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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的文章

2022/12/16经典文章

香气的文章(精选22篇)

粽叶飘香

文/杨金坤

每逢端午,总要忆起母亲的粽子,那又软又糯香喷喷的粽子味,总是弥漫在我的童年。

印象中,母亲包的粽子总是很大,是平行的三角形,表面光滑。家乡的粽子是用苇叶包起的,每年端午时节,离家十几公里外的芦苇塘中总是穿行着摘粽叶的人们,父亲便是其中的一员。那鲜绿的苇叶,即便在开水中烫上几十分钟,仍香气四溢。母亲喜欢在厨房铺上一张大桌子,将一片片苇叶有序地叠放一起,当有十几厘米宽时,便可将其折成漏斗型,随之将泡好的糯米与其他作料一同放进漏斗中,慢慢向上面浇水,浇进的水从漏斗底端的缝隙慢慢溢出。母亲说这样是为了米在叶子里更紧实,随后用煮好的茅草将粽子扎好,一只漂亮的粽子便完工了。母亲包的粽子口味不算多,纯糯米的、花生的、红豆的……母亲说,这样的粽子味道最纯正。

前几日去超市,结账前忽然看到有卖粽子叶的,不新鲜,是干的,叶子很宽,突然间勾起我包粽子的想法,虽然从未尝试过,却总觉得应该没问题。我几乎没有犹豫便买了几沓,随后买了糯米、豆沙、鲜肉、赤豆、花生、蜜枣。回到家便按照儿时的记忆准备好了材料,最终包出的粽子样子有些拙劣,似乎比超市卖的味道略好,但总觉得与年少时的记忆有些不同。煮粽子的时间里,似乎除了热浪涌动,空气中再无其他味道。那儿时粽叶的香气呦,即便我伸长了脖子也未曾嗅到。

突然间明白,粽子是鲜苇叶的香气,更是母亲的香气。如今,母亲去世已经二十余载,母亲的粽子,我不能复制,再也不会拥有。粽叶飘香,其实不过是对母亲浓浓的思念。

秋凉,夜寒

文/蒯莉莉

秋寒,且喜,雨凉却未曾湿衣。在这寒凉的雨夜,执起杯盏,翻滚这的热气渐渐浸透湿润那缭乱的心事,不成眠。秋雨临窗,口唇间缠绕的那些许的香韵依稀是你娥眉轻挑的含情。我的心间,你依然难却。

那一枝单朵的玉兰,暗哑的绛红,包裹这褪去了颜色的鹅黄,在我的指间沉默。我的指尖所触及的不过是已经失去了鲜活的干涸,而你却还独独残留一缕暗香不肯消散。不忍相看,执手间,你因分别而暗哑的颜就这样重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还记得,你丝丝的妩媚,羞怯而晕酡的颜。而今,你将这无期亦无果的这段尘缘结穗于你的心间。执起手中的这枝玉兰,轻抛入盏,兰不肯浸润,结茧的绛红撑起一脉固执的船弯,漂浮在水面。而那因触及而略带温热的梗却在不觉中浸润,水一点点的漫过花梗,犹如你的泪珠轻散,又怎忍相看,却有在不觉中复相看。终不肯为你拭去那抹离人泪。因我亦知我拭去的只是泪,而离散的却是曾灼热的呵疼。

水一点点的浸过花梗,那褪了颜色的鹅黄也已沉入水中,你的心一点点湿润,一点点零散。不敢有些许的颤动,只怕会惊了伊人那难醒的旧梦。

那三五朵的茉莉花蕊已经浸润,淡淡的清香浮于水面,香气斐然,你在花间轻笑,绛红的彩衣轻舞,纵然茉香如斐,却依然掩不住你独有的那含暗香。轻沾口唇,唇齿余香,忆难忘。

你终于在水中散开,紧紧包裹的香气弥散,而水已如淡赤,那红入眼底却是数不尽的念,那鹅黄却是读不完的忧伤。我只能无怜,不敢轻品,怕那熟悉的香气会浸入心扉。慢慢的等那茶冷,轻抛。雨更凉,夜深寒。

暗香浮动月黄昏

文/莫砺锋

我家在南京城东,负郭而居,钟山风景区近在咫尺。每逢“长假”或“小长假”,中山陵、明孝陵等景点游人如织,有时竟像潮水一般从景区溢出,漫延到家门口的陋巷来。我和老伴都对“长假”引来的人潮心存余悸,虽然早就听说明孝陵蜡梅盛开,却不敢轻易前往。好不容易盼到长假结束,年轻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景区不再是人山人海了,但又担心同龄人中的摄影发烧友,他们成群结队,身上挂着炮筒般的长短镜头,簇拥在蜡梅树下拍个不停。有些女性还会钻在树丛里摆“pose”,一心要装出“她在丛中笑”的姿态。我们并不反感同龄人为蜡梅摄影,但与他们挤在一起就无法细细赏花。于是,我们在三日那天依然按兵不动。直到日影西斜,估计摄影家们都嫌光线欠佳而打道回府了,才直奔明孝陵而去。果然,等到我们走进陵园,已是“游人去而禽鸟乐”,墓道两旁高大的石翁仲已经身披斜晖了。

明孝陵的蜡梅真是南京一绝!虽然距此不远的灵谷寺里也有几株高大的蜡梅,但未能成林,故稍为逊色。明孝陵的蜡梅却是成片栽种的,从文武方门起,经孝陵殿、内红门、明楼,直到宝顶,每两座建筑之间的空地都栽满了蜡梅。我们刚走进棂星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跨过御水桥,便觉香气渐浓。等到穿过文武方门,墓道两旁的蜡梅林便映入眼帘。不知是栽种的时间有先后,还是选择的品种有差异,被陵内建筑分隔成的四片蜡梅林竟呈现出渐入佳境的状态。树木越来越高,花朵越来越大,香气也越来越浓。最后,我们来到宝顶之前,一道用青石板铺成的长长墓道直通宝顶的穹门,墓道两旁都是蜡梅林,真是繁花似锦,清香阵阵。暮色渐临,几个迟到的游客步子急促地奔向宝顶,对路边的蜡梅视而不见,只有我们老两口从容地细细赏花。

我年轻时曾务农十年,但只种过粮食和蔬菜,对树木花卉相当陌生。后来以研读古诗为业,也未能“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但我对蜡梅并不陌生,因为此花在南京相当常见,南大鼓楼校园的文科楼前便植有几丛,先师程千帆先生的小园里也种着一株。我也留意过蜡梅在古诗中的踪迹:她在唐诗中芳踪杳然,到宋诗中才芳容初露。南宋王十朋在《点绛唇》中咏蜡梅说:“岩壑深藏,几载甘幽独。因坡谷,一标题目,高价掀兰菊。”好像是苏东坡、黄山谷始将此花命名为“蜡梅”,其实黄山谷在《戏咏蜡梅》的跋中说得很清楚:“京洛中有一种花,香气似梅花,五出而不能晶明,类女功撚蜡所成,京洛人因谓蜡梅。”不过苏、黄确是最早写诗题咏蜡梅的诗人。由于苏、黄诗名震耳,蜡梅也就名扬远近。遥想当初,蜡梅还是一种野生灌木时,自然也会在深山中独吐幽香。但正如王阳明所云:“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若是无人欣赏,则蜡梅的清香未免归于寂寥。况且如今的蜡梅都是人工栽培的,她理应欢迎人们前来观其幽姿,嗅其清香!

