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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的散文

2022/12/12经典文章

竹林的散文(精选25篇)

忆一棵枇杷树

文/蓝月亮

老屋的院坝外坎边,有一棵枇杷树。枇杷树左边是茂密的桂竹林,右边是茂密桂竹林,下面是通村路,前面是碧悠悠的水库。

枇杷树是父亲与他的兄弟们一起栽的,年代不算久远。枇杷树一点也不高大威武雄壮,不过主干还算挺拔,直挺挺向上生长,一路长出许多枝丫,也都很茂密厚实、挂果也多;另一侧枝平着两米高的堡坎,凌空路面,向水面伸去,从下面路过,只要轻轻一跃就可以触及它的枝叶、果实;还有一侧枝紧挨着竹林,采光不好,半死不活的,花开得萎缩,果子小而涩。

枇杷树是我们的乐园。我们找来稻草,搓成绳子,从凌空路面的侧枝上穿过,做成秋千,四季都可以玩。有时,绳子会突然断裂,我们掉在地上,很痛,但我们都不会哭,噘着嘴、揉揉屁股,接好绳子继续荡秋千,欢笑声响切云霄。

春天,枇杷快成熟了,贪嘴的我们就迫不及待的爬上树,选那些才开始呈浅黄色的半熟的枇杷,坐在树枝上剥皮吃了起来,酸酸的,很可口。我们那也特别喜欢吃枇杷的奶奶,每次见我们在树上摘未成熟的枇杷,心痛的直跺脚,大声叫我们快点下来,我们不理她。奶奶就找来竹竿,来“捅”我们,我们就快速的爬到枇杷主干的顶部,奶奶上不来,我们大笑:“打不打,打不到……”。趁奶奶不注意,我们从这丫迅速爬到那丫,然后溜到地面逃之夭夭。背后总是奶奶的声音:“等你爸回来,我要告诉他,看他不打死你们。”

夏天,蝉会在枇杷枝上、叶上放肆的歌唱。我们就寻着它的歌声,去捉。蝉很精灵,没等我们来到它的身边,便嘲笑着飞走了。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它,我们找来细长的竹条,用多个粘稠的蜘蛛网捣鼓成小球,穿在竹尖上面,小心翼翼的去粘它;有时是在竹条上面系一个小竹圈,把蜘蛛网网在圈里去罩它,偶尔也会成功几次。枇杷树上还会飞来现在我也叫不出名的背部蓝黄相交的大昆虫,这昆虫有点呆,很好捉。我们把捉住的大昆虫用长长细线,系着它的一条腿,把它空中扔,看着它“嗡嗡”的飞、飞、飞……像轰炸机,甚至我们还带着昆虫去学校放飞比赛。

秋天悄悄来到人间,许多树的叶子发黄了,随着阵阵秋风,纷纷扬扬落下,而枇杷树不但翠绿,生机勃勃,而且又孕含着未来的花苞去,真像傍晚的云彩。上面有红色的、蓝色的、灰色的、大的、小的的蜻蜓在上面栖息,我们每天放学、放牛回家,会用蜘蛛网粘它们,然后把粘住的蜻蜓折去一半翅膀,再把它们抛向空中,蜻蜓就会歪歪扭扭的向前飞去,但不会远,我们欢笑着后面追赶,捉住再抛向天空再追赶……;纺织娘也会在晚上来工作,我们蹑手蹑脚的爬上枇杷树,顺着声音,用手电筒一照,便捉住了,把它放进蚊帐里,梦里可以听见纺织娘为我们忙碌的织布声;晚上的枇杷树上蜻蜓翅膀沾着露水,目光呆滞,飞不动,更好捉。

数九寒天,枇杷树吸收着大自然的灵气,一簇簇黄白色的枇杷花朝天绽放,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为周围的环境增添美色,枇杷花小而不艳,不骄不躁,偷偷地开放,悄悄地凋谢,从不向人们炫耀,可我还是不怎么喜欢它,毛绒绒的一点都不可爱。记忆里,有一年冬天,我用竹子做成弓,在竹箭头上绑针,埋伏在枇杷树后面悄悄的瞄准枇杷树下爷爷养的鸡……一次,我一箭射中正在树下雪地里觅食的一只大公鸡的脖子,大公鸡“啊啊”大叫,带着脖子上的箭仓皇跑掉了,没有死。傍晚大公鸡回家,脖子上箭头竟然还在,爷爷摇摇头:“谁家的小孩做的好事啊?”

从1989到1997年,我们姊妹四人全部初中、高中、中专、大学毕业,先后在省内外参加工作,母亲在这一年随刚退休的父亲在他工作过乡镇临街租了个铺子做小生意,赚钱补贴家用。至此,我们全家离开了老家在外生活。尽管每年会在清明、春节回老屋烧烧香烧烧纸给在天有灵的祖宗们,却每次都匆匆来匆匆去,印象中枇杷树一年年衰老颓废,被邻里小孩摘枇时弄得断枝、缺叶、伤痕累累。

去年,我们四人有一起回老家,老屋早已破败不堪,不少瓦片缺失,柱头也开始腐烂,桂竹林正好疯狂的生长,把枇杷树包围得严严实实,枇杷树像母亲襁褓中的婴儿,不能挣脱。因为没有人管理,枇杷树很多枝条都已经干枯、秃顶,枇杷叶大量乏黄、掉落。本就不精神的挨着竹林的侧枝早枯干了,凌空路面伸向水库的那根侧枝直接被拦腰折断,也死掉了,我有些伤心。想想父亲80岁有余,母亲也临近80岁,最终会落叶归根,大家决定拆除老屋,修建新屋,并再三叮嘱父母必须把枇杷树保留下来,毕竟,枇杷树满满的是我们小时的记忆。然而母亲要强、迷信,事事都要当家做主,尽管满口答应我们的要求,却在给新屋起基脚的第二天,还是把枇杷树连根锯掉,理由是枇杷树对着大门了影响风水。

房子建起来了,枇杷树消失了。我每次回家,依着围墙看着面前的水库,满世界的都是枇杷树的记忆,难以舍弃。

老去的风景

文/清风旷野同行

这里曾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其间长有高大的刺槐、钱榆、冬青和许多不知名的树种,前面是村庄,后面是望不到边的农田。

竹林有着天然的条件,这里土地肥沃,气候宜人,四季分明。其实,早年不过几户人引种,不经意间竟连成一片,竹子越长越高,越长越大,竹林便漫延开来,一发不可收失。它们相互依存,挤成一片,不断向四周扩展。轻风吹来,竹林沙沙作响,明月当空,竹影婆纱。春天,鸟儿把这里当作天堂,成片成群栖息其间;夏季,人们把它当作天然的纳凉房,在里面吃饭休息。孩子们把它当作游戏的场所,甚至有人家靠它支撑着度过春荒。

竹林不仅成为村庄的风景,当狂风来临时,竹林像一堵墙,用坚挺的身躯阻挡;在贫困岁月里,竹子被出售、被做成席子凉床竹凳等各种生活用品,竹笋被当作主要的食物,竹叶当材烧。人们对竹林的喜爱超越了其它,在竹笋生发期,家家户户用围栏围起来,以防踩踏和被挖,竹笋一年多似一年,到父亲那一代,竹林已包围了整个村庄。

它们自豪,充满了人们的视野,只要靠近它们,就能感受勃勃生机,竹子的品格更是赢得无数的赞美。但那些生长其间的树种除了超越它们以外,已没有一点生长的空间。竹林占据了一切,他们相互映衬,相互支撑,用高耸的形象掩盖了原本极其荒芜的土地。它们疯狂吸收着大地的营养,并将它们的根盘在一起,在地下四面交织延伸。竹林以自己的智慧夺得了生存的资源,人们只看见日复一年长大的竹子,只看见伴随竹林而来的不尽财源,沉浸于竹子所带来的无限美好。但土壤却在板结,大地的养分在迅速消耗和下降,而抱团成长,密集发展的生存方式,导致高大的竹林下面,虫害开始逐渐滋生。

它们曾经那样自豪,收获了所有的赞美和眼球,它们自信这片绿色的大海永远不会消失,它们相信只要根不断,哪怕只是一段,它就会破土而出,长成一片,它们将始终居于自然的顶端,它们甚至想像,竹林的经历成为一个奇迹,被铭刻于天地之间。

可是,有一天,谁也没有注意,在一杆最粗壮的竹稍,悄悄地开了一朵花,起先人们以为这很稀奇,从没听说也没见过,甚至有人觉得它很美,球球的,细如银丝,从竹稍垂下来。竹林也以注目礼的方式向这新的神奇致敬。一朵两朵,像进入春天,不断向四周漫延。但人们很快就发现,开过花的竹子没多久就枯死了,一根两根,一片两片,那些曾经是开花的惊喜很快变成噩耗。它们像传染病和瘟疫,四处传播。为保护竹林,人们将开花的竹子砍掉,但其它的地方依旧开花,而且发现,在枯死的竹林中,任你怎么重新移载,竹子就是不能成活,根本无法再次生长。

经历了上百年的竹林,在不到十年时间就全部湮灭,没有人能拯救。荒瘠的地貌在荣耀后再次裸露,那些夹杂其的大树失去了伙伴,在空旷的天幕下七零八落,孤苦怜丁,粗大的竹边被刨起凉晒,当作了烧火材,鸟儿失去了家园迁徙它乡。

荒草野藤替代了曾经的美景,竹林,那样的英俊壮观和自负成为记忆,成为后人的一声哀叹。竹林的梦想随着生命周期而老去。有不解的人前去求教,结论是生命周期终结,竹林因过度生长而透支了生命的空间和养分。

竹林情思

文/王硕男

闲时喜欢漫步在机关院里那片竹林,它是那样容易牵动我的思绪。

我不禁又想起老家房屋后面的那片竹林来。

那片竹林真的很美,很美。我自幼耳濡目染于此,可谓“成竹在胸”,难以忘怀。可惜我不擅丹青,否则,宣纸上一定少不了它那苍翠如盖、挺拔俊秀的倩影丰姿。在我的家乡,小桥边、流水旁,房前屋后都是种着竹子的。春天时节,几枝新笋映于一弯明丽的清溪之上,那种疏淡清雅的诗情画意,舒卷在多情的乡村大地,令人流连。

我的青少年时代是在故乡青竹的绿色波浪中度过的。我家屋后的那片竹林,更像那绿色竹海中的一个小岛,我和伙伴们当年的课外阅读大多是在茂密的竹林之中进行。清风徐来,书页随意翻动。彩蝶在竹林中翩翩起舞,百灵鸟在枝头叽喳飞跃。少年的抱负,也如那青青的竹篁,饱张着如梦如幻的理想的翅膀,意气风发,直冲云霄。

