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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文章

2022/12/12经典文章

上学的文章(精选21篇)

今天是鳗鳗上学的日子

又开学了,想一想,今天鳗鳗也该上中班了。在她上学的路上,依然没有我的陪伴,心中难免一种紧得发慌的郁闷。

记得鳗鳗还不到两岁的时候,就送她去上幼儿园。当时,她还话都不会说,也许是种新鲜感觉,去的时候听说很高兴。一直都没有过多时间陪小孩的我,真想知道她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那天下午,正好外出办事,我决定去接第一次上幼儿园的鳗鳗。

我没有拿接送卡,东湾西拐地找到了幼儿园。那是家私立的,就一个小院子。我去的时候门开在,看着我的一身打扮,老师简单问了几句就让我进去了。

我站在应该是几室一厅的大门口,远远望着看上去像鳗鳗的小孩倚在房门口的门柱上。

还没有到下课时间,我也只能站在门外。鳗鳗也不知道出来迎接我,我只有等。

很快,下课时间到了。我快步走进屋子,抱起鳗鳗。那样子,好可怜。鳗鳗嘴里衔着吸管,眼睛红肿,鼻子都吊着一直挨着了水杯盖。看那样子,一定是哭了好久,那老师也不知道给她擦擦鼻子。

仅仅是几个字几个字说话的鳗鳗,眼神里一片茫然,也许她在想,不知道大人为什么把她送到幼儿园。而我心里,也阵阵酸溜溜的。这么丁大点小孩能读什么书呢。

不过还算上天恩赐,我能在鳗鳗第一天上学时接她回家。

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和小孩一起。留下的,只有反复的嚼嚼着和鳗鳗一起的快乐时光。

永远的银杏叶

文/暮雨飘萍

第一次看到银杏叶是在我六岁那年,那年暑假寄居外婆家的我回到奶奶家,堂弟轩轩看到我很开心,拉着我的手说:“姐姐,姐姐,快来,我给看一样东西。”他从房间里拿出一面镜子,镜子后面夹着一枚叶子,墨绿色的,像一把扇子,看起很美很美,是我见过的叶子里面最漂亮的。那种绿色,不是一般的树叶所有的,而且形状也很特别,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种叶子。堂弟告诉我,这叫银杏叶,是从他外婆家的邻居那里摘回来的,不仅形状漂亮,而且还可以入药,当地的村民都是拿这种叶子去市场上卖的,所以不准摘,他是悄悄摘了给我的。我很开心,堂弟看到我很喜欢,就说送给我了,以后还会摘些回来给我。

过完暑假我又回到外婆家,再回来时堂弟果然摘了好些银杏叶给我,有大的有小的,全都是绿色的,很漂亮,像一把把的扇子,我把它们全都夹在日记本里面。从此我喜欢上了这种叶子,每次看到有银杏树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捡几片回来夹在书里。后面我结束了寄居在外的日子,回到了自己家,每天和堂弟一起上学、回家,周末的时候一起玩耍,除了上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每天清早我总会跑到他家门口等他,放学的时候他也会在学校门口等我。一次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子想要欺负我,轩轩抓起一把小石头,挡在我前面对那几个男孩子说:“这是我姐姐,你们谁敢欺负她,我打你们。”那几个男孩子看了看,最后走开了。轩轩回过头对我说:“姐姐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我会保护你的。”从此轩轩不仅成了我的小伙伴,也成了我的守护者。轩轩只比我小一个月,个头却比我高不少,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哥哥,我是妹妹。我们总是喜欢一起放风筝、采蘑菇、抓螃蟹,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捉萤火虫。***妈买了什么好吃给他,他总会第一个跑过来给我吃,每次都会问:“姐姐,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我下次叫妈妈多买点。"我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和他一起分享。婶婶每次都会笑着说我们比亲姐弟还亲。当然我们也有闹矛盾的时候,往往都是因为一些小事,有时你抓我一下,我抓你一下,弄得手上都是指甲印,像两只调皮的小猫,但是不管是什么事,第二天早上照样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起去上学,回来一起玩,一起写作业。在整个童年的记忆里,我们总是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他总是跟在我身后叫着:”姐姐,等等我。”

我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我们都长大的那一天为止。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母亲告诉我,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搬到那个小镇上去,以后都不会再搬回来了。我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尽管每天上学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尽管每天很早就要起来,尽管下雨的时候会沾得全身是泥,可是我从来都不想离开,我喜欢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喜欢和堂弟一起去山上、田野里到处玩耍,喜欢一家人在一起乘凉的日子。但最后我还是不得不随着父母离开,父母亲再不用插田、种地了,哥哥也可以挑个条件好的女孩子了,他们都很开心,只有我不开心。再也没有人陪我一起写作业、一起玩耍了,每天一个人上学,周末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电视,再也没人在我身后叫我姐姐了。母亲怕我闷出病来,养了只猫陪着我,于是我告别了纯真的童年,静静地抱着那只猫,过了一年又一年。

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学校操场有一棵银杏树,微风吹动,满树的叶子像飞舞的黄蝴蝶,我忍不住捡了几片将它藏在书里,看到它我总会想起我的童年,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有陪伴我一起成长的堂弟,那些纯真的岁月,一起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一盒饭

文/同上帝干杯

1

这次因一盒饭,我又一次怀念起了我的母亲!

那是在有生产队时,我正在我们公社中学念书。夏日的一天早上,妈妈把家里最后的一点儿高粱米为我煮了一饭盒饭,留给我上学带中午饭。这顿早饭,全家人只好吃玉米面饼子了。

吃饭时我的心情挺沉重,我知道家里没有高粱米吃了!

吃过早饭,在我临上学走之前,妈妈照例嘱咐我把中午饭带上别忘了。

我拿起这满满的一饭盒饭菜,一股强大的母爱涌上了心头,泪水差点儿流了出来!

——这盒饭我无论如何也拿不动了!

我把这盒饭悄悄地放进了碗厨里,心里默默地说:“妈、爸,这盒饭留给你们中午吃吧,儿没事。”趁妈妈不注意,就急步走出屋外上学去了。

上学的路上,我一直为自己的这一做法自豪着,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

到了第三节课下课活动时,我班的一名同学急步跑来告诉我说;“***给你送饭来了!在咱学校房东边等你呢。”

妈妈是从来也没来过我们学校的,妈妈是怎样一步步地走了这么远的路!又是怎样打听到我们班同学的!我赶紧跑过去,一眼就见妈妈正在急切地张望着我,怀里抱着用围巾包裹的那盒饭!

我到妈妈面前,叫了声:“妈……”心里的话全哽住了。

妈妈边心疼地看着我,边把饭盒塞到我手里边说:“孩子,晌午不吃饭多饿呀……”

我接过饭盒,眼里涌满了泪水!我怕我看着妈妈我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而我流泪会让妈妈更心疼,我只好把脸扭向一侧。

此时我才深深的感到,我把这盒饭默默地放进家碗厨里,想留给父母吃的这一做法,在伟大的母爱面前显得多么的天真和幼稚啊!因我的这一天真和幼稚,不仅仅给妈妈造成走这么远路的劳累,我还想象到当妈妈看到这盒饭我上学没带走时,妈妈当时心里该有多么的着急呀!只怨我当时没想这些。

而此时妈妈一句也没问我为啥把饭忘家了,但我从妈妈的表情中已看出,妈妈已经知道她的儿子不是把饭忘家的,而是故意想留给父母吃的。可妈妈并没把这话跟我明说,只是在表情上流露出心中对儿子的特骄傲和自豪!——妈妈已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儿子长大了、懂事了!

可我并没能为妈妈做什么,仅仅就因为我这一点点的懂事,就让妈妈流露出由此的骄傲和自豪的表情!

母亲!——这就是母亲!!

母亲一生对儿女的爱如海洋,可母亲却不图儿女过多的回报。只要看到自己的儿女能懂事,懂感恩,这就是母亲一生最大的满足!

这时妈妈知道我该上课了,就忙着对我说:“孩子,好好上学!妈走了,你上课去吧。”走了几步,妈妈又回过头来亲亲地嘱咐我说,“儿子,晌午把饭都吃了!”

看着妈妈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泪水簌簌地涌了出来……

如今我的母亲虽然已去世多年,但我每当想起我的母亲时,依然会久久地沉浸在母爱的海洋中!

