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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散文

2022/12/22经典文章

婆婆的散文(精选20篇)

相望·向往

文/清远

这是外甥女冉和她的男友喆相亲后的第一次约会。他邀请她吃午饭,原以为他会带着去什么高档餐厅吃一顿形式上的午餐,没想到他领着她来到一个很偏僻的小巷子里,一个普通的拉面馆,招牌还是木质的,随意摆放在门口,上面写着一个笔意潇洒的“面”字。看样子是老字号。店里的空位只有几个,几乎满座,闲聊和玩笑声不时从里面传出来。

他在靠近门边的一张小桌子旁站住,“这是我常坐的位子,这家面馆从我出生开始就在了……简陋了点,但味道不差,你不介意吧?”“我喜欢吃面。就是白水煮面也非常喜欢。”冉笑了,感到一阵轻松。她庆幸喆没有带她去那些掺着音乐和红酒的高档餐厅,那必然又是一场严阵以待正襟危坐的相亲式约会。

一位婆婆从店里走了出来,看见喆后立刻笑了起来。“来啦?”婆婆走了过来。“嗯。两碗拉面。”喆坐了下来,冉跟着落座。喆拿了双一次性木筷递给冉,面上来了,冒着热腾腾的气,浮在汤上的小葱和配料卖相看着还不错,面入口爽滑,拉得极细。

“好吃。”冉开口赞道,不由得再看了一眼招牌。喆将碗上的肉一一排开,随口道:“以前更好吃,自从婆婆的丈夫去世之后,面的味道总是差那么一点。”他抬头,看了看认真聆听的冉,突然笑了,“婆婆揉面,爷爷拉面,偶尔会换过来。”夫妻二人默契配合的场面瞬间出现在冉的脑海里,她低头看了看面,不知道接什么好。“差了什么?”她问,筷子在汤里拨弄着。肉、葱、香菜,一样不差。“不知道,如果你十年如一日地吃一家面馆做的面,那么做面人的心情就很容易在面里被发现。比如有一天我突然在面里吃到了一撮没有融化的盐,后来就听说婆婆丈夫去世的消息。”冉低头看着还在冒热气的面,心底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了一下,有些感动。

一年来,冉经历过无数次的相亲约会,而这一次是最让她感到舒服的一次相亲后的约会,在一个不起眼的面馆,和自己的另一半闲聊着,面前放着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拉面,耳边听着别人的爱情故事,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我们家附近也有一个豆浆铺,”冉不由开口:“两夫妻开的,丈夫是残疾人,坐在轮椅上。我上高中的时候经常抄近路走那条小道,每天都能看见妻子在前面忙着卖豆浆和老豆腐,丈夫就在一旁帮妻子递东西。有时候是碗、勺子、剪子,有时候是杯子,还有一些小物件。但是每一次,丈夫递东西的时候都会把尖锐的地方朝着自己,比如剪子的尖、刀的刃,递纸杯的时候也一定是把手向着妻子,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冉突然顿口,他们俩在拉面碗的雾气缭绕中默然相视着。然后两个人几乎同时间异口同声:“可能,这就是我向往的爱情。”

突然想起了仓央嘉措的诗:“在看得见的地方,我眼睛和你在一起;在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相望,向往……

浓味年夜饭

文/黎燕

羊年的除夕就要到了。连日来,上世纪八十年代,与公公婆婆一起吃年夜饭的浓浓年味儿,不容分说地又在心里回旋。

那时候,公公婆婆和小叔小婶住在辽阳,1975年2月海城地震后自建的三间瓦房里。那时候,除夕还没列入法定假日,遵守企业制度少有弹性的我,即使除夕这天,仍较晚离开公司。急急忙忙地和先生带着两个孩子,裹在如潮的人流里,从鞍山坐有轨电车,再坐火车,到辽阳换乘公交车,在除夕天黑前赶到公公婆婆家,为的是一家人聚在一起,过个团圆乐和年。

刚走进南门外的自家院子,喜融融的年味儿迎面而来,暖人心扉。庭院打扫得平整溜光,红红的灯笼、春联和福字红红火火,流光溢彩,凸现着吉祥与喜气。听到我们的声响,公公婆婆、小叔小婶与小侄子,满面笑容地走出屋子。两个孩子像小鸟儿,咯咯笑着扑到爷爷奶奶的怀里。大人之间的问好声连成一片,好不热闹。一家9口人在年三十聚齐了,美不胜收的年味儿更浓了。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年夜饭的准备工作就开始了。老爸老妈早就构思好了菜谱,积攒下所需的钱款。腊月二十三前后,公公天天到商店、集市,反复比较猪头、猪爪、猪肘、猪下水的品相……用一双多年练就的火眼金睛,且不惜破费,将那些色鲜、质优的年货买到家。经婆婆仔细审查验明后,老爸便把它们次第装进小缸里,再用铁盖板封实,让它们在小仓房里的天然大冰箱里,安然无恙地待上几天。

自此,年夜饭这台大戏就正式开演了,主角就是老两口。特制的猪头肉是一个重头戏。老爸在灶房地炉的火上,用旧铁辊做烧烤架,把事先拿进屋化去冰冻的猪头仔细烧烤。灶房里焦皮味儿刺鼻,他们浑然不觉。待边边角角都烤得焦黄,老妈戴上老花镜里里外外看个遍,发话“好了”,老爸就将它放入开水盆里,泡上一阵子。之后,笑咪咪坐在矮凳上,用片刀一点一点地刮剔烤焦的表皮,直到深凹处都露出晶亮的光泽,用温水洗净,再放入铁锅里,放齐调料后,用慢火烀得熟透而不过火,捞出,放在案板上。剔除骨头,再用干净的白花旗包布裹好,放上重物压上几天几夜。 这道精心特制的猪头肉,切成片状,作为凉盘,肥瘦相间,花色妩媚,香而不腻,入口即化。吃起来那个神啊,那个爽啊,就别提了。

腊月三十这天,通常是早早吃过晚饭,就大张旗鼓地蒸炒烹炸、剁饺馅、和面,做年夜饭了。锅碗瓢盆叮叮咣咣,与满屋的喜气和香气交融辉映。大铁锅在东屋火舌正熊的站炉上咕嘟咕嘟地炖着小鸡、红蘑和土豆块。家养的小公鸡炖熟的香气四溢,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流溢。伴着滚沸的年味儿,三个男孩子快活地吃着花生、糖果,屋里屋外欢实地蹦蹦跳跳。大人们兴奋不已,在热炕头放上面板,负责擀皮的男人站在紧挨炕沿的地上,包饺子的女人围着饺馅盆散落坐在热炕上。大家欢快地,擀皮的神速地擀皮,包饺子的包出花样来。饺子很快包好了,整整齐齐地放在盖帘上,等待时辰下锅水煮。此刻,公公婆婆满脸放光,笑容如花,忙活得更起劲了,老迈的腿脚比平常灵活轻巧多了。

鱼更是戏眼了。先是老两口必定一同出动选购,他们边看边议,直到两人同时相中,才买下。婆婆是解放脚,加上大跃进时,在街道用人力拉大板车,右腿受过伤,采购、烹饪走路多了腰酸腿疼,却其乐陶陶。刮鳞、剖膛、清洗、刺口、煎制,非她一人主打不可。经她用心酱炖的大黄鱼一上桌,金灿灿的,诱人的鱼香直往肺腑里钻,大人孩子的筷子,不约而同地往鱼盘里伸去。这时,婆婆黑亮的眼眸已装不下那么多的快乐了,满心的喜悦飞上她的眼角眉梢,绽放成绒绒的菊花儿。看着心肝宝贝们聚在她的身旁,畅快地吃着喝着;一桌子浓香的,自家风味的菜肴和水饺,所有的牵挂和辛劳,在这一刻化为和暖的春水,汩汩地流淌。

年过的就是大人孩子齐全,平安和美啊。撤桌时,盘里仍剩有大块的鱼段,丰盈的水饺。老人心中熨帖极了,嘿,年年有余,日子越过越红火啊!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视,就听戏匣子播送的文艺节目。吃过年夜饭,快到半夜了,大人和孩子一个个精神头足着呢,听戏匣子的,唠闲嗑的,玩花灯的,欢声笑语在屋子里和院子里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按老规矩守岁,牢牢地守住一年的好时光,守住吉祥的福气和财气。

