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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的散文

2022/12/24经典文章

槐树的散文(精选20篇)

老街

文/清风松影

老街,沉寂了往日的喧闹;散去了过去的拥挤;褪掉了曾经的辉煌。老街——老矣!

曾几何时,老街上人来人往,何等热闹。挑柴的,推车的,叫卖的,砍价的熙熙攘攘。人们嬉、笑、怒、骂百态纷扰,可谓市井上万千气象。

老街里不大的四合院,大都住了两、三家或三、四家,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大都是本家的叔、伯、弟、兄。因为没有太多的空间,大家都是挤着住,挤着放家什。每当谁家的门楼上挂起了门红,办起了喜事,邻居们也都是你挤我,我挤你地挣着帮忙,大家在拥挤中倍感热闹和红火。不过,也是一个“挤”字,倒生出许多是非来。邻居间、妯娌们常常因为你家的脏水泼到了我门口,我家的菜筐挡住了你的过道,为此事是吵架不断,“和”再也不为“贵”了。

慢慢的,不知从那一年起,四合院里的人家,一家一家地搬走,直到最后一家悄没音地离去,拥挤的老宅院终于安静下来。老院子空了,接着小股道空了,渐渐地整条老街也空了。

在某一个雨夜里,古老的出叉门楼上出头的椽子开始朽烂。也不知从那一天起,老街里的老房子,开始一间接一间地轰然坍塌。一年一年过去。春草侵没了老街的角角落落;夏雨冲刷着老房子的残垣断壁;秋霜遮盖了旧屋脊上的瓦棱;冬雪填平了整个老街。

当一个阔别了老街四十年的游子,再次踏上老街依旧光滑的石板路时,没有听到一声鸡鸣,没有听到一声狗叫,听到的只是一声残瓦从断墙上落下时摔碎的声音。老街,你真的太“老”了!

家乡的老街呈东西走向,南北有股道(小巷子)连通。老街的西头有一座关爷庙和一座马王爷庙,庙前的街道比较开阔,村人都习惯地称那一片地方叫“西头庙上”。西头庙上有一棵粗要三人合抱,树荫能遮盖十丈方圆的老槐树,八九十岁的老人都说,“我们小时候老槐树就这么粗”,可谁都说不清它到底生长了多少年。老槐树是老街兴衰的见证者。

记得四十多年前,有时黄昏时分,老槐树上会吊一盏汽灯,整个西头庙上都被照得通亮,这是大队要开大会,当时叫“全民大会”。大会一开始,就有几个脖子上挂着大牌子的“坏分子”,被推到会场前跪下,接着,人们就一个接一个激情地发言,再往后,就群情激奋地高举拳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最后人群便一窝蜂散去。老槐树下又恢复了平静。四十年后,当我再看到老槐树时,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敬意。

老街的饭市给我的印象最深。记得小时候每到饭时,大人小孩儿都端着老大的海碗,聚拢到饭市上吃饭。老街里大大小小分布着十多个饭市,人们或蹲或坐或站,开始时饭市上只听到一片“唏哩——哗啦”的吃饭声,当吃到压饥时便有人开始发布新闻。一天,有人在饭市上说:听说,红卫兵明天要开始砍花儿了。饭市上的人们先是一静,接着又不以为然地开始吃饭。随后的几天,饭市上就有人说,我家的一本花儿开得正红哩,被砍了。接着,又有人说,我从外地带回来的那本花儿也被砍了,他们说花儿有“毒”。冷不丁有人大声说道:别说那些了。后街的二大爷不在了,晚上去吊个孝吧,到那里我们痛哭一场。

许多年以后,又有人在饭市上小声发布了一条惊天的消息:听说,生产队要散了。啊——谁敢发布这样的妖言?经历了那个年代的人们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过了一阵时日,人们开始在饭市上大声争论起来,“生产队散了。没牲口,没农具,没种子这可怎么办啊”?人们都是一脸的茫然。

老街里有太多的往事留在记忆里。望着眼前一个个曾经熟悉的门楼,如今已摇摇欲坠,儿时用过的石桌,坐过的石墩已是苍苔斑斑,还有那经常打水的水窖,早已干涸。“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怆然之感油然而生。不过,听说村人虽然都不在老街住了,但大家都没有忘记老街。每年庙会的迎神队伍,热闹的社火和闹元宵的花灯游街,都要习惯地从没有观众的老街里走过。就连办白事送殡的队伍,孝子们都会嘱咐从老街里走一趟,并且当走到老宅的门口时,灵柩都会停下来,让吹鼓手卖力地吹奏一番,以示去者对老宅和老街的谢别。所有这些都是村人对老街的一种怀念、凭吊与感恩吧。

老街是一架巨大的马车,装载着子民们的希望、成功、欢乐与幸福;也装载着他们的彷徨、失意、忧伤与痛苦,你悉心呵护每一个降生到这里的新生命,又无奈地送走一个个永远的去者。老街是一座无私的广厦,为子民们挡风遮雨;为他们驱走严寒迎来春天。你宽厚的容纳这里的一草一木;又仁德地接纳这里的生命万物。

老街,你永远是我向往的安乐窝!

槐树花开的日子

文/还你一片蓝天

五月的空气暖暖的,拥抱着天空和大地。这个时候算得上这里最美的季节了,姹紫嫣红的花,绿油油的草,飞舞的蝴蝶,嘤嘤嗡嗡的蜜蜂,尽情鸣叫的小鸟。

天上的云一丝一缕,和轻纱一般随意地扔在蔚蓝的天空。诚然在环境污染如手机一样普及的今天,估计这也算穷人里的特例了,能有这么个地方是很稀罕的。

这里算不上山清,更谈不上水秀。据这里的县志记载,明朝的时候这里是朝廷养牧战马的地方,想必一定是山清水秀了的。这姑且不说,就近代来说吧,红军在这里胜利会师后,毛泽东、周恩来等人也在那条袓历河里挑过水饮过马。

可是现在,那条哺育了这块土地的母亲河,变成了一条由各种生活污水汇成的臭水沟,断断续续的流着,臭得叫人发晕。不过你不要觉得我说话前后盾,一会儿说没有环境污染,一会儿又说污染很严重。

事情是这样的,不知什么原因那条袓历河的源头被斩断了,于是这条河近乎是一条枯河了,加之这里落后的城市建设,这条枯河就成了天然的排污沟了。但是其他地方还是好的,有时候我们抱怨落后与贫穷,但有时候正是这种不满,给了我们别人得不到的好处。

也就是在这样的一条河边,却有着一座美丽的中学。当你看到她时,之前因那条河而萌生的不快,就倾刻间烟消云散了。就好象沙漠里的一片绿洲,给人以生的渴望。

校园里的花开了,有蔷薇花有月季花还有槐树花,满校园飘荡着各种微甜的花香。而最惹眼的就是槐树花了,并不是白色的那种而是粉红色的。高高的树上像灯笼似的挂着一串串花,很是鲜艳。

槐树花开的正艳的时候,也是高三学生最激动最浮躁最快乐最迷茫的时候。毕竟好多年的大学梦,就要圆满和破灭的时候了。

在这个美丽的有些忧伤的季节,即使以前盼望着赶快毕业的学生们,也有着深深的离别的愁绪,毕竟是要毕业了,而这个毕业只仅仅是学业上的毕业吗?

于是同学们都拿着相机,争着在校园留影,而那一树树美丽的槐树花,必定是其背景。我时常会不经意间,想起那棵槐树,那一树美丽的花,以及那个女孩,依靠在那棵槐树旁一个人伤感。也不知道她给我的答案,会是什么。我时常想,若是我不错过那个机会,我收到了她的回信,至今我还会时常想起她吗?

我约她在初次见面的地方相见,她来的时候我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只是我没有过去,只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走开。五月槐树花开的日子,很多时候我都会想,我的做法可能是对的,但至少她是我内心依然那么美的一朵花,一棵开在五月的槐树花!

月光下的槐树

文/枫林主人

我要说的槐树不是这里的槐树,月光也不是今时的月光,而我亦不过是个说书的人。

自打离开故乡,至今二十年有余,期间虽有探访,却无非蜻蜓点水而已。传统意义上的耕读之家,现在的故乡已是没有,在人情世故,取法着眼上面,据我看来也和城里人没什么两样。若说今日的心底尚以故乡为恋,恋的也总是它的过去,故在这里便可称其为故乡的故乡。

七月盛夏,乡村的田野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庄稼。麦收归仓的劳作还顾不得歇息,人们就得顶着毒日头到玉米地里除草。据说晴热的正午除草的效果最好,强烈的阳光可以晒死草根草籽,如是这样,野草虽难复生,可也苦了锄作的人。因我那时还小,此举不能胜任,便被分派到一个送水的闲差。水是打来的井水,拔凉清洌,正适合热腔热肚的人享用,只是须得回到村里去打。

从家门口的老井里汲了水,再用草绳提了瓦罐,踩着一路热扑扑的尘土送到地头,这于一个十岁的孩子,其实是趟苦旅。我那时已在井边喝足了水,复仇似地喝,后来在路上走着,可以听见肚子里晃荡的水声。若赶得运气好,便能碰到一块厚厚的云朵,看它从不远处飘过来,为我遮出一片凉荫。它飘得快,我就走得快,飘得慢,我走得也慢,直到实在不能顺路同行,我和它也只好分道扬镳。

