝对正确的答案。一条条路随意横在眼前,弯弯曲曲,通向未知的渺茫的明天。一个人走路,太多的凶险和怅惘,结伴而行,纵是虎山狼谷,也无所惧怕。

纯真的友情值得所有人珍惜。一个因为平凡而忽视身边真挚感情的人是可悲的,一个追逐权财名色而忘记情为何物的人是可怜的。

我喜欢和好朋友的聚会。不知不觉近三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却聊兴正浓,意犹未尽结束聚会。

出门来,但见地上一层薄薄的雪,老天带给我们一份惊喜的礼物,空气冷而鲜,让人忍不住贪婪吸取。天上皓月当空,两三点星闪亮,远远俯视着我们。走过街道,高瘦的电线杆挑着路灯,一层黄昏色的灯光温柔地照在街道上,路旁的树挺拔着矮胖的身躯,数个枝条峥嵘参天,充满力量。树干表面覆盖薄雪,延伸至远处,连贯起来仿佛神秘的雪的丛林。

于如此安静美丽的景色间,踏雪而行,也是人间一大乐事。不由想起白乐天的一首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同样的冬夜,一千多年前的白居士有没有等到好朋友把酒言谈,共诉衷肠,我们不得而知。我却度过了一个酣畅淋漓、回味无穷的寒夜。

雪夜围炉话当年,畅叙友情在今朝。

雪落无声

文/熊代厚

雪无声地落着,袅袅纤纤,飘飘洒洒。从昨夜到今晨,万树梨花,一下子成了一个晶莹的世界。

静静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雪,思绪也如雪花一样莽莽纤纤。他想着北方的明湖,此时也在落雪吗?那粼粼的绿波是否冰冻?那田田的碧荷是否完全的枯残?那红艳的花朵最后一缕香瓣飘向何处?那绿荫里一对翠鸟到哪里去了?那一声声的歌鸣还会响起吗?

他爱那一份鸣唱歌咏,这些年一直在心中轻回低吟,轻轻地浮在梦里。

柔柔,甜甜,美美,像一股琼浆流经了他每一丝血脉,直达肺腑,浸润着他每一寸肌肤,他的心开始慢慢地融化。这声音穿越了四季,一缕轻风吹在料峭春寒里,冰凌在眼前悄悄融化,化作萌动的绿意,抹在了柳梢上。他行走在炎炎烈日下,一阵荷香吹动,满池的花绽放着光华。秋高气爽里,有着极幽远的蓝天。大雪封门时,陪伴着泥炉红火。

他跟着这声音一路向前,行走在崇山峻岭,一挂清泉挂在眼前飞珠溅玉。跋涉在漫漫沙漠,一片蓝湾湾的湖在眼前碧波荡漾。穿行于暗夜,他的头顶升起了一轮明月。梦中所想,真的一下子站在了眼前。

兰舌轻转,口含莲花么?每一个音符是他生命的一次呼吸,轻吟浅笑,让一颗心汪着一池春水。

冬来雪倾城,爱来情倾城,多希望那心灵之声再次回响,但眼前只有大片的雪花无声地落下。

他的心如一个巨大的空谷,渴望贮藏明湖里的一切。一片绿荷,一株白花,一片水中的花影。一棵树,一座桥,一介亭。那留在湖边的微笑和足音,盼望和叹息。那阴阴的天空,那细雨,那夏日的风。

“爱一个人,便爱一座城。”他喜欢那一座城市,心里总有着一份亲近。他想骑着车慢慢地行走,去呼吸每一缕空气,去碾压每一条大路和深巷,细细抚摸每瓣花和每片叶,亲吻着每一粒沙砾和台阶,计算着生活的里程。重复的不仅是足迹,更是体味情感的归依,寻求生命的温暖。

雪在眼前无声地落着,念想在雪中穿越。

他小小的鸟儿还在风雪中吗?伫立还是穿行?那翡翠的羽翎,那红红的小嘴,那黑黑的眼睛,那一份相依相偎,那一份相对而鸣。

那丝丝缕缕的音线和着雪花轻柔地飞舞起来,幻化成珍珠一样的泉水,护城河的绿柳,泉城广场的灯火。那小小门店的一碗米线,氤氲在缓缓升腾的雾气里,他看见历山顶上那一个大而红的“缘”,那铁索上锈迹斑斑的同心锁,脚下的城池和当时情不自禁的一声呼唤。

夏天的梦远了,冬天来了,伴着这雪。 他的江南并不少雪,遥远的北国是否同时在落?

明湖的雨荷早已凋零,纷纷扬扬的雪花里,惟有窗前的一株梅树,黙然挺立。

周围的杂树落尽了花叶,只有那红艳的花在这黄昏里孤独地燃烧着。“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那烟雨迷蒙的平湖,那凝碧的波痕,那白的花和红的花,那绿叶成伞里相依而鸣的鸟儿都成了生命里的一株株红梅,幽幽清香不绝,绽放在每一个路口,每一次的盼望,每一次的回眸。

大雪无声地落着,落在他的唇边,他的心上,他的梦里。

永远舞蹈的炊烟

文/覃光林

绿油油的麦子如滑润柔和的绸缎,在大地上缓缓流动,一排同样翠绿的槐树楝树,像在守护这片麦地,又好似满怀深情地注视着麦子那掩不住的快乐。一缕炊烟从树后面探出头,像一个顽皮的孩童,好奇地张望着。这是乡村的下午,没有到做晚饭的时间,一定是谁家来客人了,在烧下午茶呐!眺望到这突如其来的炊烟,我们会有瞬间的兴奋,然后就是责怪这炊烟比我们还淘气,故意让我们空欢喜一场。

等到太阳西落,整个树子都被染成霞红之后,我们期盼中的炊烟才会向我们招手。村外人会把炊烟当作村庄的一种标志,文人墨客则将炊烟赋予了太多的诗情画意,而对我们来说,看到自家的炊烟升起,想到的只是可以回家了,要吃饭了。我们眼里瞧见的是炊烟,鼻子里灌满了饭菜的香味。这是最美好的时刻。我们忘记了往日饭桌上的粗茶淡饭,忘记了每一顿能让吃个全饱,就已经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无尽的想象拥抱着我们,眼前的炊烟转眼化作山珍海味。炊烟,成了我们最解馋的食物。每天我们都重复着这样的幻觉,真是乐此不疲。