接神的时候到了。男人和孩子跑到院子放鞭炮,女人坐在火炕上贴着玻璃窗边看边喊:“注意,保护好孩子!”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彻夜空,古城沸腾了。

回到屋里,一个新仪式开始了。

晚辈们依次给爷爷奶奶、父母亲鞠躬拜年。长辈喜盈盈地掏出事先准备好了的压岁钱,揣进孩子们的兜里。满屋吉祥富贵的祝福声与星光璀璨的欢笑声,将年味儿推向了新的高潮。

此刻,春之神正携着幸福和欢愉,载着梦想和期许,向人间飞奔而来。

那时的浓浓年味儿,多年以后,还在我的心里萦回。那样的欢聚一堂,慈祥仁孝;那样的虔诚隆重,极富仪式感;那样的费时耗力,精雕细刻,满溢着一家一户独有的风味儿。色彩纷呈的年夜饭,承载着华夏民族的年文化,将传统文化的底蕴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年夜饭里,我们团聚喜庆,辞旧迎新,吸取情感和热能的滋养,消解乡愁和郁结。以此走向新的一年,分明多了底气与力量。

一双双翅膀欣然起飞,向着美好的未来轻逸起舞。

80后的小琴

文/王朝书

回到村子里,劳动是必然的。一点点的葱,一点点的白菜,一点点的蒜苗,是必须要种的。尽管,左邻右舍都对我们说,要吃菜随便到地里摘,可是,我们自己得有点自觉性。然而,如何种菜,先生和我却傻眼了。我们既不知道什么季节该种什么菜,也不知道怎么播种、施肥。于是,为了生活方便以及照顾我的婆婆,家政员工小琴走进了我们的家庭。

小琴,是我的侄女。一名80后。16岁就当了妈妈。当她和她的老公第一次踏进我们家门时,仅从面容上,我们看不出她和她老公的年龄差距。甚至,她的老公显得更有精神。而实际上,小琴的老公比她大将近10岁。

第一次见面,我正在包抄手。村子里买菜,一次需要多买点。只有将多出来的抄手包了,放在冰柜里冻着。小琴手脚麻利地帮上了我的忙。她做事的动作很快。

随后,小琴开始在家里出入了。第二天,在先生的要求下,我们去县城买花。先生希望很快闻到院子里的花香。对于买花,小琴表现出强烈的欲望。她不嫌辛苦地帮着搬花,又从林子里背来木叶土倒在花盆里。小琴对种花有极高的积极性,不用我们喊,她都会给花浇水、施肥。然而,对于种地,小琴则没有积极性。如今,我们的菜地已是一片荒草。不过,好歹地里有了葱葱,就足够了。

当我的婆婆从成都过来时,小琴有了强烈的表现欲。先生和婆婆摆龙门阵时,小琴经常插话。而且,她每做一件事,必定要大声说一下。小琴的表现欲,让先生有点恼火。不过,先生很理解她。作为一名80后,小琴的命运算是相当地不幸。她的心里,对生活也有向往。如今,她到了我们的家里,看到了美好生活,渴望长久地在我们家里做事,这是她的正常心理。只是,她不知道怎样做,才能留下来。

幸好,小琴拥有我们所不会而又需要的技能。比如种地,比如换灯泡,比如钉纱窗。在小琴的身上,先生看到了城市女孩所没有的东西。小琴会几乎全部的农村活计。她的能干常常超出我们的想象。小琴还会时不时地给我们带来惊喜。比如,小琴会摘了地里的野菜,凉拌给我们吃。小琴了解土地,弥补了我们的缺陷。

就这样,小琴需要我们带给她金钱和精神的满足,我们也需要小琴带给我们生活的方便,渐渐地,大家真的有点互相离不开了。

就这样,小琴,我的婆婆,先生和我,我们四人,正式开始在小板场村的生活。

疤痕

文/王道勇

他和她相恋多年后走进婚姻殿堂。在度蜜月的日子里,一场车祸,让她在病床上昏迷六七天。

醒来,看着病床周围的亲人,却一直没找到他。

照着镜子,额上几道疤痕如蜈蚣,刺目惊心。这是自己吗?看着镜中的丑八怪,她不敢面对。

母亲看着泪如泉涌、拒绝治疗的她,颤颤巍巍地递过一张残缺的纸。

纸上的字迹她熟悉,虽歪斜、无力,但她肯定是他的。“请原谅我的狠心,我的不辞而别是为了治好你额上的疤痕!相信我!相信科技!”

她心一暖,不再拒绝治疗。

两个月后,她出院。怕见人,她很少出门。静夜,她想他,盼他早日回家,治好自己额上的疤痕。

十月后,她分娩。她恋他,给公公、婆婆下了最后通牒:“我不在乎脸上的疤痕,我要他回家!”

公公、婆婆、爸爸、妈妈围坐一起,哽咽地告诉她:“孩子,车祸发生时,他为了护你,伤到了心脏,在你昏迷不醒的当天就离去。怕你醒来失去生活的勇气,那纸页,是他的绝笔!”

她昏厥!醒来,看着孩子,对公公、婆婆、爸爸、妈妈说:“为了他,为了孩子,我还要好好活下去。”

父母爱情

文/崔红

公公打开门问了声“***呢?”“我妈没过来,可能拾棒子去了?”

“没有,外面下雨呢?我打电话了,她不接。她钥匙在茶几上,也没她车子!”公公关上门走了。婆婆去了哪里呢?他们老两口吵架拌嘴了,不像!

我得打电话问老公,结果他接通电话说:刚才打电话妈在家呢,不会走远的。

回头一想,要不我就打电话试试,还真通了!“妈,你在哪里?”婆婆说就在家里。“那我爸找你,打电话给你,怎么不接?”

婆婆咯咯地笑了“我在楼上绣鞋垫呢,你爸在楼下厅里就打电话,也不找,我摁断了,他就满世界找去。”

“你在楼上也不吱声,摁掉就不管了,你赶紧给我爸打电话,不然还找你呢,担心你回不了家”。我悬的心才放下,嘱咐婆婆打电话。婆婆在电话里笑着应答着!

作为儿媳妇,守着公婆的时间比跟着父母还要多。婚后也就慢慢地融入了婆家的生活习惯。

但刚结婚几年也有很多的不适应,公婆为件看起来不值得的小事,就不停地拌嘴,更有甚者大打出手。记得我怀着女儿9个月的时候,公婆吵架把碗摔了一地,婆婆怨恨公公,受了他半辈子的气!

婆婆独自出走,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整个田野,我顺着雪地上的脚印跟着婆婆。婆婆终于张口了,话还没出声,从嘴里冒出的热气就弥漫在了冰冷的空气里。“我和你爸要是分开,你们跟着谁呀?”当儿媳妇当然向着婆婆,可又不能做出选择!婆婆说无论我们怎么选择,公公那边要我们多照顾的,他一个人吃不好又不知道冷暖……

每次下班,我都担心回家看到公婆因话不投机大发脾气的场面,我曾不止一次地问老公,是不是公婆不喜欢我呢?为什么他们俩总是三天两头吵架?老公说“咱们结婚,他俩收敛了好多,不然说话就是抬杠。”有时候看着公婆吵架,我问老公为啥不拦着,他说看着他俩不动手就行了。

我真的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看着他俩吵架,有时候是看不惯公公的大男子主义,有时候看不惯婆婆的事无巨细。老公说我,作为儿媳妇,不应该有偏有向!