想到这里,我们便理直气壮地细细观花,不像黄山谷那样担心“坐对真成被花恼”。我们先是沿着墓道的右侧缓步行走,专看路东边的花。然后沿着左侧走回头路,专看路西边的花。往返一轮后,我们从两片蜡梅林中评选出花开得最繁盛的一株,便跨过一道浅沟,沿着被游人的鞋底踩出的曲折小径,来到树下。此树可能是最负盛名的“檀香蜡梅”,其花瓣甚大且呈圆形,而非小而尖;其花色纯黄,而非外层黄、内层紫。最合人意的是,枝头缀满繁花,不见一片树叶,姿态极像梅花。我们在树下伫立许久,直到暮色渐浓,枝条的形状模糊不清了,才依依不舍地退回墓道。只见最后的几个游人匆匆离去,仿佛有朱元璋的幽灵在驱赶,顿时陵园内静如太古。一看手表,离闭园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我们便在道旁的木凳上坐下,悠然自得地独享这满园芬芳。阵阵幽香透过暮色,香远益清,沁人心肺。我与老伴都喜爱蜡梅的清香,我们觉得梅花的香气太淡,有点似有若无的意味。桂花的香气则过于浓烈,还有一丝“甜腻”的味道。只有蜡梅的香气浓淡适度,恰到好处。仰视天穹,新月如钩,不远处就是晶莹闪亮的金星。虽不如昨夜的金星合月那般美丽,但也说得上星月交辉。“暗香浮动月黄昏”本是林和靖的咏梅名句,但用来形容此刻的情景,十分贴切。

最后我们摸黑走出陵园。墓道上没有路灯,石翁仲变成一个个面目模糊的巨大黑影。走到外边的马路上,昏暗之间不辨方向,竟错上了反向的公交车,老晚才回到家中,但两人都很愉快。人生匆忙,花季短促,自应抓紧时机来赏花,晚唐诗人李昌符说得好:“若待皆无事,应难更有花!”

结发

总是免不了时间在耳边叨扰,

是你的体贴让我暂避这喧嚣。

我万分庆幸,

今生能与你结发执手。

不需要誓言作约束的指环,

也不要轰轰烈烈作红毯,

透过彼此手心的热量,

我已找到心照不宣的答案。

你,

曾因我的艳遇而心碎;

也劝我少喝啤酒多喝水;

世界杯也不要熬得太晚;

把我的白色衬衫馥满了,

淡淡的阳光香气。

而我,

请原谅。

你细水流长的爱,

今生无以返还。

惟有在若干年后的某个傍晚,

让老头子靠在老婆子耳旁。

悄悄的约定:

“来世你还是与我相守的伴”“

生活的香气

文/云舒兰

生活的味道是什么?酸甜苦辣咸。只是,芸芸众生大都被这人生五味侵蚀得太多,空生了一只鼻子,嗅觉渐至麻木。走在街头,每一张擦肩而过的脸,都僵硬到像是戴了面具一般。

生活的味道是什么?忽然地,也许每个人的脑袋里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皆是一片空白。

我亦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于红尘滚滚中练就了麻木的鼻子、感觉不到快乐和美好的心。每日上班下班,如同一部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走路,上地铁,出地铁,进电梯,出电梯……一年四季如同一年一季,春日的花香,夏日的蓬勃,秋日的金黄,冬日的纯净,似乎这些风景变换从未在我眼睛里出现过。蓦然回想,只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在高楼林立间的大马路上走了365天罢了。真空,没有色彩,没有气味。这样苍白的回忆让人恐惧。竟至于怀疑活着的意义。

又是一日加班至凌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出大厦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没有人流,偶尔蹿过几辆出租车,四周一片寂静。

默然行走,鼻腔和脑袋里都空空如也。感觉不到饿,感觉不到生命的活力。活着,是一项任务么?心中不禁再一次这样想。

突然,一阵清香毫无预兆地扑进鼻腔,带着木本植物特有的大自然的青涩。心中顿时惊喜,仿佛遇着真命天子一般,心跳突突加速。举目四望,夜幕下杯窗口灯光点缀着的高楼大厦沉默如常,柏油马路、绿化带、居民楼,没有一处特别。然而这莫名的香气却愈加清晰。

疑惑,我喜欢这样的疑惑,带着喜悦和放松。

直到一条低垂的枝杈拨动了我的头发,我才意识到,这香气,是人行道旁的一排香樟散发出来的。

每日上班下班都会经过这一片香樟树的领地,但我从未闻见过它们的气味。记得某此和朋友走在树下,我还开玩笑说,都市的灰尘实在太重,香樟树吃了这许多世俗的尘埃,连香气都被吞噬干净了。现在想想,不是它们的香气没有了,而是我忽略了。就像那句话说的,有些东西一直都在,是你离开了而已。

忽然明白,其实生活教给我们的,除了劳苦奔波,更多的是美好,是每一份经历积淀起的生命厚度,是丰富多彩,是生命的意义。如果你和我一样,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处于苍白的真空和迷茫中,那么,停下来,深深呼吸,你一定也能闻到生活的香气!

枕着桂花香入眠

文/刘文礼

昨夜,北风中的秋雨,淅淅沥沥,洗刷了世尘,沉淀了浮嚣。清晨,阴着天,湿湿的空气,有点凉。刚进校门,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直抵心脾。是桂花开了吗?我深深地吸了一下,是的,是她,香味儿是从那几棵有一人高的桂花树上飘来的。当我慢慢地走近她时,香味更浓了。我细细地欣赏着那些桂花树,叶儿还是那么郁绿,那淡黄色的小花儿,一簇簇的,每粒还不及米粒儿大,虽不及玫瑰花的绚丽,也没有紫藤花的张扬,无茉莉花那么灿烂,更比不上玉兰花的荣华,但是,在这深秋时节,能在这秋寒里使人迷醉,让人们品味芳香的, 却只有她,桂花。噢,校园里的桂花经秋雨的一夜亲吻,悄然绽放了。

我依然记得二十几年前初遇桂花树的情形:那时我在离家稍远点的学校上班,每天骑车上下班,途中要经过一个很美丽的村庄。在这个村庄里春有桃花养眼,秋有桂花悦心。每逢秋季节,骑车匆忙行进途中,风远远地带来的一阵桂花香,沁人心脾,那是让人觉得温暖的味道,足可以抵御那突如其来的微微凉意,冲淡每日来回奔波的辛劳。从那时起,桂花香就永远的浸透在我的心脾里。

还记得,我的一位同学家门口,有一棵百年的桂花树。由于爱桂花我就时常到同学家走动。秋季,每当有风吹过,便会出现纷纷扬扬的桂花雨,看得我如痴如醉,流连忘返。春天的时候,看见那些娇艳的花次第凋谢,总难免心有戚戚。而桂花的飘落,似乎多了一份坦然,所以我却更愿意说她是回归。

嗅着眼前醉人的桂花香,不由让我想起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咏桂》:“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在这首诗里,诗人独具匠心地展开奇妙神驰的想象,把芬芳馥郁的桂花比做从天上月宫移植而来的仙花,如此醉人的香气自然超凡脱俗、人间罕见。桂花原只绽放了几枝,可是一经秋风吹拂,阵阵幽香飘散,好似瞬间满山遍野都开放了,到处弥漫着清新宜人的桂花香气,沁人心脾,令人陶醉。桂花树的款款下凡,广寒宫的清冷寂寞,人世间的繁茂喧哗,都颤动在月下的金黄中,这是多么高雅浪漫、令人神往的美妙意境呀!确是神来之笔。

今儿的桂香弥漫了校园,芬芳流淌,肆无忌惮,不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教室,桂花的香气总能找到你,让你无处藏身。那勾人魂魄的香,包含了空灵的一颗心,智慧的一颗心,因为它知道,过了这一季,就要等待整整一年,当下,须用力地开,尽情地笑。

桂花静静地散发着任何香水都无法替代的香味,像一个诱人的女子,如何也挡不住对她的爱恋,你定会一见钟情。下午放学时,我特意伸手摘了一小枝桂花带回家,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我的枕边,让花香充盈我的卧室。我喜欢枕着桂花的香气入眠,连梦里都弥漫着香味,梦中依稀看到广寒宫的月桂树下,立着一位寂寥的仙子嫦娥和一只玉兔,落寞而冷清……

五月里,栗花香

文/疏泽民

杏花落了,梨花谢了,桃花变成了青桃。时序进入五月,草木渐次葱茏,春天里的繁花渐次退场,而夏花尚未接力。朋友说,不妨到山里走一趟,那里有一种花,很可能你没见过。

抵制不住诱惑,上了朋友的私家车。小车沿着蜿蜒的溪谷小道,向深山蛇行而去。随着山路的渐次抬高,车窗外的景致也由深绿幽暗变成嫩绿敞亮,隐隐约约地飘来阵阵暗香。

车子开到半山腰的一处彩钢瓦搭建的民房前停下,那儿是朋友的园林生产基地。下了车,山野的草木清香夹杂着从未闻过的幽香扑面而来。这种幽香,既含有青草香味,又含有蒸熟的绿豆糕散发出来的香气。环顾四周,没见着花,不知这香气来自何处。见我傻愣着,朋友说,走,上山去看看。