各家做饭的时间有早有晚,猜猜谁家的炊烟最先升向天空,是我们童年几乎每天都要做的游戏。猜中的人,不是最快乐的,谁家的炊烟第一个来到,那谁才是最得意的。炊烟,就像是母亲在招手,招呼的只是自己家的孩子。看到了自家的炊烟,我会不停地蹦跳,眼前的炊烟和我一起舞蹈。节奏强烈,动作夸张。回到家中,我常常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炊烟这才安静下来。

长大一些,我回家做饭,很难再看到炊烟。再长大些,我离开了家乡,炊烟长驻在我的梦里。每当我从远方回到故乡,离村子好远时,我看到了炊烟,炊烟从梦中走出,来到了我的眼前。这时候的炊烟安静祥和而温暖,如同我梦中站在村头的母亲的目光。我的眼眶湿润了,目光模糊了。朦胧中,炊烟翩翩起舞,动作柔和。这时候,我关注的不再是自家的炊烟,村子里所有的炊烟都向我张开了怀抱。这是一个奇怪的时刻,梦中那清晰的一切来到眼前,反而越来越迷蒙。我走得很慢很慢,因为我要细细地品味一步步接近炊烟的这份温馨的感觉,尽可能多些时间滋润我心田的渴望。在远离故乡的日子里,炊烟是我梦中的常客。每到一处,看见了炊烟,我更是想起故乡的炊烟,想起炊烟中的故乡。那年我在东北的漠河江边,看到晨光中无数的炊烟,如同皑皑白雪中的精灵,我止不住流下泪水。泪水在我的脸庞结成了冰,我的心炽热起来。我要回家一趟,我离家的日子太久了。

现在,家乡人都不用土灶烧饭了,我再回到故乡,已经全无炊烟的影子。那舞蹈的炊烟永远地从眼前消失,潜入了梦中,在心空长久地飞翔。

小时候,炊烟为我渴望美味佳肴造梦。长大后,炊烟化作了乡愁,很多时候它的舞蹈化作了刀,刺疼我的心。而今,内心舞蹈的炊烟,是对一种生活的追忆,甚至还有某种失落。故乡还在,亲人还在,但炊烟不在了,某些珍贵的东西也已随炊烟只在灵魂的梢头萦绕。

梅园访梅

文/王玉红

得知隋唐城遗址植物园有个梅园,每年都令我魂牵梦萦。今年,无论如何不能再错过观赏梅花了。

踏进公园大门,一颗心就变得迫不及待。看看地图,梅园在最南端,于是,一路目不斜视,直奔梅园。

踏进圆圆的月亮门,就和梅花撞了个满怀。匆匆的脚步,顿然收住。一棵棵梅树,有星星点点开着的,有欲开未开的,园子里,三三两两的人,哪儿有人,哪儿的梅花就一定开得最好。人们争相和梅花站在一起合影留念。我没有和梅花合影,对于我来说,能看看它就很知足了。

从一棵又一棵的梅树下走过,看着一朵又一朵或绽开或未开的梅花,说不出的愉悦在心间升起。走着走着,我眼前一亮,随即一阵花香袭来,心扉顿开。眼前是几株蜡梅,它们站在河边,淡淡的河水映着鹅黄的花瓣,亲切又温暖。我疾步上前,犹如见到久别的亲人。在别的树下,尚能说说笑笑,一站到蜡梅树下,我就沉默了。想起余秋雨先生写一群病人见到蜡梅时的情景:“赶紧过去的人还在口中念叨着它的名字,一到它身边都不再作声……”蜡梅树下,不适合喧嚣。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这句诗用在蜡梅身上再恰当不过了。它儒雅安静,冷峻悠然,你和它站在一起,不知不觉便被暗香染透。

走出梅园,看到旁边的竹园,便一个人悄然而去。竹园不大,却极具竹的风情。冬日的竹,少了些许青翠,多了几分苍凉。风过,竹叶沙沙作响。让我最开心的是,竹园里有很多蜡梅。

有几株蜡梅开得正好,梅树很高,你须仰望。天空下的蜡梅,花瓣透着亮光,它们被竹林围在中间。

眼前是熟悉的蜡梅,空中飘着蜡梅的馨香,身后是层层的竹林,我站在那里,自足而圆满。

一眨眼秋天就在我眼前了

文/天一尘

说起今年的夏天来有点倒霉。

我的胃老是会受寒而拉肚子,西医的医生说没药吃,胃要自己养的,回家注意饮食。就这样打发我走了。

于是我就去看中医,吃点中药调理一下吧。来到中医院,配了不少药,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当天回来已经是下午了,就没有吃中药。记得药房的医生说,中药不能隔夜吃的。

第二天,吃过早餐,就煮药了。待温热时,喝了一大碗。不料下午人就不适,有些发热,便上医院了。医生说我是呼吸道感染。我心想怎么会?要不是在中医院看病时传染上的?于是开药挂水了,晚上就退热了,人就又神气了。

次日起来,感觉还好,不发热。继续挂水,心想挂水后应该就好了。挂水结束后,我还去看了那个医生,那个医生说,不发热就吃点消炎药,不用来了。我听了心里很是感激的。

第三天,一大早起来,居然发热到39度了,吓死我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发热到这么高的。于是赶紧上医院,我脑子一转,还是换个家医院看看吧。

轮到我看病了,是个女医生,年纪也不算大。我就一五一十地把我的经过说了一遍,医生拿过病历一看就说,给你用了抗生素了,所以能控制一下温度,药性一过,温度又会上来的。我知道原来的医生是误诊了。女医生开了两天药,我又要挂水了。我有点不放心地问:两天够了?女医生说,够了。她开了既有杀病毒也有细菌的药。