有时候逛街,看见有合适的衣服,自然而然地买回家给婆婆。婆婆却说,她自己衣服不少,给你爸买吧。每次吃饺子沾醋的时候,公公总是提醒一句“别给***在醋里放香油”,原来婆婆在怀老公的时候,不喜欢闻香油的味道。

无论走亲戚或是回老家几十里,多么晚,婆婆都给公公留着门不上锁。有时候我们打电话问公公在哪里?婆婆说别打电话了,多晚,你爸也回来,他在外面不习惯。

有时候看着公婆为些鸡毛蒜皮地吵架,心里特别扭;有时候看着他们俩银丝白发一前一后的遛弯,又很羡慕;这就是父母爱情吧。

与邻居做朋友

文/宋沅沅

婆婆年过花甲,是个爱说爱笑的老太太。正是她开朗豁达的性格,让她拥有许多老姐妹、好朋友。

刚搬来新小区的时候,我对周边环境很不熟悉,连买菜的市场都找不到。这天回家,见婆婆正在择新鲜的韭菜,便问她是在哪里买到的。婆婆嘿嘿一笑说:“早市上买的!就在咱小区东面,近得很!”“谁带你去的呀?”“5号楼的老左!”不用问,这老左一定是婆婆刚结识的新朋友。果然,婆婆说道:“昨天晨练时有个姓左的老太太说腿疼,我把她喊到咱家,给她按摩了一会儿,她说感觉不错,这不,就带着我去了早市!”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一个与婆婆年龄相仿的老太太。她拿着一瓶辣酱,笑呵呵地说:“老祁,送你瓶辣酱尝尝鲜!”婆婆赶忙迎了上去,一边道谢一边把老太太让进屋里。原来老人就住我家对门,经常和婆婆一起送孩子上幼儿园,很快熟络起来。婆婆把自家腌的萝卜咸菜送给她,人家回赠了自制的辣酱。老太太说:“住进这单元楼还真不习惯,连个串门说话的都没有,幸亏遇上老祁这位老姐姐,有人能唠嗑真高兴啊!”

这天下班,我一进门就看见婆婆坐在家里那台老掉牙的缝纫机前飞针走线。原来是一起跳广场舞的邻居衣服拉链出了毛病,婆婆自告奋勇帮着修理。她说:“现在的人家,用缝纫机的不多了,可咱家还有,这点小忙,咱必须帮!”

最近,婆婆又多了一项“新业务”,就是帮着同楼的邻居们收快递。可别小看这项“新业务”,婆婆做得可认真了,她戴着老花镜仔细记录收件人,以便邻居来取时能迅速交给人家。每每听到来拿快递的年轻人亲热地说一声“谢谢大妈”,婆婆就乐开了花。

周末的早晨,我看见厨房案板上放着一大盘冒着热气的蛋饼。便问婆婆为何做这么多。婆婆说:“跟我一块儿晨练的老姐妹们都想尝尝呢!来,帮我撑着点塑料袋。这是老张的,这是老左的……”婆婆一边叨念着,一边把蛋饼分装好,然后就出门去了。透过厨房的玻璃窗,我看到婆婆在楼下给她的好姐妹们分送蛋饼,老太太们脸上笑容灿烂。

我常常喟叹都市里找不到知心的朋友,可婆婆却拥有这么多老姐妹、好朋友。婆婆的交友之道其实很简单,就是热情大方,以诚相待。

追梦的婆婆

文/刘希

两年前,老公为了出行方便,买了一辆私家车。车子买回来后,他怂恿我学开车,可我胆小,又担心考不过,花冤枉钱,婆婆在一旁为我打气:“你看满大街都是开车的,学车很容易的,你去考一个,以后他出去喝酒,你开,这样安全。”婆婆说得一套一套的,可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哪知道现在驾考有多难,她不知道我周围的朋友,都在说补考了好几次,都没过,正郁闷着呢。

尽管老公三番五次地劝,婆婆五次三番地为我打气,我还是没有勇气去考驾照。婆婆见了,叹气:“我都说了,你去考驾照,家务活儿我全包了,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要是有人支持我去考,我准去了。”我开玩笑地对她说:“妈,您不是说考驾照简单吗?您去,我支持你!”婆婆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然后呵呵地笑起来。

她对我说:“我还真有个汽车梦呢。”婆婆还有汽车梦?这可是第一回听说,我有些好奇地追问。婆婆告诉我,在她十八岁那年,去城里走亲戚,看到一本关于汽车的小册子,上面那些汽车的图片和介绍,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萌发了汽车梦。可过去的那些年月里,家里穷,私人买汽车只能做做白日梦。直到这几年家里经济条件好多了,她好像又看到希望,很想圆圆年轻时的开车梦。最近,看到她儿子买车后,开车梦就更加强烈了,可是,却不好意思跟大家说,怕人说她老了,考驾照会让人笑话。听婆婆说完,我打算全力支持婆婆学开车。

婆婆要去考驾照,全家像炸开了锅,这当然是因为年龄原因。虽然婆婆看上去很精干,但她毕竟是近60岁的人了,去考驾照,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家里反对的声音占了多数。我反复劝说他们,说婆婆一定能过,并且给他们讲了婆婆那个美丽的驾车梦。最终,大家被感动了,婆婆在全家人的支持下,风风光光地去驾校报了名。

为了让婆婆顺利通过科目一,我把电脑腾出来让她做模拟题,婆婆每天上午看书,下午做习题,像个认真的小学生。科目一考了两次就通过了,但科目二就难了,倒车入库,定点停车,坡道起步,侧方位停车,婆婆每一项都学得极其艰难,好几次差点出了状况,连她自己都想放弃了。老公趁休息时,手把手地教她,教练也特别照顾这位“高龄学员”,给她免费加课,考了四次终于通过。科目三,婆婆考了三次,就这样,历经两年半,婆婆终于毕业了。

拿到梦寐以求的驾照的那一天,婆婆说她终于圆了少女时代的梦,喜极而泣,拥我入怀。她说,她要感谢我的鼓励和支持,她说若不是我,她没有勇气去实现这个梦想。而我呢,更要感谢婆婆,是她让我知道,只要有梦想,就要勇敢追,只要走在追梦的路上,总有一天,梦想会实现。而婆婆的驾车梦圆了,家里的笑声也更多了。

如落叶般静美

文/雪梦

2015年10月8日20时40分,婆婆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她疼爱的以及疼爱她的亲人,是胆囊癌夺去了婆婆85岁的生命。我想,人生最大的痛莫过于失去至亲。公公刚刚走了两年,孩子们尚未从痛苦中完全解脱,婆婆又追随而去,这种生离死别,切肤掏心之痛,或许唯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完全体会吧!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刚得知婆婆癌症的事实时,真如晴天霹雳,万万未想到如此开朗乐观的婆婆会得这种病,更让我们无法接受的是婆婆自得病至去世才三个月。仅仅三个月啊,真像一场噩梦!

我由衷佩服婆婆料理事情的周全,病重期间,婆婆忍着身体的剧痛,依然不忘把家中事一一安排妥当,并一次次提醒我们:“我若真有个不好,你们不要怪医生、护士,他们都尽心尽力了”,每次医生、护士来病房巡诊换药,婆婆总是真诚地跟他们说些“受累”“费心”的感谢话。我每次去医院送饭,婆婆总是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不要嫌烦,谁让咱是一家人呢,这些日子又给你添事、添乱了”。握着婆婆枯瘦的双手,望着婆婆游移的眼神,以及被病魔消磨得颤抖的躯体,我哽咽着泪如雨下,一种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作为儿媳,我做得太欠缺,偶尔不开心时跟婆婆说话很冲,犟嘴顶撞,婆婆却从未跟我计较,始终待我像女儿一样。我想,婆婆的为人处事态度,婆婆的善解人意,婆婆的涵养豁达值得我用一生的时间去学习。

天底下最真的爱是母爱,是不掺杂质的爱;天底下最难以割舍的情是亲情,是渗透彼此血液的情。婆婆弥留之际,我亲眼目睹了婆婆对孩子那不舍的眼神。那天我送饭刚踏进病房,就看到婆婆正抬起干瘪无力的双手,摩挲着我丈夫的面颊,噙着泪花,气若游丝,断断续续从牙缝挤出了四个字:“你……又……瘦了”。只见丈夫握住婆婆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颊紧紧贴着婆婆的脸颊,泣不成声。母子就这样久久相依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我想,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去看父母的背影,而是承受他们追逐的目光,承受他们不舍的、不放心的,满眼的目送。我们渐渐明白,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像父母一样,爱我们如生命。处理完婆婆的后事回到家中,环顾四周,触景生情。望着婆婆睡过的床铺,盖过的被褥。望着婆婆坐过的沙发,用过的手机、杯子。望着婆婆吃过的一摞一摞的药,以及墙上婆婆的相片……总之,家中的点点滴滴,无一不散发着婆婆特有的温暖气息。回来那晚,丈夫一夜未眠,躺在床上一遍遍翻看着手机上储存的婆婆的照片,枕头湿了一片,又一片。