山上是一大片果树林,栽种了板栗。板栗园里的香气更浓,犹如走进了糕点坊,清蒸的豆粉香将我包裹。朋友指着身边的板栗树说:你看那一串串花穗,仔细闻闻,多香啊。

啊,那香味儿来自栗花!我感到意外。我吃过种植的板栗,也吃过山上的野毛栗,但还没有仔细打量过这种美味果实之花——栗花。其实这种栗花,在乡下不泛其踪,但因为不起眼,往往视而不见。

着实不起眼,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挂在枝头的毛毛虫,披着淡淡的黄绿色绒粉,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凑近一闻,可不是嘛,那馥郁的香气就是从这儿溢出来的。单穗栗花藏在绿叶间,毫不起眼;千万穗栗花缀起来,一串串,一树树,就有了气势。那些穗状栗花,如檐下晾晒的豆角,又似窗前垂挂的千纸鹤,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花香的波纹一圈圈漾开,交叉,重叠,将整座山峦淹没,吞噬,连我自己也概莫能外。沉浸在栗花的海洋里,被清新而质朴的栗香裹挟,簇拥,感觉浑身上下都被香气洗了一遍,无比通透。

这里是朋友承包的千亩山场,栗树园只是核桃、柑橘、枇杷等经果林中的一项。朋友老家在这片山区,早年随外出务工人员跑到城里淘金,小赚了一笔后,又回到家乡投资创业,成立合作社,开辟果园,种植经果林,带领山区群众共同致富。以前,我对朋友、对朋友经营的这片山林并不够了解,如今走进这片栗园,近距离感知栗花的素雅和栗香的浓郁,深为栗花无形的气场所震撼:与百花无争,朴实低调,安静地坚守在山上,纵使被无数双眼睛忽略,依然从容不迫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开花,结果,奉献人们可口的美食,助山区农民脱贫致富。

山上一片片果园如版画拼图,实在太美,我掏出手机,边走边拍。一回头,发现朋友正在指导山民修剪栗枝,他们如同栗花一样,默默无闻,淡泊无争。此时此刻,我仿佛看到另一种栗树,正在山上安静地生长。

漫山栗花香,让人念念不忘。

蜡梅的香气

文/碎碎

黄昏的时候,步行到熊耳河。见到了正在谢幕的夕阳。它还是那么饱满,温润,散发着柔软和安恬的气息。像一枚成熟的浆果,雍容,沉静,慢慢滑落。

应该是有好久没见过夕阳了。那天一见,如见老友。不管这世界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它都依然如故,不疾不徐,不增不减。我们应该学学它的气度。

热爱每一个夕阳西下的时候。像是一场告别,又像是一场新生。

马路上人车稀少,路面显得特别宽阔和空旷。时光因此而显得悠远。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河边的草地上,有几株绽放的蜡梅。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那种幽深的香气吸引人走过去,站在树下细细吮吸它的气息。清澈的凝香,太好闻了。那种味道很难描述。清冽,细腻,飘逸,而又醇酽。有一种出尘的超迈之气。就像月夜里的笛声,星空下船桨滑过的河水的波光。让人只想静静地,恒久地滑入那一抹香气里去,就像陷入一个无形的怀抱。

蜡梅的香,不招摇,却深彻。不热烈,却透骨。不浮华,却清凛。像一个神情疏离的美人,能让你感受到她的美与光芒,黯然销魂,却不会轻举妄动。有的美,能让人屏息噤声。蜡梅的香气,就是这样。

这是严冬时节唯一的花,唯一的花香,却又这般好。它改变了冬的格调,冬的氛围,冬的意境,给冬增添了别样的色彩和味道。有蜡梅的地方,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空气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上下班的路上,在街角处有一株蜡梅,每次路过我都会为之驻足,深嗅几口。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梅花香自苦寒来。说的都是它。很有人生的哲理和禅意。梅,应该是花中的哲人,花中的禅师,深谙生存之道。

只有它,才能独占一个季节。

历经风刀霜剑,天寒地冻,它却没有戾气和悍气。它的花朵很小,好像不想惊动世人。花瓣片片透明,犹如蜜蜡。仿佛它走过的日子,不是凛冽的严寒,而是温柔和清甜。它应该深懂以柔克刚之妙。真正的强大,都是深蕴于心的。

有几种特别迷人的花香,我以为一是栀子,一是茉莉,还有一种,便是蜡梅。蜡梅的香,缥缈,清澈,凝练,而又幽远。像是不可企及的美。

走过那株盛放的蜡梅树,想起刚刚经历的这个春节,空荡的城市,满目的口罩,想到的是,同样的日子,有人总能把它过好,如果你有过好的能力;有人总会把它过糟,如果,你只有败坏的心力。

因为一场疫情,我们传统的过年方式被改变了。旅行和走亲访友的拜年被取消,我们度过了一个前所未有安静的、几乎是零度人际交往的春节。借此机会,正好沉淀自己,反思过往,书架上还有好多书等着被打开,网络上也有好多电影等着被播放,除了关注事态发展,为消灭这场瘟疫尽心尽力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还有很多方式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充实。

就像同样是严冬,别的花树都一片枯败,只有蜡梅,还能绽放出香氛阵阵,幽渺深邃。它一定会陪伴我们,迎来明媚的春天。

人闲桂花落

文/临荷听雨

早上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随后氤氲在空气中。那是楼下院子里的几棵金桂,循风竟飘上十楼的窗户。这是小城两个最美的季节之一。其一是初春时节,满城香樟的嫩叶沐浴在烟雨中,那是视觉上的盛宴。其二便是秋天丹桂飘香的时节了。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一股香气愉悦着你的嗅觉。

桂树并不是很起眼的树种,通常植株较矮小,既没有梧桐的风情,也没有银杏的挺拔,更没有香樟的峻秀,多年生的方有些气候。走在路边,往往很容易被忽略。然而到了秋天,你一定无法忽视它们。你就要视若无睹地擦身而过了,但甜蜜而芬芳的香气殷勤留住了你。你不禁停下脚步,向树上望去,那密密集集、细如米粒的桂花,正在绿叶丛中向你微笑呢。那金灿灿、黄澄澄的一长串一长串,像冬天的冰糖葫芦那么诱人。你不禁摘下一小朵,你的手指也感受到那芬芳了。这在掌心卧着的一小朵,通体金黄,简单的十字形。那是在秋天出征的十字骑兵,负责将爱与温暖带给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秋天最让我期待的便是桂花了。中秋刚过,便常常一个人跑到山中,或是期盼着一场冷空气的到来。希腊神话中的桂树,是由美丽纯洁的少女达芙妮所化。美丽的少女宁愿化身一棵桂树,也不愿随阿波罗去天庭享受荣华富贵。所以我一直觉得桂树应该是尘世之树。桂花的香,浓烈甜糯,亲和力十足。在江南,人们采摘下桂花,制成桂花酒或是桂花糕。芝麻馅的宁波汤圆,撒上白糖桂花,色香味俱全。山顶的禅寺内,有一株金桂银桂的合体树。每年花开时,左黄右红,犹如亭亭玉立的孪生姐妹。山门有字,曰“趣佛菩提”,应了一个趣字。

秋天去杭州的“满陇桂雨”,高高低低的山坡上,种满了植株高大的桂树。金桂、银桂、丹桂,满树是熠熠生辉的黄花。空气中是浓得化不开的香气。树下随意放置着藤桌椅,一碟瓜子,一杯龙井,三五好友,便可偷得浮生半日闲。更何况风起处,桂雨纷纷散散地落下,桌上、杯中、衣领、裙边、地面,皆罩了一层黄意。来来往往赏花的人,摩肩接踵,欢声笑语,犹是振落了更多的桂花。此种盛况,堪比日本三月的赏樱节。不同的是,樱花以形胜,桂花以香名。可惜已有经年未去了。

在百花凋残的秋季,桂花的出现,无疑是一桩温暖人心的事件。它们总是成串成串地缀满枝头。也许它们也明白,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惟有团结一致,才能做出惊天动地的事。其实桂花所谓惊天动地的事,就是告诉人们,不要一味奔忙,是停下来,闻闻嗅嗅,察看自己内心的时候了。一个人的心灵,要经历多少的曲折挣扎,才能像桂花一样,吐露出醉人的芬芳?我望着枝头灿烂的桂花,询问着。桂花以缓缓送出的香气回答我:要等待要忍耐,时间到了,自然会开花!