耕读

文/谢辉

天亮了,天空有几朵飘飘悠悠的白云,她脚沾清凉露珠一路轻快向前,鸟儿撒欢地拍着翅膀同行。田野里一处绿树环绕的青砖瓦房,是回龙寺小学。她轻轻走进教室,拿出书本捧读,专注得旁若无人,老师微笑点头。这样的情景是她深藏的梦寐,也是她心里热烘烘拱动了许久的渴望。

前几日,母亲收工回家把她叫到身边,告诉她,在回龙寺小学报了名,她可以去读书了。那一刻,她心里有一头小鹿在冲撞,怕自己开口那颗心就要跳出来。

曾听母亲说,去年冬天,村里最贫穷的吴幺娘家生下了个女娃,家里三个儿子还小,吴幺娘多病,一家人生活艰难,就把刚生下的女那娃丢进了尿桶溺亡。她听得浑身一凉,家里三个女娃因了父母慈心,免于这样的命运。她用内心的眼睛看,渴望摆脱宿命的纠缠,她想和哥哥一样去上学,去见识世界。前些日子,在外跑生意的舅舅来家里,说现在外面的女子都上学读书,以后还会在外工作挣钱,有出息。家里的女孩子也要送去读书方好。母亲听着,望了她一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她静静地倾听,默默守着自己的心念。不曾想,父母相商后同意她去上学。

早晨,第一声鸡鸣像要把夜暗黑的幕布划开一样清脆。她醒来,穿戴整齐,摸到火柴划燃点亮油灯。怕吵醒家人,她蹑手蹑脚掌着灯走进灶房,把油灯放置好,坐到灶门前,用火钳夹一把干草放进去,灶灰余温呼吸般幽微,她拿起吹火筒,深吸一口气,鼓着腮帮,把吹火筒对着半暗的火星猛吹,灶里升起的烟立时往灶门外窜,熏得她眼睛微眯,再鼓一口气送进去,微弱火星在慢慢地生出光亮。炊烟升起在草房顶上,丝丝绺绺向高处又慢慢消散开,黎明的早晨熏染了烟火气息。她麻利地舀水烧锅煮好早饭,把中午的饭放在木甄子里,留好灶堂里的余火,一家人中午回家就有口热乎饭了。

穿上母亲做的布鞋,背起自己缝制的书包,目送父母劳作的背影,她踩着小草上的晨露去上学。她每天打猪草都经过这条路,收获的田野闪闪发亮,一片醒目的金黄。早晨的阳光一点点浸入她的心地,那里正长出喜人的小苗。遇上了在田里劳作的冯家幺爸问她:上学去?她正了正自己的书包,轻声应道:嗯。担心布鞋打湿,她脱下鞋光着脚走路,到了学校门口的水渠边,她洗净脚穿上鞋,对着明净的流水她整理了衣服,才迈进学校大门。

下午放学了,她一路越过慢走悠闲的女孩,无暇顾盼水渠里戏水的孩童,回家放下书包,背上背兜去打猪草,田坎地边她用弯月一样的镰刀贴着地面沿草的根部用力一拉,一颗长得茂盛水灵的青草被镰刀割下,她左手拎起草叶扔进背兜,动作娴熟连贯。一时她眼里只有青青的草,在田埂边一路割过去,很快背兜装满了。一直低头割草的她,抬起渗出汗珠的头,村路热闹起来,荷锄回家的村人吆喝着老牛,呼唤着孩子走在田埂上。夕阳为蓝天穿上了漂亮的晚装。她赶紧把猪草背回家,用刀宰细和剩菜叶混合煮熟,去喂圈里嗷嗷直叫的猪。然后烧锅做晚饭,等待又累又饥的父母回家。

夜晚,暗淡的油灯下,她摊开书本来读。她渐渐理会改变女娃命运的路,就是通向学校的路,它也通向外面世界,即使每日的奔波劳累她也不怕,她认准了这条路。她像渴望长高的秧苗把书本里的字字句句都当作阳光和养份吐纳,读书使她如田里的庄稼一样踏实。

农忙时节学校放了假,她像时钟一样调整自己,恢复到以前的作息。早晨提早起床做饭,和父母吃过饭,全家都下地收割。太阳已露出红彤彤的脸,田野美丽得耀眼,稻穗颗粒饱满垂首谦和。她站据金黄田地的一隅,低下身子猫着腰,一手揽一把稻一手挥镰顺势一割,放倒在地上,又继续挪动步子往前割,这样一直低头向前,收割完一拢她站直身子,再换一行继续。她弓下的身子几乎被半人高的稻子遮掩,远远只看到一个小点在快速移动,汗珠如珠串滑落。白天洒落的汗水让她享有五谷丰仓廪实的满足,夜晚挑亮油灯苦读她把心田的禾苗滋养得茁壮。几度耕耘,她的学业也迎来了一次次收获,小学毕业她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县城的铭章中学。

铭章中学,是为纪念抗日名将王铭章而兴建,一幢一楼一底的砖木楼房是学校的主体建筑,沿学校的横轴线,分布着几排瓦屋,窗明几净,是莘莘学子心中的求学殿堂。这里距离大夫村有十几里地,每日,她更早起床,更辛苦的赶路,更努力的学习,她抽空学会了吹笛子,她的笛声伴着晚霞从小院飞出,她柔软的心长出了美丽羽翅,去触碰头顶的云朵。

她是我的母亲,这从不对我言说的往事,是外婆讲给我的。

母爱如诗

文/黄仁兵

严格地说,我所说的母亲并不是我的生母,而是把我培养成人的养母王元琴慈母。在我生命的长河里,如果没有遇上她,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轨迹将伸向何方。

我出生在四川农村,从小受苦。冬天光着脚板走山路去上学。一位表姐同情我,她做了一双布鞋送我。我舍不得穿着它走路,把它夹在身上,到了学校附近,背着同学老师,找个水塘洗去脚上的稀泥,才穿上它走进教室。这些往事,常在暗夜之中独想时,便会潸然泪下。

我的母亲是册亨县坡坪农村人,她没进过学校,她的知识来源于他们那个年代的扫盲班。即便如此,她却能将“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观”等文字流利的背出。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册亨县母亲身边。我进入这个新家庭时,父母已经有一个弟弟和三个妹妹。家境并不富足,虽然父母都有工作,但总收入也就几十元钱,突然添上我这一口,对母亲的压力可想而知。

因为贫穷,我们家里不仅养鸡、还养了两头猪,母亲每天下班后,就会背上背篓去田间打猪草。天黑时,她会背着满满一篓猪草回来。她虽然又累又饿,但她忍受着。先把晚饭让我和弟妹吃了之后,她再收吃我们的残汤剩水。一天三顿饭,基本上以红苕为主。在蒸红苕时,母亲会抓一把米放入一个小碗中,掺进水放入锅中。这碗米饭是母亲专我蒸的。每晚只有我能享用这碗米饭,她生的弟妹从来享受不到这样特殊的待遇。当时人太小,嘴馋不懂事,常常是风卷残云地吃了,还定定地看着母亲。此时,她常常会拿起一个红苕递给我,然后轻轻地叹息一声。俗话说“雨后的太阳,毒过后娘。”对我来说,我的后娘胜过亲娘。我来到她身边,就像回到了亲娘身边。所以我视她为亲生母亲。叫她亲娘!