故乡的竹林美得像首诗。每当春雨初霁,各家的屋舍旁氤氲着可人的绿意,苍绿、嫩绿、黄绿、斑驳迷离,生机盎然。当你独行在那幽静的小径,披一身带花的阳光,沉思着聆听竹音格格的清响和小鸟的鸣啼,你会感到那绿的柔润,绿的光泽,绿的意趣,弥漫在整个乡村的上空,洁净如洗,让人体会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醉。

我爱故乡的青竹,还因为它有着不畏狂风暴雨和严寒酷暑的刚毅品格。它不像室内文竹那样纤细幼嫩、容易夭折,而是生在茅草丛丛的荒坡上,长在淙淙作响的涧水旁,扎根于坚硬岩石的缝隙中。贫瘠、干旱、荒凉,不会使它感到凄苦;雨打、雪压、霜冻,也无法改变它倔强的性格。暑尽冬来,迎风斗寒,经霜而不凋,历四时而常茂。它默默地出土,悄悄地露尖,无声地生长,顽强地从石缝里汲取营养。在它光洁坚硬的外表上,竹节把竹子分成一段一段的,正是它不屈的生存意志的标识。这种生命的痕迹,坚韧而高贵,令人联想起自古以来那些舍生取义的仁人志士。

青竹的可爱,还在于它那平凡而伟大的精神。竹子是不轻易开花的,听说,要是竹子开出洁白的竹花时,也就临近了生命的尽头,它一生高雅,朴实无华。春天里,不和那些娇艳的百花争香斗艳;夏日,也不和大树比高低、与小草论长短。秋阳柔照,它寂静无语;寒风吹来,它默默承受。它鄙视柳絮的癫狂,桃花的轻薄;又不像春兰秋菊,仅夺一时之娇秀。随着雁鸣金风,百花衰落,雪欺霜降,万木凋零,而它却依然青翠如故。

青竹一生所求甚少,只需大地几滴乳汁,但它却付出甚多,慷慨到“碎尸万段”,片片叶叶不吝惜,家具、门帘、扫帚、竹篮……处处都有它闪光的身影存在。

青竹,就是这么平凡,但又是那么无私、伟大。它的生命属于大自然,却寄寓着那么深刻的人文启示:捐躯者愿和它毕生为伴,无私者愿与它心心相印;卑鄙者见它而面存汗颜,怯懦者见它而心存惶愧。

我想,只要有竹林,无论天涯海角,就一定会有我的情思。

读书万卷方知真

文/贾鹏

在邢台书画界,提起肖平安先生,大家便会想起一个诗、书、画三绝、健硕、才思敏捷、诙谐幽默、带给无数人快乐和知识的老人。

与先生相识,是我一生的快事。闲暇之时,三五好友,常与先生相约,喝茶小酌,听先生高谈阔论,指点才艺,其乐融融。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浮尘往事如云烟,但2007年逸品茶楼上的一次小聚却让我至今无法忘怀。

那是冬雪后的一个晚上,我和肖平安先生、画家国磊,相约逸品茶楼,赏雪品茶。

当时的逸品茶楼在公园东街达活泉公园正对门,三楼有一间书画室。席间,先生谈笑风生,兴致盎然。意犹未尽之时,先生提出:“今天瑞雪,心清气爽,当题诗作画,以助雅兴。我们今天合作,国磊作画,贾鹏你根据画面作诗,我来补白。”我提出,自己才疏学浅,可否只做诗的前三句,第四句由先生结尾。先生允诺。国磊铺纸挥毫,一片竹林,一石,一僧手持经卷跃然纸上。我作第一句诗:静坐竹林悟禅心。由于当时所用为撒银宣纸,画面宛如满天星辰,僧人为回头沉思状,我便咏出第二句,回首凝望繁星辰。竹林,天地,星辰,参悟,于是有了第三句:天地经纬玄机在。然后请先生结尾。先生凝视画面良久,脱口而出:读书万卷方知真。在场人齐声喝好。于是题跋、钤印,组成了一幅诗书画配合精妙的作品。

读书万卷方知真,给人启迪,同时也成就了一段艺坛佳话。

南竹

文/黄孝纪

到如今,我的故乡也没能种上一棵南竹。

这其中的一个原因,我想,正如昔日里村人常在嘴边抱怨的一句话——“人心丑”。村子大,孩子多,瓜果无法栽种。偶有人家在地里悄悄种了几蓬黄瓜,香瓜,西瓜,即便在瓜架下打一个床铺整日不离人,累了,睡了,陡然醒来,瓜果就不见了。枣子橘子柚子就更不必说,一则没几户人家种植,就是有人种了,比如我家,就曾有好些年在家门口的溪岸边种了几棵橘子树,好不容易守着树长大了,花也开了,果也挂了,年复一年,就是没有一个果子能长到成熟变红。这期间,整日有孩子惦记着,一群一群,三三两两,有意无意在树旁的路边游来荡去,无论怎么驱赶警告,蚊子苍蝇一般,挥手即去,收手又回,防不胜防,干脆就不管了,管也没用。有的人家甚至一恼,把自家果树砍了,落得清净。

有好些年,路过两三里路开外的周边小村庄,比如朽木下,比如长洲头,看到他们村后那片郁郁苍苍的南竹林,一竿一竿密密匝匝的大竹,竹节无数,笔直高耸,枝叶纷披,青翠无边,就生出无限感慨和羡慕:要是我们村子也有这样的南竹林就好了!

那时我们的生活,与南竹可谓形影不离。舀水的水勺,喂猪的潲勺,挑水的扁担,挑淤的筛子,摘菜扯猪草的篮筐,挑谷挑红薯的谷箩,乃至吹火筒,撮箕,捞箕,米筛,簸箕,油篓,鱼篓,斗笠,鸡笼,鸭笼,竹椅,竹床,竹蒿,竹杠,砻,几乎日常的方方面面,无不与南竹相关。这些南竹制品,来自圩场集市,来自外村的竹林。

记忆里,似乎只在上小学的时候,我的同学丁环家曾种过一次大竹子。她家住在村后,紧靠后龙山的陡坡,她的当煤矿工人的父亲不知从哪里挖了两棵大竹,砍了尾巴后,悄悄种了。我得知她家种大竹的消息,是听闻这大竹长了大笋。我也去看过那颗大笋,黄黄的,刚刚钻出土来不久,宛如一柄镰刀把,相比我们平日里所见的野笋子,已经是巨人了。那段时间,她家人警惕性很高。但终日有村童围着那颗大笋转悠,不久就听见丁环母亲粗喉咙叫骂的声音,她家的大笋和大竹没了。我终究不能知道,她家当年栽种的这两棵大竹,是不是能长成水勺般巨大耸入云天的南竹。那之后,我的印象中,村里似乎再没有种成一颗南竹。

与我家同住一个大厅屋的南和,他的大姐丁香,嫁到长洲头。春日里长笋的时候,他们兄弟偶尔会从长洲头抱一个两个大笋回来,让我羡慕不已。这笋麻黑麻黑,比我们大腿还粗。有时抱来的,甚至比我们个子还高。剥下的大笋壳叶,里子白亮光滑,散发大笋的清香,我们折成伞,是难得的玩具。

吃时鲜的大笋,在村里不是一件轻易事情。冬笋自然是稀罕物,一般人家是不舍得买来吃的,太贵!便是清明时节,扫墓祭祖,到集市上买一个大笋来,剥了笋壳,切成块,煮猪肉,或者笋蒸米粉肉,也是一道值得羡慕的大菜。以至于我参加工作后,曾有好些年,清明时节,父亲会特地交代我,从县城买一个大笋回家。

大约十多年前,我二姐夫李国旺在他家门口的坡地种了几棵南竹。二姐多次笑呵呵说到那次种竹的场面:“辉辉扶着竹子,国旺一个耳巴子打他脸上,没哭,又一个耳巴子,哭了。”辉辉是我外甥,当时上初中。家乡的习俗,种竹时,要打哭孩子,这竹子才不会死,长得好。果然,之后连续多年,二姐都在春天里,挖了时鲜肥大的大笋,用蛇皮袋子提上几个,送到县城来给我们吃。

其实,相比吃大笋,我更喜欢那一种竹林掩映的环境。苏东坡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么多年来,走过不少地方,看过不少竹林,总是常常幻想,但愿有一天,我的故乡也能有一片茂密的南竹林。

前些年,武广高速铁路修建,故乡的旧村拆迁了,挖了一个大山包,规划兴建了新村。渣土填埋了几条山沟原先的旱土,成了新的光秃的小山包,围在新村的南北两侧。有人曾提出要到县林业局拉一些松树苗子栽上。我建议说,不妨种植一片南竹林。如今,又是几年过去了,这些渣土上依然一片光裸。更让我惊讶的是,昔日竹林环绕的朽木下,长洲头,竟然连一颗南竹也没有了。触目所及,是荒废的田园,稀疏的山林。

一片茂密苍翠的南竹林,会有一天出现在故乡的土地上吗?

看尽烟雨,不负千般温柔

文/竹鸿初

烟雨蒙蒙,楼台亭阁在山间对我频频回头。几经爬涉,只身一人步入一片竹海,地上的竹叶踩上去如毛毯般柔软,偶尔能听见枯枝断裂的声音。周遭如此安静,雨水汇聚在竹叶上大颗滴落。若是有幸,正中头顶,那清凉浸入肌肤,方感季节于我的深情厚谊。

抬起手腕看时间,已是下午时分,虽错过了午饭,但肠胃并无饥饿之意。难得的独处时光,怎可轻易辜负?与闹市片刻的隔离,是我心间此刻之欢。我骨子里大概就是个喜静的人,我不喜欢与人争,是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再怎么争取也不属于你。一切顺其自然就是我的人生哲理。

我静静地凝视着周遭的竹林,青幽幽的一片,绿色的活着的竹子,枯黄的死去的竹子,互相点缀,互相衬托。还记得看过的武侠电影里,总是会出现一些在竹林里的打杀的画面。对决的双方站在竹子顶端,就像鹅毛般轻盈,那些帅气的身姿和手中握剑的江湖快意恩仇,羡煞我也!有时我会幻想自己是一名侠客,身着一身白衣,留着一头柔顺的乌黑长发,最好额头前有少许发絮垂下,腰上别着一个酒葫芦,背上背着一把长剑。纵身几个飞跃,身形矫健的来到一处山峰,盘腿坐下,眼望巍峨群山,俯视芸芸众生。兴头十足时,取下腰间酒葫芦,潇洒的拔开小木塞,然后仰头便饮。接着拔出长剑随风而舞,与天地万物同寿,与日月星辰同辉。此刻,物外无我。此刻,我即万物。这毕竟是幻想,那种入世后又想出世的归隐山林的幼稚想法于我有些不切实际。