婆婆自年轻就是爱美的女子,80多岁了仍是一位气质优雅的老人,平时只要出门都要照镜子打扮梳洗一番。葬礼上,孩子们专门请了美容师为母亲清洗、消毒、打扮。婆婆表情安详,头戴红色礼帽,颈间一袭花色丝巾,身穿蓝青色羊绒大衣,脚蹬一双红色鞋底画有莲花(外甥女作画)的布鞋。婆婆静静地躺在榻上,高贵而典雅,如倦了的美人入眠,如深秋的落叶静美。婆婆离开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据许多人讲,赶在自己生日这天逝去的人,会幻化为仙或佛。我向来不听信迷信,但我这次却愿意相信,我也确信,婆婆在另一个世界会涅磐重生,成佛成仙,与公公一起享受天堂之乐!

婆婆,一路走好!

不孝的儿媳妇

文/青岩

周末,我与新报的记者朋友相约去华西村给老婆婆送轮椅。老婆婆腿脚不好,平时走路都得拄着拐杖才行。凑巧那天看到一则关于报社“六一”儿童节为孩子圆梦的消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让女儿拨通了电话,不曾想,一向贪玩的女儿居然为她奶奶要了一副轮椅,还说要推着奶奶去影视城转一圈呢,这可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更不曾想到,仅仅打了一个电话,没过几天,轮椅就送上门了,真是让人好生感动啊!

去华西村的路很顺利,明显感觉到记者朋友比我更熟悉路况。偏偏到了婆婆的家门口时,闹了一出大笑话。这个笑话让我在记者朋友面前很没面子;这个笑话让我反思了一路;这个笑话也必定让我终身难忘。

在华西村里,在华西的永宁农场,我们左拐右拐就是找不着婆婆家的房子。女儿说在西边,我印象中在东边。相似的巷子,差不多一样的房子,看哪个都像,又哪个都不是。焦急的我一会儿打电话问老公,一会儿停下车问路人,折腾了近半个小时,最后在一位热心老大爷的带领下我终于看到了站在路口的老婆婆。半年没见,婆婆又苍老了许多。过年那会儿我见她时她还只是拄着一根拐杖,如今又多了一根,不用问,婆婆的腿病肯定愈发严重了。

路口至婆婆的家还有一段距离,我本想让婆婆坐在车上我们一同回去,无奈试了几次,婆婆的一条腿始终抬不起来,上不了车。正当我手足无措时,还是记者朋友聪明,他麻利地从车上取下一副崭新的轮椅放在地上打开,支好,让婆婆坐了上去。女儿嚷嚷着非要由她来推,怎奈坑洼不平的土路连我推着都觉得费劲,只好让八岁的女儿帮我一起推,我们在前面走,记者朋友开车在后面跟。我不知道,当他看到我这样一个连自己婆婆的家门都找不到的儿媳妇时,他会怎么想?是令我尴尬的惊讶?还是让我羞愧的鄙夷呢?作为女儿,我自认为还算可以。作为儿媳,我却越想越惭愧……一直以来,我给与婆婆的关心太少太少,我自认为有了老公的一周一趟的跑腿,照顾,婆婆应该过得很好。我只管看好我的商店,有空了打个电话,隔三差五地让老公带一些米、面、油等送给婆婆,过年过节我去看上一眼就算尽了孝心。其实,这些远远不够。看看婆婆身上穿的那件衬衣,五六年了吧?貌似五六年前她就穿过。再看看婆婆脚上穿的皮鞋,夏天了,她还穿着冬天的皮鞋,不热吗?不热怎么会光脚穿着皮鞋……我真是个不孝的儿媳妇!

来到婆婆家,由于记者朋友下午有事,他要赶十二点之前回到银川。而女儿,也还有一大堆作业等着她去完成。所以我们匆忙放下带给婆婆的东西,匆忙拍了张照片,简单地教她试用了一下轮椅,我和女儿就随同记者一起返回了。不料我们刚回到商店,婆婆的电话就打来了,她说她正坐在她的“专车”上练习“车技”呢,她说她的“专车”比她的拐杖好用多了,让我代她谢谢新报的记者朋友们……是啊,如果不是他们,也许我永远都不知道:我竟然是个如此不孝的儿媳妇!朱子曰:“知其不善,则速改以从善。”而我也深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从此,我不光要做一个孝顺的儿媳妇,我还要做一个体贴的好女儿,做一回婆婆的女儿。

乡里的早晨蛮韵味

文/sunnyhhl

自己住的花园小区景色就蛮不错。《鸟语,花香,琴声》这篇小散文就是专为我的居住地所写的。我的小区树木常青,花香扑鼻,鸟儿成堆,风吹草动的时候更是把最新鲜的空气传入人的鼻息。这么好的环境按理说应该可以留住人的,可是常年在乡下生活的婆婆却闹着要回家。也许是对老人家招待不周吧!婆婆听了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这么的,不是这么的。她连忙否认。那不是这么的,你总要讲个理由撒,我的个娘老子啊!她的些崽女不懂解,就只好有些发急的问她。也是的,她的崽女个个在城里上班,虽然没有大福大贵,可个个家里的住房都很宽敞,况且她的老倌子也早就到黄土店报到去了,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孤身一人住在乡下,哪有不让人担忧的呢?

可她却是这么港的:我不可能去种棉花了,但我总可以闻闻棉花桃子的香味撒,我不可能喂猪了,可是我可以喂几只小鸡,听它们鸡呀鸡呀的叫着我的心里就蛮踏实。唉反正跟你们港不清白,我反正是要回去的,你们硬要栽我在这里,我不亚于是坐牢的。

婆婆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哪个还敢违背她的心愿呢?那天把她送上回老家的客车,她竟然高兴得象个小孩。

我没有时间去看她,只听说她过得不错。前天她的兄弟讨媳妇,她儿子身体不好,做为媳妇的我独自坐车到乡下去吃酒,顺道也去看看她老人家。

我很少单独出门,她家又在离安乡五十多里路的乡下,到达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因为是吃喜酒,免不了要和亲戚们热闹一阵。不过并没有感到有什么特别的,舟车劳顿,显得很是疲惫。

早早的我就在婆婆家睡了,婆婆是个爱灵醒的人,被子浆洗得干干净净,屋子里有几个蚊子,婆婆也点着蚊香把它们熏走了,晚上睡得香喷喷的。

一觉醒来已经天亮,一缕晨曦照射在明亮的窗户玻璃上,我睁开眼睛感到特别的新鲜,听到了几只八哥在唱着鸡豆八果,田里的布谷鸟也在欢快的唱歌,田里更是蛙鸣虫唱,吵闹得不可开交,可是蛮奇怪,这么多的吵闹声传到耳鼓,心里却充满着宁静和舒畅。

我听得不过瘾,马上起床,稍微梳洗了一下就跑到了婆婆的菜园里,婆婆还真勤快,菜园里种满了青色的小菜,绿油油的十分养眼。我开始站在菜园子的尽头在细细的琢磨:是什么在吸引着婆婆非得来过这种单调而孤独的生活呢?难道就是几只小鸟和这些绿油油的菜蔬么?好象不对啊!我再四周瞧瞧,我瞧出奥秘来了,原来婆婆屋子的周围全是高大的树木,那树木的高度密度远远的超过了我们院子里的树木,也可以这么说,这么高大密集的绿色植物在城里是没法看到的,站在树下,不用吸气,新鲜空气自然传入鼻息,让你可以获得从来没有过的舒适感觉。站在松软的地里,地里泥土的芳香也可以让你迷醉。

我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老人家恋家,恋乡的情怀。

返回的时候,我对婆婆说,我退休的时候也想到这里居住。婆婆竟然拍着手说:那太好了!不骗你,如果住到乡里来,要多活好多岁哦!