到了傍晚,荷锄的人们归来了,牛车归来了,带着一股子羊粪味的羊群归来了,村里是一片鸡鸣鹅叫,锅响碗响,唯有天上的晚霞,红一块,黑一块地飘在田野上空,宁静而悠闲。

吃过晚饭,天已黑上来,不多久就有东月一轮,托上树梢。我和哥哥在外面闹了一会儿,便一起到村外的瓜园看瓜守夜。

瓜园有凉棚,棚下有床,床上有凉席,累了一天的我们满可以摊开身子,吹着夜风抵足而眠。阵阵的瓜香,在园子里漾着,叫人又不得不跳下床来,光脚踩着湿凉的田垄巡游一番。四外的田野,轻烟茫茫,被大好的月色照着,像一片摇曳的白纱。在这梦境般的迷蒙中,我们各自带着清醒的鼻子,趴在地上挨个闻着心爱之物,等得了手,两个人还不忘对坐而食,互尝有无。

等吃完了瓜,我们又商量着去找那个老头听故事。他是孤家寡人,没什么田地,倒在这里种了一块好瓜园。等走过去,老远就看见那棵大槐树,他平时就搭床歇在这里,赶上下雨的时候,会到我家的凉棚来避雨。这槐树的来历我不清楚,但晚上看过去,总觉得有些害怕,令人想到蒲松龄,想到白狐狸,想到小人书上的鬼故事,每回要不是哥哥拽着,我根本不想去。

其时他正坐在床上,摇着蒲扇,还不时往腿上拍打几下,大概是赶蚊子。见我们过来,他总是很好听的笑一声。老人的笑声,多半带着沙哑,无力,像是要故意讨人好似的,听起来就有一种稳妥的好听。他讲故事,且多是鬼故事,故事里有白胡子老头,而他就是这样的老头,这便使我不敢看他,一边听着,一边望着头顶上的槐树。月光洒在槐树上,从枝叶里筛下来,漏在身上,床上,地上,眼前一大片的亮点碎影,闪闪地摇。

远处的田野仍是白茫茫的,凉风里偶尔送来一阵蝈蝈的夜鸣。此时的我,已是人乏神倦,望着这一片夜沉似水,似醒似梦,浑然若痴。

老槐树

文/张维民

家是什么?在我的眼里,家是一棵生长记忆、生长温暖、生长幸福的老槐树。

故乡有棵老槐树,差不多有合抱粗,粗壮的干,遒劲的枝,巨大的根盘,扎在河边,斑斑驳驳,昂首挺拔,一任岁月风霜雨雪,总在展示生命活力,与故土朝夕相处,不离不弃。

春天里,枝叶开始萌绿,蓬蓬勃勃,一片生机;夏天,满树密密匝匝,婆婆娑娑,绿荫华盖,遮天蔽日,正是纳凉好去处。满树槐花,白里泛青,一簇簇,一层层,芬芳四溢。秋冬叶子泛黄,缀满槐子,不减风姿。老槐树那坚毅的臂膀迎来了鸟儿的欢歌,鸟儿在那里避风、筑巢、生儿育女。槐树下,孩子们笑语一片,无忧无虑地嬉戏、成长,期盼着跟老槐树一样高大。

多少个春夏秋冬,在那个时代,老槐树下纳布鞋、缝针线、开社员会。有一天,老槐树下,走来计生小分队成员,宣传起新人口理论,编起计划生育快板,百姓觉得稀奇……

伴着改革开放春风,老槐树吐露新的诗意,纷纷扬扬的槐花,带来满村庄的清芳。村计生干部双脚裹挟泥泞,一次次来到槐树边,谈起少生优生、富民政策,田野开始萌发新的绿意。自那时起,老槐树下,有了新的话题,从拖儿带女负担,说到独苗光荣,笑谈《甜蜜的事业》、还有超生游击队。

后来,小楼如春笋般冒了出来,黛瓦白墙,与老槐树齐肩。一个个小家庭如老槐树,茂盛起来,墙上独生光荣年画,年年变换着新童颜。再后来,传出了创业的故事,邻里有经商的,有办厂的,有当上技术工人的,据说还有资产上千万的。邻居家办喜事,大伙聚在一起,总会谈论起哪家富了,哪家车子啥牌子,哪家独子上大学,哪家独子找上好工作,哪家新媳妇最孝顺,哪家老人最健康。

又一个春天到来,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生生不息。树下没了老队长清亮的哨音,伴着农村改革的谐曲,联合收割机、插秧机替代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身影,靠劳力赚工分的日子随老队长的哨子一起走进了历史。因国家水利建设,故土上乡亲举家搬迁了,有的迁进城里高层小区,有的住进农村集中居住小区,乡下人成了城里人。老槐树被园艺技术员相中,说是宝贝,移到了文化公园,老槐树焕发新的生命力。那天,老邻居们开了个会,说农保要转城保,土地上有新的补偿。乡邻离开了乡土,走向新的生活。有的主动放弃二胎指标,脸上舒展槐花般笑意。

乡野绽开新的花蕾,一个个计生文化家庭,如槐花灿然成一片祥云。昔日曾对计生纠结的老妈妈,挥拳踢腿,舒展舞姿,怡然自得。那天,故乡世代服务小站,传出阵阵锣鼓声,一台名为“世代服务,和谐家庭”的文艺节目,让乡亲乐得合不拢嘴,“十佳和谐家庭标兵户”上台接受了表彰。小品“昨日超生游击队”,让年轻人哈哈大笑。老阿姨唱响快板:老槐树、老槐树,冬去春来更茁壮。基本国策传四方,生活美满奔康庄。优生优育新气象,日子越过越风光。幸福生活万年长、万年长。

老槐树边有过朴实的歌谣,难忘的记忆。根扎在新鲜的土壤,扎得越深,长得越壮。家如树更丰茂了,长着温馨,长着幸福,长着憧憬。老槐树哼唱着新曲。

老槐树

文/王新芳

村头,长着一棵。

这是一棵国槐,树身粗的两个人抱不过来,颜色如铁,表皮皲裂。树冠遮蔽了小巷,覆盖了好几户人家的屋顶。盛夏时节,满树黄白的槐米在树叶间闪烁,地上就有了一层细密的落蕊。

老槐树是村庄里最老的一棵树,谁也说不清楚它有多少岁了,连它的主人喜梅也不知道。喜梅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它好像就这么粗壮。现在,喜梅都是一个70多岁的老人了,也没见树有什么变化。它的树干不折不朽,仍然枝繁叶茂,绿意盎然。

树老成精。村民都说这老槐树上住着精灵呢。过年时,喜梅就颤巍巍地在树上贴个神帖,全村的人都端着贡品,前来虔诚礼拜。据说,有一年,喜梅的邻居贪图槐米能卖钱,到屋顶上摘槐米,不小心摔下来,在床上躺了半年。一个跑江湖的来找喜梅,打算把这棵树买走,回去的路上就出了车祸。

老树不能刨,也不能卖。它是村庄的守护神。

一个热闹的小院,现在就剩下老槐树和喜梅了。在树下玩耍的孩子都长大了,儿子娶了媳妇,女儿也出了嫁,他们有的在外地打工,有的搬到县城去住。他们都很忙,忙着挣钱养家。他们也想让喜梅搬走。可喜梅不走,她说,我走了,谁管这棵老槐树呢?

喜梅经常拎桶水浇树,看着树坑里的水一点一点渗入土层,喜梅的心就浮上来一点一点的欢喜。她喜欢和槐树说说话,说说儿子,再说说女儿。老槐树对他们都很熟悉,它能分清喜梅说的是谁。

喜梅的身体硬朗,走路欢快,根本不像一个老人,整天也没有个闲。她是村里的保洁员,每天拿着扫帚,把村里的大街小巷清扫得干干净净。过麦收秋,她会去田野里捡落下的庄稼,一个季节过去,她的屋顶上晒的到处都是麦穗和玉米。谁家农活忙不过来,就来找喜梅帮忙,因为她干活肯出力,从来不耍滑。她凭双手养活自己,从来没给儿女要过钱。

老槐树心疼喜梅,等她忙完回家,老槐树就摇动树叶,为她带来一阵清风。老槐树说,歇歇吧,歇歇吧。喜梅就搬一把小凳子坐在槐树下,喝一口水,用手抚摸着老槐树,笑得很开心。

有一天,院门紧闭,喜梅没有出门。太阳在天上从东滚到西,老槐树也没看到喜梅。老树的每个枝条都耷拉着没了精神。老槐树好担心,不知道喜梅出了什么事。

小院里再次热闹了,老槐树高兴地看到,那些孩子们都回来了,虽然他们有的高了,有的胖了,有的当了爸,有的成了妈,但老槐树依然认得他们。喜梅害了一场病,听说是盲肠炎,孩子们把喜梅送到医院里做了手术,又在家伺候喜梅好多天。现在,喜梅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空闲之余,这些人都爱上了这棵老槐树。他们拿着手机,对着老槐树一顿狂拍,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拍了树干拍树冠。他们还让喜梅坐在树下,和老槐树合影留念。大儿子说,我要把照片发到朋友圈,让大家猜猜咱家老槐树的年龄。二儿子说,听说县地方志准备出版一本《古树名录》,我去联系一下,最好把咱家的老槐树给收到书里去。小女儿说,我有个同学在拍一个农村题材的微电影,我建议她,最好到咱老槐树下来拍。

大家说的很高兴,老槐树听了也很高兴。

日子恢复了平静,这里又剩下了老槐树和喜梅。喜梅颤巍巍地拎着一桶水浇树,走了几步,又歇了一歇。喜梅不好意思地说,不服老是不行了。听了喜梅的话,老槐树有点心酸。

喜梅仍然忙着扫街,拾庄稼,给人打零工,只是,她越来越喜欢靠着老槐树休息了。老槐树想长出一双手,抱一抱这个老人,给她一点粗糙的温暖。

五月槐花香

斑驳的树影,依着粗糙的土墙。那一幅水墨丹青烙在我心上,久久不能忘怀。难以割舍的,还有一缕槐花的幽香……

五月槐花香。

槐花是一种大众花。它素洁,淡雅,清香,朴实。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千般妩媚。铜古的树皮,落花缤纷,点缀着激情似火的五月。