思绪漫开,怀着一种心外无物的情怀继续彳亍而行。如此雅致的竹林,烟雨平添了几分雅趣,可是总感觉少了些悦耳的声音。倘若有鸟鸣声陪衬,雅趣定然倍增。有鸟鸣声的竹林才会更加幽静。可能我还是太过浮躁了,纠纠结结的思绪一团乱麻。尘世风情太浓,奈何我心是流水意。

我就那样一直把自己置身于一片竹林中,不发一言,竹林似乎早已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们相对无言。竹林深处的水珠滴落声还在继续,这样的雨似从烟雨小巷中走来的姑娘般温柔,甚合我意。

竹林中的烟雨看不尽,我的千般温柔却覆水难收。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心扉敞开,心空如水,我像位修行多年的高僧,面颊瘦削,面向佛祖而坐,双目紧闭,手中敲着木鱼,嘴里念着经。突然远处传来阵阵钟声,我于纷繁复杂的世界惊醒,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条小船,我在波浪翻滚的大海中航行。我能看见几只海鸥惬意地掠飞过天空,一群抹香鲸不时露出水面。我在小船上卖力地摇着船桨,我滴水未进,我饥肠辘辘。此刻,我想到了死,史铁生在地坛中整日整日所想的那种死。

初读史铁生的《我与地坛》,首先是感到了绝望,史铁生失去双腿的绝望,和他母亲心疼儿子失去双腿的绝望,在这两种绝望的叠加下,死亡在史铁生的人生面前是如此气势汹汹。我相信史铁生在很多次都处于死亡的边缘,一定是有些什么牵绊阻止了他的决定。这些牵绊是他梦里独有的温柔,是他看尽烟雨后心境的焕然一新。所幸的是史铁生用他对灵魂的解读最终战胜了死亡的欲念,这是我最钦佩他的一点。

老人们常说:“咬咬牙就挺过去了。”能挺过去自然是好,没有挺过去的也有,毕竟是少数,就像非洲角马的迁徙,成千上万头角马奋不顾身的跳进河里,只为渡河到达另一片水草丰茂的草地。可是河水中早有一群饥肠辘辘的鳄鱼等着饱餐一顿,一头,两头,三头……一些不幸的角马发出几声痛苦的惨叫声后被拖入水中。这样的千般温柔又该如何对待呢?

竹林深处,依然幽静如初。极目望去,一根根竹子遮天蔽日,俨然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这里的幽静就是这片竹林的共有的心脏,一颗会跳动的心脏。我试着伸手去触摸,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种不紧不慢的跳动。我甚至感觉到了竹林那冰冷的体温,冰冷的体温下却是一根根奔流的血管,里面的血液是漫天的的烟雨,奔腾不息。

雨不知何时已停,灰蒙蒙的雾霭散去,原本竹叶上滴落的水珠也消停了下来。竹林还是静谧如初,可是我突然感觉有些不适应,前后的落差让我倍感突兀。我散步的兴致瞬间荡然无存。烟雨不再,竹林依旧,我也还是我,可是千般温柔早付云烟。幸好云烟终将化雨。

余生,定当不辜负一寸温柔……

竹林春色

文/水城故事多

阳春三月了,今年还一直没看见迎春花呢!今天上午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天空仍然有些阴沉。下午在家再也呆不住了,想起很久没去过的湖西公园来,象一桩久未能了的心愿。上次有事,开车匆匆由此经过,一晃而过了。不知道那里的迎春花开了没有?

还是在北门和南门那儿,还是以前的那两个岔路口附近,还是去年的老地方,我如获至宝地发现了一簇簇可人的迎春花,随微风飘摆着。长长的绿色的藤蔓是她的手腕,鹅黄色的花朵是她灿烂的笑容。旁边的街道上人车匆匆,也许很少有人在意她们的存在吧。可她们无怨无悔地生长在这野地郊外,不惧严冬,为人们奉献着春天的信息。这是多么可贵的品质啊!

在见到迎春花的那一瞬间, 我是又惊又喜。今年——庚子年的春天来的够晚的,可是它毕竟来了!从今年年初到现在,新冠肺炎爆发、蔓延过去快2个月了,现在终于得到了控制。我们衷心地期盼着这场疫情快些过去吧!

刚刚雨后,小路上还有一片片的雨水,空气也更加清新。公园南边小河里面的水竟然干涸了,西南角的一片竹子竟然枯萎了不少叶子。

穿梭在茂密的竹林里,和走过隧道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我只听得到我轻轻走过的脚步声,还有很远处偶然传来的一阵阵清脆的鸟鸣。这里是一片安宁,美丽的竹林。“无丝竹之乱耳,无案椟之劳形。”在这野外湿地,漫步竹林,聆听鸟鸣,这才是真正自然的时刻吧?公园里面不时有小亭子供游人休息。在亭子里面, 我们什么都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想。当然可以凭栏逃眺,由此东望东昌湖,东北望光岳,西南望家乡。或者看花开花落,人来人往……多希望美丽能够永久,时光能够停留;心想能够事成,梦想可以成真。

蓝天下,小河边,柳树下,假山旁,竹林侧,又见迎春,又逢迎春,我怎不欣喜异常?连日来久积的沉闷一扫而空,烟消云散;因为我知道,春天意味着开始和希望。我不由想起陆游的名篇《咏梅》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我想迎春花也好,梅花也好,她们向我们传递了一种可贵的气节和精神,这是穿越时间和空间的精神财富 。它激励着我们勇于面对生活的美丽与善变。

偶得小诗一首。

迎春花正开,郊外小桥边;

心中有春天,何惧苦与寒?

虽然我们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匆忙与纠结之中度过的;但是,到了中年的我们,还是要适时停下匆匆的脚步,用悠闲的心情,来寻找和爱护身边的美景吧!

独坐幽篁

文/赵跟喜

这个题目与那位弹琴长啸的诗人无涉,这里是一方空庐,残园旧屋,花木初生。

竹在西隅,竹下有石。大多的时候,竹石无言,唯一群可爱的麻雀,日日在竹间歌唱。

还有几只白羽鸟,时不时飞来,在竹与松上盘旋。她们的叫声圆润而乖巧,犹如婴啼。她们的影子在青瓦的檐顶消失的时候,我的心会一下子收紧。她们很依人。

在寂寞得连雪也少见的冬天,这几只鸟曾经一直陪伴着我。她们不在的时候,我想,如果没有这一群生命,这座旧园会日渐颓废吗?这竹与鸟是谁的旨意?

我的思绪常常不可遏止,突然地就想起一个人。他说:上帝无言。他不愿超越自我,他很痛苦。

又想起了弘一法师,他由衣食到精神到灵魂,毅然地由一道门跨进又一道门。他完成了人生的三个境界,终生不再回首。

在竹下想到这些,能清楚地听见笋在脚底运行的声音。

这时候阳光缓缓走来,以手指抚那竹石,将寂静的竹林蒙上一层金黄。初春的风尾随而至,由竹根潜入竹梢,轻轻一摇,竹便清澈而透亮。站在灰色的长廊下,就有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

与竹林相对的是一座百年石屋,青藤缠绕,使石屋更见苍老。它的正面有八个大字:谁非过客,花是主人。轻轻一读,冷峻而凄凉。过客与花朵,嗖嗖剑气与淡淡芬芳,在心里一掠而过,回头再看那竹林,已是佛一般慈善而安详。

有朋友说,只要选择了良心和善良,只能如此如此,这是文人的悲哀。我转身去问哪一竿竿青竹,竹林禅一般缄口不语。这时许多精辟的见解和箴言又如雨般袭来,可是每一组竹叶都倔强地拼为一个汉字:不!

于是就感到一丝沉重,我问我自己,我们为什么在“衣食”的廊下高谈阔论、呻吟以至歌唱?我们的左厢是“精神”,右厢是“灵魂”,却不敢踏上痛苦的舢板,迟迟不渡。而灵魂为什么有时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它的邻居们一边煮食着精神的叶蔓,一边诅咒,为什么?

我想起散落在各个角落的朋友,想象他们是一群低鸣的蟋蟀。

我越来越感到一种微不足道。衣袖上沾着草屑和泥土,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小路和泥泞。偶尔说起阳光和夜莺,如同窥望天堂,假若有一声钟鸣,一定会感到颤栗。

当然,我相信有一种东西不会消失,如同火焰。我等待早晨的阳光,我的心将永远呈现一朵花的姿态。

所以我固守,并视此为一种幸福。我在自己的心中掘井,渴而饮,不言悔。

我知道我还会面对无数次追问:这路旁有断墙茅舍,你愿来躲避风雨吗?如果教堂的门为你敞开,你会祈祷吗?如果明天一无所有,你将终生徘徊于“无地”,你将如何?!

勿须回答。

曾经有一个梦长久地伴随过我。雪铺天盖地,大地清亮洁白,我倚在一道门框上,前方是一片碧蓝的水泊,而身后是眩目的色彩。我知道我的位置。我同时听见雪从竹上簌簌地滑落,那几只白羽鸟发出一阵啼叫。

于是春天再次降临。

此刻的阳光淡而温柔,窗外梅枝横斜,从它的缝隙里可以望见那道竹篱,幽篁疏影。我知道它身下的石缝里不久将生发出无数的小草,在初夏的微风中,那草将开放出许多米粒般的小花,这花会使苍老的石屋渐生意境。它的美丽使竹篱清翠无比。

我想告诉你,这是一座梦园,我曾经无数次尝试,在它的檐下结巢,可是我不能。它不言不语,不可企及。

我越来越平静地以竹为伴,在竹下站着,目光可以触及三两株树,一条仄仄的石径。有一缕阳光伸过来,鸟们开始歌唱,这就够了。我还能企求什么呢?