爱的延续

文/孙玉红

清晨,我打开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写着:快到母亲节了,送给妈妈一份礼物。一首《拉着妈妈的手》映入我眼帘,点开后,刘和刚那舒缓的歌声让我几乎流下泪来。

日子过得匆匆,我的心思好似都用在了孩子和工作上。早晨一睁开眼,就想着要为孩子准备什么早餐。开车上班的路上,考虑的是怎么做好一天的工作。如果不是手机的提醒,我恐怕就要在这匆匆中把这个重要节日给忙忘了。

人到中年,好像从骨子里就有了一种对父母情感上的理解,当然还有那一份成熟的依赖。对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那些高兴事,我会和父母说一说,让他们也能分享我的快乐。遇到了烦心事,我虽不在他们面前说,却总要回娘家坐一坐,和母亲聊聊天。哪怕母亲并不能帮我解决难题,只要呆在母亲身边,我似乎就能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无声安慰。

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就是我有两位好母亲,一个是智慧豁达的亲生母亲,还有一位是开朗热情的婆婆。这两位母亲都心灵手巧,是裁剪的好手。记得我儿子小的时候,婆婆给他做了一件带兜兜的棉裤。婆婆做的兜兜有些大,婆婆说:“兜兜做的大些,暖和。”放寒假了,我回到娘家,母亲看了棉裤说:“这棉裤做得好合适,就是兜兜太大了,男孩子前胸不能热。”母亲说着就拿剪子三下五除二地拆棉裤,重新做了个小兜兜。假期结束后的一天,婆婆抱着我儿子好一阵亲热,突然发现棉裤变了个样,惊讶地说:“呀!这怎么行,兜兜小了,孩子会着凉!”话音刚落,婆婆就飞针走线,重新缝好了大兜兜。看着儿子穿着改好的棉裤满地跑,我笑了。一件小小的棉裤,修来改去,缝进的全都是爱。

时间悄悄从指缝溜走,儿子转眼间长成了大小伙子。当我与儿子说起这件往事时,儿子笑着说:“姥姥和奶奶都疼我。”我摸着儿子的头,说了声“臭小子”,我们两个都开心地笑了。

一天,母亲专门坐车来看我婆婆。我下班回来,一进家门就看见两个人正在给我做棉被。婆婆站在地上缝被子的一条边,母亲则坐在被子的另一端。两个人边聊天边缝被子,聊两个人年轻时怎么给孩子做鞋子、做衣服,怎么帮别人裁剪挣点钱贴补家用。听着听着,我笑了,走进屋去同他们俩讲起了那个棉裤兜兜的故事。两位母亲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是那样开怀。

母爱无私,散落于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沿着生命的河顺延而下,将五月的天空染亮,让孝悌之树散发出了康乃馨的芳香。

大街婆婆

文/王建成

童年记忆中的人和事很多,大街婆婆,就是我一直很怀念的一个人。

那是1960年底,父亲作为县委农村工作组成员,长年派驻在乡村。当时的干部纪律很严,人也比较自觉,所以很少有空回来。产后身体一直不好的母亲带着1岁多的我和比我大1岁半的姐姐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弄不过来,于是家里就雇了一个保姆,这就是大街婆婆。

大街婆婆姓袁,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知她家住在县城大街旁的一个院子里,大家都这样叫她。大街婆婆是江西人,口音很重,讲话声音很大,是属于那种心直口快的人。她当时约莫50多岁,脸膛圆圆透着红黑,身体健壮,粗手大脚,头上长年挽卷着一个发髻,一副当地劳动妇女的打扮。据母亲后来说,她丈夫姓李,早逝,留下一个男孩,孤儿寡妇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艰难。来我家做保姆时孩子已10岁了,家里走得开。

她家离我家只有二三百米,相隔很近,所以很方便。她手脚勤快,做事很利索,烧饭、洗衣、抱孩子、给我们洗澡,什么事都帮做。她讲话不顾忌,母亲那时年轻,很多事不懂,她看到都会说。一天晚上我发烧,母亲没带我去医院,她早上来抱我时一摸,马上就说我母亲:“孩子这么烧你怎么不带去看,孩子不像大人那样能挺!”说得母亲很不好意思,马上抱着我和大街婆婆一起上了医院。

记得1962年我3岁时,母亲外出看病,让大街婆婆在家看护我们。母亲去了约一个星期,大街婆婆每天住在我家,煮饭洗衣、,照护我和姐姐。白天她抱我到门口说去看***妈回来没有,晚上我想妈妈不肯睡,她一边哄着,一边说:“你睡着了,妈妈就回来。不睡,妈妈就不回来!”好多个晚上都是这样。

她有时会发脾气,我也很怕,但一会她就好过来。那时每天她还从家里菜地拔来她种的青菜炒给我们吃。记得她芋子煮得很好,我们很喜欢吃。每天她都会煮一碗,我和姐姐会一个个吃到光,到今天想起来我的口中似乎还有她那芋子的滋味。

一晚,院里人叫嚷着有小偷,我吓得大哭。只见大街婆婆一个翻身下了床,拿起一根擀面棍,站在门边:“不要怕,有婆婆在这里!”看她那威风凛凛的样子,我止住了哭,胆壮了很多。可是有一件事却改变了她在我心中的“巾帼英雄”形象。那天她带我在院子门口玩,我不小心,跑时一头碰在一位过路的妇女身上。那妇女个子矮小,但骂的话很粗,手还不停地向我脸上指来指去。当时我心想,依照大街婆婆平时的性格,一定会给她好看,不打她也要骂得她狗血喷头。

却没想到大街婆婆却咽得下这个气,上前争辩了几句就没作声,灰溜溜地抱着我回家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以后很久,我从心里看不起大街婆婆,认为她外强中干,其实胆小得很。在我今天读鲁迅先生的《阿长与山海经》一文时,发现文中的“长妈妈”,经历与大街婆婆一样,好像就是写她一样。也是青年守寡,也是与人做保姆。鲁迅先生描写了她身上许多看似愚昧而又胆小的举止,却揭示了对人生对小辈钟爱的大道理。

读罢让我一下好似大醒大悟,重新认识了大街婆婆。我才知道,当年大街婆婆替人家带孩子,如果跟人吵架影响不好。也是因为我小,怕万一伤害到我,更有责任。而且是我碰到人家,原本就理亏,更不能跟人家吵。实际上这是她身上的一种美德,而我却错怪了她几十年,不由地从心里生出对她的愧疚和感激。

我上初中后,家搬到好几里外的地方去了,就很少看到她了。一天,我看到她的儿子臂上系着黑纱,我回去告诉母亲。母亲马上带我一起去她家问,果然,大街婆婆已经去世了好几天。

大街婆婆,是我年幼时一个亲近的人,也是陪我成长如母亲一样慈爱的人。是啊,今天虽然时间过去了几十年,大街婆婆和我的父母也相继作古,我也已进入生命的老年。但我心里无比留恋过往的人和事,依然怀念她——大街婆婆!