虽然家里很穷,但母亲却义无反顾地把我送去上学。上学的衣裤、书包都是母亲亲手做的。无论旁人怎么说三道四,都没改变母亲让我上学的决心。她话不多,但认定的事情,她会坚决地做下去。

小时候的我,并不是很听话的孩子,每每在外和其他孩子打架后,母亲并不打我骂我,而是首先牵上我的小手去登门给人家赔礼道 歉。无论是否是我的对错,她总是会责怪自己没有把我带好而造成我野性的性格。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逐渐地懂事了,我会帮着母亲割猪草、砍柴、挑水,她不反对我做这些家务,但她常常会帮助我去完成。挑水时只让我挑半桶水,砍柴时让我砍些小的枝桠,而且总是把我带在身边,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

我长大后,她常给我说:“学习要用心,做人要本分,不是自己的东西拿了会做噩梦。”等等。虽然她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母亲朴素的教育却影响了我的一生。

高中毕业我没有考大学,她没说我什么,连责怪都没有,也没有让我去补习,而是去找了一个学校叫我去代课。后来我才理解母亲,由于当时家庭困难,负担又重,她是想让我在代课的过程中自己补习,争取来年再去高考。但我却没听从她的安排,自己去报名参了军。临走的时候,母亲在寒风中提着一个包来送我,我以为不是吃的就是穿的。因为身边战友的家人都是送的这些。但当我打开包看见全套高中课本时,我的心深深地震动了。这时,母亲对我说:“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没有人帮得了你,成龙上天、成虫钻草,你自己走的路,一定要好好走”。我静静的看着母亲,并紧紧地拥抱了她瘦小的身躯。在我转身上车的一瞬间,第一次看见了母亲的泪水,我的心里却满是酸楚的幸福。

离家两年后,一次部队拉练到贵阳,踏上家乡土地的时候,我着魔般的心慌,而且整天心似刀绞般的想见母亲。征得部队首长同意后,我搭上回家的客车、货车、马车连轴赶路,回到家时,才得知母亲生病已不省人事昏迷几天了,家人都在为母亲准备后事了。我了解了母亲病情的情况后,坚决要求给母亲手术治疗,遭到全体亲戚朋友的反对,但我发疯似地不听旁人劝阻,最终医生采纳了我的意见。但关键的问题出现了,小县城中没有血库,三十多个亲朋好友没有一个和母亲血型相匹配的,在此时我卷起了衣袖,上天开眼,我的血型与母亲相符。当母亲醒过来时,娘儿俩手拉手默默地泪眼相望足足有半个小时,情到深处,妈妈:我们的血终于相溶了!

如今,母亲已八十多岁了,但身体很硬朗,平时连小感冒都没有过。这些年,家中大大小小也发生过一些事,但母亲都没让弟妹告诉过我。我知道她总怕给我添麻烦。每次回家,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我陪她吃吃饭,唠唠家常。每到年关,她都会亲手给我腌制我最爱吃的腊肉。

现如今,我的孩子也已长大成人,但母亲一生对我的付出,却让我觉得再有两个来世也无法还清。妈妈:我爱你!更爱你的博大胸怀!来世我还做你的儿子!祝母亲健康长寿!

好时代

文/曾琦淼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地聚起座座金山……”虽然跑调,但我的父亲老爱在家里哼这首歌,他说他经历过这次伟大的变化,是这位老人带领他们从贫穷走向了小康。

在父亲的书柜里有一本《毛主席语录》,中间夹了几张小长方形纸片,有一张还破了一个角,旧旧的纸片上面印着“粮票”、“布票”的字样,下面还有一些标着数量的小字。父亲没事总会翻开看看这几张小纸片,然后就一次次教育我,在他和我一样年纪的时候,国家还实行统一分配,计划供应,大家都拿票领粮食吃,用票买布做衣服。他指着票上的小字说,那就是米和布能领到的数量,一个人一年只有六尺布,只能做一件类似现在的长袖T恤穿。“如今,吃饭、穿衣都不再局限于一张张小小的票据,穿新衣戴新帽也不再是过年的奢望,你是赶上了好时代。”

父亲常常告诫我要勤俭节约,忆苦思甜,珍惜现在的美好时光。他最常讲的就是他小时候上学的故事:“上学路上看见有车的影子,就背着东西使劲追着车跑,身上不仅有书包,有时还有几十斤用来换生活费的煤、一个星期吃的米和咸菜,背着这些东西还不能跑慢了,慢一点就赶不上车了,就只能徒步十几公里路去学校。”

我是土生土长的三峡人,经历了三峡库区移民,从老县城迁移后,通航条件改善了,高速公路的建成更是缩短了我上学的路程。

父亲儿时贫苦生活和我现在的幸福安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父亲常说这是得益于改革开放。改革开放使更多的学生都能接受高等教育,提高了人民的素质,也为知识分子提供了良好的施展才华的环境,有越来越多的中华儿女在世界高精尖人才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我庆幸生活在这样一个好时代,也懂得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

父爱的深度

我跟杨炎结婚八年,没见过公公。开始我以为杨炎是怕我嫌弃那个家,不肯带我回去。于是我积极表态:选了你,就做好了接受你的父母的准备,无论他们是穷是富,是老是病。杨炎握了我的手,含情脉脉,却不说话。

有一次,我甚至买好了三张去他家的车票,兴冲冲地摆到他面前,说:冲儿都五岁了,也该见见爷爷奶奶了。却不想杨炎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把车票撕得粉碎。杨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冲儿没有爷爷,我也没有爹。回手,他把一个杯子摔到了地上。我从没见过他生那么大的气。

我沉默着把收拾好的包打开,把给公婆买了礼物都扔进了垃圾桶里。那个晚上,我睡在了冲儿的床上。

杨炎从农村出来,我知道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每年过年过节,他都要买很多东西寄回家里。每次打电话,他都说:娘,来城里住些日子吧!娘去了哥哥姐姐家,他总心急火燎地奔过去。看得出他想家,却从不提回家的事。杨炎也从来不提爹。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心结。

第二天是周末,杨炎把冲儿送到姥姥家。回来接过我手里正洗的衣服,他第一次跟我说起我未见过面的公公。

杨炎是家里的老三,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上了大学。这我是知道的。从前我总说:咱爹咱娘真的很伟大,农民家庭供出三个大学生,那得受什么样的煎熬啊!那时,杨炎总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烟,不接我的话。

杨炎上初三那年,姐姐继哥哥考上大学后,也考上了本省最好的师范学校。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全家人都在侍弄那二分烤烟地,阳光明晃晃的,把家里人的心情都晒得焦燥。姐姐带着哭音说:我不去了,我去深圳打工,供小炎上学。

爹重重地把手里的锄头摔在地上。不上学,也轮不到你!他抬起头,说:姐,我16了,我不念了。母亲在一边抹眼泪。哥哥蹲在地边,有气无力地说:我再找两份家教,咱们挺挺,我毕业了就好了。

家里东凑西凑还是没凑够姐姐的学费。爹抬腿出去,回来时,手里攥了一把暂新的票子。他把马上就可以卖钱的烤烟地贱卖给了村里的会计。娘说:就这点地都卖了,咱往后吃啥喝啥?爹说:实在不行,就让老疙瘩下来。或者爹只是那样一说,杨炎却记在了心里。尽管他说了不念的话,但这话从爹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姐姐上学走了。爹出去帮人家烤烟叶。爹的手艺好,忙得不可开交。杨炎却因为爹的那句话,学习上松懈下来,反正早晚都是辍学的命,玩命学又怎么样?很快,他便跟一帮社会上的孩子混到了一起。

直到有一天,他跟那些所谓的“朋友”去水库玩了一天回来,看到爹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等他。

见了他,爹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爹说:既然你不愿意上学,那好,从明天起,你就别上了,跟你三舅去工地上做小工!

他瞪着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他喊:凭什么让他俩上学,不让我上?

爹说:因为你是老疙瘩,没别的理由。

他梗起脖子,说:不让我上学,我就不活了。杨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整整饿了自己五天,娘找来了村里叔叔伯伯。爹说:想上学可以,打欠条吧,你花我的每一分钱,你都给我写上字据,将来你挣钱了,都还给我。我和你娘不能养了儿子,最后谁都指望不上。

他坐起来,抖着手写了字据给爹。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心,我一分一厘也不会欠你的。

那晚,他跑到村东头的小河边哭了一夜。爹一定不是亲的,否则,他怎么会如此对他?人家的老儿子,不都是心头肉吗?他上学,很少回家。可是爹却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叫他回家帮他干活。烤烟要上架,他一个人干不过来,要杨炎回家帮忙。麦子黄了,不及时割会掉粒,还要杨炎回家抢收。杨炎咬着牙,拼命地干活,他想:考上大学就好了,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家,也就算逃了苦海了。

那次割豆子,杨炎一镰刀下去,割伤了腿。娘给他抹药时,他说:娘,我是你们要来的吧?

娘叹了口气,说:别怪你爹,他也是被逼得没法儿了,他怕你们都走了,孤得慌。

他看了看正在院子里侍弄那半根萝卜垄的爹说:人家的父母砸锅卖铁都供孩子上学,哪像他,一天只知道钱钱钱。他一天到晚净干那没用的。

爹每年都要在院子里种半垄萝卜,也许是土质不好,萝卜全都很小很小,几乎不能吃,全家人只能喝味道很难闻的萝卜缨子汤。

娘还好东西一样,把萝卜缨子晒干,给他泡水喝。想想他就有气。

上高中时,哥哥毕业上班了,姐姐的生活费也可以自理了。按理说家里的条件好了很多,爹应该对他松一点了。

可是,每次他回家拿生活费、资料费,爹都郑重其事地掏出那张欠条,让他把钱数记在后面,签上名字日期。每次写这些时,他都会咬紧牙关,然后把对爹的感情踩在脚底下。

那年临近高考,家里的麦子又黄了。爹捎信给他,让他回来割麦子。他终于没忍住,回家跟爹大吵一架,他说:你就不能割,干啥偏指着我呀?