不敢想望有风有月的夜晚,独坐幽篁,那简直是一种奢侈。

竹林有感

文/毋梦丹

竹,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它被视作君子的象征,无论是“岁寒三友”还是“四君子”,我们都能找到竹的身影,无数文人墨客曾感慨于竹的高尚品质而挥笔为其写下千古流传的诗篇,时代变迁,但竹虚怀若谷,高风亮节,坚强不屈的品格至今仍为人称颂。

小时候家中院子后面有一小片竹林,坐在院中看着那一小片翠绿,听老人们讲述着竹的品格,渐渐地我对于竹便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如今来到竹海,置身于这一片浓浓苍翠中,日光暖暖地洒在竹叶上投下参差不齐的竹影。微风拂过,竹叶起落,轻柔的声音在我耳畔低喃,我不自主地想去触摸它,触摸它铮铮铁骨般的竹节,触摸它柔软但不柔弱的竹叶。在这幽幽绿影的包围下,我心中久积的尘埃也被扫净。此刻的我与古人仿似有了心灵感应,我的心感受到古人看到竹时的心情,有激动,有感动,我的眼前浮现出他们挥笔作诗的画面,“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且让青山出一头,疏枝瘦干未能道。明年百尺龙孙发,多恐青山逊一筹。” 清代诗人郑板桥对竹颇为青睐,曾为竹写下大量传颂至今的诗篇,赞扬竹气节清高,不屈不挠,不畏困难,顽强拼搏的品质;宋代诗人徐庭筠曾赞颂竹“未出土时先有节,便凌云去也无心”,竹子高风亮节,积极向上,纵使身处高位仍然不失豁达之心,谦虚谨慎,着实让人敬佩。

不似牡丹色彩鲜艳雍容华贵,竹的周身只得一抹绿,但在山野中这绿却格外值得人驻足观赏。它丝毫不单调不乏味,反倒是绿得苍劲,绿得坦直。阵阵风起,这上下翻飞的绿在我的眼中颇显灵动,我的心已经消融在这一片挺拔俊秀的竹林中。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大风骤起,竹摇晃着却绝不倒下,它的根牢牢抓住岩石,无论经历怎样的打击,竹都挺拔地屹立在此,这坚韧强劲的气魄着实使我心生敬佩,感慨颇深。我们的人生也应如此,在困难打击面前我们不能轻易言败,要靠着坚毅不屈的精神不断克服困难,坚守住自己的内心,方能像竹一样成就自我!

山河简静

文/魏佳瑜

“江南雪,轻素剪云端。琼树忽惊春意早,梅花偏觉晓香寒。冷影褫清欢。蟾玉迥,清夜好重看。谢女联诗衾翠幕,子猷乘兴泛平澜。空惜舞英残。”

——题记

当年竹林七贤为了避世,远离政治纷扰,聚于竹林之下,饮宴游乐,煮茗说云。他们的隐逸,不够纯粹,不够彻底,仅过了一段逍遥放达的日子,终究各散东西。而世人能记住的,所向往的,是那段卧隐溪云,长啸山水的竹林岁月。千古兴亡,成败荣辱,在嵇康一曲《广陵散》下,亦不过是一道历史薄风。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晋时陶渊明辞去彭泽县令,回归田园,从此过上躬耕自足的生活。数亩薄田,草屋九间,宅院植遍松菊。来访客人,无论贵贱,共饮庭前。一盘河鱼,几碟嫩豆,贤妻于厨房烹煮,幼子嬉戏于草地。早年落入尘网已成旧事,平淡自然的田园,方是一生的归所。

《牡丹亭》里的杜丽娘曾说一生爱好是天然,游园是她唯一的闺中情趣。那时间,园中已是姹紫嫣红开遍,转过牡丹亭畔,太湖石边,芍药花前,得遇一持柳翩翩书生。从此,便为他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每日家情思睡昏昏”这是崔莺莺说的话,后来林黛玉也说过。林黛玉喜欢王维的诗,他的诗寄情山水,淡远空灵,清幽寂静,雅趣天成。黛玉也向往那种远离尘世的禅意,她从不劝慰宝玉求取功名。她生性淡然,不喜喧闹,当是佳人中的隐士。她所能寄怀的,只是庭院花木,以及散淡的诗句词章。

辛弃疾有词:“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淡淡笔墨,描摹出一幅生动宁和的画卷。此时的辛弃疾也搁下了硝烟战场的豪情霸气,守着梦里的桃源村落,拥有简单的幸福。

日子清淡闲逸,朴素安稳,偶有邻里问访,相坐饮酒喝茶,共话桑麻。唯有心镜澄明,世事方可无扰,心中所求,自会如愿以偿。

竹屋畅想

文/我心岿然

徜徉于青山绿水的竹林小路,路旁,是谁在弹奏小溪弯弯的水弦?天空,是谁轻按星辰发出屡屡五线谱的闪断?小溪清波接地连天,让瑶池的纯净之水透过星光,滴在琴弦上,让神韵悠然。

秋月娇黄的季节,银纱笼罩竹林,拾阶而上,竹叶上点点晶莹的露珠发出的青光,点缀着摇动的墨画,欣赏中,走进一座幽居的竹屋,屋内还有绿藤编织的软椅,坐上去闭目摇篮,静听千峦之外传来的琴声。凝望窗外,曲径通幽布满的藤蔓,缠绕着竹林,透过竹林的缝隙,还有一塘净水,天上的月亮与水中的月亮遥相辉映,倒映的竹林,在一汪潋滟的云天之间,尽收了南国静谧的夜色。

静坐在竹屋外一塘月池岸边,寻着小提琴传来的梁祝音律的方向望去,远处灯火阑珊,透窗的缕缕光线,时长时短,若隐若现,近处,竹叶上泡着碧月的露珠,滴滴下落,将水中的月亮砸成碎片,像是跳跃的音符,向远处荡漾开去,水莲轻摇,荷叶上纽扣大小的水珠,也随着音符摇晃,伴着水莲轻舞。

就在这幽静的馨香中,令我夜不能寐,思绪万千,望朱梢上挂着的圆月,手扶藤蔓拾阶而上,温馨的月光,一片片将竹林罩上了明暗不同的曼莎,淡淡的沁入心脾,凉凉的爽人肌肤。我心猿意马地在月光清洒的丝丝雾霭中如仙漫步,高山上飞流的瀑布,形成烟雾,在月光的辉映下,白白的,像是经过了一层白纱的过滤,雾雨喷布般飘飘洒洒,滋润着我的全身。绕道竹屋后面,淡淡的星河,辉映一汪漫流的溪水。细听梁祝神韵,清晰可辨,琴音到了高峰,像是流星飞天,经过那么短暂的一闪,就缓缓落入低谷,又像是瀑布飞落的飘带随琴音凄美的清唱,与缓流中的浪花轻轻滴在岩石上的音律相合,构成了一曲妙曼的组合乐章。

清风微拂,竹涛牵舞,月色无声,竹香沁心。再看周围:

风摇青竹流波远,

水漫岩石琴音婉。

含黛飞花云影弄,

香笋幽幽吟诗篇。

漫漫长夜里,梁祝曲外的声音,像是问道,有谁能解析蝶羽翩飞,泪凝红烛的幽恋?有谁能明白乱发轻飘,思愁缭乱的心绪?又有谁能知晓漫空愁月,风过云浮的惆怅?过往的记忆,深邃恒久。生命的驿站,哪一站有这般温馨的竹香?急流的漩涡,那一处有如此的止水?一腔心曲,怅惋千年。静谧的夜晚,身处水墨,深情幽幽。望星空银河云涛滚滚,滚来了秋的墨色,让灵魂远离红尘中夏的流火、冬的寒彻;看竹林蜂蝶月下翩舞,舞来了静好岁月,让心境远离尘世的天涯海角、沧海桑田。枕一石山泉,听流水低吟浅唱;披一缕清闲,任雨露滋润心田;晚风竹香萦绕,晓月竹稍跳跃。星光摇曳竹影,思绪流水荡漾。这般次第,高一招陶瓮的世外桃源,胜一筹宋律的抑扬平仄。

竹韵

文/山水依情

随手翻阅曾经游历过的影像,一帧帧翠竹的画面映入眼帘,竹现情添,回味如昨,瘾的人心儿嚯嚯的。虽生长在北国,这多年来也没少去过江南,扼腕静思细掂量,那情那景那软软的风,那树那花那网格的田,那桥那水那如烟的雨,那江那河那湖泊的美,那瀑那溪那摇橹的船。思来想去滤出精华,还是江南的竹在脑海里烙印深刻。

北方也有竹。物以稀为贵,这些竹或栖息公园一隅或生长庙宇一角,即使在生长的季节也显得稀落颓废。可一旦踏上江南的土地,见异思迁情像迥然,这才是竹林竹海竹世界,竹韵竹貌竹故乡。

青山绿水小村外,那山坡上的竹碧青翠绿,无风自娇轻摇摆,婀娜多姿风韵来,几点白鹭林中舞,小村飘渺似瑶台。翠竹依势层层滴翠,白墙灰瓦掩映其中,池塘荷叶凝结珠露,几只白鸭戏水****。与北方村落排房式的建筑不同,江南的小村居家独立成景,一簇修竹或房前屋后,几株绿竹或单挑独立,密有密的参差美,疏有疏的雅致妙,这竹的点缀,在北方人看来,真的是一村一风景,一户一仙境。

水边的凤尾竹更是一袭翠衣婷婷袅袅,临水弓腰竹叶儿沾了几分水性,摇曳之中竹竿儿添了几分刚柔。竹影映水中,水波弄清影,影随流波动,阳光碎金蹦。翠竹流水天然搭配,动静结合美轮美奂,一叶竹排漂流水上,几多欢笑尽撒水面。凤尾竹背靠青山大幕层层扶摇,一汪清澈衬着凤尾竹起舞翩翩,临山近水真幻境,凤尾情韵几多情。

南方的庙宇道观苍松翠柏有之,更多的还是幽深竹径凭添了几分清踪。红墙庄重翠竹长就墙内外,飞檐玲珑修竹几簇掩飞檐,飒飒松柏无风自肃,尖尖竹叶摆动禅情,师傅道长香客虔诚,香烟缭绕竹隙穿行。竹韵清修礼拜浑然一体,雅韵庄严融洽木鱼声声,回廊敞口处吊下几枝竹叶填空,大殿拐角边一簇竹竿节节搭衬,梵乐声起时翠竹微微动,居士参拜时脚步渐渐行。江南的竹得益于香火的熏陶自然多了些许的灵气。

一条乌篷船孕含江南情,轻舟慢桨船动景驻饱览小桥流水景。记得那是经过一座弯弯的小拱桥,在小桥的弯拱旁边长着几枝修长的嫩竹,大老远看去小拱桥头上就像插着几枝花。小桥悬在头上,嫩竹依着拱桥,拱桥沧桑小巧藏刚进,嫩竹插花尽显柔中柔。在通过小桥的瞬间下意识地触摸了小竹竿,颤巍巍相迎远访客,娇嗔嗔抖动会嘉宾。虽时过境迁,记忆中那几枝高挑的嫩竹至今挥之不去,似乎现在手上还留有嫩竹的清香。

融进竹海之中,一种回归之感顿生。欣赏是一种天性更是一种悟性,平视看去,竹竿层层编栅栏,仰视望去,竹叶摇曳筛阳光,低头俯视,嫩嫩绿绿青青草。空气中弥漫着竹香,吸纳间焕发着舒畅,冒头的竹笋嫩的令人心颤,粗细不一的竹节蕴含着生长。有的茁壮挺拔,有的纤细可人,碧绿竹叶,黄绿竹叶,墨绿竹竿,浅绿竹竿,生长有致,高低得当,株距不一。竹林中的小径弯曲着伸向竹林深处,移步小径踏在飘落泛黄的竹叶上,一种悦耳的天籁由此而生。