在医院挂完水,下午休息了一下,仍不见好。于是再去医院。女医生不在,是个男医生,说,你去化验一下吧。化验出来了,医生说,病毒感染和细菌感染都不怎么明显,这样吧配一盒退烧药巴米尔。回家先物理退热,用热水擦身,冷水敷头。若还是降不下来,再吃巴米尔。

回家就照医生的办法做了。还是有39度,就多喝水。到了第二天,温度有点下降了。第三天就恢复正常了。看来这个女医生还是不错的。

这个呼吸道感染可害苦了我,发热中还有感冒,流了一二天的清水鼻涕,喉咙也痛,弄得我一塌糊涂。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想想都怕。以后上医院,少说话,这样可以减少疾病的传染。

等我病好了,就上博来写文吧,没想到我的文又发不了了,真是郁闷。打电话给新浪,头一个是男子接的,说过两就好了,等了两天依然如故。我再打电话,是个女子接的,问得详细了不少,又让我等。又等两天吧,上网一试,行了。

今年的夏天特别炎热,且时间长,老是不见台风来。往常热了一阵,台风就来了,夏天就不那么热了。今年的台风一直不来,所以地上热得都可以烤熟鸡蛋了。好在最后来了厉害的台风“苏迪罗”,彻底地赶跑了夏天的酷热。不过啊,“苏迪罗”来得过猛了,所经过的地方都遭到了不小的破坏,这就令人讨厌了。

还是秋天好,虽然白天还有点热,晚上却是凉风习习,静静地看着夜空,水一样的月亮,微风徐徐,真好。

夏天的热浪被“苏迪罗”带走了,夏天的味道也弱了下来,没有那么张狂了。记得前几天,那么炎热的天气,我家楼前的海棠树居然还开了花,春天的时候已经开过一次了,虽然开得没有春天那么多,却也是一道难得的风景。宛若一位素衣的女子,悄悄地走来,飘着淡淡的幽香。

独思量 夜未央

文/郑一菲

明月不知星辰迷离几多,繁花不解老叶历经几何。携一蒲扇的沁凉,拥一凉夜的沧桑,踏上唐延路的青石跫音漫淌,思绪却星光翩跹回到千载已往。

梦中的城市更像是一片荒野。霓虹灯的张牙舞爪、川流不息的靡靡之音、灯红酒绿的碰撞喧哗、浮躁虚夸的欢声笑语,都在须臾之间,隐匿到了夜的句读里。眼前,是复古的灯盏,洒下,满树私语;耳根,是久违的清静,陪伴我匍匐的身影。

在墨色中涵咏,欲行却止。唐城墙遗址醉卧在我眼前,似那司马长卷轻轻舒展。遗址这片土地上凝神屏息了千载时光,任凭风烟幻灭。

双手轻轻摩挲着远古的砖,生涩之感竟仿佛流露出难言的痛,似盛世大唐一梦成蝶,将最厚重的苦痛难言之隐,全都堆叠在这绵亘的残垣里,而自己却化事轻盈。华清一枯、安史一乱,留下长恨歌唱不尽的唏嘘,留下诗人的美酒残梦,剑气尚寒,留下诗篇万千,墨迹未干,留下空中那轮从昔者继承来的月,毫发未损,再还将于后人。

墙边的白石桥发成莹莹的光,桥下是错落的原石、干涸的草野,昔日奔流的护城河如今已成两缕浅溪,载不动一个朝代的哀伤。伫立桥上,耳边竟似听到杀伐的铁骑暗哑,万户捣衣声成为逝去岁月的曲牌,月下洞箫终成为盛世绝响。脸颊上有温湿的两行清泪,手下石桥的冰凉,却让我清醒,曾经的一切都是已不复存在的殇。

一步一步,蹭在归途上,身后是被我遗忘的历史暗角,眼前是一个崭新的盛世,正等待我策马扬鞭高歌凯唱。

独思量,夜未央……

梦境

文/王秩美

脚步轻盈,似乎是谁轻轻地穿过树林,刹那间,山风四起,有人打斗的声音。树下,斑驳的树影,其间,花开四溢,一股来自于泥土的香味,沁人心脾。

一个声音道:“来者何人,为何在此施展妖术,却不知此地乃神圣之地,扰乱神明清修,其罪不可赦。”

树下轻泣:“我乃是山中一头小鹿,远避山中杀戮,勿露仙境,还望神仙救赎。”

“你且放心,既然得到此地,便也安然也。”声音渐去,一阵山风缓缓而来,山野里,一片桂花的香味淡淡扑鼻。

我似乎是醒了,似乎还在梦中,似乎还在不停地奔跑,似乎,脚下的步伐渐重。

突然之间,好似面前一片光明,一道山路创开,两边山花开满,藤蔓缠绕,谁的足音轻轻而来,谁还在轻轻地诉说一段故事。

忘记了,这样子的梦境,一定是在哪里见过。面前一条小溪,溪上奇石四卧,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个女子曼妙的姿容,在那里笑颜如花。

山间小屋,屋下一颗桃树,树叶繁茂,枝上尚有果子,隐约间分外可爱。树下一男子,手持一长箫,淡扫蛾眉,青衣挽起,眉目间从容镇定,嘴角弯起,笑意款款。

屋后有一大石,上有书字,奈何太远,看不清晰。我意愿起步,不想突闻得男子言道:“非我地之人,请不要起步,世外之地,不便久留。”

我心中一阵诧异,想及我不过在梦境里面,难不成他不是对我而言?可观察周围,并无他人,那女子风姿卓越,青衣罗衫,也并非我在世的时光打扮,心中疑虑顿生。

脚步意欲再前,突然之间仿佛眼前一片混乱,一只吊颈白虎立于眼前,我倒吸一口气,大喊一声:“救命!”

似乎眼前一道白光,青衣女子手中一挥,白虎顿时消失在眼前。女子叹气:“刚才明明是一只鹿,知道自己有难,我们又有意救你,你却不听劝,反而思及我等良辰美景,命差休矣。”

男子轻斥:“我道是世外之人总是贪恋,你却不信,你看,又是一个贪心人吧。”

女子轻叹,转而一笑:“我们又岂不是如此?姑娘若是喜欢此地,不如多留一宿,尝尝我家美食如何?”