在丹桂飘香的夜晚,去公园散步,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若明若暗的灯光下,桂花的香气飘浮在空气中,似乎伸出手去,便能攥住一大把。四周寂然无声,只有我们的鞋子轻巧地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偶尔会有轻微的“扑扑”声,那是桂花掉落的声音。借着路灯的微光,我看到一棵棵姿态各异的桂树,那么多桂花,在树枝上打坐。

秋天的桂花树,那硕大舒展的树冠,挤挤挨挨的黄花,在月圆之夜悄然开放,像极了弘一法师笔下的完美境界: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生命的芳香

文/又见蒙古人

面对死亡,我才觉察到生命的脆弱。夜里还与她谈天,哄她开心,清晨再见她时却永远地闭上了双眼,留下的只是无情的冰冷。冰冻了他的身体,也冻伤了我的心。

今天又是她的生日,是没有我陪伴的又一个生日。

清晨,月亮还赖着不肯走,露着冰冷的半张脸。借着这微光,摘了朵她最爱的花,走出家门。

清晨的乡村真的很静,连一声犬吠也没有。漫步于熟悉的乡路,静静地追忆。以往的今天,虽未曾送上过礼物,却始终不忘生日快乐的祝福。今年的今天,又想送上这祝福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抬头望了望天,人们说她去了那里。那里花草遍地,永远充满芳香。芳香?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花。一阵轻风拂来,也吹来了她的香气。我恼怒了“凭什么你要有这香气?破花”随手将她掷于脚下,继续寻觅我的天。

渐渐地,她模糊的脸在天空浮现。面带慈祥的她说要花,只要地上这朵。我深俯下身,轻轻地将她捧起。这时才发现,她还是个开放正盛的花,含羞的脸上还带着几丝泪痕。我问她为何哭泣,是因为我夺走了她的生命?她轻轻的摇头,长叹道:“只是牵挂我的孩子,未曾亲眼开着他长大,我放心不下”.

望着手中的她,想到了天上的她,我开始痛恨自己。我不该把她摘下,随手夺走她的生命。泪水从我的眼中流下,顺着我的脸,流向她的眼。

我哭了,手中的她却笑了。

她看了看天,我才发现她们都在笑,只有我在哭。

“呼,香吗?”她轻吹口气,香气飘进了我的鼻孔,流进了我的心。我深吸一口气,好香!我笑了。看到我转涕为笑,手中的她笑得更开心了。好美,好香!

后来,我也学起了黛玉,也葬起了花。不同的是,她哭着,我笑着。把手中的花放进她永远的家中时,她轻轻地对我说:“我要把芳香留给大地,留给你”.随后安然地闭上了双眼,我笑着为她送行。

太阳照亮了天地,天空的她消逝了,手中的她也消逝了。晨风吹过,带着生命的芳香!

第一场雪

连续降雪,两昼夜。天亮了,出去一看,真有东北雪原搬家的感觉。

今冬的第一场雪,不知怎的,脚步竟如此急躁。前一日,还是枫红菊放的深秋,只四十八个小时,便用一片片无瑕的缟素,织成一幅硕大无比的婚纱,嫁给了北方的冬。

这是冬之使者的馈赠,为暮秋的山水画点了睛。同时,奏响了冬之序曲,余音绕梁,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留这天籁之声在天地之间。忘情地走进银色的旷野,将梨花存入记忆,任白玉兰的香气随风远征,涤荡急欲逃离物欲世界的心灵。

窗外,银装素裹,玉树琼枝。一群群雪蝶轻盈地舞动,装点初冬的风景。又如圣洁的莲花,开在路人匆匆的鞋面,转瞬即逝。淋湿的路,正把陈年的往事倾听,瞬间的美丽,让大地将爱升腾。

莫苍白了青春

青春,充满了彩色与梦幻,青春是书的第一章,是永无终结的故事!

--题记

(一)青春无悔

以为自己不再青春年少,可华年还未老去,想起曾经的单纯和无知,想起曾经的欢笑和泪水,感动和无奈,流转的年华,苍白的光和影,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

这几日,来回的路上总是槐香相伴,香香的空气里那氤氲的香气弥漫着,总能勾起心灵深处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一种久违的香气,一切又是那么地鲜艳明媚。

此刻,最令我难以忘怀的是那心醉的清幽的花香,正携着阵阵暖暖的风,柔柔地向我袭来……

小的时候,屋后有两株槐树,爸爸说那是小时候和爷爷一起种下的,儿时太顽皮总是爬到高高的槐树上,采摘槐花,品偿花蕊,甜甜的,香香的。

转眼间,那么多年过去了,父母在变老,刚好处在这个尴尬年龄,开始关心父母,看到他们斑白的头发、历尽沧桑的面容,不由心酸,更加心疼。

有些事,在历经沧桑后,开始不着痕迹的更改,只有我们的容颜,在岁月的刻刀下方才看出我们走过的路。

秋夜

文/湑水玉竹

好静的夜呀!

秋风缓缓地吹,空气在“咝咝”颤抖着,不时有枯黄的树叶从枝头簌簌飘落。尚在树梢上留恋的枝叶,随风轻摇着,发出阵阵“沙沙”声,像迟暮的美人,在叹息无可挽留的青春;又像离别在即的恋人,在低头窃窃私语。这声音,虽轻微却有极强的穿透力,只往你的耳朵里钻,往你的心里钻,不由你不起悲凉之情。

再听,那不绝如缕的“唧唧”声,仿佛近在窗前,又仿佛远在天边,那是蟋蟀的歌吟!近一声、远一声,高一声、低一声,永远是不变的节奏,像一根细丝,将你的心紧紧地捆扎起来,越扎越紧。你听不下去了,用手来遮挡,那声音却从你的指缝间钻进来,仿佛更尖利了。终于,你的心被这针尖样的叫声刺痛,再也难以成眠。

四下一片澄澈,天地在树叶的沙沙声与蟋蟀的鸣叫声中高远了许多,你似乎能听见山林里风穿枯木的声音;能听见深谷中小溪潺流的声音;能听见深远的夜空里星儿眨眼的声音……

就在此刻,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飘进了你的鼻孔,源源不断地飘来。慢慢地,你口中那一丝淡淡的苦味没有了,盈口的是一股浓浓的香甜;你心中那一缕隐隐的伤痛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阵阵轻松与惬意。你睡意全销,披衣循着那香气而去,踩着满地的枯叶来到院中,你恍然大悟:原来是桂花开了!这香气正从桂树枝头传来,整座小院,院中的草木、院中的秋风、院中的夜色与微明的月光,全笼罩在这浓郁的香气里!

一颗心被这香气慢慢托起、托起,渐渐地与高远的夜空融为一体,悲中有喜,苦中有甜,这就是秋夜,这就是人生!