走出竹林漫步山坡,回首竹林浩瀚无边,那竹林借着风舞得正酣,一团团绿色的波涛涌来涌去,随风送来的涛韵别是一番意境。在北国听过松涛的长啸,探江南耳闻竹林的吟唱,阳刚柔情皆入耳,两支天曲风中来。勾勒的是一副江南的画,演奏的是一曲江南的歌。比起书卷里的诗,比起画轴里的画,竹林竹海自逍遥,天道煽情的自画像呼之欲出,地造原成的江南美昭然若揭。

面对此情此景思维变得有些飘渺无羁。看着看着竹林竹海变了,她腾飞了,聚合了,分散了,化作缕缕烟绿洒向江南的四面八方。镜像恍惚海市蜃景,那是江南的吊脚楼,颤悠悠的竹扁担,香喷喷的竹筒饭,还是竹篮、竹筐、小背篓;是横吹的笛,竖吹的萧,排序的笙,还是其乐无穷的竹排舞。心绪渐定依依别情,再会,渴望你江南的竹,呼唤你江南的竹,想念你江南的竹。

纳凉

文/吴生泉

仿佛在梦中,又回到院坝纳凉的场景中。

那还是煤油灯时代,没电扇,更莫说空调。闷在屋里根本受不住,于是,夏夜纳凉成了乡下人避暑消夏的重头戏。十来户人家共用的院坝,白天打场、晒粮,夜晚纳凉、赏月。

吃完夜宵,男的泡过澡,女的冲过凉之后,月亮就爬上对门果树梁子了。孩子眼尖,最先发现:嗬,好大个月亮!月光透过竹林,在青石板院坝洒一地散碎银子。孩子们像服了兴奋剂,欢呼雀跃,呼朋引伴,有的铺凉席,有的安簸箕,抢占一席之地。孩子们爱热闹,也创造着热闹。以纳凉为名,在月光下躲猫猫、丢手绢,疯到云里雾里去了。欢声笑语在院坝上空回荡,淹没了竹林的虫鸣和稻田的蛙声。

二叔和幺爹等当家人也来了。架了凉椅,搁了凉板,或者简简单单抽根条凳,凑在一起津津有味地抽叶子烟,摆龙门阵。那叶子烟是自家种的,随手从屋檐下扯几匹烟叶来,裹成烟卷让大家品鉴。你吧几口,他咂一气,吞云吐雾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摆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龙门阵。如果说,从父辈那被熏得发黑的牙齿间吐出的龙门阵有一股男人味儿的话,那就是叶子烟的味道。

二妈和王大嫂嘴巴最响快,说起话来像院外那条小河滔滔不绝。她们带着蒲扇,或者篾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一摇,拍一拍,为脚边摇篮里的奶娃娃扇点凉风,赶赶蚊虫。有时,家长里短地闲聊;有时,兴之所至,还唱一唱古老的歌谣。

孩子们也要PK一番,把最近在课堂学到的新歌,一首接一首地来个大联唱。男娃娃还来个童谣接力,你唱“张打铁,李打铁,打把茅镰送姐姐”,他唱“推磨,嘎磨,粑粑做得大个”,一曲接一曲,唱它个栀子花儿开。

聋婆婆和瞎婆婆似乎永远有讲不完的老故事。尽管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并没有多少听众,但她们依然没完没了地讲,讲到月亮落土,讲到天河涨水。或许,她们并不是讲给孩子听,而是在讲给自己听,让自己再回味一番,在回味中细细品味人生。

夏夜的院坝不只是纳凉的地方,也是传播民俗文化的大讲坛,但很难分清谁是主讲,谁是听众。多年以后,总忘不了那样的气氛,那样的环境:月亮为我们免费照明,星星眨着似懂非懂的眼睛。

月亮像只瓢虫,悄悄爬上竹林,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玩累了的孩子安静下来,不多久,就有人响起了鼾声,就有人说起了梦话。就这样,在虫鸣与蛙鼓的伴奏中,渐渐进入梦乡。那梦很深很深,比天河水还要深;那梦很圆很圆,比月亮还要圆。

岁月匆匆,仿佛一场梦,一梦醒来,已是人到中年。曾经的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两三个空巢老人,老掉牙的老家变得空空荡荡。或许,夏夜纳凉的场景只能在梦中去找寻了。

校园里的竹林

文/石莉昂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这句诗是宋代诗坛成就卓越的大诗人苏轼题写的。说到竹子,我自然会想到学校里的那片小竹林。

竹子由竹笋长成。竹叶尖尖的,摸起来软软的,但叶边有点割手。竹竿一节一节的,青绿中带着几丝嫩黄。春季,竹子绿意盎然;夏季,竹叶葱绿繁茂;秋季,竹竿绿而带黄,就连大雪纷飞的冬季,竹子依然坚强不屈,像个勇敢的士兵,冒着大风大雪,还仍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不像大多植物,都枯死了,可竹子没有被寒风刺骨的冬季所冻死,它坚忍不拔,勇敢不屈,难怪《竹石》一诗里写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竹子的作用可大了,一天一夜也讲不完。竹子能做成笛子、筷子、生筒碗、篮子……竹叶还是大熊猫的食物呢。这样看来,不仅人要竹子,动物也不能缺少竹子。

校园里的小竹林,有一番唯美,也有一种坚强,值得我们去欣赏、去学习。

文/JOJO的童话世界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是清代诗人郑板桥的一首赞颂竹子的诗——《竹石》。

大千世界,有无数植物。挺秀青翠的竹总是带给我一种充满骨气的感觉,因此,我格外喜爱竹。竹,枝干挺拔,又细又长,颜色青翠欲滴。纤细的枝干出人意料的结实,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坚韧、挺拔。一片片的竹林则更令人陶醉。放眼望去,满眼都是绿色,似置身于绿的世界。抬头将目光投向上方,嫩绿的竹叶遮蔽了天空,好像天空被绿墨渲染,流入竹林,相融成为一体。阳光透过叶片细小的缝隙钻了进来,给此番美景带来了一抹生机,显得并不苍茫。好一片郁郁葱葱,却又不失活力的竹林!真令人的身躯与心灵得到百分之百的放松。

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为竹子挥洒过墨汁与泪水。中国人将梅、兰、竹、菊称作是四君子,又将松、竹、梅并称为“岁寒三友”,必有其意。竹子常年生长在荒山野岭,无论是平地,还是峰岭,都能顽强地凭借其生命力生存,造就一方壮丽的风景。寂寞与凄静虽然将它包围,还不时有雷电、风雨交加袭来,又或是酷热和严寒的强势攻击,但,这种种折磨与煎熬都丝毫磨灭不了竹子坚强生存下来的毅力。它用令人望而生畏的意志力和韧劲坚持着,靠着难以想象的生命力生存了下来,这般坚贞,令人赞叹。

相比较温室里生长的植物,竹子的精神着实使人钦佩。在恶劣的环境中,它的坚强就是它生存的法宝。人只要拥有竹子那般顽强的生命力,所有难关都会不攻自破,获得应有的成功。

竹林问泉

文/李新军

竹林问泉,应该在南方。

妩媚的山水里,如果有一抹碧绿,在露窗前摇曳,可以生动起黑瓦白墙。

然而,我在北方沂蒙山区的皱褶深处,令人欣喜地看到了泉水叮咚青竹茂盛的景致。

都说层峦叠嶂的沂蒙大山硬朗如铁,沂蒙河水清澈美丽。可是,在岱崮深处的沂南竹泉村,你不能用惯常的语调,描述这里的翠竹和玉泉。

青竹之海,隔开坚硬的山峦,冷光穿梭在竹林幽暗缝隙之间。我的翠鸟,站在林梢向远处眺望,它的鸣叫,带给七月的,是雨后清凉舒畅;带给我们的,是竹泉村昔日的悠远时光。

不是几株。三五株竹子,只能斜倚石墙,犹如娇憨的新娘,它们挡不住火气十足的沂蒙山石头。

沂蒙山的石头,冷峻,坚硬,洁净,棱角分明,容易撞痛我们的目光。

沂蒙山上的苍松翠柏,与大山有夫妻之相,它们载种的历史,或许能够数得出来。你看看山上,种植了多少黑松,有几株松,就有多少年的栽种历史。它黑黝黝的群落,散布在山坡上,仅能包容大山的倔强脾气,却包不住石头的火气。

青竹为摇曳之物,它们从来不包容山的性格。它吞没大山,沉化大山的脾气,给大山以彻底的浸润与改造。竹子盘根错节,它在自己脚下编织出一个大网,把山包裹起来,稳住山的脾性,给以温柔时光,给以波涛般严严实实的遮蔽。竹是大海,把山淹没了。

沂蒙山的性格里,其实还有沉静的成分,它们喜欢这种隐于竹林的生存方式。沂蒙山人的性格里,其实最多的是沉稳淳朴,他们喜欢在山坳里自得其乐,生活艰辛,过着小桥流水的平静生活。山报答竹子,以涌自深山阴僻之地的清泉,反哺于竹。人报答土地,种竹护泉以润泽大地。

我来看泉,即刻被高耸如云的竹子包围了。放眼看去,满山都是竹的海洋。小道开辟在竹林中,走于其间,不经意被倒垂的枝头,挂住我的沉重背囊。进了山,抬眼看到茂密竹林,人转眼之间,变为一棵吸纳天地精华和无忧无虑生活的竹子,人的思维可以按照山里竹子的想法,自由散漫地长出枝节和根须。人容易随遇而安,到了这样有灵性的地方,肯定会像青竹,自由自在地生活。

放下背囊,我开始放飞思绪。我在竹巷里慢动,初始艰难,犹如身上压着沉重的包袱,滚滚红尘被竹叶洗涤,我看到自己身体的肤色,正慢慢腾腾地变得光洁如玉,我的身体开始轻盈起来,犹如滑动在枝头的阳光,在枝头相互追逐。我还是一尾荡漾在竹海碧波中的鱼,在雨过天晴的时候,鱼是浮在泉水里的智者。

一个人。或者结伴。漫山遍野的竹丛,兴之所往如同神游的魂魄。走石板砌的路,有泉水在石板上流动,脚刚沾到水,突然感觉到流水的清冽,不像城市里沾满红尘的水,柔软得如同没有骨头。竹丛里的流水,从远处岱崮肚子里孕育而生,它们到了竹林才钻出大山,给修竹以湿润之气。没有水的滋养,这遍地修长的物什,不可能有今日之气势。

石至纯,水至清。果然,从石隙里溢出的水,还带有硬朗的大山性格,它们像山里的女人,在家里摊煎饼,做杂活,到坡上同男人比肩膀干活出力。她们的性格里,除了有温柔的一面,还有在艰苦环境下磨砺出来的如铁般坚硬秉性。所以,略显硬气的水,养育了竹子同样坚忍不拔的性格,让我感叹这竹的生命力,竟然是沉默的石头和灵动的泉水给的。石头是父亲,泉水是母亲,生出满山遍野青俊硬朗的儿女。