爹狠狠地磕掉烟袋里的烟灰,不紧不慢地说:养儿妨老,我不指你指谁?

他没黑天带白天地割了三天麦子,麦子割完,他头也不回地回了学校。

那年高考,他考了全乡最高分。他给哥哥姐姐写了封信,信里说:他不指望爹能供他上大学,希望他们可以借他一点钱,这些钱将来他都会还。信里面写得很绝决,那时,他的眼里只有前程,亲情于他,不过是娘的一滴滴眼泪,一点用处也没有。

上大学走的那天,他噙着泪离家,甚至没跟他打声招呼。他已经很多年没叫他爹了。在他眼里,爹更像是一个债主,有了他一笔笔债压着杨炎,杨炎才能使劲地往外走。杨炎吸了一口烟说:我能有今天,也算拜他所赐!

走到村口,杨炎回头看家里低矮的土房,一不小心看到站在门口的爹,他手搭着凉篷向他离家的地方望。杨炎转过头,心变得很硬很硬。

杨炎说:小云,第一次去你家,咱爸给我剥桔子,跟我下象棋,和颜悦色地说话,我回来就哭了一场。这样的父亲才是父亲啊。说完,他的眼睛又湿了。

我走过去,把他搂在怀里。我不知道那位未曾谋面的公公会以这样无情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儿子。难道贫穷把亲情都磨光了吗?

杨炎从一本旧书里找出一张皱皱的纸,我看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好些帐。下面写着杨炎的名字。杨炎说:还清了这张纸,我不欠他什么了。

我看得出杨炎不快乐,他对冲儿极其溺爱,他不接受别人说冲儿一点点不好,就连我管冲儿,他都会跟我翻脸。我知道杨炎的心里有个结。

跟单位打好招呼,我对杨炎说要出差几天,然后去了杨炎的老家。

打听着找到杨炎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家里三个在城里工作的儿女,都寄钱回来,怎么他们还住着村里最破的土坯房呢?看来杨炎说的公公爱钱如命果然不假。

院子里还有半垄杨炎说的萝卜地。每年婆婆还是会寄些晒干的萝卜缨给我,嘱咐我泡水给杨炎喝。我嫌那味道太难闻,总是偷偷扔掉了。

婆婆出来倒泔水,看到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来了?我和杨炎结婚时,婆婆去过。

把我让进屋,昏暗的光线里,我看到佝偻到炕上的老人。他挣扎着起来,婆婆说:这是小云,杨炎家的。公公哦了一声,用手划拉了一下炕,说:走累了吧,快坐。

没有想象里的凶神恶煞,感觉他只是个慈祥的乡下老头。

我说爹,你咋了?婆婆刚要说,公公便给她递了个眼色,他说:没啥,人老了,零件都不好使了。婆婆抹了抹眼睛,开始给我张罗饭。

帮她做饭的当儿,婆婆问起杨炎和冲儿。我用余光看公公,他装作若无其事,可我知道他听得很仔细。

跟婆婆出去抱柴,我说:杨炎还在记恨我爹呢!

婆婆的泪汹涌而出。她说:都说父子是前世的冤家,这话一点不假。你爹那个脾气死犟,杨炎更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其实,最疼小炎的还是你爹。你看这半根垄,你爹年年种,就是家里再难的时候,也没把它种成别的。就是因为杨炎内虚,有个老中医出了个偏方说萝卜缨泡水能补气,你爹就记下了。年年,都是他把萝卜缨晒好了,寄给你们,然后让我打电话,还不让我说是他弄的……

那为什么爹那时那样对杨炎呢?婆婆叹了口气。

那时候杨炎在外面交了不三不四的朋友,你爹若不用些激将法,怕是那学他就真的不念了。每次找他回来干活,都是你爹想他,又不明说,谁知那孩子犟,两个人就一直顶着牛……

你爹的身体不行了,动哪哪疼,可是他不让我跟孩子说,他说,他们好比啥都强,想到他们仨,我就哪都不疼了。他说什么也不肯看病,小炎给的那些钱,他都攒着,说留给冲儿上大学……

我的眼睛模糊了。父爱是口深井,儿子那浅浅的桶,怎么能量出井的深度呢?娘说:他每天晚上梦里都喊儿女的名字,醒了,就说些他们小时候的事。他说,孩子小时候多好,穷是穷点,可都在身边,叽叽喳喳地,想清静一会都不行……

我站在村口给杨炎打手机,我告诉他:父亲的爱像右手,它只知道默默地给予,却从不需要左手说谢谢……

父亲的爱像口深井,做儿女的我们,常常以为看到水面,就知道水的深浅。可是,终其一生,我们也不能抵达父爱的深度,父爱又像右手,它做了那么多事情,却从不需要左手说感谢。

母亲的早饭

文/闫文海

再过几天就是农历戊戌狗年。母亲与我皆属狗相,我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狗年格外看重。母亲姓魏,1946年生人,没念过一天书。母亲来到我们闫家村时未满19岁,她20岁有了我姐,24岁即本命年那一年有了我。一晃,母亲来我们闫家村已过半个多世纪了。

一切都是那么平平淡淡。所有的酸甜苦辣都真切地刻印在母亲那瘦弱的身体和布满沧桑的脸上。我们姊妹4人,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母亲对我从来都很偏爱,有好吃的肯定首先是我的。记得小时候过生日,即便家里再难,必定有一个煮鸡蛋在等着我。那时上学,一日三餐都得回家吃饭。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的饭从来没有耽误过我上学。只要一进家门,要么一碗包谷糁,要么一碗黏面,总是那么香喷喷,温度合适,匆匆几口下肚,便又上学去了。印象中,母亲的饭简单而有味,永远吃不够。

我离开老家在西安上学以后便很少吃到母亲的饭了。这些年,我在西安上学、工作、结婚,过的还算顺当。20年前,我的女儿出生,为了照顾孩子,我们将父母接到西安同住。那时母亲才52岁,身体很硬朗。沾孩子的光,我又能吃到母亲做的饭了,依然是小时候的味道。后来,孩子上了初中,不再需要每天接送,母亲便又回老家住了,每年冬天与父亲来西安过冬。近十年来,我与妻子便十分盼望每年的冬天早早来到。

每次母亲来,我的好日子就来了,因为又可以吃到母亲的饭了。因上午在单位吃饭,晚饭又很少吃,所以母亲的早饭是每天必须吃的。母亲的早饭其实很简单,一般就是包谷糁,再配几个小菜。包谷糁是很稠的那种,那种稠度甚至筷子插在饭中可以不倒。小菜至少有四种:一种是炝菜。是将芥菜的茎叶和根块用特殊方法腌制,一次做很多,有时足以过冬,吃时取出,放上辣子面用热菜籽油一泼,再调上盐醋,味道鲜美。其二是萝卜菜,又有两种吃法:一是直接将萝卜切片熘熟,放上辣子面油泼,再配以佐料;二是将萝卜切片晾干,吃时再将干萝卜片入锅再煮,待七八成熟时捞出切丝,佐料同上。三是红萝卜丝凉拌葱丝或蒜苗。四是利用苜蓿、青菜、菠菜,甚至香菜做成的麦饭菜。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味道,朴素甚至简陋,但百吃不厌。

母亲每天早上5点多就起床,先是用小火慢慢地熬包谷糁,这时人要一直站在锅边不停地用勺搅动,防止包谷糁粘锅底。大约6点,母亲开始做小菜,一般一天一两个菜,不重样。6时半我来到餐桌时,母亲已稳稳地坐在桌旁,饭菜已上桌,且温度合适。我三下五除二,两碗包谷糁就已下肚。其实单位的早饭也好,很丰盛,仅小菜就有四五个,还有一两个热菜。牛奶鸡蛋酸奶敞开供应。我父亲就很不解,他说我放着好吃的不吃,净吃这些没营养的,我笑而不语。早上7点半到单位后,我再去灶上简单吃口菜,进行我的蛋奶工程。单位同事都很羡慕我。我也很自豪:早餐两顿饭,一日四餐呀!