我环顾四周,面前并无他人,自己几时已然入了小屋,屋内整洁光明,无砖无瓦一竹屋,桌上已经摆上了酒菜,芳香四溢,我不由心中一阵惊喜,肚子恰巧饿了,想着就自顾自往桌边而去。

桌上的盘子亮而透明,可以映出人的样子。到了桌边,我微微一愕,想着自己来到陌生的地方,受此邀待,又想起刚才猛虎,余惊未定,顿时呆住一瞬,回头望向那年轻女子,轻声道:“多谢姑娘美意,不才多有叨扰,原是惊吓未定,刚才又被你这美景吸引,金一时忘记来去。不才是有几分饿了,但是初来此地,不便久留,想着应该回去才是。若是吃了你这饭,宿了一宿,想必回家的路都认不得回去了。姑娘此地,真乃仙境,仙境之地,我等凡人实在不能多叨扰。”

那女子突然美目一肃,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快,但是转眼就笑了,转身望向那青衣男子,笑道:“我说是吧,能够变成鹿到我们这里的,一定不会太贪心,不然,就真的在这里陪着我们了。”

男子倒是莞尔,转身望向我,道:“今日之事,倒是你有几分懂情理,我们救你一命,也是值得,你且回去,我等也自有归处。回去的路,就在你眼前,若是方才你贪恋美食,命就休矣。”

我回眸一看,桌上哪里还有美食,竟是无数的杂草,无数的石块虫子等幻化而成。我一惊,身上顿时一阵冷汗。回眸一看,哪里还有那青衣男女,自己就站在离家不远的一条小路上,周围都是草坪,有几棵丹桂正在开花,隐隐约约一阵芬芳。

醒来,发觉还睡在床上,周身汗湿淋漓。想着此梦,竟觉实在是一个怪梦,乃记之。

美,在心田绽放

文/清韵

春日,是一浪接着一浪的花事饕餮盛宴。逗惹得友人和我似辛勤觅香的蜜蜂,不顾几百里舟车的劳顿,奔赴羲皇故里,只为品览秦州牡丹仙子的卓绝风姿。

牡丹,“不与百花争报春,春深时节始登陆”,在有关文化、绘画、刺绣等丰富作品里屡见不鲜,但对真容,我还停留在小城白玉盘般单一色泽的浅薄认知中。友人说秦州豹子沟的牡丹开得千娇百媚,几乎可与名扬四海的洛阳牡丹相媲美,但车窗外骤来的狂风雨点,还是吹淋得准备拥美的一颗心,起了丝担忧的褶皱。

翌日的天,好像特别眷顾我们,澄澈透蓝,太阳老早就笑吟吟的。挤在前往南山附近植物园的人群中,友人和我不得不放慢脚步,一会功夫脊背就已出汗。清风颇懂人意,徐徐拂过,石子路旁高大的植被频频颌首,油亮的叶子轻歌曼舞,青山依依,碧水潺潺,脚下顿时轻盈起来。一股芬芳,隐约在人群中翩然流转,折过一弯又一弯,牡丹园不出所料就撞进了眼眸。

袅袅升腾的香气,轻轻柔柔地直钻鼻孔,望不尽的姹紫嫣红顷刻铺满了心田。孕育无限生机的园子,据说足有八十多亩,犹如连绵起伏的五彩锦缎,更是巨型的秀场T台,四十余品种的牡丹花,宛若一个个妆容各异的娉婷女子,从唐诗宋词里款款走来,面对蜿蜒人流,盈盈巧笑,顾盼生辉。记不住她们胸牌上的名字,唯觉眼前霞衣飘飘,耳边赞声连连。恣意怒放的花儿绚丽灿烂,因昨日雨水的滋润更显雍容华贵。叶子上、花蕊中久久滞留的雨珠,在骄阳下晶莹剔透,就像挂在美人腮帮的滴滴泪珠,可谓“美人落泪犹见怜”,怎不令嗜花者怦然心动。

总有一些按捺不住性情的花朵,冷不丁就从防护栏里探出头来,好奇打量着各色衣袂的来访者。有文静地依偎在绿叶上的,有俏皮的在叶间捉迷藏的,更有高傲的亭亭玉立的……撩拨得花间移步的大人小孩,或蹲或站,或拍或评,尽力与牡丹亲密接触,如同沉醉其中的蜂蝶,殊不知在沁蓝的天幕下,又添了道绝伦的景致。

听说牡丹有一个特点,不是百花齐放,而是列队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开。虽不知真假,但在这挨挨挤挤的花丛中,的确还有一部分正羞涩地鼓着苞,比起周围的仪态万千,倒独具韵味,忽而就想起这花原是有骨气的。传说中,国色天香的牡丹,拒绝在武后降旨规定的日子绽放,被贬烧身,不料却开得更是红若烟云,蔚为壮观。这种不畏权势的坚强品格,古往今来被不少人笔下吟诵。牡丹的仙姿佚貌,代表一种大格局的美,高贵似与生俱来,却没有养尊处优的习性。她既能荣登大殿厅堂,也能扎根乡野僻壤,恰如一个人真正的精致,并非是外表的包装和凛然的距离感,而是即便处于狼狈环境下,也能保持生活仪式感的心情和体面的精神。或许如此,牡丹才被赋予了多种文化元素,“百花之首”、“花中之王”等赞誉确属实至名归。

园中的片片落红,依然散发着摄心之魅。这种从容淡定的气度,对人而言,又何尝不是生命中最大的幸福。俗世喧闹,纷纷扰扰,努力持份良善在心田上种花修篱,相信生活最终回馈的,定是某种美好。

绕着牡丹园转了一圈又一圈,友人和我仍不舍离去,相同的想法竟同时出口,不由大笑。二十多年的友谊之花在心中长久绽放,香气幽幽,堪比眼前的牡丹。情谊是一种永恒的春色,于友人,于我,弥足珍贵。

眼前春光里

文/刘先卫

我一直把多年前的一次午睡当成是我跟童老师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二十多年前了,正值初秋,我居然梦到了铺天盖地的茫茫大雪,雪把整个世界都耀白了,我则在洁白的雪地上漫无目的地行走。我走了很久很久,却一点都不觉得累,也一点不觉得冷,满世界都是耀眼而单调的白,但我也一点不觉得乏味。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正站在一口井水边打水,她侧身而立,一下一下地舀着水井里冒着热气的水,水汽一点点地飘散,她的整个身子弥漫在蒙蒙的水汽中,她柔柔地舀水,轻轻地唱着歌,歌声从她嘴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难以捕捉,却是那么地婉转动人。

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她立即转过来,冲我盈盈一笑。我一下子记住了她一张年轻美丽的面容。

当我伴随着急促紊乱的起床铃声奔进教室的时候,我惊讶地看到,眼前新来的童老师就是刚刚走进我梦里的那个女人!