大山知道,它向谁,奉献出了自己的琼浆玉液。

沿着不宽的小路走,两旁有竹篱编织的院门。朴实无华的院内,有悬吊的红花,谓之凌霄,在我眸子里撒开,给暗淡无华的竹林,涂抹上一点红。村庄朴素,红花嫣然,竹林这次当作背景,被我摄入自己的脑海里。

我的万千思绪,被这一抹红色,拴住了。

竹泉村密不透风的竹林深处,往往连接不曾看到的景致。可能转过弯儿,这风景已经异样。不是竹林七贤在这里的缘由,才使游览得以步步为景。半坡处,泥塑贤人的呆滞目光,容易让我们想到玩偶,没有他们也罢。因为,他们昔日的诗书词赋,早都隐在竹丛中了,顺手即可拾得。还有竹林小道上,轰然穿越时光的美女,眨眼之间与我擦肩而过。她们身上飘逸的衣袂,以及婉约的说辞和随时亮起的清脆笑声,也是大自然不可或缺的风景。

泉水旁,山坡上,竹林边,少不得李清照掩卷深思的影子。

磨盘石上,印着她们婀娜多姿的影像,那种临风玉立的模样,好像连穿梭在竹林的神仙,也都自叹不如。

我是来问泉的,倒是忘记找泉了。

俗话说:观景不如听景,看泉不如听泉。灵动的泉,隐藏在我们未知的地方,却到处都能看到它的影子。如果溯源而上,找到那眼泉了,不过塘底有冒起的水泡,或者茂密树冠隐约盖住它的影子。

我不看泉,泉害羞看我,好像是住在深山里扎着麻花辫子的姑娘。

我问泉,哪得清如许。我问泉,为何石径自横流。

问罢,也不去找那些愚蠢答案。我将自己隐于幽暗之中,坐于高石之上,学修道问禅之人。静观内心,幻象即灭。鸟虫之啼鸣,水流之湍湍,清风之习习,竹影之幽幽,都在我的倾听与感触中。

竹林泉水交融共生,万千沂蒙别具特色。我忽然悟出,这遮蔽大山的竹林和叮咚作响的泉水,身处清苦贫瘠之中却意志顽强,它们经年累月,不断浸润坚硬的山石,使这山石之上有竹风水韵,因此石质坚硬而不乏灵动,让我无形之中,颠覆了对沂蒙大山的认识。

如果问山泉的品格,这就是山泉的品格。

我不问泉。泉若问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怎样回答。

我若想答,于无声处,捧一掬泉水,洗涤自己的灵魂。

竹笋

文/张保国

我们习惯了随着季节一起律动,就像候鸟习惯了迁徙一样。在特定的季节里,与自然能够保持亲密接触,生活隐隐披上了一种诗意。

作为上班族的我等没有空余时光,不能出去旅游行走天下。偶尔能走出办公室,一赏春花烂漫,也是莫大的享受。几天前,摄影家协会组织到东方梅园拍摄,我有幸受到邀请,立即背上相机赶了过去。

伴随着春天的温暖,带着对大自然的热情,我们走进东方梅园。只见满园梅花,有红,有紫,有白,有黄。远远望去,人在梅中游,山弯水转,朦胧中,似画似诗。我们趁阳光明媚的时候,连忙抓拍了一些镜头。当我朝北边山上走去,抬眼是一片茂盛的竹林。竹林向来是贤人、君子聚居之所,可以喝酒、纵歌,肆意酣畅,好不人生快意。我不禁走进山林,意外发现许多正破土而出的春笋,生气勃勃。它在泥土里,静候春天的到来,正蠢蠢欲动。

“青青竹笋迎船出,白白江鱼入馔来”、“洛下斑竹笋,花时压鲑菜”,这是唐宋诗人对春笋的赞美,自然是称赞它的美味。记得一生画竹,无竹不居的郑板桥先生写下有“江南鲜笋趁鲥鱼,烂煮春风三月初”的诗句,也是忘怀不了竹笋的鲜美。看来,在我国竹笋自古被当作“菜中珍品”,颇受诗人的喜爱。

在我们老家也有成片的竹林,每到春天,不少人都会采摘竹笋,拿到菜市场去卖。竹笋一年四季皆有,惟有春笋、冬笋味道最佳。无论是凉拌、煎炒还是熬汤,都鲜嫩清香。

我仔细地观察着这些娇小可爱的春笋,喜爱地用手去拔掉它身上的泥土。也许是前几天一场春雨吧,它们趁势钻出来打量迷人的春天,不管泥土有多硬,还是石块压身,都有一股万夫莫当之勇。整个林子,到处隐约可见它们散落的身影。再过一段时间,这些春笋如果有幸不被送上饭桌,都会长成参天的竹子,竹影摇清。

竹子、竹笋,都是诗人画家的宠爱。我也爱它们,爱它们的美,更爱它们不怕被埋没、勇往向上的精气神。

西河行

文/白忠德

西河,一块没有被人开发的土地,是世界上最安静、完整、原始的熊猫栖息地。

西河保护站站长熊柏泉,很有故事,叫人尊重。这个勤劳的镇巴人,以一个临时工的身份当着保护区的中层干部,把一生献给秦岭和秦岭熊猫。

从大古坪出发,逆西河而行,河像一条白色绸带在山涧沟谷随意舞着,如一个大写的“S”,又似一只勾头回眸的孔雀,吐着绿格盈盈的汁液。河流斗折蛇行,时而轰鸣回荡,时而浅唱低吟,时而湍急飞瀑,时而缓流漫滩,亮白如珍珠,温润如碧玉,金光闪烁如融化的铁水,山色倒映,翠水逼人。水皆清冽,无丝毫纤尘,洁净馨香,欲掬之以饮,捧之以浴,爱之恋之叹之犹觉不够。碧绿的河水冲刷着河底的卵石,阳光折射其上,河床显出炫目的五颜六色,有了极分明的变化。

满目苍翠,扑面而来,古老的森林显得幽深,让人感觉到历史的厚重沧桑。路两边竹林摆队,密密麻麻,不时钻出红腹锦鸡来,叫人欢喜。也有熊猫活动的踪迹:好些竹林被啃吃得一派狼藉,密实的竹丛里有宽大的掌印,散布着一团团纺锤状的熊猫粪便,有的已被雨水打散,有的仍然新鲜完好,像是刚刚留下的。向导说:“这条路上遇到熊猫可容易了,就看你们今天的运气了。”向导的这番话,让我们充满了期待。

我们沉醉在邂逅熊猫的浪漫中,却遇到一只母羚牛和它的小仔。金色的羚牛豁然立在路中,挡住去路。护犊的母牛却很友善,旁若无人地挠痒,小仔瞪起稚气未脱的“牛眼”,好奇地扭头打量我们,不时地望着妈妈。小仔似乎对我们很感兴趣,迟迟不愿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在母亲的督促下蹦蹦跳跳钻进树林。孩子安全离开了,母羚牛才缓缓爬上山坡,走到孩子身边,孩子钻进妈妈胯下噙起奶头咂吧起来,小尾巴摇得欢实。

向导说,别看黑熊、羚牛强壮凶猛,在大自然面前依然很弱小。黑熊被洪水冲裹进灯盏窝瀑布,硬是没有爬出来。一只羚牛跳涧时,一头扎进红藤丛,右前蹄和一对犄角被藤条牢牢挂住,两只后蹄勉强着地,身体不得动弹,没吃没喝好几天。动物保护人员发现时,已经脱水肺热,身体十分虚弱。人们先是“松绑”,又找来十多个老乡把它抬下山,连续几天打点滴消炎,补充能量,才把它救活。

我们走到半途,离开主路去看灯盏窝瀑布。远远听到瀑布落下击打水潭的巨响,再行走一会,眼前一亮,一条银白色水流,从山顶冲下,日积月累撞击出一个深潭,一汪碧水注满潭中,宛如一个灯盏,水流在灯盏中回旋涌动,再飞旋而出,凌空跃下,扑向六十米下的深潭,激起密雨似的莹莹水花。水花高高溅起,巨大的冲击力震碎了巨石,把碎石推到潭边,堆出一大片乱石堤岸。乱石上,长满了油绿的青苔,有不知名的小鸟站在上面,悠闲而简静。

走累了,坐在河边石上休憩,掬一捧水浇在脸上,水珠迅速滑过脸颊,回归溪流,只留下惬意的凉爽。心情是彻底放松,疲倦消失了,灵魂完全融入自然。

抹过一片小竹林,对岸闪出一排房子,炊烟袅袅,红旗飘扬。西河保护站坐北向南,建在三条小路交会的一块平地上,四间石头房子,一间木头搭建的小屋,是这片丛林中唯一的人类建筑。房前有一方形场院,各色凤仙花围成两道栅篱,外边是青油油的蔬菜,再外边是翠碧的巴山木竹林,一面紧靠高大的油松林,一面即是木板悬桥。

我们走过溪流上方摇摇晃晃的木板吊桥,来到保护站。

老屋后面那片竹

文/余长江

我爱竹,尤爱老屋后面那片竹。

春天里,万物勃发,花儿草儿无不浅薄地铺开快乐的网。竹却不愿炫春,犀牛角似的萌芽从草丛中迟迟地露出来,尖尖的笋蕤细得始不如草。突然一个早晨,它破土而出,一节一节地蝉脱外壳,几日便抽起老高。脱了笋衣的竹,翠得透明泛光,嫩得如水如苔。到了夏天,竹林间筛下一片响脆的蝉唱,堪比天籁。夏夜,打着手电到竹林里可以很轻易地捉到竹竿上蜕壳的蝉儿。后来念书时知悉,大画家郑板桥爱竹成癖,无竹不居,留下大量竹画和咏竹诗。大诗人苏东坡则留下“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名言,才知道竹在中国文人心目中有着如此高尚的地位。于是跑回来审视了一番我那绿竹掩映下的老屋,才发现它是堪与古人的“雅居”了。

秋天,竹林中落英缤纷。厚厚的竹叶,似一层色彩明丽的地毯,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迎合着你温柔的心跳。秋阳如画,涂满了落寞的天际,亦为竹林染上层层秋色,琉璃若诗。竹叶片片,柔柔地下坠,干净利落。不时,你会看到有鸡群在竹林埋头觅食,小狗小猫蜷缩在竹林中打着盹,即使有人前来,它们亦不惊不扰,依然顾我。偶尔,几声鸡鸣犬吠,便让这竹林涌起生动的波澜。

冬天是雪的世界。我最喜欢的还是残雪挂枝头,那种美有一种凛冽的寒意,澡雪涤洗,人的心灵就不得不纯净下来。人,便少了俗气,多了雅气;便减一分小人心,增一分君子怀。

犹记得那艰苦岁月,竹子便成了我们家度过难关的救命稻草。春天,和煦的阳光温暖着大地,竹笋吮吸着大地丰腴的乳汁,争先恐后破土而出、突兀嶙峋地遍布整个竹林,有的像顽皮的孩子探头探脑!有的像放牛娃的眼睛黝黑得灵灵发光!这时,父亲就拿着锄头开始巡视竹林,看哪些竹笋歪头歪脑,过于稠密的,父亲就用锄头把它挖起,拿到离我家三公里的集镇上卖了,换些生活日用品。那些长得粗壮一点的竹子,父亲就把他们伐倒,小的枝条做成扫帚,大的竹子,经过父亲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编成各种各样篾制的生活用品。那些竹制品卖出去,便能换取我们一家置办新衣和过年的所有开支了。为了这片竹林更好地繁衍,父亲还经常去竹林里清理一些杂草!尽管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他们有这片竹林为伴,父母过得充实而满足!