在这个即将到来的狗年,我已给母亲准备了一身红秋衣,期盼她能顺顺利利地度过本命年;期盼每年冬天都能吃上母亲的早饭;期盼母亲永远健康,安享晚年。

再见,祝你们前程似锦

文/丹迪桑

儿时的简单快乐便是能与玩伴一起,撒欢儿的跑,咧开嘴大笑。总是将家人催促吃饭的唠叨抛之脑后。一有闲功夫,走街串巷的把伙伴们都叫出来,继续开始无忧无虑的时光。或许是上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以前的一群变成了现在的两三好友,他们在那一群匆匆过客中留下来了,这或许就是缘分吧。无论我们处在人生的什么阶段,总少不了认识,有时也会结识,在这众多认识和结识中,大多都只是在自己这个空白的纸张上留下绚丽或阴沉的一笔。

曾经理解不了那种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情感。喜欢,就得到,占为己有,厌恶,就舍弃。因为在乎所以自私,自私而不顾一切。犯过傻,争吵过,失望过……

渐渐才明白,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远方,无权干涉。

转眼间,步入高三,大家都开始为自己的前程铺路了,时间和经历并没有对我丝毫仁慈,我不得已因身体原因而休学了,无缘于2020年的高考。变化的迅速打破了我应战高考的计划,转而变成了求医问药。上学时因上学无聊而期待放假,而当你真正“放假”了,也许就会明白为什么总会有人劝你一定要上学,这大多出自辍学者,或是在上学的年纪经历了社会的残酷。等待是一种煎熬,情绪的焦虑与不安很难在内心化解。除了看病的日子,自己都深居简出,害怕与熟人碰面以及他们的询问。我不想做一个违背诺言之人,我们曾对那些青春好友最后却只剩问候的友谊做出不抵抗的回应,我们想要在一个相同的城市上大学,开启新的路程,相伴到老。原来现实总会击溃向往,我害怕是因为我认为自己被落下了,且难以追逐,最终我停下脚步。这是一种心知肚明的自卑,友人的安慰更像是他们远去的告别。不能过多的去打扰,没有太多的联系方式,虽然同在一座城,却失去了勇气。人会在低谷的时候深思自己的过往,未来。有时候消极到感觉自己是一个无用的人,劝诫的人会将身处其中的人视作小题大做,最后便学会了沉默。沉默,是最好的面对争吵、烦恼的方式。无话不说到有选择的沉默,这或许是一种成长。

人总要向前看,“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的道理这才有独特的深意。时间可以整理思绪,因为一个不愿平庸的活着的人,在低谷时总会寻找到通向光明的梯子。试烦忧,不悦,气恼,自卑如梦一场,他来的时候自然来,置之不理,因为没有人会纠结着自己的梦而闷闷不乐。我现在有所期待,期待未来,期待重新结识,期待重焕新生。我的故友们,无论我是否在你们的画卷上添过一笔,还是宛如昨夜烟尘,我仍就道一声“再见,祝你们前程似锦”有人说这是一句告别的话,我不苟同,若是幸运,昨日故友又将会在哪里相遇呢?2019-11-24

背米上学的日子

文/罗康平

背着米翻山越岭离家上学,曾经是大山里的瓮晒苗寨每个学子的必然选择,尽管并非每个孩子都能藉此走出大山,但却是一代又一代大山人追求知识改变命运梦想艰难历程的缩写。

十岁那年,在村里的五龙桥小学读完四年级,我和小伙伴们便踏上了父辈的老路——背米转学到竹林乡中心小学,因为村里的小学只办到四年级。

一想到十岁就要背着米爬坡过坎走20多里离家上学,心里发怵,便心生退意。父亲听了很生气,特意停了半天工给我上了一节长长的课。父亲首先痛斥了我一顿后才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五龙桥小学倍出人才,从这里走出的学子中前有民国时期榕江国立师范的毕业生,后有你栗木坳的安圣叔叔、安春叔叔等,他们无一不是背着米离家上的初中高中;我背了三年米,不肯背了,后悔已晚,只有靠你们了,相信只要你能坚持背下去,就能像你的叔叔们一样走出大山,千万不要学爸爸半途而废哟……父亲哽咽了,第一次这么正式给我“上课”,深深地震撼了我,在我小小的心灵里播下了希望的种子,激发了我立志走出大山的强烈愿望。

就要开学了,我提前把牛赶回牛圈,大声喊道:“妈,我的米准备好了没?”忙忙碌碌的母亲在里屋回答:“崽,要带好多斤米?五斤够不够?”我懦懦地说道:“坎上的阿海哥说,每个星期要七斤米,可以加点餐。”话刚说完,便听到母亲用米筒舀米、倒米的沙沙声。不一会儿便传来米筒刮缸底的叩叩声,心里不禁一揪,难道家里的米又没了?急忙说:“妈,我只要五斤够了。”父亲兄弟多,分到的田少,有时遇到虫灾、干旱,一年的粮食基本不够吃。

深秋的一个星期天,我只背了不到三斤米去学校,因为寨里的打米机坏了,家里只有这么多米。一过星期三中午就没饭票了,我不想拉下脸面跟别人借,下午放学后只好饿着肚子赶回家,路上肚子饿得不行,喝了几口井水继续赶路,晚上七点半终于摸黑踏进家门。见到疲惫不堪的我,母亲抹着眼泪连连责怪自己前几天没能去邻居家借一升米让我带上。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我便背着米急匆匆往屋背的黄烈竹坡上爬,我没有向老师请假,得赶回学上第一节课。翻上黄烈竹大坡过凉伞界再下马路冲抵学校是最近的路,只有9公里,但很不好走,平时我们不走的,这次我决定抄近道走这条路。可天公不作美,昨晚下了一场雨,蒙蒙烟雨还笼罩着山岭,这段路坑坑洼洼,人牛同行,牛脚坑很深,一不小心踩进去,泥塘水便没过小腿。我心急如焚,管不了这么多了,几次滑进牛脚水坑,双脚全是泥水,我一心想的是尽快返校上课,并不觉得苦,一步一步终于爬上了山顶的土地坳。虽然很累但不敢稍事休息,继续往前走,前路不用再爬坡,但是全是疯长的芦草,叶利如镰,只好用左手拂过芦草右肩扛着米直往前闯,手上脸上留下了好几道血迹,火辣火辣的痛。越过凉伞界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乱葬岗,寨里的人常说看到过长发美女跟在后面,跟着跟着就不见了,还有人听到树上有人叫他吃杨梅,其实杨梅季节早已过了。我硬着头皮往前闯,不敢回头,一路小跑到四岔路,下面便是马路冲寨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谁知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光滑的青岩石上,顿时一个趔趄翻倒在地,左手手腕一阵疼痛,为了赶路,翻身起来强忍着往下走,终于在8点前刚好赶上第一节课。没迟到,心里好高兴。

第二天发现左手腕肿得老大,疼痛难忍,怕同学们看到,把手腕缩在袖子里,坚持到星期五放学才回家。晚饭时被母亲发现,第二天赶到远口医院检查,腕关节错位,为了省钱,跟寨上的草医寻得草药敷包了半个月才基本康复。

都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之后的日子,我靠着不屈的信念克服困难,背米上完小学和初中,又上了高中读了大学,几经波折如今成了一名国家公务员,总算没有辜负父母的希望。

现在,国家大力实施农村公路建设,继“村村通”后又是“组组通”,大山竹海茶林掩映下的瓮晒苗寨不再是封闭的桃花源。一条宽宽绰绰的通村水泥路从五龙桥向两端延伸,南下竹林,东出远口,摩托车、手机走进寻常百姓家,大山人出山的路不再曲折艰难,儿时背米上学的山道大多已淹没在草丛中。国家实行的“两免一补”、学生营养改善计划和寄宿生生活补助政策,彻底终结了背米上学的历史。我为家乡的变化兴奋,为家乡的孩子们高兴。

我家背后80多岁的伯妈经常坐在门口望着赶场的人,感慨地说:“现在国家越变越好,想去赶场有四个轮子的坐、想吃肉了有货车直接送到家门口,以前想都不敢想哟!”背米上学的日子虽然艰辛,但甚是让人怀念,它磨炼了我的心智,坚定了我的信心,成为我人生不可多得的财富,永铭心底。