一起找回年的味道

文/许会敏

老公是腊月初一的生日,每年一给他过完生日,就有了离年越来越近的感觉了。以往婆婆在世的时候,过年对我们来说就是啥都不用管,该干嘛干嘛,只需在三十前一两天揣上一摞钱欢欢喜喜地赶回农村老家,去尽情享受公公婆婆早就备办好一切的年了。卸下一身风尘与疲惫的我们,就像飞出笼子的小鸟一样欢快而惬意。我相信每个人也只有在父母面前,才敢如此放肆而恣意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却不担心会被拒绝。

“奶奶,今天我还想吃那个酸菜炖血肠,你做得这个菜最好吃。”一睁开眼睛,儿子就在被窝里兴奋地对正握着他那双小手反复抚摸的奶奶说。“好,那个有的是,杀猪那天隔壁你五婶帮我切了一大盆酸菜,加上冻豆腐、血肠、大骨头,足足炖了一大锅,只要不怕撑破肚皮就管够吃。”婆婆疼爱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着说。

“还有我呢!姥姥。我还要吃你做的油炸黏饼,就是中间夹红豆沙那种。”睡在另一边的小外甥女生怕忘了她似的撑起身子抢着说。“我的乖宝,那不叫油炸黏饼,那叫煎豆包。一会姥姥就给你做,快把胳膊放回被窝里,看冻着了感冒。”每天早晨家里清冷的空气,就这样被我们这群足足睡满一炕的“馋猫”们一浪高过一浪,你要吃这、我要吃那的讨论声煨热了。

随着婆婆起身去灶间生火、做饭,我们这些简直已经被她老人家宠成了孩子的大人们,也都自动围在她的身后添柴、洗菜、挥刀动铲齐齐上阵。随着灶台上那口大铁锅上冒出来的白茫茫的热气弥漫这个厨房的,还有我们对小时候过年那些难忘记忆的回味和感怀。

脑海里如此温馨热闹的画面恍若昨日,可婆婆却已离开我们整整三年了。自她走后,我们就把公公接来一起生活,至此家里的年就变得冷清寡淡了很多,我们大家也有三年不曾回老家过年了。虽说城市里的春节,灯火璀璨、物质丰富,但心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婆婆在时,那份特有的甜蜜、红火的感觉。所以今年我打算召集全家人重新回老家去过年,这既能慰藉公公的思乡情结,又能了却婆婆的心愿。因为她走的时候交代过:不管平素大家多忙,过年的时候一定要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好好乐呵几天。

我当时流着眼泪安慰她说:“放心吧,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一家人,年当然要在一起过了。”然而婆婆离开后的这三个春节,即便坐在高档酒楼极其丰盛的年夜饭面前,我们的心也无法快乐。每次当我们艳羡地看着周围人家依然健在的妈妈,心里总会涌起无尽的思念和惆怅。尽管每个人都极力掩饰,可那迟迟动不起来的筷子早就揭示了各自心里的沉重。

所以当我打电话通知大家,今年回老家过年的时候,听筒那边无一例外响起了雀跃的声音。我真的很希望通过自己的付出和努力,把全家老少聚在一起欢欢喜喜过个年。也让这个家在过年那几天里,重新弥漫起香甜可口的美食味道,并且找回其乐融融的温暖感觉。

埋在心底的母爱

文/杨艳华

在伊拉克的一所孤儿院里,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没有了妈妈。她幼小的心灵十分渴望母爱,于是,她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妈妈,然后,脱下鞋,走过去,她居然躺在地上妈妈的怀里睡着了。

这是一个遥远的女孩,却又那么的贴近我,那么的感动着我,撕裂着我。每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这张照片也像针一样刺痛着自己。

母亲节是个感恩的节日,对于我来说又是一个勾起我思念的日子,每年的母亲节都会碰触到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我不敢过多停留在这种思念里,怕给自己留下更多的伤痛。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上帝造就了一些幸运儿他们都有一个幸福的家,上帝也造就了一些不幸的孩子,他们的家庭要么是贫困无助的,要么是支离破碎的。我一直不明白,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孩子,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到一个不幸的家庭里呢?从一岁起我的妈妈就去世了,我一直被寄养在农村爷爷奶奶的家里,在我的记忆里我没有妈妈的样子,哪怕是一点模糊的影像都没有,我没有妈妈的照片,没有妈妈的声音,没有对妈妈的任何记忆。

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没有了母亲就等于没有了家,缺少了如山的父爱,如水的母爱,我的童年跟其他孩子相比少了很多欢声笑语。从我记事起我便成了同龄小朋友欺负的对象,每次被打了以后我是多么想扑在妈妈的怀里,但是这对于我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小时候每当听见别人亲切的呼喊“妈妈”,每当看见别人幸福的依偎在母亲怀里,每当看见在妈妈面前撒娇的孩子,我总会选择转身离开,因为这一幕幕情景对于我来说是看在眼里,痛在心底。童年里,我尽管在心里无数次的呼唤着妈妈,但是在众人面前绝口不提母亲。我选择坚强而倔强的长大,将心底的痛楚深深掩埋。在一帆风顺的日子里,也许体会不到母爱真正的含义,但在绝望无路的时候,在受尽委屈的时候,我是多么渴望能得到妈妈的陪伴与安慰,更渴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可以依靠!

渐渐的我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从结婚那天起我便有了第二个妈妈--我的婆婆,婆婆是个心地善良、充满慈爱的人,结婚的那一天,婆婆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从小没有妈妈,俺也没个女儿,打今儿起你就是俺的亲闺女。”这十几年来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婆婆还是个勤快利落的人,她做的一手好针线活,更做的一手好菜,她操持着整个家却总是朴实节俭任劳任怨,婆婆为了让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她辞去了她心爱的兼职工作,主动担起了照顾孩子,操持家务的重担,我们互敬互爱的一路走过了十几个春秋,婆婆用她独特的方式慢慢弥补着我童年缺失的母爱,我感恩婆婆的宽容、善良,感恩她给了我一个挚爱的丈夫,更感恩她给了我一个避风的港湾。

我现在的生活是甜蜜幸福的,但是越是这样,我越想念逝去的亲人。在这个没有妈妈的母亲节里,是我用尽思念的日子。每年的母亲节我都会去妈妈的坟前捧一把新土,送一束鲜花,让眼泪洒在她身上的泥土里,让思念留在妈妈坟前的田野里。

远在天堂的母亲啊,您一定看见了,女儿是如何走过的每一步、每一天。您一定能感觉到,女儿对您的想念是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尽管岁月流失,时光荏苒,但我依然放不下您,我要告诉远在天堂的您,“谢谢您给了我生命,让我感受到了世间的温暖与精彩。妈妈,我们今生无缘相依,来世我还做您的女儿,能让我有一个亲近您依偎您孝敬您的机会,妈妈您听见了吗?”

豆豉里的母爱

文/张锦芸

我不大喜欢豆豉,一般是用一点点来做配料,直接吃,就咽不下去。而先生比较喜欢吃豆豉。豆豉梅菜腩肉、豆豉蒸煎鱼、豆豉蒜蓉蒸排骨,是他的最爱。哪怕是蒸滑蛋,也喜欢投几颗豆豉下去。因为先生习惯了豆豉的味道。

先生童年时期家里经济比较困难。公公在乡镇做教师,几十年前,教师待遇很低的。婆婆则是拉人力车的,收入的确很低。那时候,他们正长身体的三兄弟胃口很好。能有饱饭,已经不错了。所以,偶然有点荤菜,他们欣喜若狂。

例如,公公在乡下的水渠里捉了小鱼小虾,煎香了周日回家时喂他们几个“小馋猫”。或者,周六遇见农户杀猪或者生产队摔死了牛,买了一点猪肉牛肉回来给他们解馋(那时候买肉得要肉票的,有钱都不可以随便买的)。每次,公公婆婆都舍不得吃,尽量让他们吃。烧鱼烧肉的时候,就用豆豉、姜丝、蒜米等做调味。饭桌上,公公婆婆满足地看着他们三兄弟大快朵颐,他们自己仅用沾了肉香的豆豉、姜丝、蒜米下饭。尤其是婆婆,每天干的是男人也难以胜任的体力活,满满一手推车的石头、砖头、水泥、煤炭……上坡出尽力拉、下坡用尽力控制不翻车……早上吃的是稀饭,中午吃的也是饭篮提去的稀饭,晚餐时也是多么的饿,多想吃块肉补充体力啊。

可以想象,风里雨里,冬天寒冷的北风吹在脸上好似刀割,夏天热辣辣的骄阳似火……婆婆也曾跟我们说过,小叔子脚下还有一个的,怕负担过重,就不要了。没出勤,就没有收入,做人流第二天,就去拉车了。

天底下每个母亲都希望给孩子提供最好的生活,哪怕自己受什么苦。例如我婆婆,给孩子吃鱼肉,自己仅仅吃着豆豉……

我猜,先生这么喜欢豆豉,除了习惯了豆豉的味道外,或许还在豆豉里记忆起浓浓的母爱。

用坏了才好

文/晓晓

婆婆很喜欢包饺子,为了节省她剁馅料的时间和力气,我特地买了一个小巧的料理机,功能多样,操作简单。这样,即使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老人也不用太费力。可是,料理机自从买回来,婆婆从来就没用过。我纳闷不已。