文/小荷欣然

喜欢叫它槐,总感觉槐比槐树好听,更能体现出它独具的美。

槐长于乡野,只要到山里,到处都可见槐。槐带着粗犷的野性,不适合大雅之堂,倒是穷乡僻野能给它一世欢畅。槐虽然长着小刺,仍能感觉到它野性外表下的随和。

喜欢槐应该是中学开始。乡村的学校,过于沉寂。除了一群不谙世事的孩子,便是操场边的那些槐了。高大挺拔的身躯,总给人一种伟岸的感觉。槐喜欢将枝枝干干向四周伸展开去,长得并不美,甚至还有些丑陋。不,应该是写满沧桑。槐布满皱纹和岁月的斑点,却没有改变它给我的感觉。那些皱皱瘪瘪的枝干,如槐的手臂,把温暖传递给我们这群遨游书海的孩子。看着它,就如看见有些苍老,有些疲惫的父亲。一股成熟的父性力量,会在那些枝干里流淌。

每到春日,便是我最欢喜的时候。槐开了,阳光透过那些纯白又晶莹的花串,在我们身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时光静默,青春灿然美好。

整个校园都香了起来,我不知道槐为何要将如此浓郁悠远的香气扩散出来。香气悠悠,或许就是爱意浓浓。在香气氤氲的校园里,我们读书、漫步、欢笑、怄气。我们早起,在槐下晨读,我们晚睡,在槐下数着星星。在槐香里成长,在槐香里忧伤……

一场春风,一场春雨,槐悄然飘落,满地花白。我们的肩上,脸上,发丝上,也是槐的花瓣。有些干瘪,有些发黄。于是,我们又等着槐在来年里花开。

更进一步喜欢槐,应该是去西安的夏日开始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如此魁梧壮美的槐,茂密的枝叶如盖,挡住马路上方整个天空。车行树下,人在车上,任由斑斑驳驳的光影霸占着双眼。西安的槐开得晚,待到夏日,才会满城芬芳。翠绿的花串,宛如翡翠,摇曳在古老的城墙与砖瓦间。槐,是可以开出如此华丽的花儿。

后来在济南也见到这样的槐。槐香扑鼻,久违的味道,让人找到了久违的暖。为了看遍满城的槐,特意乘坐绕城的公交车,仰望头顶的槐枝槐花,看人们一站一站的上上下下。槐香,总让我贪婪得不能自已。

重庆的槐纯白的较多,香气也比绿色的浓。今年春天,槐如往常一样开了。除了陶醉于它的香气,我竟然痴痴傻傻的,不知该干什么。

待我想起拍槐的时候,路边的槐早已谢完。不甘心的我,便一意孤行地往山里走。我有种预感,在那座大山里,有一棵古老的槐会等着我,为我而开放。

或许是命中注定,我果真见到了它。它与周围的树木多么格格不入。那些松树、杉树、杨树,总嘲笑它花不像花,树不像树。

槐才不管这些。弯曲的枝干上,布满葱绿的苔藓,一股古意流淌了出来。光阴的沉淀,使古老的枝干,更具有一种成熟的稳重美。一串串花白的槐垂挂于此。我惊艳于它的美,一种历经世间沧桑的美。当沧桑,凉意,孤独,柔情,集于一身的时候,还有理由不为之迷醉吗?

我守着这棵槐,等待阳光穿破云层,等待它为我开放,等待我与槐一同芳香,等待花谢随风飘散……

赏花

文/朱晓梅

大街小巷突然就有了卖栀子花的人。花朵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缭绕着你的心房,你会情不自禁买来一束,用水小心养着,盼望着它洁白的容颜、逸人的香气能够持久些,再持久些。可终究花朵渐渐衰败了下去,花瓣萎缩晕黄,如老太婆干瘪的脸庞,绿叶枯萎泛黄,渐失生气,袅袅香气不再,无奈的你只得扔了它。

想那青枝绿叶间的白色精灵,皑皑如雪,在枝头会不会绚烂得更长久些呢?总梦想有处园子繁花似锦,一把竹椅,一杯香茗,氤氲香气中两三好友花香日“内集”,该是何等美事。可惜生活中没有让我赏花的地方。阳台上倒有几盆小花,大约营养不良,歪头斜脑没个正形,偶尔也开点花,是形单影只骨瘦如柴,引不起我赏花的兴致。

小时候不懂赏花,倒是看花的。一次,恰巧看了《千家诗》里一句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觉得奇妙之至,读了满口余香,眼前似乎出现了雪中红梅的美景,又恰好听说县委后院的梅花开了,便约了好友雪同去看梅花。县委后院一堵围墙内全是梅树,梅花正轰轰烈烈地开着,老远就闻到一阵清香。墙我们翻不过去,所以进不了园子,只得看那旁逸斜出的梅枝越过围墙,颇有数枝黄梅出墙来的俏丽。枝丫上,全是星星点点的梅,有嫣然绽放的,也有含羞半掩的,偶尔还有一两朵从枝头飘落,空气中晕染了浓浓的香气,让人不由得深吸几口气,想把这香气吸进五脏六腑里去。我与雪坐在园外畅谈了半天,从林逋谈到陆游,把所能想到的诗词背了许多,最后回到学校似乎还写了几首梅园古诗。可惜后来那个园子翻修成了家属院,梅树不知所踪。现在偶尔路过,发现后花园依旧有梅树的,不过不似原来的壮硕。而我一人,没有能与之畅谈的旧友,所以没有驻足欣赏的雅兴,所以每次只是匆匆一瞥。

又不知从何处听得“竹阳八景”,有一处叫“梅村古碣”的,就在竹中家属院内。下了课和同学去看,既没有看到梅树,也没有看到古碣。既然是一景,旧时梅树必是十分繁密,心下感叹:真是沧海桑田啊,隔了几百年了的光阴去看,梅树的影子都不见。

倒记得竹中举办过一次菊展的。陈列馆前的空坝上搭了架子,挂了标语,四处摆满了各色菊花。也就是在那时知道什么龙爪菊、金盏菊之类。其中一盆绿菊,通体碧绿,花瓣细长,尾部卷曲,好似蛟龙之须,花蕊间洋溢着喜气。据说十分难培养,上千盆中也只有这一盆是绿的。我与好友雪围着看了好久。可惜那时年龄小,不懂欣赏,倒是下午不上课这件事让我们所有学生兴奋了好半天。

而后这几十年,既没处赏花,也被琐事缠绕没时间去欣赏。近年兴起桃花会,也附庸风雅去看过几回。一回去早了,花朵还未全开,遮遮掩掩开了零星几朵,其余就是花骨朵。那树因是果树,也不太高,枝条横逸,花朵全没有那种如霞似锦的壮观,因而不尽兴。

一到春天,总有人说,庙坝桃花又开了,于是再去。这一回又去晚了,枝条上冒出好些绿叶,花瓣儿也早已绽开,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倒想起“黛玉葬花”来。临走时,在停车场旁发现一株桃花,红艳艳的开满整株树,云蒸霞蔚,好不灿烂,不觉眼前一亮,觉得这才是花事。同行的人说,这是一株观赏桃,所以花才开得热闹,果子其实是不好吃的。可是我愿意在春天看到这密密麻麻的鲜花缀满枝头,那给人多么欣喜的感觉啊!

今天下乡,偶然在一处残破的农舍门口看见一树三角梅。花朵密集如云,挤挤挨挨俏丽无比,泼辣的紫色绚丽满枝,亭亭如华盖,肆无忌惮放浪着艳丽色彩,那热烈奔放的姿态感染了我。人生莫不如此,不管你身处何方,只要心中有梦,何尝不能绽放自己最美的姿态。

还是畅想有一个花园,种满各种花,一年四季鲜花络绎不绝,那是多么惬意的事啊!也许我不懂花,才会有那许多不如意,哪天有个闲人陪我,或者就在大街小巷的栀子花间,就可以赏花了。微斯人,吾谁与归?