二姐如母

文/九满

那年中考,我如愿进人了南县第一中学。

随后,我告别了亲人,走过村头,跨过那条久负盛名的南茅运河,来到传说中的县城,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在县城上学,因为离家远,吃住都在学校,生活费用一下子涨了许多。母亲在万般无奈之下,向她那几个成了家的儿子开了口,她说:“你们一起供九满上学吧。”大哥大嫂知道后,便引经据典地规劝母亲让我辍学回家务农,二嫂更是跳出来大放阙词。

面对兄嫂的消极态度,二姐是焦灼的,几经权衡,她对母亲说:“妈,九满能上学,绝对不能让他回来耕田,走我们的老路,大家一起想办法,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他读书!”多好的二姐啊!当母亲把二姐的豪言壮语告诉我的时候,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下来,母子二人哭成一团。

接下来的日子,二姐信守诺言,任劳任怨地供我完成一份又一份的学业,以最主动的姿态支持我上高中,读大学。

我每次去二姐家拿学费,她都会精心地策划一桌桌饭菜。她把平时积攒的、舍不得吃的食物拿出来,每餐都做我喜欢吃的饭菜。她一边炒菜,一边与我说着话,把她做人处事的品行一字一句地传授给我,有些话,她含着眼泪重复了很多遍,生怕我哪里没听清,哪里没记住。

吃饭的时候,二姐时不时端详一下我的模样,看我的脸瘦了没有,看我的个子长高没有,再看看我的衣服哪里破了没有,她似乎要把我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找出来。我不停地点头,不住地流泪。

晚上,等我睡了之后,二姐还在床前灶后忙碌。我夜半梦醒,一定有二姐的身影在陪伴,在柔和的灯光下,她带着顶针缝补我脱下的衣衫,用她的双手,无私的爱,想方设法让我穿暖和一点,穿整齐一点。

我要返校了,二姐把带着她体温的钞票交给我,并让我收好,还关切地问:够吗?够,够,我说。二姐看了一眼我瘦弱的身子,又补充道:人是铁饭是钢,饭,一定要吃饱。听着听着,我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再看二姐,她的眼中满是牵挂与慈爱,让我刻骨铭心的是她眼里所折射出来的期望的光芒。

我叫她不要送了。她便站在那里,目送我沿着小路走去,我每走几步,回头看一次二姐,每次回头总看见二姐一动不动地站着。我渐渐远去,二姐的身影已经很模糊了,她仍然一动不动,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紧跟着我在移动,好象生怕自己动一下就跟踪不到她九弟的背影。

转眼到了1984年,临近高考,我回家筹措生活费。一回到家,母亲就幸福地告诉我,钱,有办法了!你二姐一听说你要回来拿学费,便爽快地答应:“我把那头猪给卖了,九满上学要紧!”母亲还告诉我,二姐本来是不想那么快把猪卖了的,希望在猪的黄金生长期再养养。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为自己争气,也为二姐争气!母亲看了看我,对我说:“九满啊!你能上学,多亏你二姐的支持,这份情,你要记住一辈子!”

那年高考,我没有让家人失望,终于实现了我们家零的突破,成为长沙一名理工院校的大学生。

在我离家的前一天,亲人们都像过年一般,欢聚一堂。饱经沧桑的母亲,也绽开了久违的笑容,幸福地忙上忙下,眼里噙着喜悦的泪花,我能从中感受到她的自豪与骄傲,以及她老人家心底流淌着的阳光和敞亮。

二姐把我的录取通知书捧在手上,就像捧着她刚出生的孩子,坐在那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眼睛在我身上久久停留,仿佛觉得我的前程已经变得明媚起来了,她噙满眼眶的泪花伴随着温暖的话语,让她,也让我,泪水流过一次又一次。在二姐的关怀里,我读懂了她所给予我的是一种至纯至清的姐弟情怀。

在我上学的那些年,二姐的确辛苦了,她所给予我的,不止是金钱,还有她主动投放在无限空间和时间上的殷殷守望。她像母亲,每每在我人生的关键节点,都会想方设法让我走出低谷。她对我的爱,看似柔软,但抗严寒,化冰雪,为我遮风挡雨,为我撑起一片片灿烂的天空,是至高至纯的母亲般的爱。

有人说,长兄如父。而我要说,二姐如母。

二姐如母

文/九满

那年夏天,我圆了我的中考梦——上了南县第一中学。

随后,我告别了亲人,走过村头,跨过那条久负盛名的南茅运河,来到传说中的县城,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在县城上学,因为离家远,吃住都在学校,生活费用一下子涨了许多。那时,我是家中的老六,有四个哥哥已经成了家。母亲在万般无奈之下,向我那四个兄长开了口,她说,你们供九满上学吧。大哥大嫂知道后,便引经据典地规劝母亲让我辍学回家务农,二嫂更是跳出来大放阙词。

面对兄嫂的消极态度,二姐是焦灼的,几经权衡,她对母亲说:“九满能上学,绝对不能让他回来耕田,走我们的老路,大家一起想办法,就算砸锅卖铁也得供他上学!”多好的二姐啊!当母亲把二姐的豪言壮语告诉我的时候,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下来,母子二人哭成一团。

接下来的日子,二姐信守诺言,任劳任怨地供我完成一份又一份的学业,以最主动的姿态支持我上高中,读大学。

我每次去二姐家拿学费,她都把平时积攒的、舍不得吃的食物全拿出来,每餐都做我喜欢吃的饭菜。她一边炒菜,一边与我说着话,把她做人处事的品行一字一句地传授给我,有些话,她含着眼泪重复了很多遍,生怕我哪里没听清,哪里没记住。时不时端详一下我的模样,看我的脸瘦了没有,看我的个子长高没有,再看看我的衣服哪里破了没有,她似乎要把我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找出来。我不停地点头,不住地流泪。

晚上,等我睡了之后,二姐还在床前灶后忙碌。我夜半梦醒,一定有二姐的身影在陪伴,在柔和的灯光下,她带着顶针缝补我脱下衣衫,用她的双手,无私的爱,想方设法让我穿暖和一点,穿整齐一点。

我要返校了,二姐把带着她体温的钞票交给我,并让我收好,还关切地问,够吗?够,够,我说。二姐看了一眼我瘦削的身子,又补充道,人是铁饭是钢,饭,一定要吃饱。听着听着,我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再看看二姐,她的眼中满是牵挂与慈爱,让我刻骨铭心的是她眼里所折射出来的希望的光芒。

我叫她不要送了。她便站在那里,目送我沿着小路走去,我每走几步,回头看一次二姐,每次回头总看见二姐一动不动地站着。我渐渐远去,二姐的身影已经很模糊了,她仍然一动不动,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紧跟着我在移动,好象生怕自己动一下就跟踪不到她九弟的背影。

转眼到了1984年,临近高考,我回家筹措生活费。一回到家,母亲就幸福地告诉我,钱,有办法了!你二姐一听说你要回来拿学费,便爽快地答应:“我把那头猪给卖了,九满上学要紧!”母亲还告诉我,二姐本来是不想那么快把猪卖了的,希望在猪的黄金生长期再养养。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为自己争气,为家人争气!母亲看了看我,对我说:“九满啊!你能上学,多亏你二姐的支持,这份情,你要记住一辈子!”

那年高考,我没有让家人失望,终于实现了我们家零的突破,成为一名理工院校的大学生。

在我离家的前一天,亲人们都像过年一般,欢聚一堂。饱经沧桑的母亲,也绽开了久违的笑容,幸福地忙上忙下,眼里噙着喜悦的泪花,我能感受她的自豪与骄傲,以及她老人家心底流淌着的阳光和敞亮。

二姐把我的录取通知书捧在手上,就像捧着她刚出生的孩子,坐在那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眼睛在我身上久久停留,仿佛觉得我的前程已经变得明媚起来了,她噙满眼眶的泪花伴随着温暖的话语,让她,也让我,泪水流过一次又一次。在二姐的关怀里,我读懂了她所给予我的是一种至纯至清的姐弟情。

那些年,二姐真的辛苦了,她给予我的,不止是金钱,还有她主动投放在无限空间和时间上的殷殷守望。她像母亲,每每在我人生的关键节点,都想方设法让我走出低谷。她对我的爱,看似柔软,但抗严寒,化冰雪,为我遮风挡雨,为我撑起一片灿烂的天空,是至高至纯的母亲般的爱。

一晃一年过去了,一晃多年过去了……

多年来,二姐忙里忙外,一路辛苦,额头上多了几道曲折不均的皱纹,眼睛失去了往日的明澈,眼角刻上了一道道鱼尾纹,双手粗糙的如松树皮,纹路又深又粗,关节处布满老茧。去年,我去长沙看望二姐,一见到我,她就拉着我的手说:“九弟的手真好!”说完就低下了头。唯我懂得,二姐的心里何尝不是在怀念她年轻的曾经,那是她永远也无法找回的青春。