最喜欢在竹林里听雨。故乡的竹雨细细的,柔柔的,雨丝均匀地洒在碧绿的竹叶上,密集晶莹的雨珠折射出珍珠般的光芒,一颗一颗坠落,渐渐地由一点一滴连成一道清凉的雨线,使雨中的竹叶倍添一份清幽的韵味;滴滴雨珠沿着节节风骨,荡漾着苍绿的意韵,吟咏出千古绝响。雨的灵动,虚无缥缈,竹的清韵,在轻纱薄雾间如梦如幻,妖娆动人;一阵轻风掠过,一缕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沉醉不已。渐渐地风大了起来,枝叶翩然起舞,相互摩擦发出一种自然轻松快乐的声音,仿佛是向清风向大地频频致意,一首竹林听雨,曲在雨中飘,韵在心中成。

僻静的晚上,不论有月无月,竹都给人温存的安抚。无月时,竹为一团朦胧,你可以不管墙根蝈蝈咕银咕银的低鸣,任平静充盈你空旷的胸怀。有月时,月给竹撒一层银灰,竹给大地投下斑驳的黝黑;黝黑的影子随风荡漾,恰如光跳动的音符。这时,一个人,坐于庭院之中,先是静静地听月,然后静静地听竹,最后便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声了。

海上烟雨紫竹林

文/陈瑶

几场秋雨刚刚停息,找一个阳光温暖的早晨,独自一个人,背起双肩包,去自己想去的地方,随意得像风。

舟山群岛普陀山的紫竹林,是我最喜欢的地方,虽然曾经去过很多次,但像今天这样顶着迷蒙的秋雨,还是第一次。紫竹林,虽没有普济寺那样的宏伟建筑,但它却是普陀山佛教圣地的发源地,它的渊源应当追溯到紫竹林中的“不肯去观音院”。

相传唐咸通年间,日本僧人慧锷从五台山请得观音佛像泛舟取道现今的普陀山回国,就在如今的不肯去观音院院址处下海,驶入莲花洋,第一天遇到了风暴返回;第二天又遭遇暴风雨返航;第三天,虽风和日丽,但船行不远却又仿佛生了根似的进退不得。此时只见海上相继生出一朵两朵铁莲花,转眼间整个洋面布满了朵朵铁莲花。慧锷心中大惊,一次次开船不是风浪阻隔,就是铁莲锁舟,顿然悟觉,难道观音大士不肯去东瀛?虔诚的日本佛子跪拜在观音像前祷告:“若日本众生无缘见佛,我当从佛所向,建立精蓝,供养我佛。”旋即天空云开雾散,满洋的铁莲顷刻间也无了踪影,船又回到原来的出海处泊岸。当时有村民张氏目睹此灵异,遂舍宅供养,称为“不肯去观音院”。这就是“佛选名山”,普陀山遂成为观音菩萨道场的传说。

不知不觉中,不肯去观音院已在眼前,虽是雨雾迷蒙,但香火却依旧很旺,善男信女们在院门前的香炉里点燃3支清香,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香朝观音像叩拜,最后再把香送回香炉,让它在香炉里静静地焚烧,直至化为灰,化成烟,随着缕缕清香飘向佛界净土。

走出紫竹林,对面就是浩瀚无边的大海了,那烟雨中的莲花洋,此时显得格外平静、安宁。深吸一口大海的气息,阵阵海风夹杂着蒙蒙晨雾迎面拂来,透着丝丝凉意,刹时传遍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也许这样的天气注定是这样的心情,在北方的朋友,非常羡慕我出生在海岛,以为每天可以看到大海,可事实上,像今天这样的如此靠近大海,却是不常有的。走过大士桥,道头就在我的脚下,这里应该是当年慧锷遭遇风暴后停靠的岸边,崖下的潮音洞,据说是观音现身处。海边错落有致的大大小小礁石,历经海水长年累月的冲蚀,表面变得班驳而光滑。极目远处,水天已浑然一色,仔细聆听,一种低沉的声音荡漾在海天间,像是海螺吹奏,低沉而有力,由远处飘来。此刻,闭上双眼,抛开都市所有的喧嚣与烦恼,卸下所有的包袱与压力,静静地站在海边,倾听着天籁之音,内心也渐渐地坦荡平静下来。

此时,整个紫竹林在一片蒙蒙的烟雨中醒了过来,寺中的木鱼声悠远地传来,那单调空寂的声响,敲打在我随风飘摇的心绪里,仿佛自己也渐渐融入了禅的世界。或许因为我的大海情结,又或许因为禅理蕴涵着我所想拥有的一份淡定心情,要不然,紫竹林何以像磁铁一般深深将我吸引?要不然,我的心何以就有了一种如此淡然的亲近呢?

竹林

文/杨从彪

我老家的四合院,坐落在山青水秀的丘陵地带,一面朝阳,三面临坡,坡脊平坦,平地上生长着成片竹林,四季长青,茂密高挺,清幽雅致。慈竹、斑竹、水竹、灵竹、獠叶竹……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竹子,成为我们木质瓦房结构的四合院一道绿色屏障。竹林南边长着一棵高数丈的苦楝树,西边我家屋旁长着一棵黄岭树,高十余丈,鹤立鸡群,峭耸挺拔,特别显眼,方圆几十里地都可以一眼望见。

故里竹林是哺育我成长的圣洁的摇篮!

春风吹度,春雨潇潇。竹林里拔地而起长出高高矮矮粗细不一的竹笋。竹笋尖尖的,毛茸茸的,活像一把把匕首插在地上,争先恐后向上生长。竹笋上有一种跟竹笋颜色差不多的黄绿色的竹虫,不小心就发现不了它们,它们的嘴上有一根针一样坚硬的刺,刺穿硬硬的竹壳,插进笋中,吸取嫩嫩的竹汁。我们捉住竹虫,用线系紧它的一条大腿,再放飞。竹虫飞起来的声音嗡嗡嘤嘤,特别响亮沉雄,像动听的音乐,优美舒缓。所以,每到春笋齐发的春天,我们就忙开了,去竹林里捉竹虫玩。被竹虫几经叮噬的竹笋会慢慢焉下来,最后死去。于是,凡被竹虫钉焉的竹笋,我们就掰下来,拿回家让母亲炒肉当菜吃。鲜嫩的竹笋吃起来特别香脆可口,鲜美极了。

竹林是我们夏秋季节乘凉的好地方。我们在竹林里打鸟掏鸟蛋捉迷藏等玩累了,就躺在厚厚的酥软的干竹叶上,聆听鸟鸣和风吹竹叶的飒飒声,享受大自然赐予我们的幸福时光。一天下午,我竟然在竹林里睡着了,小伙伴们也不喊醒我。等到一觉醒来,已日落西山。起身拍打净衣裤上的竹叶,回到四合院里,遭到同伴们的奚落:“我们摇都摇不醒你,以为你要在竹林里过夜喂蚊虫呢!”

竹子边落叶边长叶,四季都是绿油油的。竹林是孩子们捉迷藏的好地方,竹林里的每一处都是很好的掩蔽体。我们做“藏猫猫”的游戏,大家藏进竹林深处,小伙伴到处寻找,被捉的人总是想捉的人找来,但又怕他们找到自己。找不到自己时,心里又痒痒的;找到了谁,就打谁两个手板或刮一下鼻子。因此,大家都很紧张,又格外开心。我胆小,藏的地方不会很远,也不会很隐蔽,所以输多赢少,老被小伙伴们打手板刮鼻子。

每到寒冬季节,我们便去竹林里拣拾干竹叶。落在地上的干竹叶足足有三四寸厚,用脚一趟,干竹叶便成堆,装进背兜,背回家,可以烧火做饭。我们有时候从家里“偷”出几个红苕,到竹林里用干竹叶烧熟大家分享,吃起来特甜特面特香特鲜,哪怕烧得半生不熟,吃着也别有滋味。现在想起来还口流涎水呢。

故乡的竹子用途很多。斑竹和慈竹可以用来编织竹席、竹床、竹椅、竹筛、竹刷、竹篮、竹扇、竹烘笼等等,我家的家具大都是自家的竹子编成的。做家具剩下的不能用的竹子晒干后是上好的燃料。水竹和灵竹又细又长,我们家人将它们插在豇豆和四季豆地里,爬满藤,通光通气,结的豇豆四季豆又多又大又壮实。我们这些孩子还用水竹做钓鱼竿,柔软轻便,经济实用。又矮又小但叶子十分宽大的獠叶竹,竹叶是做斗笠的最佳材料。我们那一带有人专门做斗笠卖钱,我家獠叶竹的叶子,大都贱卖给他们了。

最有意思的是,我们小时候做的一种“竹电话”。在长三十厘米直径六七厘米的空心慈竹竹筒一端,蒙一层胶纸或者结实的厚牛皮纸,四周捆紧,用一两百米的长线将两个竹筒连接起来,就可以“通话”了。通过细细的线传过来的声音,与原声相比,有些变化,但很清晰。我们在“竹电话”里讲故事。比我大两岁的程世源在电话里唱的歌最好听,雄浑有力,优雅别致,我听得出神入化,真是一种极其舒坦的享受。

我还学会做一些竹家具,虽不精,但也还过得去。一次,我在家编竹刷子,一边编,一边看一位小名叫“草狗”的邻居青年下象棋。他下错一步棋,我伸出右手去给他指点。由于出手太快,右手背正好挂在竹丝上,划开一条大口子,我大叫起来,堂姐从英马上找来乌黑的麝香面,撒在伤口上。后来伤口愈合,但伤疤变成绿色,这个难看的残疾至今还留在右手上。