那一缕草莓香

文/李玲

是的,草莓是香的,红红的草莓摘下来,捧在手里时,香气便会扑鼻而来。那种香气清新而又浓郁,是自家亲手栽种所特有的,闻到就会让人不自觉地吸溜起鼻子,想深深地把它吸到肚子里。

初闻草莓香,是在小学毕业的那年。那年夏天,我家的菜园外的空地上栽的两垄草莓,竟然结了一些果实。那几颗红红的草莓果,浑身带着黑点点,像个脏脸的小娃娃,在绿叶间忽隐忽现躲躲闪闪。然而它最终还是被堂弟发现了,“姐,草莓红啦!”他喊着,手掌里托着一颗草莓给我看。我赶紧跑过去,和他一起蹲在地里翻找。不一会儿,十几颗草莓便在我们手里堆了起来,香气便也一缕缕散发开来,“真香啊!”我把鼻子凑上前闻,便立刻感到一种沁进肺腑的馨香。

那天,我和堂弟一人捧着一捧草莓,坐在树荫下,一边吃一边憧憬上中学的情景。堂弟说:“姐你身体不好,骑不动自行车,以后去镇里上中学,我驮你吧。”我说行,然后把一颗大草莓放到他手里,笑着说我摘的比他的甜,也比他的香。

第二年夏天,那些草莓秧长得连成了片,结的草莓果也更多更红了。这些都是堂弟给我说的,因为那时我的病已经严重得不能走路。堂弟每天骑着自行车早出晚归地去镇里上学,有时回来早些,他就来找我,商量着推我出去看看。我不去,他就摘一大捧草莓回来,放到我鼻子底下诱惑我:“姐,你闻闻多香,你不是最喜欢这香味儿吗,草莓今年结得可多了,我带你去外面看看吧。”我不去吸那草莓香,问他学校里的事。他便专挑那些有意思的事儿讲起来,一边讲还一边比划,有时,干脆跳到地上张牙舞爪地表演起来。我终于被他逗笑,抓起一颗草莓,酸酸甜甜地吃起来……

三年后,堂弟考进了县里的一所技校,开始在学校住宿。从那时起,他隔段时间就会给我邮寄一些书籍,每次还会在书里夹一张纸条给我,告诉我这些书怎样怎样好,最后还不忘嘱咐我一句:“姐,咱家的那片草莓现在肯定又红了,你出去看看吧。”当那些纸条和书堆满我床头时,我终于将轮椅“开”进了那片草莓地。

当年的那两垄草莓,已经葳蕤成草莓园,红灿灿的草莓果,在阳光下闪着鲜亮的光芒。我趴在轮椅上,摘几颗捧在手掌里,香气便再次扑进了鼻中。那香气一如当年,清新浓郁,一缕缕沁入心房。我深吸一口气,想起小学毕业那年夏天,我和堂弟坐在树荫下,吃着草莓憧憬中学生活的情景,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后来,我学习了写作,到堂弟毕业参加工作那年,我的作品也开始发表。我拿到第一笔稿费给堂弟打电话,他哈哈笑着让我请他吃饭,我呵呵笑,说请他吃草莓。我告诉堂弟,之前的那片草莓地没了,我又亲手种栽了两垄草莓,结的草莓和我们小时候的一样大一样香!

祖母的柏子清香

文/甘建华

诗人洛夫曾对我说,他与雪似乎有一种特别的亲缘。“我在台北庄敬路的书房名‘望雪楼’,其实台湾的冬天,无雪可望。我所谓的‘望雪’,无非是表达对童年在大陆故乡落雪时的记忆和向往。”

洛夫先生所说的大陆故乡,其实就是相公堡燕子山,与我的故乡茅洞桥相距不到一百公里,分别位于衡南县的东乡和西乡。

洛夫先生的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但她知道柳宗元的“独钓寒江雪”,曾经多次对他念叨过“钓雪好有意思啊”。

我的祖母谢宜秀却有文化,经过家门塾师的指教,记忆力特别好,而且能雅能俗,能够背诵卓文君、谢道韫、李清照、朱淑真的诗词,还能够讲述整本《西厢记》《杨家将》《隋唐演义》。她还爱听悲情故事,街边新屋坪打渔鼓的瞎子谢昭美,拿手好戏是《三姑记》,祖母百听不厌,泪水涟涟,之后将自己衣兜中的钱,一个不剩地掏给他。

祖父19岁与祖母成婚,15岁的祖母坐着大红花轿来到甘家,四乡八村的人闻讯赶来喝喜酒,争看新娘子,都夸她是“茅洞桥一枝花”。祖母年轻时的确是个大美人,有从上海回来的人说,她就像画片中的名媛一样好看。她从小裹了脚,说话柔和温顺,从不与人起高腔,别家的女人都喜欢来甘家串门,听她讲故事、读古诗。祖母热情好客是出了名的,舍得将家中好吃的“换茶”(花生、瓜子、糖果、饼干之类的零食),拿出来供大家品尝,因此许多女子认她为干娘。直到古稀之年,祖母依然站有站相,坐有坐姿,头上包着一方黑色芸纱巾,身穿一套浆洗过的青色衣裳,低眉敛目,对人一笑,牙齿雪白,颇有民国大家闺秀的范儿。

祖母的母亲去世得早,祖母的父亲在湘江大河中往来贩运,慢慢地自己有了几条船。1934年秋冬,中央红军过湘江征用民船,祖母父亲的船也在其列。他也参加红军,突围时冲在最前头摆渡,一颗子弹飞来,他应声倒下,顺着河水漂走了,连尸首都没有找到。祖母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十几年后的春天,她坐在屋后的吊脚楼上,不吃不喝,望着栗江水呆怔了一天一夜。

廿岁左右,祖母生下一个女儿,六七岁上夭折了,而祖母也有十多年没有生育。祖父的叱骂,婆婆的白眼,外边的流言蜚语,自身的不幸命运,让她将眼泪都快哭干了。她经常奔忙于各个尼庵道观,求神问卦,求子舍财。天可怜见,她终于在31岁那年生了一个儿子,接着又是两个儿子。自此以后,祖父再未与她争吵,什么事情都让着她,因为她是甘家的有功之臣。

祖母虽然是一个女书生,但也是一个勤劳能干的妇人,家务活做得干净利落。哪怕后来住在茅草房,她都会收拾得清清爽爽,没有别人家的肮脏和腥臭。那时候生活拮据,经常捉襟见肘,尽管旧衣裳业已漂汰得发白,鞋子的颜色有时也不太一样,但祖母总是替我们洗刷得干干净净,让我们穿戴得整整齐齐。多年后的一天,读到梁文道《中国人的清贫与尊严》,其中一段话让我凝神默想许久,几至潸然泪下。他说:“清贫,也就是贫而不贱,且有一股自重自尊的清气。这种人穷则穷矣,然尊严所在,绝不容人轻视贬抑半分,不食嗟来之食,不以媚色示人,任何人见他,都还得敬他三分。”我觉得这个香港文化人,也是能够理解大陆曾经蛰居在社会底层者。

祖母会做柏子香,从柏树上采摘柏子,都是些带青色未破未开者,然后烧一大鼎锅开水,放在瓦钵中冲烫,激发柏实中香气分子的挥发,清苦的乡居生活因而有了几分香气。她甚至会给我们吟诵古诗:“秋冷啼蛩入讲床,夜深饥鼠搅眠床。山厨食尽松花饼,瓦鼎烟消柏子香。”所以,如今待在晴好居看书写作时,我必定会燃起一炉三支檀香,让心神凝定,让烦忧在香气涤荡下消散于无形。

祖母还会做各种酢菜,我家的豆角酢、茄子酢、刀豆酢,打开坛子盖就能闻到一股香喷喷的气味,比别人家的酢菜都要香辣得多。她还炒得一手好菜, 她做的青辣椒煮鲢鱼,或者是调羹白脑子煮鳙鱼草鱼,只放一点点生姜丝和米醋,与别人家的味道硬是不一样,格外地香辣。最忘不了的是白菜煮鸡,起锅时放点大蒜叶,撒点辣椒灰,浇一点芝麻油,瞬间香飘半条街。

荞麦皁甘家有长寿基因,活个八九十岁或百龄都属稀松平常。如果不是当时农村日月太过清苦,相信祖父母还会活得更长一些。1974年农历六月初八上午,正在放牛的祖父突然将牛绹递给我,来回抚摸着我的头,哀声说道:“孙崽仉,爷爷可能要走了,你要好好读书啊!”随即头一仰,重重地摔倒在茅草丛中……

又过了7年,祖母在茅洞桥老街病殁,享寿77岁,如愿安葬于荞麦皁螺形嘴山头,我的祖父的身边,如一缕静静的柏子香,守着她的日月。

秋天的幸福

文/彼岸蒹葭

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同理,也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秋天。

时令已是白露了。晨起,开窗,微凉的风携带着桂花的馨香涌入卧室内。深呼吸,默默望着楼下一树树繁花,那些无数的金黄色米粒,在葱郁的繁枝茂叶间兀自璀璨,和煦、华美,无比热闹,又无比安静。