有一天,婆婆又准备包饺子,我赶紧建议:“为什么不用料理机呢?绞馅料多方便。”“哎呀,还是别用了,万一用坏了怎么办?”婆婆一脸的担忧。

原来是怕把机子弄坏!我总算找到了症结所在。这让我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公公喜欢练习书法,一有空闲,就拿出墨汁,在客厅摆上废旧报纸,在桌子上练书法。可这样的一件雅事却屡屡遭到婆婆的抵制。因为那个时候大宝正是能跑能跳、好奇捣蛋的时候,每次一看到爷爷练字,她就忍不住凑上去也画上几笔。这样一来,她的衣服、脸上、手上都是难洗的墨渍,而且客厅里还总有股难闻的墨汁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特地去给公公和孩子买了水写布,用清水也能很好的练习书法,没有难闻的味道,也不用担心会弄脏衣服,十分方便。

可是刚买回来的时候,水洗布也是被公公束之高阁。直到有一天,公公终于拿出来用了,婆婆还是继续抵制,说:“老头子,这是买来给孩子用的,你现在用坏了,等孩子以后要用的时候怎么办?”我听后赶紧表示:“东西买回来就是要物尽其用,爸爸要是把它用完了,足以证明这东西好用。东西用完了、用坏了,才说明它好!”公公听了,很赞同我的说法,坦然地用了起来。这样他每天都可以随时随地练习书法,不用像以前那样铺好大一排场。

想着这次婆婆因为害怕把机器用坏而将机器闲置一边,我赶紧拿出来帮忙绞馅料,一边绞一边跟婆婆说:“不用怕用坏了机子,这东西啊,用坏了才好呢,再说了,这个机子可便宜了,就是送给妈妈试试手的。”婆婆听了,笑眯眯地点头,上手用了起来,平时要花半个小时剁好的馅料,这回不到十分钟就全部搞定了,公公婆婆很高兴,一直夸这个机器方便。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因为喜欢一样东西,所以买回来以后很爱惜,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用,结果等到想要用的时候,坏了或过了质保期,不能吃、不能用、不能穿了,才来悔不当初。东西,就要用坏了才好!东西物尽其用,也是一种节约!

陌生人不“漠”生

文/喻丹婷

又瞧见书柜上的那枚胸针,虽然附在它身上的银粉已经掉了好些,可它仍旧如此美丽,不禁拿下来细细抚摸着,记忆又飘向去年暑假……

去年暑假,我们全家去九寨沟游玩,那天晚上已近黄昏,爸爸妈妈就决定在附近的小镇找宾馆住下,安排好一切之后,因为还没有天黑,所以我和妈妈就想在小镇上转转。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镇上卖饰品和皮草的特别多,转得我有些无聊,便对妈妈说:“我先去前面几条街道逛逛,一会儿就回来,可以吗?”妈妈点头同意了,叮嘱我注意安全,随即我就慢慢向前面的巷子走去,转了三条街,总是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正准备回去,忽然看到一个小摊便走了过去。目光扫了一眼那摊子上摆放的东西,猛地看到了一个银质的胸针,随即拿起那枚胸针仔细看着,那是一朵樱花状的胸针,做工也挺精致的,是钢制的,渡了一层银粉,有几处细小的地方银粉已经掉落,不过我细细抚摸着它,竟有些爱不释手。

我低眸看向坐在那儿的摊主,是一位老婆婆,脸上有很多皱纹,穿着墨绿上衣和黑色的裤子,她笑了笑说:“姑娘,喜欢这枚胸针吗?”我使劲点点头,问道:“请问这个多少钱?”那位老婆婆说:“15元。”呼了口气,我还以为会很贵呢!然后摸向衣兜,倏的一拍脑门,哎呀,糟糕了,我的钱在外套兜里,可是,外套刚装进妈妈的购物袋里了。

我急得跺了跺脚,眼睛忽然一亮,裤兜里好像还有钱,满心欢喜的掏出钱来,数了数,7块钱,欢呼雀跃的心又沉了下去,还差那么多啊……随即不舍地看向胸针,难道我就真的和它无缘了吗?不,不行,好不容易有个“一见钟情”的东西,我不会放弃。

转身轻咳了两声,试探地轻声问道:“婆婆,那个,我的钱不够,不过我的家人在附近,您能不能在这等等我?我取了钱就来还您,这7元钱您先拿着,”随即将那7元钱和那枚胸针一起放在摊上,转身奔向妈妈的方向。不过我似乎听到那婆婆叫了我声,也许是我听错了吧,继续奔走着,不过没看到妈妈,继而又向前走了会,原来妈妈转到另一条街上去了,连忙跑过去,从包里拿出了我的外套,转身向那个摊位奔去。刚刚找妈妈时花了些时间,我边走心里边嘀咕,那位婆婆应该还在吧!我揣测着。

终于奔到那条有摊位的街上了,那婆婆已经收摊走了,我懊悔的停留在那里,叹了口气:果然我还是与那胸针无缘啊!转身准备回去,倏的,那边有位大妈叫住了我:“姑娘!”我转头疑惑的看着她,她边往我这边走边说:“姑娘,是你刚刚买胸针了吧?”我轻轻的点点头,她笑了笑,把一个东西递给我,我一看,胸针,那位大妈说:“那个婆婆接孙子去了,本来婆婆是想7块钱把胸针卖给你就好,没想到你已经跑的不见了人,她怕你回来找不到着急,就让我把胸针转交给你。”

听着那位大妈的解释,我不禁有些小小的感动,我与那婆婆素不相识,可是那婆婆的举动却让我感到一阵温暖,原来人与人不只有冷漠,就像我和婆婆,虽然素不相识,却有着信任。

每当想起这事,心中总会划过一丝暖流,也许人性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漠,陌生人也不一定“漠”生!

流行性“忧育症”

文/阿简

晚上十点半,刚把孩子哄睡着,电话铃“叮”地一声响起来。在半梦半醒之间,在只亮一盏小夜灯的晚上,急促得让人心惊。

江璐接起电话,是婆婆。连招呼都顾不上打,老太太迎头就是一句:“知道吗?国家有了新政策,现在‘单独’就可以生二胎啦!”因为亢奋,婆婆的音高比素日里又提了一个八度。末尾的“胎”字破了音,听得江璐心里一颤。

原来是说这个,江璐悄悄地叹了口气。这事儿现在说起来,已经不算什么新闻了。几天来,她心心念念的纠结,还有跟老公的怄气,都跟它有关。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是没活动过心眼儿再要一个宝宝,男女都不要紧,只为给妞妞做个伴。可是以前,几十万的社会抚养费挡在那儿,这事也不过是想想罢了,根本提不到议事日程;现在,单独子女生二胎的政策放开,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成为可能,反倒要为它费脑筋了。

问题明摆着:她跟老公,都是最基层的小白领。每个月的收入除去还房贷,还要节衣缩食地攒学费。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接下来的小升初,妞妞的求学生涯一路名校,赞助费早已经是“举全家之力”了,再来个老二,想想真是吃不消——一来她要休孕产假,收入锐减且工作不保;二来养个宝宝费用太高,尤其是长大以后的教育。有妞妞的成长做标尺,她不能厚此薄彼。

可是婆婆不这么看。第二天就跑了来,带着润色了一夜的腹稿苦口相劝,有理有据主题分明:非要都拣着高消费养小孩吗?怎么还不是养?老辈人一生好几个,窝头咸菜不也都养大了?骨头是骨头肉是肉的,比现在的孩子精壮得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这话了,江璐还是觉得很无语:这都什么年月了,窝头咸菜?根本没有可比性嘛!她不无厌倦地把头扭向窗外,仿佛又看见菜场和街边店那些“散养”的摊贩小孩,端着油腻的小铁碗吃菜汤拌饭,一下子觉得很愤怒:生养一个人,那是要对他负责任的!她最恨草率地把孩子像一颗蛋一样生下来却由着他自生自灭。如果不能给孩子幸福的生活,她宁愿不生。

这话说得,未免决绝了些,婆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不悦。婆媳二人名义上是在探讨,却明显碰撞出了交锋的味道。老公成了墙头草,一会儿觉得媳妇说得对,一会儿觉得老妈有道理,摇摆不定进退两难。看着他那左右为难的样子,想想几天来跟他正反两方角色互换的几番“过招儿”,江璐自己也觉得奇怪:本来心里是在生与不生之间举棋不定的,怎么婆婆这一插手,自己反倒倾向于放弃了似的?