老屋前的那棵槐树变魔术般地绽出了一簇簇的花,那花晶莹洁白,在土墙的背景上更显清丽脱俗,一如不施粉黛的绝代女子。风过无痕,却吹来了隐约的似有若无的清香。

每到这时,奶奶就会拿着一支细长的竹竿,笑呵呵地在屋前打槐花。看着奶奶佝偻着背略显笨拙的样子,我几次上前要帮她,奶奶却皱着眉,边擦了把汗边呵斥我:“小孩子站在一边捡就好了!”我只得看着汗水浸湿奶奶的银丝。那时,我常摩挲着那棵槐树的树干,叹着:“大槐树啊,你要多开花儿,开得低一些,让奶奶省点力气啊……”它好像听懂了似的,花开得都低了。

和奶奶坐在树下,嚼着香甜的槐花,感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气息直入肺腑。奶奶总把新鲜又晶莹洁白的槐花推到我面前,我鼻子一酸,顿了一下,奶奶忙问:“怎么了?吃啊!”“嗯。”

我点点头,大口嚼着那香甜的花朵。我抬眼望了望槐树,恍惚间嗅到了槐树的清香。

日子如流水一般,又到了五月,又是槐花飘香的季节。很想回老家看看奶奶,看看她精心侍弄的小院,摸一摸门扉上褪色的对联。再和奶奶走一走田间交错的小路;还有,再静静地在屋前伫立,深深看一眼那棵缀满洁白花朵的槐树,嗅一嗅那带着奶奶身上熟悉气息的花香……

两天前,收到了奶奶托人捎来的物品——竟是一包槐花!字条上是奶奶托人歪歪扭扭写的字:“咱家屋前的,很甜。”吃着依旧清香溢口的槐花,泪眼朦胧中我仿佛又看到奶奶仰着头费劲儿打槐花的身影,仿佛又闻到了清风吹来时那股充满清香与温暖的气息。

“枝上柳绵吹又少”,夏天快到了,可我知道,季节的变换暗淡不了槐花的容颜,更冲淡不了我对奶奶深切的思念。

我爱屋前的槐树,我爱香气袭人的槐花,因为它们满润着奶奶对我的爱。我与槐树,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我坚信:五月槐花香,清香岁月长。

槐花雨

文/张忠信

常念国槐树的盛花期,纷纷飘落的槐花像下雨一样,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槐花雨。

我居住的附近道路上是清一色的国槐。小区建成还不到十年,现已树冠如盖,叶密阴厚,把人行道覆盖得严严实实。炎炎夏日,浓阴的人行道上却凉意习习。

槐花长在国槐的树冠上,是一个个呈金字塔形圆锥花蕾簇,一开始呈嫩绿色,继而变成淡黄色,花开后花蕊呈白色,饰满整个树冠,散着淡淡的清香,渐次有颗颗槐花掉落。叭嗒叭嗒,不紧不慢地落到人的头上、身上、脚下,那形态那声响极像是雨滴落下。倘若落到头上、身上、无须雨具遮挡,均会自然滚落,不沾衣裳;倘若落在脚下,即使不忍落脚去踏,也不碍走路,倒是有一阵阵脚踏落花的窸窣声惬意相伴。槐树底下落槐花,似雨非雨;淋花雨,走花路,闻花香,享花趣。

“门前栽槐,财源滚滚来”是人们的祈福。乡间还有“狗尿槐树,家定财主”的说法。在我的印象里,家门口有槐树的几户人家还真是过得殷实不俗。其实,从槐树引发出来的故事还有些许值得叙说的文化涵义。

古人认为,槐是公卿的象征。周代朝廷种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分坐其下,面对三槐者为三公座位,三公是指太师、太傅、太保,是周代三种最高官职的合称。古代汉语中的槐鼎,比喻三公或三公之位,亦泛指执政大臣;槐位,指三公之位;槐卿,指三公九卿;槐衮,喻指三公;槐宸,指皇帝的宫殿;槐掖,指宫廷;槐望,指有声誉的公卿;槐绶,指三公的印绶;槐岳,喻指朝廷高官;槐蝉,指高官显贵。此外,槐府,指三公的官署或宅第。

国槐还象征着科第吉兆。古代常以槐指代科考,考试的年头称槐秋,举子赴考称踏槐,考试的月份称槐黄。因为槐象征着三公之位,举仕有望,且“槐”与“魁”相近,企盼子孙后代得魁星神君之佑登科入仕。

国槐树还具有古代迁民怀祖的寄托、吉祥和祥瑞。今天3月29日,以“连根四海忠孝天下”为主题的第28届洪洞大槐树文化节,已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就佐证了意义的深远。明朝洪武、永乐年间的大移民迁徙,是我国历史上规模最大,范围最广、有组织、有计划的一次大迁徙。这对恢复生产、增加人口、发展经济、开发边疆、民族团结、文化交流等都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听我村的老人们说,我们这一带的居民都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迁来的。还说,人们身上有一个明显的标记是脚的小指甲盖是双层的。说归说,我至今怀有疑问。

国槐的盛花期,人们忙着采集槐花,用来入药和作染料。花谢后长一种荚果,叫槐米,我们叫槐当啷豆子,除了供酿酒、作糊涂、饲料、入药外,还可经泡制后煮成咸菜吃,小时候我吃过,那种特殊的香令人难忘。

槐花开了

文/王枫清

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芬芳,此时我才意识到槐花开了。慢慢踱上天桥,满目都是洁白的花苞串。沁人心鼻的香气扑面而来,拉扯着我的思绪,视线变得模糊,我仿佛又回到了嬉笑的幸福时光。

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陇东老家房子后面那棵老槐树,老槐树长在村子中央,周围错落着许多人家,槐树已有好些年头,我得和六七个小伙伴拉手才能合抱,奶奶总念叨着:她嫁过来时槐树就这么粗壮,我的童年时光就是围绕着槐树一年一年的轮回。

我已记不清小时候玩伴的脸庞,只记得那些脸都在灿烂地微笑,简单而快乐。我已记不清老人讲的重复百遍亦是新的故事,只记得那声音很慈祥,很柔和,透过槐叶洒下斑驳阳光的痕迹,飘荡在空中,飘了很远,很远。槐树是村子的象征,也是人气最旺的聚集地。不论是早晨,还是傍晚,村里人闲时都会拿把小凳子,自发的来到槐树底下。女人或做鞋,或绣花,聊着永恒的话题——男人、孩子、家。男人或蹲、或坐、或倚的围成一堆,谈的往往也是那么几样——收成、孩子、新鲜事。孩子胡乱的穿梭于男人和女人之间,或是捉迷藏,或是跳方、踢毽子,在槐树浓密的叶子下,就像一幅画,也像一首歌,更像一首诗,谱写最真实的恬淡和安宁。

槐树开花的季节,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候。在孩子的眼中,那一串串花骨朵是特别香甜的,吃起来更有一番味道的。槐花糕、槐花汤、槐花饺子、蒸槐花便是我记忆中最幸福的味道了。槐花飘香的时候,未开花的花苞是最好的食材,槐花花期较短,因此,家里总是全员出动,男孩子的优势此时尽显,爬上槐树,压下缀满白色花苞的枝桠,方便我们采摘。那时我的手脚很是麻利,总是将小背篓装的满满的,采到了槐花心情总会很好,不仅有吃的,更重要的是我浑身香喷喷的,或许也可成为一个像槐花一样的缀着幸福的姑娘。

槐花开了,也意味着枕头该拆了,妈妈喜欢将槐花晒干,将晒干的槐花瓣装入枕芯,整个屋子都有一缕清香。晒干的槐花也会更多的出现在日后的汤、拌菜和焖饭中。槐花在妈妈的手里用途不断改变着,但不变的是那清香淡雅的芬芳和家人对妈妈手中槐花的喜爱。老人总说,槐树是仁慈的树,在饥荒年代曾经拉回了整个村子人的命,多少年来,村里人对槐树都很敬畏,他们采槐花时小心翼翼,从来不折树、砍树,永远善待槐树、感恩槐树。

继续漫步在天桥,虽然闻着城市槐花的芳香,但我总嗅不出家乡大槐树的味道,再也感受不到槐树下的喧闹、安宁,人和人总是那么陌生、礼貌。人的脚步总是那么匆忙,忙着上班,忙着逛街,忙的没时间坐到一块,聊聊家、孩子、男人、女人这些永恒的话题,我们或蹲着、坐着、靠着,或抱怨、或炫耀,或哈哈大笑、或微笑聆听,我们多想在一起聊聊。我有多少年再没尝过槐花,有十年了吧,味蕾已记不清家乡槐花的味道,但心却记得,很甜,很甜。城市街道的槐花总是开败一年又一年,我们全家再不曾采摘过槐花,大概是街道边的槐花太脏,不干净,污染严重;或许是我们太忙,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干净的槐花;可能是爸妈老了,树太高了;也或是老槐树找不到了,所以槐花只能尽情绽放,然后随风飘落。

阵阵轻风,吹落一地槐花,宛如叹息,行走在天桥,鼻翼偶尔仍飘过淡淡的清香。

槐花飘香

文/皇臣

从易初莲花超市买回一瓶槐花蜜,开盖溢香,透过凝脂般的蜜汁,仿佛能看到一簇簇葡萄形状的槐花正摇曳枝头,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乡的槐树和槐花。