那时候我们正上初中,在一个极度偏远的乡村中学。但我们真是幸运,我们遇上了一位好老师,这位老师刚从师范毕业,一个温柔善良又美丽的老师,她担任我们班的班主任。她带来了许多新的知识和好的习惯。她坚持用普通话教学,她的到来就像给沉闷而偏远的乡村中学吹了一股清新凉爽的风,我们的世界因此鲜活起来了。

而我和童老师的真正认识则缘于那节自习课上。那节自习课,由于童老师请假,整个班正处于极端无序状态。有人在画画,画面潦草技艺流于下乘,有人在讲笑话,笑声放肆而响亮,还有几个号称睡神的正在呼呼大睡,一副死都不愿醒来的决绝姿态。彼时我正和小胖在玩一种高级游戏,这是一个业已要失传了的演示游戏,是我从皮影戏上得到的启发。那天的阳光很好,我就拿出一面小圆镜,先由小圆镜从窗外收集阳光,反射到对面的墙壁上去,我剪出一系列的纸人及兵器,用一根小铁丝圈起纸人,在吸足阳光的小圆镜上演示出一幕幕精彩的片段,大到古今大战,小到欺师灭祖,我一旦讲解起来,入戏就会异常地深,往往还会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甚至迷失自我。

当童老师走到讲台上的时候,整个教室差不多安静下来了,但我俩依然沉醉其中。当我们赢者的欢快声和败者的惨叫声越来越响亮的时候,我们才抬眼望一下,我们这才看到了正站在讲台上瞪眼瞧着我俩的童老师。

我没想到,童老师将我们叫去办公室里,并没有预期的狂风暴雨。她只是微笑着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头脑很聪明啊,在所有学生的游戏中,你的是最有创意的,最聪明的玩法。你这么富有创造力,平时还有什么爱好吗?

我具体说了一些什么,由于斗转星移,早已烟一样地淡去散尽了。只记得走的时候,童老师拿出一本《小说选刊》杂志给我看,嘱咐我多看看书。

这是不是她自己的文学爱好?算不算给我的文学启蒙?

而童老师给予我们的远不止这个!

音乐课上,她一边踏着风琴,一边深情地教唱:“小小渡船,小小渡船,渡船就像一个摇篮,日出摇来满河的童话,日落时摇走彩色的梦幻……”动情地歌唱,齐整地学唱,让那些单调的生活涂抹上了青春的七彩阳光。

上生物课,她会带我们去野外观察植物,她还会在课堂上做生物实验。藻类植物、苔藓植物、裸子植物、被子植物,从没想到这人间草木还有这么严谨的分类。

作文课上,我们的想象无极限地拓宽,心在高山之巅,四周都是美好的景致,云在天空轻盈地流动,脚下青草遍地鸟语花香,清新的空气充盈在你的身边,素材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贫乏的生活在童老师的引领下有了难以言喻的美好。

多年后,我专门写了一篇散文《温暖的烛光》用以纪念我们亲爱的童老师,我说是她让我初中的时候就萌生了为人师的理想。那篇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散文,发在一家省级刊物上,我多少次在自己的文字里洋洋自得也感激满怀,但我只字未提童老师的去世。是的,谁都不愿提及,更是无法相信,至今都是!

我们可亲可爱的童老师,竟然用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割断了左手的经脉,结束了自己毕业才一年之久的教师生涯。

一个人全身的血液究竟能流多久呢?后来的岁月我的脑海里一直在旋转着这样的问题。我的脑海里经常满是鲜血狂奔的壮烈情景。

焦急苦闷,伤心绝望。夙夜忧叹郁郁寡欢啊!我的世界昏天黑地,我也始终无法用一些宽慰的词语来释怀。

如今居住在这个县城,天气晴好的日子里,站在前山山尖上,能隐约可见我亲爱的黄狮中学的水塔,二十多年过去了,水塔依然耸立在高高的后山上,依然与我遥相呼应,这让我倍觉亲切也多少次让我热泪盈眶。

无数次的月圆之夜,我都会想起我挚爱的童老师!我在这一端,望着那一边,月色如水,山风吹拂,寂静中我仿佛又听到了童老师的歌声,优美而飘渺,亲切而柔婉。我相信,童老师并没有离去,她只是乘着歌声的翅膀,飞到了月亮之上,这如水一般柔情的月光,不就是她纤纤素手温柔的抚摸么?而她的歌声,则从月宫里倾泻而下,如瀑布,但瀑布不能穷其柔,如山花,但山花不能穷其秀。它就那么轻轻地,轻轻地,唤醒我们所有岁月里沉睡着的柔情与美好。

锦衣夜行

文/枫茗晟

黑夜,如此的近,那么的远!

繁华的街头,那丝丝烟雾夹杂着诱人的味道,悄然地飘向空中。俯视着这个城市,那一轮明月下的城市,如此的皎洁,就如那婴儿的肌肤,也似在这城市中的姑娘,那么的洁白!

冬季的风总是那么的刺骨,尤其是在这个城市的清晨与傍晚!

耳边的声音,在寒风的追逐下匆忙地奔跑着,走在那充满热气的教室,跨出楼门的面积,那阵阵刺骨的北风吹打在脸上,吹乱了眉间的发丝,可这有什么呢!你在乎吗?仰望天空,那没有色彩的空间,片片的落叶静静的亲吻着大地,那也仅仅是亲吻着大地!看着眼前的单车,轻轻的躺在那里,那凌厉的晚风张开它的怀抱,轻轻的抚摸着那道风景线。眼前的单车,心中的单车,那已是十七岁的记忆,虽说没有单车,那又有什么关系啦!