有人说,长兄如父。而我要说,二姐如母。

外婆

文/户县苦果

外婆走了十多年了,在我的印象中,感觉外婆好像刚刚离去。因为十多年来,外婆的音容笑貌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外婆生于一九一六年。到二零零一年病逝,享年八十五岁。外婆一生经历了新旧两个社会;跨域了两个世纪;见证过千禧年。和天底下所有的外婆一样,我的外婆也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从我记事起,外婆就是满头白发,那时外婆也才五十多岁。是生活的艰辛,让外婆过早衰老。外婆一生生育包括我母亲在内共七个儿女,外婆属于那种绝对的重男轻女型,因为家庭负担重,所以我母亲愣是没进过学堂门。但母亲不甘心,经常在学堂外偷听,再加之不耻下问和勤奋好学,母亲居然能看懂线装本的《西游记》和《三国演义》。对母亲未能上学这件事,外婆是深感惭愧的,而且外婆在许多场合提起过这件事。想上学的母亲没能上学,不想上学的几个舅舅,愣是因为上学这件事让外婆没少费心。我亲眼所见,为了督促五舅去上学,外婆居然动起了砍刀,扬言,如果五舅不去上学就剁断腿,可见外婆的良苦用心。在我的记忆中,外婆只发过这一次火,其余时候,外婆总是满脸堆笑,无论面对刁钻刻薄的邻居,还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外婆总是一笑而过,从不往心里记。

外婆一生命运多舛,经历过太多的大起大落。七十年代初,外婆家经历过两件大事,且都发生在三舅身上。先是三舅在生产队学大寨造梯田的劳动中,因雷管爆炸炸断手指,外婆愣是在三舅的病床前守了数月,直到痊愈。一年后的一个黑夜里,三舅和他的几个发小一起骑自行车去十多里外赶场看电影,途中与停在路边的一辆架子车相撞,架子车上的圆木撞伤三舅的腹部,险些丧命,又是外婆数月服侍。祸不单行,几年后,四舅的臀部生肉瘤,后来发展到严重溃烂,溃疡面积达到手掌大小。被县里的大医院判为不治之症,回家后,外婆不灰心,每天早出晚归,用架子车把四舅拉倒五里开外的村医疗站贴草药,直到病愈。用外婆的话说,四舅捡了一条命。八十年代初,六舅娘失踪,当时我的表弟才半岁,外婆愣是一把屎一把尿把表弟拉扯大。经历过这么多的变故,外婆硬是没有失去生活的信心。

外婆是我生命的见证人。由于我们居住在山区,所以缺医少药是司空见惯的事。外婆是方圆十几里的义务接生员,我们家兄妹四人,都是外婆接的生。唯其如此,外婆能够精确的说出我们生日的具体时间。而且几十年都记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对母亲和六个舅舅生日的准确记忆,外婆超常的记忆力着实让我叹服。

外婆不但在家里和家外事物中任劳任怨而外,就是生活中的艰苦朴素。一件粗布大襟衣服,一条粗布的宽腿裤子,外加一双自己做的布鞋,这是外婆最满意的着装。外婆在饮食方面从不挑肥拣瘦,再难咽的粗茶淡饭,外婆一样吃得津津有味。相反,大鱼大肉的东西,外婆还不喜欢吃。用外婆的话说,就是吃下去难克消。

外婆独立生存的能力极强。外婆一生没使用过拐杖,在八十岁的时候,还坚持自己剁柴、自己挑水、自己烧炕,外加自己做饭,把勤劳朴实的品德发扬得淋漓尽致。

外婆坚持正义,主持公道。每当父亲和母亲吵架之后,不管谁对谁错,外婆总是规劝母亲。虽然不是什么大道理,但很实用。连父亲都非常佩服。由于外婆不偏心不盲从,深得父亲的敬重。父亲在临终前的数月,念念不忘外婆。父亲英年早逝之后,外婆对我们兄妹更是疼爱有加。不顾年迈体弱,经常到我家探望。

我最后一次见到外婆,是在外婆病逝的前两天。虽然疾病搅得外婆很痛苦,却丝毫没有减弱外婆的慈祥。外婆用微弱的声音叮嘱我要孝敬母亲,过好日子,这样她才能放心的走了。外婆出殡那天,我倚在外婆的棺材旁百感交集。我在想,如果要评世界上最好的外婆的话,那么寿终正寝的外婆,应该高票当选。在以后的数年里,我最怕的是去外婆家拜年。因为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不由自主想起我的外婆,我的眼泪会扑酥酥的溢出眼眶。

一盒饭

文/同上帝干杯

母爱是浩瀚的海洋,有了这片海洋,就有了一生难以忘怀的感恩!

这次因一盒饭,我又一次怀念起了我的母亲!

那是在有生产队时,我正在我们公社中学念书。夏日的一天早上,妈妈把家里最后的一点儿高粱米为我煮了一饭盒饭,留给我上学带中午饭。这顿早饭,全家人只好吃玉米面饼子了。

吃饭时我的心情挺沉重,我知道家里没有高粱米吃了!

吃过早饭,在我临上学走之前,妈妈照例嘱咐我把中午饭带上别忘了。

我拿起这满满的一饭盒饭菜,一股强大的母爱涌上了心头,泪水差点儿流了出来!

——这盒饭我无论如何也拿不动了!

我把这盒饭悄悄地放进了碗厨里,心里默默地说:“妈、爸,这盒饭留给你们中午吃吧,儿没事。”趁妈妈不注意,就急步走出屋外上学去了。

上学的路上,我一直为自己的这一做法自豪着,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

到了第三节课下课活动时,我班的一名同学急步跑来告诉我说;“***给你送饭来了!在咱学校房东边等你呢。”

妈妈是从来也没来过我们学校的,妈妈是怎样一步步地走了这么远的路!又是怎样打听到我们班同学的!我赶紧跑过去,一眼就见妈妈正在急切地张望着我,怀里抱着用围巾包裹的那盒饭!

我到妈妈面前,叫了声:“妈……”心里的话全哽住了。

妈妈边心疼地看着我,边把饭盒塞到我手里边说:“孩子,晌午不吃饭多饿呀……”

我接过饭盒,眼里涌满了泪水!我怕我看着妈妈我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而我流泪会让妈妈更心疼,我只好把脸扭向一侧。

此时我才深深的感到,我把这盒饭默默地放进家碗厨里,想留给父母吃的这一做法,在伟大的母爱面前显得多么的天真和幼稚啊!因我的这一天真和幼稚,不仅仅给妈妈造成走这么远路的劳累,我还想象到当妈妈看到这盒饭我上学没带走时,妈妈当时心里该有多么的着急呀!只怨我当时没想这些。

而此时妈妈一句也没问我为啥把饭忘家了,但我从妈妈的表情中已看出,妈妈已经知道她的儿子不是把饭忘家的,而是故意想留给父母吃的。可妈妈并没把这话跟我明说,只是在表情上流露出心中对儿子的特骄傲和自豪!——妈妈已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儿子长大了、懂事了!

可我并没能为妈妈做什么,仅仅就因为我这一点点的懂事,就让妈妈流露出由此的骄傲和自豪的表情!

母亲!——这就是母亲!!

母亲一生对儿女的爱如海洋,可母亲却不图儿女过多的回报。只要看到自己的儿女能懂事,懂感恩,这就是母亲一生最大的满足!

这时妈妈知道我该上课了,就忙着对我说:“孩子,好好上学!妈走了,你上课去吧。”走了几步,妈妈又回过头来亲亲地嘱咐我说,“儿子,晌午把饭都吃了!”

看着妈妈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泪水簌簌地涌了出来……

如今我的母亲虽然已去世多年,但我每当想起我的母亲时,依然会久久地沉浸在母爱的海洋中!

与母同床

文/九满

去年夏天,我回了一趟老家。

回到家,看到母亲的脑袋垂得更低了;银发,在母亲的两鬓一飘一飘的……我突然一扭身,悄悄地落泪了!时间走得这么仓促,我们还来不及回望,以前为我遮风挡雨的身影,也许今后就需要我的搀扶和支撑了。

母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轻轻地拿着我的手说:“九满,妈今年九十岁了,一切都是自然规律。妈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健健康康,活得好好的!”我看着母亲的手,好粗糙,好瘦小,心里一阵歉疚,我有多少年没有关注母亲的手了!