槐树的样子很平常,看上去有点土气,甚至丑陋,近乎寒酸。它不像桃梨苹果类的果树需要人伺候,个个使着性子娇生惯养;它也不像杨柳们贪图热闹,个个占据水肥土美之地,搔首弄姿地招摇炫耀。槐树凭着顽强的生命力,不需任何关照和抚爱,采日月之光,纳天地之气,默默地兀立于山岭沟壑、村前屋后,真诚而质朴,透出不鄙位卑、不惧孤独的异样风采。

春风拂面的季节,槐树铁铸般峥嵘的枝条上刚窜出绿色嫩叶时,槐花的苞芽就已在人们的心里点起了渴望。转眼间,那一串串、一挂挂的槐花如排列的风铃一般爬满了茂密的绿叶中,白得耀眼,繁得热闹,仿佛是穿过枝叶的阳光在那里沉淀了下来,所有的村庄都沉浸在沁人心脾的清香之中。再抬头望去,碎银般的花朵随风摇动,奶一样的色泽,玉一样的质地,恍惚中如一群群袅袅婷婷的美女正优雅地舞蹈,娇媚艳丽。

槐花个小、貌美、味甜。她的小,小得玲珑,比不了牡丹富贵大气,没有玫瑰火热执着,却迎合了百姓人家的喜气,穷也穷得志气。槐花初开时是邻家小妹,随风含笑暗送清香,绽放时却如田间忙碌的少妇,风姿绰约而明朗,夸张着甜蜜的幸福。她的美,美得精致,轻薄如丝的白衣裹着亭亭玉立的花蕊,微红的花蒂托着小家碧玉般的花朵,娇艳而不造作。她的甜,甜得醇厚,用舌尖儿舔一下花蕊,淡雅的香味透过口腔,迅速浓烈地染遍整个身心。走在开满槐花的乡野,会感觉暗香盈袖,香气醉人而不愿归。

繁密的槐花芳香四溢,坠弯了绿生生的枝条,招引来翩跹飞舞的蜂蝶。槐花的花粉多而密,是蜂蝶最理想的乐园。而活泼的孩子们也不示弱,猴子般敏捷地攀上槐树,与蜂蝶争夺甜蜜。尚未站稳,已迫不及待地撸下一把花瓣,塞满嘴大嚼起来,那一股清甜,顿时溢满全身。大人们也经不住槐花香的引诱,使出了各种工具和法子,体味着采撷幸福的快乐。于是,整个村子热热闹闹的如同过节,欢声笑语荡漾在柔和的春风里。当母亲们撩起的遮腰里兜满了槐花,当一篮篮一框框香泽提进家门,仿佛整个村子都饿了,馋涎欲滴地等待着香艳可口的槐花饭。

槐花的吃法很多,烧汤、做糕、蒸馍……做法不一,风味各异。用槐花烧制的菜,犹如盘盘碎玉,不仅赏心悦目,而且色香味俱佳,让人胃口大开。于是,人们的唇齿间,便有了春天的清新气息;话语里,便多了春天的动感音韵;眼眸里,也呈现春水般的明亮。槐花的精魂滋补了生命,使人们抖掉冬天的落寞沉闷,洋溢着创造的生气和活力。

即便是凋零后的槐花瓣,一丛丛,一片片,宛如冬日残存的积雪,依然保留了洁白素净的色泽,散发悠悠不绝的余香。人踏过,车碾过,她们仍然顽强地展示轻盈的舞姿,温润着人们的目光,令人勾起满怀思绪和甜美的回忆。

长满绿树的村庄

文/祖克慰

在北方,在我的老家,村庄是树林,而不是房子。在起起伏伏的山坡中,一处洼地里,只要看到一片茂密的林子,不管你看到看不到房子,那一定是个村庄。这似乎与南方不同,南方的村庄,你首先看到的不是树林,是错落有致的房子,这应该是南北方村庄的差别吧!一片树林,一个村庄,这是北方农村独特的风景。

我老家寨沟,就是典型的北方村庄模式。带你走进村庄的,是一条土路,曲曲折折,蜿蜿蜒蜒,或许沿着土路,你会趟过一条小河,转过几个山湾,走着走着,眼前就出现一片林子,不用猜,那就是村庄,村庄的树木品种繁多,槐树、楝树、春树、核桃树,桃树、梨树、杏树,各色品种齐全,郁郁葱葱的树木,把村庄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远远地看去,那就是一片树林,当你走到跟前,你才发现,这不是树林,而是村庄啊!

“有树的地方就有家,”这是流传在北方乡村的俗语。在我的家乡,所有的村庄都长满了树,从远处看,除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你根本想象不到那里是村庄。在北方,走进村庄,其实也就是走进了一片树林。因为,没有树的地方,就没有村庄的存在。

一个村庄,如果没有树,将是多么的荒凉。那怕是大漠,只要有村庄,就会有树。在乡村,一户农家,如果选好场地盖房,房场还没弄好,主人就事先把房屋计算好,然后在房场的周围,栽满了树。房子盖好了,树也发芽了。有的人家,并不急于盖房,房场修好后,栽上树,等到盖房子时,房子周围已是绿树成荫。

我没离开农村老家时,就规划了房场,我与哥哥弟弟在我盖房子的房场周围,栽满了树,那些树,现在有的已经一抱粗了,长成了大树,可我的房子还没盖起来。我老婆说,以后老了,回去把房子盖起来,在家养老。每次回去,我们都会去房场里看看,看见那些树,老婆说,多好,到时候回来,坐在树下乘凉,空气新鲜,比城市好多了。

如果你看到一个村庄没有树林,不用多想,这个村庄是一个新建的村庄。但村庄是不可能没有树木的,过上一段时间,你再去看,各家各户的房前屋后,一定会种满发着嫩芽的小树。过不了三五年,村庄就会被一片林子覆盖。不要说是一个村庄,就连庄户人家,新建的房子,如果房前屋后没有种几棵树,村人就会说:这家人呀,太懒了,门前连棵树也长不起来。这样的人家,他们的孩子,恐怕连个媳妇都娶不来。

在乡村人的观念里,树与村庄是密不可分的。人们把树看的很重,他们认为,没有树的村庄,人丁肯定不旺,村庄就没有生机。而没有树的庄户人家,家道是会败落的。在村庄转转,你也许会看到三几家农户,它们的房前屋后,光秃秃的没有树,就是有几棵小树,也是歪歪扭扭,长的不像样子。不用打听,这些农户,多是一些年老的光棍汉,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他们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懒得连一棵树也不愿意种。

我在老家时,就看到过这样的人家。我的邻居狄二伯,他与兄弟一块生活,兄弟两个因为家庭困难,没能结婚成家。年轻时,兄弟两个还翻盖了房子,在房子周围种满了树。一年又一年,从青年到中年,从中年到壮年,兄弟两个始终没能娶上媳妇,慢慢地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房前屋后的树木,随着年龄的增大,为了维持生活,不得不将树一棵一棵砍倒卖掉,最后只剩下稀稀拉拉几棵树,两兄弟死时,连做棺木的树都没有留下。这绝对不是我的杜撰,是真实的发生在我身边的事。狄二伯死时说:“一辈子没有活出个人样,死了,连棵树都没有留下,这一辈子,活的不像人啊!”当然,这是早些年的事,现在的乡村,农民富裕了,日子越过越幸福,除了憨傻呆子外,没有娶不上媳妇的,村庄里也就没有了光棍汉,更没有不种树的农家。谁都知道,种下一棵树,就是一沓钞票,农民的经济意识,随着市场经济的潜移默化,也在不断地提高。

北方的乡村,不仅每个村子里都长满了树,而大多的村子里,都有一棵树王。树王必须是历经岁月沧桑洗礼,树龄在百年以上,都有一段传奇经历,否则就没有封王的资格。树王一般都是挂有果实的树种,像银杏树、核桃、梨树之类的品种,象征着一个村子人丁兴旺,子孙盈门。在我的印象中,我们村子里的树王,是一棵槐树,树很老,树干上长满了粗糙的裂痕,很容易让人想起一张饱经风霜的老人的脸。至于为什么选择一棵槐树而不是银杏或梨树做树王,这里面还有一个插曲呢!据说,我们村是个移民村,祖籍山西洪洞县,当时移民来此时,在洪洞县的老槐树下集合后,来到了我们现在的居住地。大概是为了纪念吧,家家户户都在自家门前种了一棵槐树。这棵被封为树王的槐树,就是当年种下的其中一棵。

在我们老家,槐树是最普通的一个树种,长得丑陋,树干弯弯曲曲、树身疙疙瘩瘩,除了当柴烧锅,没有一点实用价值。但就是这种树,当年在我的老家数量庞大,山野里到处都是,村庄里家家户户都种有槐树。至于为什么种那么多槐树,可能是人们对祖根的怀念吧!我老家现在已很少有槐树了,现在的年轻人,已不像老年人那样怀旧,他们看重的经济效益,槐树没有经济价值,淘汰,是最终的结局。

树是村庄的标志,当你去一个陌生的村庄,不知道村庄的位置,人们就会告诉你:向前走,过条小河,转过一个山嘴,看见一片树林就到了。如果你去某户人家,村人也会说:村西边,两层楼房,门前有棵歪脖子柿树的那家。看看,树在乡村人心中的位置。

最能体现树与村庄亲密关系的是夏天。炎热的夏天,树绿的浓密,树冠遮天蔽日,为村人提供最佳的歇息乘凉的场所。人们带着劳作后的汗水,坐在树阴下乘凉,身上的汗水立马会被化解而去,顿时浑身凉爽。更多的时候,人们坐在树下,或打扑克、下棋娱乐;或是闲话麻桑、聊些奇闻轶事。在树下,乡邻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那么的亲切。