那形色匆匆的身影,忙碌着从眼前飘过,也许很忙吧,也可能有人在等候吧,看着那朵朵的黑影从眼前飘过,留下的还有什么啦,不知道,也许就只有那道道足迹吧!踏着流星般的步伐,穿过那稀疏的街道,道旁那悦耳的音乐夹杂着车铃的声音,原来这也是一种美!背上的背包在风中摇曳,跟随着寒风的节奏拍打着身体,不知道是风吹动了背包,还是背包跟随了风的频率,走吧!

渐行渐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有多远!只是跟随着节奏,逆着寒风前行,当回头看来时的路时,背后的只有那没有身影的小径,风中的树影斑驳的印在石板上,拍下了瞬间的风景!看着前方那一段路的尽头,那两行冰冷的钢铁,那就是目的地吗? 孤独的走在那灯光闪烁的街道,形单影只…

前面的灯光静静地泻在那苍白的墙壁上,从那温暖的小屋中飘出来的音乐,轻轻地扣着心中那段空白的记忆,也许本不是空白的,只是被自己的遗忘,或者被自己抛弃了。总之,怎样就好,反正那是一段空白,也不知用什么去填补!可能这也是完美的一种体现吧!

跟随着汽车的烟雾,来到了十字路口,在寒风中等待着红灯变成绿灯!耳边的话语,那段段没有结果的故事,构成了耳旁的音符,被晚风轻轻的抚摸,消失不见!看着那行行摇枝摆叶的身影,在这热闹的街上,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寒冷的夜晚又有神恶魔影响呢!原来,黑夜中也可以欣赏到黎明的到来,而不需等待启明星的升起!

走吧!心中如此说着,提起冷气冻得提不起的双脚,穿梭在那黑白相间的人行道上,低头看着脚下的图案。蓦然发现,黑中的白是如此的明显,原来白可以白得如此的触目惊心,而黑只是为了映衬那一道白痕!

蜷缩在地铁中的角落,耳边的风声变成了“卡”“卡”的节奏,窗外的灯光将那一段面积染成了金黄!夜渐深了,那节奏的频率也加快啦,最终一道流光穿梭在城市!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在冰凉的床上,窗前的月光泻在被子上,看着窗外的夜空,渐入佳境…

盖着那张不算温暖的棉絮,沐浴在月光之下,蜷缩在床上的角落,听着风拍打着玻璃的声音,跟随着耳边的音符,悄然入睡…

原来,黑夜如此的近,近的触手可摸!

怒放的葵花

文/康乔华

我知道我对武宣这个地方心仪已久,在我心里她就像一位天生丽质的美人,时刻牵萦着我,让我顾不上旅途劳顿,就在露营节的前夕直奔她来了。映入眼帘的万朵金黄,便是她迎接我的到来而穿上的新衣裳了。她羞怯的脸庞朝着太阳,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感觉,站在她面前,我的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前方,朵朵黄花犹如明亮的珍珠,耀人眼目。它们衬在一片明亮亮的黄色阳光里,婷婷般伫立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我走着,看着,就感觉周身被一片片亮灿灿的金黄簇拥,仿佛畅游在爱的怀抱,感受彼此的心跳与温暖。缱绻在柔情里,我忽略了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把心掏了出来,迸发出炽热的火焰。

走在田野上,我与友人一边摄影一边与那几个同游的女子聊天、嬉闹,惹得满野的葵花也跟着笑起来,她们由此变得会说话了,她们望着我,我也望着她们,我们开始用心交谈。我感觉自己因了她们而走入了美的迷阵,我把眼睛睁大,想真切地看清眼前的这个世界,世界很美好,让我产生了许多遐思和渴望。而脚下的黄土延伸出一种风景,像花瓣上闪耀着的梦想。深陷在黄金之间,想,我那唯一的佳人还在天涯以远,看不见这一片被葵花高举的天空,她或许不知道我对她绵绵的思念了。

此刻,我仍是一个匆匆过客,栖身在花丛的角落,发出阵阵感叹。感觉停留的时间太短暂了,我终又会离开这里的,眼前的一切又将泛起我别离的愁绪,似乎是盛宴散后,灯烛未灭的那种空荡荡的光景,令人为之心沉。因此,我非常珍惜此趟行程,一个人伫立花丛中,静静地闭上眼,缱绻这些美好,任由那份柔柔的情,弥漫整颗心房。

当那几个同游的女子,领着我走向前方一片辽阔的葵花地时,我却把那个摄影的友人说成了花痴,还现场取了三个好听的名字,并以兰,影,荷来作为我们相遇与一个梦的呈现与表达的符号。花地上,一片片笑声弥漫开来,美也就自然而然地刻入我的心间,爱也已滋生在我的心底了。

阳光下,那些晃动的身影,幻化出一片片光环,炫耀着,目不暇接。我仿佛被花的媚气所感染,像中毒似的,迷恋在葵花的婉约里。风吹来,一波一波的浪,掀动满季的花香,天空变得温暖、纯净,几重叠印,几张笑脸,从花丛中闪出来,像光影下几瓣葵花叶片在风中摇摆,而我不经意间就被她们吸引住了。我感到甜蜜和幸福,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们,像一杯又一杯花雕让我饮尽,可花丛深处,哪个女子会荡我诗心让我当花来采呢?