我怀念故乡的竹林,怀念家旁的那棵被砍伐的巨大无比的黄岭树和那棵鹤立鸡群的高大的苦楝树。而今,老宅西、南、北边过去密不透风的竹林已变得稀疏,大都被菜地或柑橘林所代替,那四季常青百鸟争鸣的幽幽竹林只有留在我们这代人的记忆里了。

宜风宜雨竹之情

文/网络

爱竹,似乎不需要理由。生在北方,因气候原因,其实竹子很少见,所见也只是斑竹、筠竹等几个抗寒性强的散生品种,但她们宁折不屈中通外直的风骨令我敬慕。读过“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竹子已是心灵的有机部分了。

喜竹,喜她独有的形态、超凡的气质、清馨的韵致。看那颀长挺拔的竹竿,接踵而上的竹节,那纤细的竹枝,矜持的竹叶,竟是那么婆娑妩媚,简洁明快但又均称协调,像亭亭玉立的少女,含羞驻立,又似江南小伙子,灵秀又不失刚毅。那清新欲滴的翠绿,竟然从竹叶绿到竹根,让你满眼绿个遍,给人以率直、轻快、坚韧的感觉。一阵风吹过,竹叶在风中矜持地舞动着,发出带有刚性的“飒飒”声。竹之雅号有:“苍龙”,出自苏东坡的“卧听谡谡碎龙鳞,俯首苍龙玉立身”之句。又有“寒碧”,则因陆游的诗句“插棘编笼谨扶持,养成寒碧映涟漪”而得名。

是的,无论多么平常的一片竹林,一旦士子走进了它,便产生了文化与心灵的奇观。竹林与七贤的联袂,产生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竹林七贤。七贤信老庄,他们与竹林物化真趣的景象,真不知是竹林化作了七贤,还是七贤化作了竹林?抑或竹林本就是七贤,七贤本就是竹林。如若将他们喻为竹子的话,七人犹如七棵青翠的竹子,参差散立在岚气笼罩的竹林中。

竹子“清高、有节、坚贞”的意象,让我想起一个人——郑板桥。他一生爱竹、敬竹、画竹、咏竹。做官时,“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罢官时,“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渔竿。”弃官后,“宦海归来两袖空,逢人卖竹画清风”。郑板桥不但以竹自况,还以“竹”待人,奖掖后者,他曾写道:“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他一生笔耕不辍,诗、书、画被时人称为“三绝”。他曾亲撰对联: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这也映照出郑板桥的人格。在他身上,后人不是看到了竹的精神、梅的风格吗?“竹毁节存”,板桥虽去,“竹魂”犹在。

令人感佩的是竹子的七德:身形挺直宁折不弯的正直;虽有竹节却不止步的奋进;外直中空襟怀若谷的虚怀;有花不开素面朝天的质朴;超然独立顶天立地的卓尔;虽曰卓尔却不似松的善群;载文传世任劳任怨的担当。爱之深时,便在泛着墨香的书房里添了盆永远青翠的竹。那寂寞的竹,站在冬末轻吟,和着《竹林听雨》的乐响,翠意似水,漫过书房,也缓缓润了心扉。

那年的暮春,应朋友之邀,来到一个依山傍水的度假村,我居住的房间外是一竹园。是夜春雨淅沥,倚窗听那竹林的春雨,于我是心灵的盛宴。淅淅沥沥的雨,和着心韵飘落。一滴两滴、千滴万滴的雨,轻吻着婆娑的竹叶,细腻得宛如亲吻珍爱的烙着青花的瓷。雨渐密时,风也便舞动开来,抖着竹叶沙沙作响。雨敲竹韵,恰似弹拨着的琵琶曲……这雨从陶渊明的东篱上滴落到白居易的云窗下,裹挟着唐宋的诗韵,穿过历史,安然走进凄凉而又温暖的心扉。和我一同听雨的定有苏轼,这个高吟“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诗人。于是,耳畔响起“莫听穿林打叶声,何防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放歌来。竹林听雨,听的是一种过往,听的是一种希望,更有“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傲骨和昂扬。

翌日清晨,我匆匆下楼,沿着山道徘徊在那片竹林。翠生生的竿,绿莹莹的叶,倒映在涟漪的边缘,宛如雨后清丽的晨。一条褐色小径,蜿蜒隐匿在竹林深处。一缕馨风拂过面颊,透过血脉,心也便是绿了的三月。竹密路窄,一不小心碰到了竹身,我的头上、衣服上被刷刷而下的露珠吻了个遍,头发湿了,衣服湿了,心也被吻得湿漉漉。

最是竹山新雨后,翠绿满心头。是谁,打翻了这竹林瑶池的琴韵?如丝如帛,如醇如茗,醉了竹影,醉了人心,醉了春风……迤逦行进在竹林中,蓦然觉得自己亦是一棵宜风宜雨的翠竹了。

我去过的地方

文/王梓羽

绿色的草坪,清澈的流水,还有那几只美丽的孔雀,这就是我去过的地方——孔雀公园。

一进入公园,就有一些清香﹑舒适的感觉。孔雀公园有东、西两条路,东面的路通往孔雀的栖身之处,西面的路则通往竹林,如果你喜欢看孔雀的话,你就选择去孔雀的栖身之处吧。顺着东面那条路,你穿过宽阔的广场,便会看到在广场的南端是孔雀栖身之处了。远看它们有的翩翩起舞,仿佛在庆祝什么,有的站立不动,仿佛在思考什么。假如你把米或花生放到手心里,它就会过来啄食。如果它高兴了就会开屏,那些屏有的晶莹剔透,好像明珠散落,有的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如果你喜欢竹林的话,顺着西边那条道走吧。在那里,一棵棵竹子分布均匀,错落有致,让人心旷神怡。在路的最深处有一个专供儿童攀爬的器材。在竹林的东北角,有一座小岛,那座小岛的草长得密密麻麻的,摸一摸,软软的,可舒服了。

这地方就是我去过的孔雀公园。

山野觅秋

文/西海清泉

秋高气爽,万里微云,这样爽朗季节的到来,你不可能没有出去走走的冲动,见于平日工作的压力,也寻一个悠闲的下午,骑着车去看天、看山、看水……

阳光像似格外的温和,蹬上自行车,去寻找秋天的足迹。天,湛蓝湛蓝的,偶尔,片片白云游弋在蓝色的天宇中,胜似闲庭信步,给美丽又镶嵌了一份美丽。日光金闪闪地跳跃着光芒。蓝与金黄主宰着辽阔的空间。

偶尔也有几只快乐的小鸟追逐、嬉戏,在阳光下舞蹈着,给空阔的空间留下了斑斑点点的足迹,它们优美的弧线隐约在它们的身躯之后,是肉眼难以辩认的,只有用心灵去感受。蝴蝶是这个季节里的不速之客,翩翩飞舞,带着各种色彩装点在草坪上,这些爽朗季节的精灵的舞姿是人们无与伦比的。

路过那片清新的竹林,往日的宁静却被嗡嗡闹着的蜜蜂们打破了,这是谁家的蜜蜂们在竹林深处采集它们的食物,驻足而观,成千上万的蜜蜂绕着竹林盘旋着。路过者无不匆匆而去,惟有我怀着一种好奇!停步细察,随身带的相机也忙个不停。我见过大多是蜜蜂采花的场景,还是头一回群蜂采竹的壮观景象,是不是竹子里也有它们需要的东西?

那嗡嗡的声响在百米之外还能耳闻,真是不少的的精灵们!竹林深处的人家是一栋时尚的小洋楼,台阶旁各种花儿闪烁着光芒,红似火,粉似霞,白似雪。几束硕大的鸡冠花直立在主人家的坪地上,红花白墙,好一幅色彩鲜明的水彩图案,翠绿的竹林间蜂踊蝶舞。我感叹到:此处只有神仙住,哦,我比神仙更逍遥!

蹬车前行,国道两旁的青山啊,静卧在蓝天白云下,显得那样苍翠,翠得有些要滴出水来,山峦崎岖盘旋,一山更比一山高,最使我兴奋不已的是山脚下那些纵横交错的层层梯田及田间栽种的各种作物,黄的是谷,绿的是棉,还有其它杂物,在黄绿主宰的田畈里是村民们的喜悦的微笑。

秋给山村添上了一件漂亮的巴西衣裙,透过相机留下的点点痕迹,我感觉到山村的秋天具有桑巴舞一样的热情与奔放。绿色的棉田里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色棉朵,映衬其中,分外显眼。

走近湘江源

文/周嘉欣

自古潇湘,名扬天下。古书《山海经》记载:湘水出舜东南陬,西环立。近年来,通过广大学者和专家大量科学考证,以不可争辩的事实证明湘江源头在永州蓝山。曾经千年误会,终于拨云见日,得以澄清。

湘江源是一片神奇秀丽的地方。

一溪清水出深山,行尽潇湘,林壑龙伏湖,十步之内芝草芳,千里而下湘江源。

今年“十一”长假,我与几位要好的同学一道前往蓝山,与湘江源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那是一个明媚的清晨,如约的同学,带着激情、兴趣和期待踏上了这青春体验之旅。车一进入蓝山县紫良瑶族乡境地,曲曲折折的盘山公路穿梭于山峦间,两旁青翠的绿树映入眼帘,给人带来一丝清新的惬意。路旁的舜水河在阳光映射下更显得婀娜多姿。这如此迷人的山水,让我们陶醉其中。

到了,到了,一块写有“湘江源”三个大字的石碑屹立在一片竹林前。车行近两个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紫良瑶族乡竹林村。

十月的湘江源头山顶云蒸雾绕,山脚竹林叠翠,郁郁葱葱。下车后,我们沿着简易便道徒步而行,崎崎岖岖的山路两旁,长满了竹子。穿过约一公里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半山腰处,一弘清流从密林丛中喷涌而出,沿着山涧飞奔而下,流到我们的身旁,从一块块整石上泻过,真有“清泉石上流”的意境。这里只有一道深深的峡谷与外界相连,幽深静谧,我们沿着峡谷爬行,哗哗的流水声和欢笑声,汇成一支山谷交响曲。越往前行越难走,路陡起来,也险起来,被溪水溅湿的岩石又湿又滑,我们不时停下来歇一歇,坐在岩石上,让山风轻轻地抚摸着我们的脸庞,舒服极了。

“看,瀑布!”不知谁大喊起来,手指前方半山腰处。一路攀岩来到瀑布面前,飞泻而下的银链在阳光下闪烁,显得格外明亮。银链撞在岩石上,水花四溅,如飞珠碎玉般晶莹可爱。轻风一吹,被溅起的水珠吹成轻雾,洒在我们的脸上,丝丝凉意沁透心脾。手捧一把山间溪水,放入嘴里,唇齿间甜滋滋的。

看着那晶莹剔透、清澈纯净的溪水欢快地奔向远方,我们祈祷湖南的母亲河能够永远保持着这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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