在乡村,没有树的村庄是不可想象的,不要说人无法承受,鸟也不来筑巢。一个没有鸟的村庄,那将是多么的寂寞!因此,人们对鸟来不来村庄筑巢,往往与村庄里树的多少联系在一起。其实,在乡村人的眼里,树是村庄的风景,而鸟是点缀风景的最美的亮色。说透了,一个村庄的组成,就是人、树、鸟的完美和谐。

“只有绿树生长的地方,才能诞生美丽的家园。”在北方,在我的家乡,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而凡是长满绿树的地方,就是人们居住的村庄。因此,当我写下这些文字时,我的心中,对树充满了尊敬。

槐花开,槐花落

文/七瓣蒜

那天,在大明湖闲逛时,闻到槐花香。抬头四觅,望见一树槐花开得正好。于是,我就想到故乡,对朋友说:“小时晚上在街上走,槐花香得醉人。”

前段时间捋榆钱时,就想知道济南哪儿有槐树,没抽出空寻找,也忘记向别人询问。没料到在大明湖撞见一棵,翠绿的槐叶间,一嘟噜一嘟噜地,全是雪白的槐花。如白色的烟火,绚烂地绽放在我乡愁的夜幕上。

家乡的槐树也正盛开槐花,像白蝴蝶栖满枝头。风一吹,蝴蝶都振翅欲飞。槐花香,随风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也飘到我这游子的心上。

小学在邻村念书,晚自习后走到一条街上,夹道几棵茂盛的槐树,在漆黑中泼着芬芳。泼成奔腾的河,泼成浩渺的湖,泼成汹涌的海。人不去闻花香,花香自缭绕心间。走过去很远,还能听到河的奔腾、海的汹涌。而心上缭绕的槐花香,凝为露,滴成一条小溪,流淌着。

今早在大明湖跑步,于遐园北临的路上,看到凋落一地的槐花,就又感到小溪的流淌。故乡的槐花,也正零落吧。花落无声,却可能惊醒,夜间熟睡的游子。近来,总会无端地燃起乡愁,有时会做家乡风物满缀的梦。梦一醒,才明白,正躺在异乡的床上。

家乡离济南虽不算远,却不是想回去,就能回去。有人说,回不去的才是故乡,或许吧。但回去又能怎样,偶尔一次,望见的家乡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家乡的槐树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有经济价值的杨树。我在济南,尽管知道故园槐花开、槐花落,却不知道在哪里开、又落到哪里。小树林里的槐树,早刨得干干净净。家门前的槐树,也放倒已有数年。哦,院墙边上那棵还在吧?就是花一开,清香飘满整个院落的那棵?

曾读过一位博友的诗,具体诗句已不记得,画面却挥之不去。背上行囊,漂泊到故乡,童年的一切都只能从记忆里搜索。柴门半掩的小院与四季编织的田野,被花岗石广场和高耸的楼群取代,哪里还有屋顶的袅袅炊烟,哪里还有石板狭街上的木屐声?

我比他幸运,至少,我的故乡还保留着我童年的记忆。如果回去,还可以去看故乡的槐花开、槐花落,还可以深闻槐花香、狠吃母亲做的蒸槐花。

寂寞的母亲花

文/平淡有奇

每年四、五月份,朦朦烟雨中,一团团、一簇簇的洋槐花,如梨花曼舞,似瑞雪飘洒。为姹紫嫣红的春园延续一抹诱人的素白,更为馨香四溢的花海增添一缕醉人的芬芳。

浓浓槐花香盈溢我孩提时的情怀。槐花盛开季节,小伙伴们在上学途中,会竞相折上几枝,或编成圆圈套在额头,或扎成小束摇在手中。蹦蹦跳跳,嘻嘻闹闹,一路欢歌笑语,一路花落满地……放学到家,顾不上做家庭作业,就会找根长竹竿,绑上镰刀,去钩取槐花。把整箩筐的鲜槐花交给母亲,接着就是一步不落地跟在她身后,直到母亲将香喷喷的槐花盛进大碗。或和面烧饼,或勾粉清蒸,甚至文火煲汤。做法五花八门,吃起来都是清香爽口。狼吞虎咽时,偶尔洒落几朵小花,母亲总及时提醒:“乖孩子,慢点吃,别弄撒了。”在槐花飘香的季节,天天像在过节……

浓浓槐花香见证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从老人口中流传下来的那段谚语,真实地道出了当时槐树在人们心中的分量:槐树檩子槐树梁,坐的凳子睡的床,春荒口粮接不上,朵朵槐花都是娘。槐木材质坚硬,自是打造木质器具的首选。但给人留下刻骨铭心记忆的,是在人们青黄不接时,那采摘不绝的槐花救下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每每说起那段令人揪心的岁月,父母总会重复提到一件往事:一个深夜,父母偷偷用瓦片烤熟几团槐花,当他们吃到一半时,母亲突然想起嫁到几里外的我的小姑。母亲用布紧紧地包起剩余的槐花,嘱咐父亲连夜送去。没想到就是那点槐花,将已奄奄一息的小姑救活过来!……那几年谁家有几棵大槐树,谁家就可能少饿死一口人!

花开花落年复年,香拂香散两重天。踩着季节的脚步,槐花虽又适时绽放,但人们用它充饥的年代已一去不复返。缤纷多彩的现代家居在选材上也已逐步淡化了槐木。随着植树造林工作的深入开展,洋槐树正慢慢退出历史舞台。零星的槐树,显得寂寥,怒放的槐花,也略显寂寞。而那些曾以槐为娘的人,却永远不会漠视自己的母亲!

如今,人们已不再为了填肚子活命在槐树上折藤,而那段历史我们应当牢记在心,愿我们的民族不要再“折藤”了!

寂寞的槐花哟,寂寞的母亲花!

老槐树

文/罗档云

老槐树,是我们村子的标志物,是东街的代名词。方圆百里,只要一提起“老槐树”,便知道是在东街。

在洛南县东街姑姑庵附近生长着一棵古槐,植种何年,无人而知。据当地耄耋老者讲,他小时候老槐就这样,嶙峋刚劲,傲然挺立,纵然枯干了半边躯干,也颇具凌云之势。在当地人的心目中,她不再是一株历尽沧桑的老树,而是一株神奇的古树。

据说这棵树已经大约有300多岁了,她扎在地下的根,有的蜿蜒穿入大地深处,有的袒露在地面外边;她遮天蔽地的枝冠伸向苍穹,宛如巨龙盘旋,欲若飞翔。那些枝杈苍劲有力,向四周伸展去,就像是一位沧桑的书法家,正在蓝天挥毫泼洒一幅狂草。

树高大约12米,直径大约2米,树长在路边居民房边,浓荫蔽地。其实她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得连树心都成了空空的“树腹”,树皮已经大部分脱落,树面有一处全部炸开。历经三百余年的风雨磨砺、雷电穿身,树已是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真让人担心稍遇外力就会灰飞烟灭。但是每年到春天的时候,这棵树又长出绿绿的叶子。枝叶茂盛,像巨大的绿火把,燃烧得热烈而孤独。听老年人讲,在饥荒的时代,全村人都靠老槐树那香甜的槐花填饱肚子。

我每次见到这棵古槐,就如同见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常常产生想和她说话的强烈冲动。终于,我在一个风和丽的日子,和古槐赴约,抑或说是完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那天,我从家里出来,走了几分钟便看见老槐树,远远的忽闻一缕淡淡的香气飘然而来。走近细看,只见满树晶莹的槐花,像洁白的雪悬于枝头。阳光披在老槐树身上,她笑盈盈的,抖动着满身枝叶。放眼望去,浓郁的绿是主调,淡雅的白是插曲,绿白相衬相互渲染,绿得养眼,白得醒目。站在槐树下,你会真切地感受到如沐浴春风如临仙境。

槐花开了,我还来不及关注,她就已经在默默绽放了。枝头的白与时光的逝去相映成趣。你瞧,她花冠若蝶,一身玉衣素裹,那浅浅的玉牙一簌簌悬挂于绿叶之间,即如串串珍珠,又似串串风铃。槐花美得让人舒心,香得让人陶醉!

老槐树伸展着茂密的枝丫遮蔽起一片阴凉的天空,人们坐在老槐树下乘凉,感受着夏天的凉爽。孩童戴着槐花编织的花环,兜里装着槐花,手里攥着一把槐花,嘴角蠕动着甜甜的香槐,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望着那沧桑魁伟的老槐,闻着这淡远清雅的繁花,一切仿佛都随风而逝去。我忍不住用手去抚摸老槐树,触摸着她的皮裂,感受着她的沧桑,细数着她那沟壑般的伤疤。这也许是岁月的残骸,也可能是弥留的记忆,但她成为我们整个村子的信仰,成为我们谁都不愿割舍的情感纽带。不管走哪里,我们都是老槐树养育的子孙。

万事皆有缘,我与槐树相识想必也是机缘。这些年来,我活得越来越尴尬和窘困。我无所适从、心灵荒芜,真想逃遁这世俗的一切,寻找一片清净之地。看着这棵古槐,也许她早早就等在这里拯救我吧!我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整个一下午,我和古树不停地说,关于生与死,关于贫于富,关于快乐与痛苦。树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每一个答案都是赐给我的宝贵财产。记得一位哲人说过:信念不死,你我都在天。那么树的信念是什么呢?可能是天命不灭就自强不息吧!