想起凡·高在1888年的《向日葵》里,用大把金黄,来渲染葵花。画中,一朵一朵葵花,在阳光下怒放。仿佛是“背景上迸发出的燃烧的火焰”,凡·高说,那是爱的最强光。在颇多失意颇多旁徨的日子里,那大朵的葵花,给他幽暗沉郁的心,注入最后的温暖。

我是懂得爱的最强光的。我也喜欢种葵花。眼前这大片大片的葵花,在我心头,已投下最明艳的色彩。再过不久,就快有香香的瓜子嗑了。这是一种很香的等待,这样的等待很幸福。葵花结籽,亦有另一种风韵。沉甸甸的,望得见日月风光在里头喧闹。这个时候,它的头颅开始低垂,有些含羞,有些深沉。但腰杆仍是挺直的。一颗一颗的瓜子,一日一日成形,饱满,吸足阳光和花香。我渴望着葵花成熟的那一天,我还来这里,摘下一颗一颗的瓜子,并放在阳光下晒,再次闻花朵的香气,我想,那便是一朵花的魂了。

而眼前的葵花招呼着我,我的心不停地沉落又飘浮,没个去处。这片辽阔的田野,黄色一铺千里。葵花,是站起来的土地。它浓得化不开的色彩,正是从土地上一点一滴地积攒起来的。徜徉在葵花的境地,如身陷爱的海洋。爱是我的花,花里有我的爱。阳光的金色不断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怒放的葵花说出了我未能一表的心思。

苹果画

文/王侯怡彬

我们家里有一个用铁片做的切苹果器,每次都是妈妈把苹果皮削完,然后我拿苹果器把苹果切开,它可以把一个苹果均匀地分成八份,剩下的苹果核就变成了一个圆柱体。

数学课上,吴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一篇观察日记,让我们从不同的角度把苹果切开,然后仔细观察苹果核切开后呈现出的形状。我这才发现,一个物体从不同的方向和角度观察,会有不同的结果。

第一个苹果我把它立起来,从上往下切开,哇!一个漂亮的心形展现在我的眼前。第二个苹果我把它横着放,从中间切开,结果苹果核竟然和杨桃一样是五角星形。太好玩了!我又拿了一个苹果,把它斜着切,哎呀,一朵花出现在我的眼前,并且有两个花瓣。

我把这三个苹果摆放在水果盘里,眼前出现了一幅由几何图形组成的画。

眼前春色梦中人

文/伴云来

四月的江南,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坐起春思,饮一怀蔷薇安静的幽香,一时间,竟有一种漫至心灵的温柔,想找个人静静的分享。

常常就是这样,得了好的,便急切于寻找梦中的那人,想让她知道,我是想着她的。无论她在天涯海角,如果她知道,她会微微笑,笑我孩子似的天真,那样明媚静好。这样的想着,有时便会独自地笑出声来,很美的感觉,由指尖,倾泻于所到之处,化做行云流水。

眼前浓郁的春色,花柔玉净,活色生香,以诗一般的语言,深刻了江南的情怀。那些蓬勃生长的碧绿,一任霞绡云幄自由的铺陈,将一怀明媚的晨晖拥得温馨。随意的枝摇叶蔓,拒绝着南方这座城市的喧嚣,以微风轻盈的手指,梳理那些不小心坠落于红尘的浅浅忧愁。

不愿简单地想起她来。

在这感怀芬芳的时刻,我只想锁住春光,采集纷至沓来的芳菲,吟一笺平仄,书一纸墨香,且怜且惜,且怨且艾,让自己绝版的温柔,酴醾她一春的心事。谁能说,男儿的心,没有水做的呢?

这样的念着,这样的幻着,这样的梦着,时而悲,时而喜,时而愁。远远地,听见雀鸟的欢鸣,宛转大片大片的阳光,掠过一江春水。而澄澈的流波,则以缠绵的柔情,穿过置于心上遥望的目光,盈盈千里。我深切地感知,那些洁净而明亮的天空、河流与山林,只为这痛并快乐的遐想,定然会心生一曲骊歌,唱绿江南一片迷离的相思地。

人,比得了那些花儿么?明知道美丽盛开以后,便会寂寞死去,那些短暂的花期,依然慷慨绽放,无悔痴迷。而许多的人,自是少了那份决绝的勇气。谁又能无视世俗的禁锢,勘破心灵的底线,从容穿越红尘樊篱?

她来了,携着前世的花影,斑驳了江南的熏风天气。

昨夜的枕上轻寒,化做今日的花前遥想,那碧落吴江的桃叶,分明就是轻裾烟迷、踏春而来的一袭青衣。我知道,历经寻觅的磨难以后,她安之若素的时光,原本只想平淡的伫立在清静的角落,避开世俗的纷纷扰扰,只因我滞留于江南的呼唤,哀伤了一千年的红尘,她淡烟弱柳的寻来,才这样梨花半拆。

幽香的蔷薇,散开江南处处,有蔷薇的地方,就有我平凡而清凉的孤独。我在沉默中仰望,她寻来时那些难以抑制的幸福。

她能在众里千百度中,寻获我的守候么?

寻我,亦如寻梦。我在江南的岸边,怕是早已幻化成哀伤凝固的青石,在她的眼里,执着每一夜的苔深露凉。我分明看见她拨开蔷薇的芬芳,在阳光的深处,漫溯我荒凉的名字,倚我一身绮丽的花香。

好想告诉她,我在这里,一动不动地守候在她的身边,与她的心没有距离。可我却如同着魔一般,恁谁也无法说出,只有空流的泪,潮湿了她风中的孤单。那些把酒东篱的言欢,空余烟波萧索的斜阳;那些置琴西厢的和弦,徒留兰麝氤氲的黄昏。相伴明月,情泛兰舟,都是流水落花,过眼烟云,我又该如何与她分享?

在蔷薇的幽香中,温柔甜美得忧伤。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心如飘絮,花拂衣襟,任她青衣婆娑的样子洒满我的心房,或许是我缘定的浮生。即使她给过我的缠绵仿佛那样遥远,在江南的思念里沧海桑田,我安放在江南的天长地久,又怎能失去执着的颜色!