年年桂花开,今年感受颇不一样——我觉得,桂花的香味是温暖的,是人间烟火的香,好比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味,瞬间便能安抚焦躁沮丧的情绪。秋天渐深,萧瑟的日子里,满树繁花盛开,幽香弥漫,人的嗅觉整天被一种芬芳所牵引、笼罩,心儿也变得柔软,不由得生出对人世、对季节的缱绻之情。

这样美好的秋日,要如何才能留住?太美好的东西,反而让人生出隐隐的不安,总担心它转瞬即逝。归根到底,是人的局限,和面对美的挽留之心。索性,我把小书桌搬到阳台上,成天坐在那里,喝茶、看书、写字,一抬眼就能看到桂花。

下楼,出去买菜。昨晚落了一夜的雨,所有的树被洗得干干净净。紫薇树下,落红满地。梧桐开始落叶了,随意捡拾一片,新鲜、完整。林荫小径上,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清扫落叶,一丛一丛的黄,堆在地上,有风吹拂,如一簇簇火苗在跳动,是一种奇异的美,惊心动魄——所谓春天看花、秋天赏叶,还有什么颜色的美,比得过秋天的落叶呢?赭黄、明黄、深紫、通红……每一片用的都是繁笔,浓墨重彩地洇在大地的宣纸上,在感观上,反而胜过了春夏的繁华。

石榴树上还悬挂着几颗果子,小小的,萧瑟的瘦,远观,有写意的恬静寂淡。几朵菊花开在小区花坛里,花瓣上滚动着水珠,摇摇欲坠,像昨夜残留的梦。不过,这些都属于庭院小美,它们均不能构成整个秋天的壮阔浩瀚。树才是秋天的代言人——比如梧桐、银杏,那一泻千里的黄,在秋日斜阳下,波澜壮阔。如今,我愈来愈觉得,真正的美应该在秋天,平和、从容、有力量,像黄昏时的散步。这多么像人生,历经年轻时的青涩酸苦,中年后步入迂徐沉静。看来,刘禹锡所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并非矫情的表达,而是历经沧桑之后的感慨,这大约源于年岁的滋养、心境的丰润。

秋天适合闲坐、吃茶、读书、发呆。树上鸟雀已经飞远,那些聒噪的声音远去了,只留天地静美无言。秋季的天空比其他季节更蓝,更高,更远,更开阔,偶尔飘过的云如风行水上、帆在洋里,是天地贯通物我融合的大气之美。

一日三餐和茶桌上的各色果品,是秋天的况味了。超市里猕猴桃在促销,这是我喜欢的水果,一次性买回很多。一半存放着,不几天就变软了,吃起来有蜂蜜味,甜美多汁。一半洗净晾干,用来泡酒。冬天到了,围炉吃羊肉、喝果酒,不亦快哉。清甜的猕猴桃酒,呈淡绿的青玉色,让人忆起盛夏的光阴。南方的冬天没有雪,风雨如晦,我自掩门喝酒吃肉,饭后再泡一壶浓酽的红茶。红茶之色,像丹枫的梦痕。红茶之味,在我看来,是往事的味道,正如张爱玲所言:“像记得分明的快乐,忘却了的忧愁。”

周末回乡下,母亲正在晒花生。她高兴地说,今年丰收啦!那些种子,原是春节剩下的,没吃完,母亲看着可惜,就在春分时播下了种。种着玩的,也没指望收成多少,没料到,竟收获颇丰。晒垫上摊开沉甸甸的喜悦,颗粒皆饱满,剥开来全是红衣,味道香浓,细细吃起来,分明有泥土和阳光的味道。

转眼,板栗也该上市了吧。我曾经在《亲爱的板栗》一文中,详述了街头的糖炒板栗,它的香气甚至比味道更诱人,更有穿透力。在寒冷的秋风中,那一缕缕热乎乎的香气格外慰藉人心。板栗炖鸡是我的看家菜。其实,也是偷懒的方法,鸡块焯水之后,再猛火沸开,依次把姜、葱、香菇、板栗等各种食材扔进去,小火慢煨,一边炖还可以一边读书,只要在锅上担根筷子就行。砂锅里“噗噗”地沸腾着,香气从厨房里飘出来,回荡在家里每一个角落。因为这香气,我的家,像一个好朋友开始微笑,表情生动愉快。天色已黄昏,下班回家的人,辛劳一天,有一锅香喷喷的鸡汤热热地迎候他,也是可堪慰怀吧。

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在《秋日》一诗里写道:

谁此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

谁此时孤独,就长久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道上来回

不安地游荡,当着落叶纷飞

如果在盛大的秋天,依然有人满怀忧伤,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停止思索、停止思念,心无杂想,让“一切的一切”归零,安住当下,闭上眼睛。你闻到了吗,花香、茶香和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像一支交响乐回环往复,这乐曲深入肺腑,足以抵御尘世所有的苍茫和虚无。

这样说,是否很没出息?忽然忆起一事,有人问正在浇花的圣方济各:“如果明天你就要死去,那今天做什么?”答曰:“浇花。”这么一想,也就安然了。

雨夜茶香

文/橄榄树

休假的第三天,天空就下起了大雨,从早到晚没有停歇。耳朵旁都是滴答滴答的声响,空气中尽是湿湿漉漉的感觉,身体上满是哆哆嗦嗦的寒意,冬雨瑟瑟。心里不免有些湿润,莫名的感伤、萧瑟之情爬上心头。

晚饭后,女儿在阳台上大声喊道:雨下得都起雾了!我也走到阳台,深吸一口气,只是潮湿的味道。甚是无奈,折回书桌,胡乱地拿起一本书,试着让我的心静下来。

不知何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刚开始,我不以为然,是错觉,我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但是伴随着哗啦哗啦的雨声,那股幽香,不是茶浸泡在热水中散发的香气,只是茶叶本真的草木香气,没有被豆大的雨点打压下去,而是执着地发散着馨香。我贪婪的吸着这美好的气息,甚至不愿吐气,这股香气一扫心中的雾霾,让我一下子倍感温暖。

我查找了茶香的来源,一楼的车库出租给了一个茶叶商,可能是夜晚来拿货,打开了卷帘门,小小的车库了叠放了各式各样的茶叶,有铁观音、有红茶、有白茶,有包装的、有散装的,各式香气混合在一起,一旦开了一个缝,香气就肆无忌惮地散发。犹如一个个芬芳精灵,自由的驰骋在空气中,毫不惧怕雨的势力,无所畏惧雾的压力,就是在空中随性的飞舞。

因着和茶香的雨夜邂逅,心海荡出一朵朵飘香的涟漪,暗自庆幸自己对于味道的敏感和对茶香的痴迷。我不懂茶道,只是因着胃寒的原因,无法喝铁观音之外,我选茶的标准就是一个香字。凡是有香气的茶我都喜欢,尤其喜欢茉莉花茶,在玻璃杯里泡上一杯,香气四溢,思绪也随这香气自由的联想,那一朵朵纯洁馨香的茉莉花出现在脑海中,不用品尝就满足了。我还有一个喜好,喜喝淡淡的茶,不喜浓烈、不讲究档次,只是求一杯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茶,看着它淡淡的汤汁甚是喜爱。

就如今夜茶香渗入雨雾,别有一番滋味,这是浑然天成的,我竟有幸得以品尝,生活真的很厚爱我,总是不经意送给我一份礼物,让我收起抱怨,耐心等待。我甚愿也活出馨香气息,让我也能成为一阵阵幽香,滋润周围每个人的心。

何处生香

文/阿蒙

不知何时起,生活情趣有了固定的公式。比如洗澡很世俗很家常,“洗澡+红酒”就显得很有格调了;移动办公很累很麻烦,“咖啡馆+移动办公”立刻就有了创业起步的味道;读书很简单很日常,“读书+香薰”就一下子显示出了不凡的姿态与情调……

近些年来,我的读书量大不如往。可身边的朋友们仍当我是喜欢看书的人,热情推荐香薰灯、香薰蜡、香薰烛托盘五件套等等,理由也默契且一致:“你可以点上香薰读书!”现在,我有一套包装精美的香薰蜡。蜡烛摆在客厅里,每次经过时我都看一眼那华丽的包装纸盒,心里有个声音幽幽一问:点起来呀?接着又有个仿佛属于自己的粗哑声音回绝:算了吧,还得专门找书来配它。

其实书是有的,譬如网络文学、小说类的追着更新看,都只是倏忽一瞬的事儿,况且也不算雅事,和香薰天生不般配;工具类的、资料类的图书,或在线或下载对着显示器阅读和查询,功利目的略重,刚刚有所得,就要应用于工作等事务,腾不出手来关照氛围;若是读诗、临帖倒是堪堪与香薰相称,可惜长久以来既没有那般时间,也没有那般耐心,如今连高雅些的读物都在书架最高层积满尘灰。

前几日买到了情节引人入胜的小说集子,不分昼夜地连看了三五本,读得头昏脑涨,读得酣畅淋漓,读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其中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正沉浸在跌宕的故事、起伏的命运、纠结的情绪中,眼睛里的每一个字都在描写主人公在战场上的危险困境,鼻端隐约嗅到某种燃烧的、暖热的气味——难道是我看书入迷,以至于五感也陷入迷障了吗?