五月槐香

文/项顼

到了每年的五月,童年时观赏和品尝槐花的情景,总是会不断的浮现在眼前,唇齿间又仿佛有了槐花浓郁的甜美和清香。

五月正好是家乡最美丽的季节,桃李花刚刚在春风春雨衣中凋谢,化作花泥。此刻,田野里的麦子已经挂上一串串麦穗,远山的树林披上一层青绿的嫩叶。向往家乡五月空气中透出的泥土清香,更向往五月记忆里童年的槐花。

小时候,家乡是在云贵和四川交界的一个县城,是云南东北最大的一个县,从县城有三条公路蜿蜒伸向远方。一条到云南昭通市,一条到贵州的贵阳,一条到四川的宜宾。公路两旁有很多的槐树,到了五月槐花开和七月暑假的时候,总爱和邻居小伙伴或同学到公路上去玩,望着公路远远的伸出大山,心里期盼着能离开家乡,到很远的大城市去生活。

那时,母亲总是反对我到公路去玩,而我却很执着地去,特别是到每年的五月。沿着公路走,想走出大山封闭下的我,望着不远处的公路,想到公路的尽头那里有我梦想的世外桃源和灯火辉煌的城市,还有那盛开的槐花带给我儿时无穷的快乐。

五月的晨烟才起,我们就会不约而同的来到路边,而这时蜜蜂早早的到了,唱着歌儿在繁花间穿梭,轻细的腰身随着舒缓的晓风舞动着,似是一种饮尽清露的炫耀。

公路两边的槐树已有些年头,槐花开的时候,远远的看一片雪白,一阵春风抚过,缝隙间的阳光跳着欢快的舞蹈,我和同伴便捕捉那飘移的阳光影子,山里响彻互相追逐的笑声,在空旷的公路上散得很远很远。

后来,我上小学时的教室外面也有几株槐树开满槐花,学校的东北那条街就叫槐树,那路的中央有一棵老槐,树干有两人多粗,整个树高有10多米,可惜我还没工作,那棵老槐树因城市建设影响死亡。从此,那条街成没有槐树的槐树街。

我小学教室外的那几株槐树,每到五月都和公路上的那些槐树一样开很多的槐花,从窗口伸手就能摘到新鲜嫩白的槐花。槐花的香,原来是不同的,近闻浓郁,远品清香。清晨当你打开窗户,一股清幽的味道缓缓而来,继而在你的周围弥漫开,没有办法让你不找寻它的方向,因为你置身在内,也不用去找,就那样沉醉于它的清香和淡雅中。

儿时迷恋的不是槐的清美,也不是它的洁白,而是它的浓郁的香甜。同学中有好动的,也有身手极好的,完全可以爬上树去,轻轻的摘下槐花尽情的品赏。我有时也攀上树枝,有时偷懒,就伸手出窗外,轻易摘到挂满枝头的槐花,当然还有一些孩子,胆小又好动的。找来长长的竹竿,在竹竿一头做个叉子,把叉子对准那淡黄洁白的花,然后用力转动,便把花枝杈掉了下来,旁边的人接到手里,然后大家一起大声的笑、大口的吃。那种童年游戏的兴奋,不仅是花的浓香,更是一种劳动和游戏的欢乐。已制成药物在临床上广泛使用

后来学过医药,方知槐花和槐米中的主要有效成分为芦丁,花及花蕾中还分离到黄酮苷元有槲皮素、山奈酚、异黄酮苷元染料木素,槐花米甲素等。槐花干花蕾中含皂苷类物质。有降血压、扩张冠状动脉等作用。槐花中的芦丁和三萜皂苷等药用成分,具有增强毛细血管韧性、防止冠状动脉硬化、降低血压、改善心肌循环的功效。槲皮素有降低血压、增强毛细血管抵抗力、减少毛细血管脆性、扩张冠状动脉、增加冠状动脉血流量等作用。已制成各种药物制剂在临床上广泛使用。

槐花花蕊其实是淡淡的黄,花冠却是非常的洁白,所以远远的看,却让人感觉着它通体是洁白的。小时候的我,在感情上很粗心。只能是直观的喜欢周围现实的一切。于是,每当槐花将落时,我们就会产生莫名的伤感,那不是伤感花的凋落,也不是觉得时光易逝,而是觉得五月太短,槐花的香和甜蜜兀自还未尝够,其实生活中美好的东西那有个够。因此每到五月将尽,槐花将谢之际,我会呆呆地看着那一串串的槐花,想用自己火热的依恋留住它,留住人生短暂的岁月;其时,看到在风雨中渐飘渐落的花瓣,何不为它的壮观和美丽震撼,纷纷洒洒,犹如那冬尽春天的一场碎雪,转瞬间剩下翠绿的枝叶带到炎热酷暑的夏季。

五月的槐花,于我来说,不仅仅只是香,也不仅仅只是甜,见证了我童年的岁月。那里有我梦中不曾醒过的初恋,我在《情窦初开》中写到的和姑娘,我们曾经牵手在月光的五月夜晚,分享过槐花的香甜和蜜一样的醉人。如今的玩伴早也远在他乡,公路两旁的槐树已经早已经砍伐殆尽,学校扩建,原来石木结构的工字形教室不见踪影,伸手可摘的槐花已成花魂。过去的一切,有多少留在那代人的心里,也未可知。于我,还是不能忘怀那曾经五月的槐花的清香。

双槐树

文/二元

村子东头的地塄上有棵双槐树,那是我们家的。

据说原先村里所有的树木都是队里集体所有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落实以后,这些树也跟着卖给了私人,当时父亲就挑了这棵双槐树。因为这棵双槐树说是一棵树吧,其实是两棵树;说是两棵树吧,事实上明明长在一棵树上,是两个树芽子长起来的。当时村长辩不过父亲,两棵树就按一棵树的价格卖给了父亲。父亲自然是占了便宜,村长气得直翻白眼。

双槐树离我家很远,平时只是去镇上赶集路过时才远远地看一眼。若干年后,这棵双槐树竟长成了一高一矮的两棵大树,茂腾腾的,像两个巨人一样守护在村口,不过村里人还是习惯叫双槐树。

老百姓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树也吃。那年月槐米在市场上的价格还是不错的,每当树上长出槐米,父亲就会让我天天在地塄上守着防人来偷。只有等到时机成熟,才会带着全家人来折槐米。可是这双槐树长得高大而又婀娜多姿,实在不好上去。父亲会以五斤槐米的报酬聘请那些飞檐走壁的民间高手来完成这项工作。经常是伴随着槐树枝咔嚓咔嚓被折断的响声,带着槐米的树梢纷纷从天而降。我看着心疼,不禁问及母亲,我说那树不怕被折死么?母亲说不碍事的,到了第二年又和现在一模一样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满载着槐米的架子车吱吱呀呀地往回走,我扭头看了一眼,上午还是枝繁叶茂的双槐树竟然只剩点缀在树枝上的几片叶子了,真是暗暗担心。可是到了第二年她真的又是郁郁葱葱,似乎和前一年一模一样。

那些槐米采下来晒干后,就可以拿到市场上换成钞票。父亲通常是给我们买几件好看的衣服,有时也置办一些家里所需的物品。年复一年,双槐树上的槐米每年都可以卖钱,槐树枝可以烧火做饭取暖,我们的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然。

后来我去远方求学。每次从小镇上下了班车后,徒步走到村口,就看到了那棵茂腾腾的双槐树。她坚守在村口的身影,不正是庄里勤劳乡亲们的化身么?

参加工作以后,每天都是一个样地忙着上班下班,父母也不得不跟随我们来城里帮忙照看孩子,一年到头来也回不了几次老家。或许只是偶尔会想起村口地塄上还有我们家一棵双槐树。

就在前几年的一天,父亲突然说他打算将双槐树卖给外地某个搞绿化的老板,我说卖就卖吧。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上班的人了,虽然谈不上富裕,也好歹有房有车,衣食无忧。也许人类就是这样得贪得无厌,觉得什么东西没有用了就想着把它处理掉。不过这桩生意并不是父亲想象中那么顺利。就在将树挖出来装上大车时,县城的森林公安同志赶到了,说这样挖树是违法的,要作处罚。父亲急了,争辩说我砍我家的树难道也要管么?警官威严地说要管。父亲傻眼了。买卖双方都被罚了款,生意最后才交易完成。我没有来得及看最后一眼的双槐树就这样消失了。

父亲没有说城里不好,却隔三差五地要回村里去。于是我每年回村里的次数比以前更多了。每次到了村口,我总是忍不住朝那个地塄上张望。地塄上光秃秃的,那棵可爱的双槐树的确已经不见了。我仿佛失去了亲人一样,一种失落的感觉怆然而生,心里怒吼着:我婀娜多姿的双槐树啊,你究竟去了哪里呀?我可爱的双槐树啊,此刻你在哪里呀?