激辩无果,一家人弄得不欢而散。婆婆怅然若失地走了,留下不无歉疚的江璐,站在窗口看着她的背影心乱如麻。直到跑来跟我吐槽,还是满脸的“幽怨复彷徨”。听着她的事我就在想,对于普通的工薪阶层,这样的“忧育症”怕是大范围、流行性的吧?期盼已久的二胎指标,终于像福音一样袅袅飘来,然而真要捕捉到它,还是需要一点勇气的——生要有缘,育要有力。这两者就像乐谱上的五线和音符,要想做出来的曲子和谐动人,还真得用心编排一下不可。

白兰花开

文/易水寒

人间四月芳菲尽,花市却有着许多的白兰花树在卖,灰色树皮的枝干,洁白色的花朵隐藏在长椭圆形的绿色叶片下,馥郁芬芳引人爱。老公说他小的时候会把白兰花放在蚊帐里,很香;婆婆说,他们那个年代会在走街串巷的卖花人那里买个几朵,别在衣襟上,很美很香。于我,白兰花的记忆就是上学时经常能听到的透过校园围墙的悠长的叫卖声——“卖白兰花了”,这也意味着江南的雨季即将来临。再后来,就是工作了曾经有个同事,因为家里有着便利的养花条件,隔三岔五地就会带一些含苞的白兰花分享给我们女同事。

去年四月,我们在花鸟市场闲逛时无意中看到有人在卖含苞的白兰花树,38元一棵,婆婆看到就好心动。但因当时不方便种植,遗憾地错过了。今年搬了家,再去花市,差不多大小的白兰花要50元一棵了,但终于还是买了。

小满前后,白兰花渐渐适应环境,盛开了许多花朵。有风吹过的时候,满院芬芳。隔壁的邻居说,花开时分,她家也是一片芬芳,颇有点“满架蔷薇一院香”的意思。婆婆会小心地采下几朵,放在鲜亮的红色搪瓷圆盘里。而我则会大方地摘下几朵赠送给我爱花的同事们,一起享受因为芬芳而带来的身心愉悦。

白兰花优雅地开,沉静地落,宠辱不惊,但每一朵花都可以渲染一份心情。它春天开,秋天也开,即便现在入了冬,我们把它搬进室内,它还是在客厅一隅,安安静静地开放着,散发着淡淡的香……

在专卖复古做旧的主打银饰品的“PH7”专柜,我买了根和田玉做就的白兰花造型的银项链,很雅致。我爱白兰花。

纪奠生活

文/我知道

年内的时候,门前的空地终于铺好了水泥,在我一再的强调下也围了个小花坛,足有三米多长,斜斜的躺在门前靠右边的地上。为这小花坛,不止一次的被夫家姐姐与公公婆婆笑话,当然他们笑我也是有根有据的,曾好不容易得来的两株兰花被我活活的放在外面干死,我当时铮铮的告诉他们:我除了不会让自己渴死外,其他东西要死我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那天公公突然就心脏病发作死了,死的我们手足无措。

婆婆人也木了许多,大病一场,再回家来,整天的沉默着不说一句话。我突然就觉得原来这花坛是为婆婆准备的,我这人生性懒惰,除了自己工作,在生活上却是惰性十足,但当时却强硬的要围这个小花坛,幂幂中总有种宿命在促使着我该怎样或不该怎样。心底里是认定原来这花坛是为她老人家建的,年内建好到现在它都一直空着,我不曾放下任何的种子或其它。只是在心血来潮时用洗菜水浇过,虽然里面并无东西。自我解释为那里面的土太贫乏必须让它慢慢肥沃。

眼闭上时常会现出公公蹒跚的身影,他是位令人看了心疼的人,瘦小的个子白发满头,给人一种苍老很老态龙钟的感觉,我与他们接触并不很多,只是过年过节才在一起,他与婆婆形成鲜明对比,一个满头白发一个却精神饱满,虽说只相差两三岁。公公常年话不多,性子却很急,干了一辈子文案工作到最后一双眼竟成半瞎,一米之外几乎不见物和人。只能常年在婆婆的搀扶下行动,或在自己很熟悉的街道上行走,即使这样他仍是个急性子,走路的速度连我们也追不上,当然心脏病的猝死与他的性急有关。婆婆话却是很多,只要坐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你们插嘴的份,一件事无论你怎样做她都会有话说,当然说的并不是很好听,比如:吃饭时,你专门夹一种菜吃,她会说:嘴真是,专吃那样菜,好吃都让你一人吃了。如果你不吃了,她过会一定得说:你呀,这菜不好吃也要吃点,说要吃烧起来又不吃了,真难侍候。当然那也只是嘴话多,心并不坏。她是那种一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出生在30年代,从小身世很苦,好象没有父母,送给了人家后来养父母也不在了,反正在老公印象里人家都是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而他们家什么也没有。我常会说婆婆幸亏是嫁了公公这样的人,老实而且性子又极好,好象没发过火,最多是不理人,那也可能是婆婆说的太多太烦了。

婆婆常一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象一樽雕像,医生说她脑梗,如果稍严重些可能会中风,她总闭严着嘴,问她:阿姨,想喝水吗?他们家喊妈叫阿姨,她半天才反应过来 ,呆滞的眼望着你,我心里就莫名的恐慌,想起我爸以前生病时的眼神,乱的自己都怕。不,喝,从她嘴里吐出两字,低沉无力,须你低下头凑到她跟前才能听见,然后她定会转移开自己的眼,空洞的望着前方,是根本无法知道她在想什么或根本就没思想,反正一切都是空的,她也从不跟人提公公的事,也不问,好象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每天只是吃饭,发呆,在晚饭后,老公会牵着自己的母亲出去散步,只是在家门口很近的范围里转转,每次回来她都累的很,脸色苍白,步伐碎而急,象孩子刚学会走路时,一步等不及下一步就要向前迈,特别是上楼梯,从来不踏满脚,只踩楼梯的一半就急着提另一只脚,若不是有人在身边搀扶,定会向后仰去,说了无数次她仍这样的行路和上楼梯。

家里的灵堂还没撤,大大的白布上写着大大的奠字,公公的遗像静静立靠在奠字前边,最初几天,我在开门的瞬间会突然想象他站在那里喊我们的样子,总感觉家里是少了个人,因怕婆婆看见家里这一切会触景伤心,所以出院后她一直住在自己女儿家,烧五七那天,因为我们上班,所以到下班后才上山,回家时已很晚,吃晚饭时她突然说:你爸平时4点钟就要吃晚饭了,你们竟这么迟去看他。在那刻我就突然想到鸟,老鸟那种动物,一只失了伴的老鸟 ,孤苦是刹时在脑海里显现的,虽说有儿女在身边,可毕竟是孤苦的。我就象那种感情丰富的动物,常会一人感慨而后鼻子发酸 。然后我拼命称赞她对着老公他们:阿姨真的很用功,她很勤奋的在走路,生存的信念比我们任何人都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在昏迷了近二十个小时后竟能在短短几天内恢复的这么快已是奇迹了,而且每天都有进步,真的。

花坛里清明的时候婆婆种了些葱蒜进去,再加上这段时间雨水充裕,虽说瘦但也见青,长了些出来,妈来看时说现在不是种蒜的时节,人家都收大蒜了,我还是拿些花仔来撒吧。看见水电工时,我就马上对他说:麻烦你哪天来帮我装个水笼头在这,以后我婆婆也好在这浇浇花什么的,洗衣服也方便。

因为这时我又想到那失伴的老鸟,唉!总是这样的想着那种衰伤的动物,还有我那现在依旧空着的小花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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