人的一生,有多少岁月可供错过?又有多少时光可供擦肩?趁幽香满怀之时,看尽眼前春色,珍惜梦中那人,便是对今生落寞的交待。

闻香识梦何时了?对花向晚几时休?相见时难别亦难,春光无力锁重楼。

细雨绵绵总关情

文/王丽芹

20多年前的一个夏末秋初,男友约我去白洋淀玩,我羞涩地坐上他的自行车就出发了。

哪知天不作美,才骑了十来里路,天空就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我们躲没处躲,藏没处藏,好在雨不算大,是真正的牛毛细雨。男友不善言辞,静静地骑行。我紧张的心也松弛下来,开始默默欣赏眼前的风景。

和风细雨中,路边垂柳依依,一个接一个水塘在眼前悠然而过。虽然不见了荷花的芬芳,但一个个莲蓬却饱满壮硕,荷叶也油绿逼人。当许多雨滴汇聚在叶片中央,逐渐积成大大的一颗,就变得如一块水晶般光彩夺目。软软的叶子最终撑它不住,身子一歪,“咕噜”一下,水珠滑落,溅起一片亮亮的水花,让心不由微微一疼……

秋雨绵绵不绝,终于打透了我薄薄的衣裙。此时的雨已有了些许凉意,男友将他的夹克衫脱给我穿。虽然也是湿的,但感觉厚厚的非常温暖。

一路骑行,悄然无声,两颗心浸润在对未来美好的遐思里。小雨淅淅沥沥却不令人沮丧,正是这看似恼人的秋雨成就了一段姻缘。

何处为家

文/卞超

透过那一层薄薄的蛋壳,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片朦胧的世界——蓝天、白云、山川、森林……这些陌生的事物,一股脑地呈现在我的视野之中,虽说未曾见过,却又像是老朋友那么亲切。我为我自己诞生在这颗星球而感到由衷地喜悦。

终于有一天,我不再满足于用眼睛去欣赏,我要去触摸、感受这眼前的一切。于是,我便用尖尖的前喙,啄破了眼前这一层温暖的屏障——在父母的注视下,我出生了!在出生后短短几天时间内,我学会了许多:我感受到了饥饿,我知道了自己可以飞翔,我明白了森林是我们的家……太阳每天东升西落,见证了我——一只雏鸟的成长。

可是,一场大火毁灭了我赖以生存的一切,让我们美丽的家园瞬间成为一片废墟。原来人们在这片地底下发现了一种稀有金属,要在这里兴建工厂开发矿藏。人们欣悦地从地底下淘宝,却残忍地让世世代代栖息于此的鸟兽无家可归,四处流浪。

无奈之下,我只好四处寻找安身之所。我飞翔的旅途中的一根电线杆成了我的临时的栖息地。虽然它没有树木的生机和葱茏,却可以让鞍马劳顿的我筑巢小憩。然而仅仅三天,我便看到了四五个同类葬生在电线杆不远处一个名叫“变压器”的大家伙上,烧焦的它们坠落在地上,被众多野猫分而食之。

胆颤心惊的我顾不得休息,急忙向着更远的地方飞去。我终于又看到了一种建筑,它高耸入云,顶端有个洞口,深不见底。“不管它有什么用途,至少没有变压器的凶险。”我心里在自我安慰着。两天、三天、四天过去了,这幢高大的建筑里没有一点动静,我也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可是一天中午我刚睡下不久,一股呛人的气味袭来,周遭突然变得一片昏暗。我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好不容易才重见光明。可回头一看,刚安好的家已被滚滚的浓烟所吞没。

我无力地飞翔着,突然眼前一亮: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人声喧嚷……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城市”——人类的聚居之地。人类可以居住,我们岂不也可以寄居?之前的不快瞬间一扫而光,我找到一座高楼的顶端,想在这里重新搭起新巢。我落在楼顶,有些心有余悸地俯瞰着街面,就在这时,我感到身体被猛然一击,飘飘悠悠坠落而下,耳边依稀传来一声气枪的射击声。

几天之后,我被制作成了一只特别逼真的标本陈列在博物馆中。虽已身死,可是我的精神依然附着在身体上,我多想把我的身世告诉那些带着愉悦的心情走马观花的人们。每次游客们观看结束后,总在议论着这只鸟的双眼是多么的传神,却不知那是我无声的控诉!

——谁能告诉我,何处为家?

遗漏在麦穗里

文/河星阳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像在一场梦魇中醒来,什么都没有握住。

时间是一张斜斜的,密密织成的一张网,可以依次在每一根网线上留下曼妙的舞蹈,却还是逃不过网终结的时刻。当你眼前的网格渐渐的不见了,你寄希望于未来的网格也正在消失着,以同样的速度。

记得那年刚到北京的时候,可以花一整个下午将西海湖畔全部走完,不必担心晚上回家迟到,相反,天黑的时候正好趁着漂亮的夜色吹吹海风,这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光了。而现在,一年过去了,再没有对什么都好奇的的兴奋劲儿了,虽然一颗好奇的心并没有消耗殆尽,但再不会花更多的时间就只为把一个很大很大的圆圈走遍,走得快的话,不自觉已经多走了几圈了。

有时候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想停下来找块休息的地方,也是不容易的。并不是说真的没有地方可供驻足休息,而是你会刻意的和停在树荫下纳凉的人拉开距离,你根本就不好意思走进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摇着蒲扇,脸上露着岁月留下的尴尬的笑容,并排还拉着小孙子的手。

走果山公园过,我发现我没路可走。这里早已不是果城的象征,更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避暑庄园”,尽管一片休闲的氛围,但仍盖不住层层散发出来的商业的气息。街对面的阳光照过来,刺的眼睛生疼,我突然埋下了头,不知道是因为躲避阳光,还是在因为珍惜什么而悲哀着。

我走在果城的大街小巷,我总是在与什么擦肩而过,又总是在错过什么。我像一个招摇过市的小骗子,目光所及之处,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因为我的眼睛停留了一刹又很快的闪躲开了,脑海里并没有记下什么东西。我走在丝绸路上,既在期待着什么,又在希望什么都没有。脑海里出现的一片又一片的绿油油的桑叶是我的向往,越是喜爱也就越是怕失去,我不想轻易体会失而复得的心情。在每个生机盎然的春天,我都希望我能紧紧抓住这特别的一抹绿,但我丝毫不能踩上他的尾巴,他走得太快,似乎已经消失在时间的尽头。

人就是这样,明明什么都没干,但总有些模糊的影子在眼前过了一遍又一遍,偶尔才发现,已经想了许久却不自知。在写下什么的时候,好多已想不起,但总感觉心安,似乎握住了时间的一点一滴。

猜你喜欢

经典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