老槐树下

文/雪中飞魂

我家的硷畔有一棵直径60多公分的老槐树,因为它的树冠足有十三米开外,且枝叶繁密,是纳凉避暑的好地方,因此,我们都习惯称它为“老槐树”!夏天,

夏天,老槐树枝叶下垂,荡到脸上,微风吹来,好像是一只只小手在轻轻地抚摸;要是站在树里边望去,好像是一个温暖的帐篷,又好像是一大把撑开的绿伞,在等待着孩子的到来!这时,无论是地理回来的大人,还是天真烂漫的我们,都喜欢聚在它的绿荫下,感受它给的无穷快乐。那些清清凉凉的感觉,能让大人忘记疲惫和疲惫带来的不快。也能各自端着饭碗,坐在树底下,天南海北的拉先传,拉够了,吃完了,有些饭碗一撂,索性躺在地上梦周公。

圆瞪着眼或微闭着眼、幻想大槐树故事的我们,脑海里一个个故事已经拉开!哥哥姐姐们用力扫出地上的尘土,直到扫得如城市的水泥地面洁净为止。继而,他们又找来蛇皮袋子、塑料布,铺在地上,也躺下睡觉。而胆小的我却不敢睡,因为我怕爷爷说过的槐树仙和黑蜘蛛妖还有蛇,蛇会在你睡着的时候,从你的嘴里钻到你的肚子里。因此,我非常害怕!但哥哥姐姐的憨态早已诱惑了我。我也就铺一个蛇皮袋子,端着饭碗,听着哥哥姐姐故意发出的呼噜声。这一个个声音,好像是一支美妙的乐曲,轻轻地绕过我的身边,飘进我的耳朵,又回旋转,把其味、其香洒落我的饭碗里,使一碗寡淡无味的饭成了一碗香味浓郁的菜肴。落在我的肚子里,似乎还在回响那悠扬的乐曲。

老槐树下还有一个涝池,每当下过瓢泼大雨的时候,涝池里都存满了水,当然,就会有许多围着涝池洗衣服的妇女。她们搬一块石头,手拿棒槌,跪在涝池边上说笑着,一下一下的捶打或搓洗着衣服。也许是这种悠闲自在的神情,才吸引了懒洋洋的大肥猪,赶紧要去凑个热闹。你看它们慢腾腾地“噗踏、噗踏”走进水里。水的清凉,也许是平生仅得吧!它们愉快的、肆无忌惮地在水里打起滚来。本不清澈的水,一下子成了一汪洪水,一个个妇女叫骂不停,其中一个女骂道:“大的老家!”便撩水打猪。猪以为这是人们对它的赞扬,便在水中扭着肥屁股,盘旋着。水里展开了人猪大戏!水更洪了,打骂声、大笑声,久久不止……

终于等到斜阳落日,涝池里出现了平静。这时你会发现,老槐树的影子投入水里,那水中倒映着的一层层树冠,好像是一个个仙台楼阁,又似幽绿的湖面,不仅使人畅想连连。早已心头痒痒的我们,也卷起裤腿,慢慢地走下水,打起水仗来,瞬间水花飞溅,形成风花雪雨。我们的笑,笑成一道弯弯的河、一个弯弯的月……这种笑声、叫声一天天的下去,直到水快干了,也变臭了,这场游戏才不了了之!

不知什么时候、是谁兴起扳槐米。面对日渐光秃的一棵棵槐树和哥哥姐姐仰头张望和跃跃欲动的姿势,爷爷却只长叹了一声,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再没又说什么仙还是妖!终于一天,老槐树灾难来临,远远地能听见“咯嚓咯嚓”的声音,因为哥哥姐姐最终爬上数,扳起了槐米!直搬得院子里铺上厚厚一层,树底下树枝堆积如山,树上确实没有什么可扳了,他们才罢手。

这时,槐树底下已没什么凉可乘了!到处都是破裂的伤痕。于是,哥哥姐姐不再留恋老槐树下的风景,他们拿着卖槐木的钱,像一群小鸟一样,飞出老槐树,飞出村子,飞的好远……此时,老槐树下只有我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姐姐!老槐树下依然是我们的乐园,我们避过伤痕,找一个稍能容身的花凉,便在底下玩耍起来。而树上残留的槐米,此时已长成花,它就像一个慈祥的白发老人,微笑着落在我们的头上,亲吻着我们柔软的发丝。姐姐看见了,从我头上拿下一朵,细心的看着这尚未张开的小槐花,试探着,放在唇上轻舔一下。甜汁沁人她的心扉,她笑了!再捡起一朵,递给我,同样的,我也笑了!于是,遍地捡槐花又成了我们的游戏。老槐树不再孤独了,它的伤口开始愈结了,长出了黄绿色的新枝。这些又成了我和姐姐眼里的期盼!可是,几年后,姐姐也像小鸟一样,飞出了老槐树,从此,再没回来!

时代,在默默地起着变化!村子的人越来越少,再没人到涝池洗衣服,渐渐地涝池也被淤泥填满了!老槐树的伤疤早已痊愈,连伤痕也没有了,它的枝叶还像以往一样的稠密且更加苍翠,像是还在等待着什么?而现在,只有我时常徘徊在老槐树的底下,看着曾给我阴凉的老槐树,曾经的一幕幕,已成难以翻过的画面!

闲庭漫步

在太原打工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一直租住在山西大学旁边的一个小村子里。太榆路就依村而过,闲来时每每沿路而走,一路走下去经常能看到不同的景致。

记得那是七月的一日傍晚,一个人独自走在这条熟悉的马路上。去过太榆路的人都知道,太榆路两边整整齐齐栽着一排排国槐树。以前常走这条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外表并不耐看的槐树。此时正值七月槐树开花的季节,一棵棵高大的树上缀满一朵朵青黄色的小黄花,一窜窜一簇簇的嵌在枝头,煞是好看。一眼望去,满树皆是,一片花的海洋花的世界。一阵风儿吹过,一颗颗一粒粒一朵朵的小黄花纷纷飘落,远望去,就像下了一场黄花雨,十分有趣。

晚风习习吹过,我径直走到一棵枝叶繁茂花儿旺盛的树下,听那小槐花沙沙坠落的声音。不时有几颗轻轻打在头上,擦过脸颊,满心喜悦。

渐渐的地上的小花越积越多,不多一会儿,路面上就铺上了一张花儿织就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绵绵的,非常舒服。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槐花雨中行,有谁比我更浪漫?

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两位环卫工人在清扫街道。美丽的地毯已经被他们拦腰截断,路边堆着一堆堆青黄色的小槐花,已经分辨不出。很想走过去告诉他们请求他们:不要破坏这么美丽的图画吧!不要把它们当成垃圾!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他们的工作。

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一现即逝。正因为她的短暂所以才美丽,这种美丽是永恒的——永恒心中!

情系老槐树

文/密云魏淑兰

岁月不断的往前推进,今天,许多年轻人已经不知道庙后那棵老槐树了。我依然常常把它在记忆中敲响,在起笔落墨之间将它展现。

早先,后山东头山脚下不远处,坝坎上有一座五道庙,一大间小破房,周围砌着石头墙,谁家死了人都到那里去报庙。破四旧时被拆除了,改成了第三生产队的牛圈。这里的人们都管这地方叫“庙后头”。庙后头有一颗老槐树,这棵老槐树说不清从那年有的,足有两搂多粗,高大的老槐树,树冠威武,枝叶繁茂,树杈向四处伸展着,是一个自然的大凉棚。树干上有好几个孔洞,树根外露部分像抓爪一样用力抓着地面。这棵老槐树为这个地方添了不少灵气。如果长到现在也是文物保护对象了。

老槐树的树杈上挂着一大块铁轨。这块铁轨是队长“权力”的象征,无论是社员开会还是社员出工干活,只要队长用锤子当……当一敲这铁轨,发出钟响,社员听到队长敲钟,马上就来到大槐树下,这个钟响就成了号令。早晨或中午社员一听到队长敲钟,很快就扛上锄、镐、铣等农具到这里来等着队长派活。那时候还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收益分配、决算分红都以生产队为单位进行。队长是最基层干部,领导着一个生产队几百口人,经营着一个生产队的经济收入,几百亩土地的种植,农林牧副各项产值等。每天全队一百多个劳力的安排,一年四季的活茬就像队长心中的一张棋盘一样,春种秋收、抢三夏、战三秋,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另外,每家每户、每个劳力的情况他都摸得一清二楚,派活时不但要想到劳力强弱还要想到困难户问题等等。队长很不简单那!一个小小的队长,肩上担着重大的责任,一个队长心中的韬略,直接关系着全队几百口人的生活。为此,每届被选上的队长都不敢轻易接任,恐怕搞不好。领导和群众代表三番五次上门做思想工作。但是,只要接了任,从上任这天起,就绷紧了这根弦,卯足了这股劲,几年拉车不松套。是呀!他拉的是社会主义的车,敲响的是农业合作社、人民公社的钟啊!在这棵老槐树下,队长曾领着大家一起学习毛主席语录,学习老三篇……这里不仅是社员生活的地方,也是政治学习的地方。社员们每天都离不开这棵老槐树,在树下听队长派活,在树下乘凉、在树下说说笑笑,大家都很爱这棵老槐树。它陪伴着社员们一起走过了农业合作化、人民公社化的历史历程。

挨着老槐树的东院是饲养处,那是个很大的院落,靠正北面有四间瓦房,一进堂屋地,东面是一个大锅台,大锅里整天给大牲口煮着高粱、黑豆、玉米,北墙根有好几口大缸,里边装着豆饼。西屋茓着大囤牲口料。东屋靠北墙有一个旧长条椅子,火炕上的光蓆板上靠窗台处放着三个铺盖卷,那是饲养员的铺盖。东西厢房很长一溜都是牲口圈,南倒座是大车棚,七辆大马车两辆牛车。每当收工回来一卸车,院里特别热闹,车把式们举鞭吆喝着牲口,骡、马、驴可地下四蹄朝天来回打滚,还不断打着响鼻,得意地扑愣着身上的土,小马驹蹦着撒花儿,小牛犊围着妈妈直舔,急着要吃奶,随后来到各自圈里槽头前吃草,饲养员提着桶把料撒进槽里,它们吃得美美香甜。满院子的牲畜大车,人欢马叫,红红火火,特显朝气。