此念方起,一下子将我从书中世界拉回现实。同时,另一个念头针刺一般钻进大脑:是不是我家或者邻居家着火了?急匆匆站起来,从前阳台跑到后阳台,东张西望,远眺近查,发现一切如常,并无火情。

果然是迷障了!我对自己摇摇头,回到桌前,再捡起书来读,心神未定,就又嗅到了那股“火烧火燎”的气味。细细分辨,只是过于浓郁的檀香香气,辨不清是谁家正在烧香还是弄洒了香精香料。这股子檀香味儿随风入室,张牙舞爪地吓人一跳。突然闯入的香气让我心烦意乱,打开窗户通风,一直晾到晚间,确定香味一丝也无了,才好安心读书。

或许确实存在那么一些芬芳因子,像是精灵一般,能制造气氛、给予暗示、引领陪伴着读者一步步踏入书中世界;也确实存在像我这样的读者,从踏上阅读路之初就鲜少依赖双眼以外的其他感官指引,于是香气也成了强盗手里的套索,硬生生将那个在文字中冒险的灵魂揪回了本体。与我而言,香本无过,只是不能与书相伴,还是放过彼此为好。

丁香花开的日子

文/守望天使

又一个5月,又是一个丁香花开的季节,整个城市里弥漫着丁香花那淡淡的香气,我轻轻的抚摸着花瓣,整个心陶醉在这淡淡的香气中。

从暮春到初夏的时节,许多花相继盛开,唯独丁香花最早带来夏的韵味,而在这众多的花丛中,我独爱这拥有细小花瓣的丁香。

多年前,在美丽的校园里,两个相拥的恋人,女孩在没人的时候踮起脚尖,偷偷的折了一支溢着香气的丁香,在鼻子边嗅了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男孩责怪女孩:“你不该这么残忍,把丁香花折下来,它不久就会死的”。女孩撒娇的说:“我折断它就是为了叫更多的人欣赏到它呀!你看,它独自开在校园的一角,离厕所又近,那会有人跑来欣赏它,它的香气混杂在着厕所散发的浊气里,岂不白白糟蹋了它的香气,在众多的花从中,它最不起眼,而我把它带回教室里,插在瓶子里,班级里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能会被它吸引,教室里立刻就会有丁香淡淡幽幽的香气。对它来说生命虽然是短暂的,但是总比开在厕所旁没人欣赏好”。我想,我让它有了一次高质量的人生,它会欣慰的,会觉得虽然只有短暂的生命也是有意义的。男孩怔怔的听着,无言以对。

那个折枝的女孩就是我,而那个男孩是我大学的初恋。花开花谢,男孩以远走异国,初恋已经变成回忆。而我依然在这座北方的城市居住,嫁给了一个工薪阶层。

又是一年的丁香花开的时候,我挽着老公饭后去广场散步,在广场盛开的花丛中,我又一次忍不住丁香花紫色的诱惑,想把它带回卧室,然后闻着它的香气甜甜的入睡,老公伸手阻止了我:“不要摘”,我一愣,“你不能这样做,把它带回去它很快就会死的,没有什么比平凡长久的生命更可贵的了”。看着老公一脸的严肃,我收回了手。

然而就在我幸福的享受着半晚的阴凉,陶醉在丁香花的香气里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一个孩子尖锐的哭叫声,我呆了,倒在血泊里的人是我的老公,他推开了孩子,自己却被闯飞,倒在丁香花旁。我傻傻的抱着他,一声一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微微睁开了眼睛,一张嘴话没说出来,血却留了出来,他似乎想用手摸我的脸,可是刚刚抬起的手就重重的垂了下去。我痛苦的哭喊,可是他再也听不见了……

每个半晚我都会独自来到老公倒下的丁香花旁,拾掉在地上的花瓣放在小杯子里,回去晒干了放在小袋子里。小袋子我始终放在身上,我总感觉它有我老公的味道。

而我在也不会在伸手折枝了,我也不再看重生活中瞬间的繁华,我要珍惜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去珍惜一杯水一件寒衣的温暖,我想,也许花也一样,宁愿过一种平平淡淡的生活,能与自己的伴侣终身相守,也不愿意像流星一样一瞬间的璀璨,把自己的一生抛掉。剩下自己的爱侣孤孤单单一个人在世界上存活。无奈有些事就是那么不能预料,有些生命就这样一闪即逝。

看着那一丛丛在风中摇摆的美丽的丁香花,眼前出现了老公充满爱怜地搂着我,我们嬉笑着离开花丛,踏着花香向着家的方向走去,我的眼帘瞬间润湿了。那个幸福的场景在也不会出现了。我敲打着坐在地上麻了的腿,我知道我又该回去了。

人世间的事很难预料,当两个人能携手的时候,请好好去珍惜去守护好这份平淡的幸福把!

玉兰花开

听说玉兰花开了,一向爱花的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下了班便匆匆寻找它的芳踪。还没走到利民河边,便闻到丝丝的香气。那香气既不像栀子那般浓烈,也不像茉莉的那般甜蜜,而是那么清幽,那么淡雅,自有一种脱俗的意味,闻着它只感觉我的心也变得雅致,变得纯净了。这是玉兰的香气!我循着香气不禁加快了脚步。

站在汉白玉做成的桥栏前,只见一行鹅黄、一排墨绿之间立着几株玉兰,虽不及松柏的挺拔和高大,也没有杨柳的妩媚与婀娜,可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皎洁与优雅。我不由得有点惊讶,前两天路过这里时它们还显得那么落寞,纤瘦的枝条在早春的寒风中微颤,看不到生命的征兆,怎么会突然之间开了,而且开得这么蓬勃,这么尽情!满树的花朵似婷婷的鸽,如洁白的玉,绚烂而不失端庄,玲珑中显着娴静。与那粉红和金黄比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

站在它的树下,那香味自是芬芳了许多,但绝不谄媚,依旧是那么纯净。微风吹来,这香气便轻轻荡漾,润泽着人们的心扉。细细端详,只见那花朵由上而下,开满所有的枝桠。初开的内敛安逸,如清丽的少女半遮半掩地露出秀美的身姿,似嗔似喜,令人生出无限爱怜;怒放的呢,悠然展开如雪的花瓣,淡定从容,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端庄。令每一个端详它的人都由衷敬慕。

是的,开在寒冷的早春,它经受了冰与雪考验,却从未享受过“报春使者”的殊荣。可它不抱怨不叹息,当第一缕春风吹来的时候,依然顽强地撑开灰色的外衣,给黯淡的季节抹上一缕鲜亮的色彩。有人说它是寂寞的,因为没有绿叶的陪伴;有人说它是冷清的,因为蜂蝶的围绕。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生命多少有点遗憾。可我却觉得它每一朵花都是从骨子里绽放出来的,都带着灵魂的色彩,不张扬,不喧嚣。即便是零落了,也带着带着一份素雅,一份骄傲。这种美才是生命本色的美,只有这种美才会让人折服!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菊之落英。”我忽然理解了几千年前的屈原为。此刻,我真的很想变成一株玉兰,不染红尘,不媚世俗,在属于自己春天里潇洒地绽放,于一片浮躁中拥有一份纯粹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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