紧靠饲养处的里院是场院,有好几亩大的地方,大栅门朝西开着,一进门左边是场房,北面十几间高大的库房、拖拉机房,里边存放着大囤的储备粮、机动粮、饲料粮、种子粮等,这里是生产队的重地。每到秋收的季节,随着五谷的进场,社员就抖起了精神,咧开了嘴巴,笑的眉飞色舞。队里的大马车,车轮滚滚,披星戴月,车把式扬鞭催马,站在车辕上把鞭子摇的叮当响,呐喊着、吆喝着,把一车车谷子玉米高粱拉进了场,场院四周高粱谷子花生垛的高高的,如同小山一般。掰回来的玉米堆满场中间。社员们看着这白花花的花生、红红的小枣,一派丰收的景象,笑在脸上喜在心上。场院的上空不断响起嘹亮清脆的歌声、笑声,老人们到场院来剥玉米、掐谷子、簸小枣、摘花生,一边干活互相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这都是毛主席有福哇,年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咱们才跟着享福的啊!咱们可得好好干,听党的话。”生产队的丰收给社员带来了无限的喜悦。正如“社员都是向阳花”这首歌的歌词一样:公社是棵常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瓜儿连着藤,藤儿连着瓜,藤儿越肥瓜越甜,藤儿越壮瓜越大。公社是个红太阳,社员都是向阳花……

饲养室的后院道北是队里的养猪场,为了养好猪,生产队还在猪场的西厢房里开了粉坊豆腐坊,院里每天早晨都很早就灯火通明,磨豆腐,烧泔水喂猪,猪崽拱着妈妈哼哼着吃奶声,猪闻到泔水香,拱着门儿叫唤声连成一片,很是生气勃勃。

每逢过年过节社员到这里分豆腐,排很长的队,敲着手里的盆儿碗儿叮叮当当直响,孩子们跑着闹着叫着。一到春节宰猪分肉,队伍排出老远,都把脖子伸的老长向前望着,都盼着拉点肥的,恐怕赶上瘦的,大家围观着拥挤着,平时的好哥们到这会儿也不让人儿了。因为这是全家孩子大人盼的一个年,三十晚上这吨肉,都要吃几口肥肉。也有的人运气不好赶上拉着瘦的就撅嘴生气。还有时气的说几句粗话。

那时候过年,生产队里给社员分米、分面、分白菜、分豆腐、分肉,分粉条,街道上胡同里,场院内外,社员们来来往往,说说笑笑,走进走出,一派节日气氛笼罩着这片上空。感觉着生产队就像自己的家一样。社员们都离不开它。

这棵老槐树给这片蔚蓝的天空增加了绿色,带来了勃勃生机,它迎接着每天初升的太阳,召唤着新一天的到来。这里的人同样给老槐树送去欢乐,留下一串串脚印……至今,一想起这棵老槐树,好像翻开了一本史册,页页字迹清新,又像一首歌,更像一幅画儿……老槐树今日虽然无存,但它却已定格成我记忆中温馨的画面,将一份美丽的时光绽放到永远。再将一份祝福托春风带给老槐树下的人们……

心有槐花香

文/刘广媛

天空湛蓝清澈,浮云如丝如缕,倾城的暖阳和着舒朗的清风,温和地抱拥着这座沿海城市。

难得有这样的空闲,一个人,戴着耳机,听着一曲曲舒缓的音乐,漫步在当年一条安静的小路上。这条路并不长,略微狭窄,是一条单行道,车辆和行人屈指可数,不过正合我意。道路两侧似乎没有刻意装饰,稀稀疏疏地生长着若干株粗壮的洋槐树,给这分宁静增添了些许的生机与活力。这个季节,槐树的枝叶间挂满了一簇簇洁白无瑕的花朵,若雪的花瓣,嫩黄的花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似乎可穿透时光。柔和的阳光穿过树冠的枝枝叶叶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了无数个灵动的小光点,宛如一颗颗珍珠闪烁在记忆的深处。

喜欢这样安静的氛围,透着股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意蕴,在偶尔前行累了的时候,停下来,仔细读读自己的心,思考清楚该怎样走好脚下的路。

身边,这一树又一树貌不惊人的槐花,不艳不炫,不妖不媚,浅浅的颜色,淡淡的香气,清雅如冰,素净若水,又似乎蕴含着些许禅意,让人不自觉地想到“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箴言,心缓缓地沉静下来,洗净庸扰,一片自在。

一阵风吹过,槐花像是听到了低回的乐声,纷纷扬扬地起舞,有些槐花在树冠上轻语着夏日的风采,有些槐花则温柔地告别了树冠,沿着清风的方向,微斜着,打着旋,缓缓落入大地的怀抱。我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抬起头,欣赏着一树花开。真心羡慕这一树槐花,不争不抢,不惊不扰,安然处世,在静谧的时光里,欢乐地开,优雅地落,蘸着清欢的笔墨叙写最美好的故事。

张开手掌,小心翼翼地接住落入掌心的小小花朵,有点心疼,生怕一个闪失会伤害到这脆弱的精灵。不过,是我错了,这一朵带着馨香的洁白花朵远比想象的坚不可摧,既然选择了告别舒适的树冠,那么早就做好了迎接风雨的准备,即便那未知的未来,是零零落落被车轮无情地碾成微尘,是落红化泥滋养树根回归本真,还是化身成陌生人书签上的一抹亮色,都是对自己无愧的诠释。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活成这一朵槐花多好啊!自带清芬,努力绽放,不惧风雨,无悔一生。不必羡慕桃李的妖艳,不必贪念春日的温婉,安然地接受风起风落,微笑地欣赏云聚云散,坚强地面对冷雨的挑战,快意地迎接阳光的温暖。明丽的光影里舞动出自己的精彩,清减的月色下散发出自己的芬芳,与伙伴们相互鼓舞,相互勉励,共同打造出这一路清雅安宁的好时光。

渐渐地,走到了路的尽头。这一条短短的小路,因为邂逅了这一树树花开,我不再彷徨无措。此刻,我的心里盛开出一朵槐花。

又到槐花飘香时

文/点点家的妈

昨天一大早,老同学梅子就在微信群里“晒”她买的槐花,说是中午准备做槐花焖饭,烙槐花饼。惹得一大堆同学垂涎欲滴……

槐花一直是本人的最爱。每到槐花开时,下班路上,总有老妇人在路边卖槐花,一盏盏小灯笼似的白色花朵被分装进很多小袋子里,远远的,便有阵阵清香沁人心脾。只是,临汾的春季比起运城来,总晚了那么一步。这不,梅子的槐花都上桌了,临汾的槐花才星星点点刚冒头。

有关槐花的记忆有很多……

我的童年有大半时间是在农村度过的,记得上小学时,学校操场边上就长着一株槐树,每到三四月份,便有如雪的槐花一串串,一嘟嘟的绽满枝头,印象中别的槐花开时都是一串一串垂于绿叶之间,只有这株槐树开花时一片叶子都不长,所以,那些槐花便开得格外的尽性,张扬。尤其是微风习习时,整个校园花香四溢,吸引得当年的我上早操老是不安份地回头看了又看……

槐花是可以吃的。拌了生面粉再加上各类佐料上锅隔水一蒸,便成了一道香甜可口的美食。这在我娘家叫“蒸菜菜”,在婆家叫“焖饭”,在临汾叫“不烂子”。每年槐花开时,我都会第一时间买了回家,捧一捧在手心,再拈几朵在嘴里,流香四溢,入心入髓。等仔细地淘了洗了,拌上面粉蒸出来,滴上香油,配上用酱油醋蒜调好的汁,那美味,甜丝丝的透着香,别提多过瘾了!

也是,赏花嘛,不能只用眼睛看,还得亲自尝尝,齿颊生香时,才算赏花赏到了骨子里。

记得有一年槐花刚开,我从风陵渡乘火车回临汾,当时,铁路沿线的槐花开得正好,我忍不住感叹:“好想吃槐花菜呀!”坐在我对面的杜大哥闻声应道:“这还不简单!”然后,很豪爽地掏出手机打电话,不一会儿,车到董村站,一大包连枝带叶的槐花便送上了火车,让我大吃一惊!那天的漫漫旅途,我就是在漫条斯理地捋槐花中度过的,整个车厢都洋溢着槐花的清香,沿途上来的旅客莫不惊奇赞叹,有的旅客还凑到槐花前,很贪婪的使劲嗅嗅,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喜欢槐花,崔姐也喜欢槐花。去年春季槐花开时,从娘家回来,我就带了一大包新鲜槐花,下了火车不回家,先分一半给崔姐送去。当时,天已擦黑,崔姐家小区门前的街上人声嘈杂,呼朋引伴逛街的,吆五喝六摆夜市的,把整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拎着东西一路钻着空往过走,得防车,还得绕小摊,躲人,走着走着,我便有些心浮气燥,急不可耐,叹:崔姐和姐夫,一个作家,一个书法家,这么清新脱俗的一对儿,居然生活在如此嘈杂的闹市中间,情何以堪!可是,等我远远看到等在小区门口的崔姐俩口子时,心中却忽然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感觉:华灯初上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俩静静的并排站在街边,微笑着冲着我来的方向张望着,间或挨近些,轻轻交谈几句,然后相视一笑,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那一刻,刺耳的汽车鸣嘀声,纷乱的摊贩吆喝声,商店门市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忽然都淡了,远了,隐了。只有他们在路灯下安安静静的站着,浅浅的笑着……

看着他们,我想起一句俗语:大隐隐于市。还想起一个词:岁月静好。

如今,又到槐花飘香时,闭眼凝神,嗅着晨风中飘来的缕缕花香,我仿佛又看到了儿时校园里的那棵先开花,后长叶的小槐树,看到了火车上,捧着一大包连枝带叶的槐花,向我走来的热情爽朗的杜大哥,看到了身处闹市,却依然安然祥和,静静等我的崔姐和姐夫……

这些美丽的生命场景在我心里绵延到现在, 一如槐花的香味,不馥郁,不浓烈,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却历久弥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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