我不敢想象在未来的某一天,我的回家之路会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所以,这次回家,我推掉了所有同学、朋友活动,就是陪着母亲说说话。但我真真切切地知道,母亲之于我,我之于母亲,都极其珍重地对待我们的重逢。那天晚上,为了与母亲多叙一会,我便提出与九十岁的老母亲同睡。母亲说:“我们母子俩好久没睡在一起了!”她很高兴。

一躺下,母亲快乐地述说着大半辈子的趣事:从过世的祖母年轻时因为太漂亮而追求者甚多,一直到她与父亲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还绘声绘色的给我讲起她和父亲年轻时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向我叙说一个大家庭绵延、发展和辉煌的历史。

我和你父亲婚后的第三年,你大舅便动员我们从三仙湖搬到土地更肥沃、生活更方便的下柴市来创业。那年冬天,你父亲日出而作,不辞辛劳地从稻田里挑来泥土叠高宅基,我则挪动着三寸小脚,起早贪黑地操纵着家务。夜晚,一碗芝麻豆子茶,几片辣椒萝卜,红红的日子火火地过。

随着塘坑慢慢地扩大,宅基渐渐地升高,我和你父亲笑在眉头喜在心,加上你大哥忙前跑后,蹦蹦跳跳,让我们在劳动中感受着快乐,在快乐中加快劳动的节奏,那时候,我与你父亲辛苦而幸福地忙碌着。

从母亲滔滔不绝的介绍中,我才知道父母年少时还有这么一段青涩的时光。我知道,母亲的心里何尝不是在怀念她年轻的曾经,那是她永远也无法找回的青春。

此刻,我仿佛看到当年的父亲,背着硕大的青石板,蹒跚地行走在乡间小路上,父亲的背影都被石板遮盖住了,从后面看,只能看到石板在挪动,父亲每走一步都非常吃力,那厚重的石板,压弯了父亲的背脊……

许久之后,母亲才打破沉默,慢慢地给我讲叙我幼年的往事。

当你蹦跳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国家刚刚度过“三年困难”时期,农家的生活还十分艰难,我几乎没有一顿能够吃饱,自然没有充足的乳汁来喂养你,所以很多的时候,你都是在饥饿中度过。当我一听到你那饿得嗷嗷叫的声音,母爱便会在我的心中燃烧,让我自残似的用力拧奶子或奶头让你尝到一点奶水,之后,含泪喂一些稀粥或米汤来给你充饥,间或抱着你去邻家求一些奶喝,就这样,让瘦弱的你艰难而顽强地成长。

母亲有些哽噎,但母亲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那天,母亲还给我讲起发生在我求学期间的故事。

你去县城上中学的时候,因为离家远,吃住都在学校,生活费一下子涨了许多。当我提出由你那几个已经成家的兄长来共同分担你上学的费用时,你大哥大嫂没有起到好的带头作用,还四处放言,我儿子都不送他们上学,还送弟弟读书!我当时就批评你大哥,群芳呢!你不是不送儿子上学,是他们自己读不下去了唦!你二嫂更是跑到我们家里来大放阙词,我告诉她,你们不想送九满上学,可以不出钱的!面对你生活的艰难,面对你兄嫂的消极态度,委屈的我只有把一肚子的委屈深藏心里,在夜深人静时躲在房间里悄然流泪。你二姐夫知道后,对我说,妈!九满能上学,绝对不能让他回来耕田,走我们的老路,大家一起想办法,就算砸锅卖铁也得供他上学!正在由于他们夫妻的坚持,反对你继续上学的兄嫂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九满,你不要忘了你二姐夫他们,你要懂得感恩……一扇封闭的大门被母亲打开了,那些故事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展现在我的面前,情节和人物加密了我原先的认知。

母亲犹豫了一会,一边“啪啪”地拍打我的脚,一边说。六七十年代,我们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多亏你大姐时常送点米回来。你大姐夫死的早,你大姐好不容易把她们的子女拉址大,可她那两个子女都不争气。唉!你大姐的命真苦啊!她这一世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哪天我不在了,九满啊!你要照顾好你大姐……我连忙应允。

“我说你啊……”母亲突然停顿了一下,“你可得习脾气、多宽容,免得夫妻拌嘴生气!”母亲对我说教起来。“阿好(我妻子),是一个不错的孩子,你一定要珍惜。”我应着。母亲舒了一口气,似乎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那一晚,是母亲眼泪流得最多的一回,也是四十多年来,母亲与我讲话讲得最多最长的一次。母亲把她做人处事的品行一字一句地传授给她快五十岁的儿子,有些话,她含着眼泪重复了很多遍,生怕她的儿子哪里没听清,哪里没记住。那一晚,母亲流出的泪是欣喜的泪,幸福的泪。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回味着。就这样,母子俩从戌时聊到子时,又从丑时哭到寅时,一起走过一个个人生的分岔路口,一起度过一个个家庭生活的关键环节……

不知不觉天亮了!

带着饭盒去上学

文/郁建民

现在很多人对铝饭盒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这可是上世纪60年代人们吃饭常用的家什。记忆中的铝饭盒是长方形的,刚买回来很亮,用一段时间就会变得有点暗。用铝饭盒的一大好处是掉在地上不会坏,最多凹进去一块,但不影响使用。

当年我刚考进一所较好的中学时,学校离家要走半个多小时的路,所以中午要自带饭菜。学校有专门的大蒸笼,用来为学生们蒸饭。从此,我每天上学除了背书包,还带着饭盒、菜盒。到校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食堂去蒸饭,饭盒中的米淘洗两遍,捡出小沙子,放点水,盖上盖子,放到每个班级专用的竹筐里。米和水的配比是个学问,决定米饭的软硬程度,清洗的遍数也很关键,过少,达不到清洁的目的,过多又会造成营养流失,米饭失去口感。我最初蒸出的饭,不是过湿就是过干,有时不够吃,有时又吃不了,掌握不好尺度。后来慢慢掌握了规律,水的深度没过食指的第一节,刚刚好。记得有次一个同学只放米没放水就去蒸了,中午当然没法吃了,闹了笑话,最后还是几个同学凑了一点米饭,他才不至于饿肚子。

中午一下课,去找饭盒还真是件辛苦又费力的事。七八格蒸笼,那么多大同小异的饭盒,蒸气弥漫间,你推我挤,猫着腰,弓着背,眼睛在蒸笼间搜寻着,双手在挑拣着,还要提防双手烫伤的危险和背后出其不意的忽然推挤。找到后,又要想办法把这像“烫手山芋”一样的饭盒,转移到吃饭处。这时大家开始各显神通:有的用指甲盖快速揭开盖子,把盖子甩凉了,再垫到饭盒底部,趁热量没完全传递到手心赶紧拿走;有的干脆撩起衣服的前襟或带一本破书来隔热;最令人羡慕的就是那些事先把饭盒装在网袋里蒸的人,找到后一提网袋即可走人,真是聪明;最可恨的是转悠了好几圈,还是不见饭盒的踪影,才断定饭盒被拿错或被那些懒于蒸饭的人顺走了。为了方便找寻,有的饭盒上会刻上自己的名字,有的做个简易的记号,学校也会统一在饭盒上用红漆标上号码。

待到教室里一起吃饭时,菜香充盈着整个空间,食欲瞬间被唤醒。就着家里带来的酸菜、梅干菜等下饭,满满的一盒饭一下子就被扫光。那时带得最多的蔬菜是大头菜或卷心菜。因为这种菜的产量比较高,菜场里也好买,又好做,所以同学们都普遍愿意带这种菜。各家的做法不同,同学们进了教室打开各自的饭盒,里面飘出各家的味道,尽显妈妈们的做菜手艺。和一上午紧张的听课相比,这短暂的午餐时光是非常惬意的。

我初中毕业后,这只饭盒就暂时结束了它的使命。但直到今天我还保留着这只刻着歪歪扭扭名字的旧饭盒,它见证了我人生里的一段岁月。

慈祥的外婆

文/家乡竹林

外婆离世距今已经大约20年了,至今仍然让人挥之不去的,是她老人家慈祥的面容和对我家关爱。尽管时光荏苒,斗转星移,但这种思念却与日俱长,穿越40多年的烟云,抚摸那段时光,脑海中不时闪现出外婆伫立在我上学路上,目送我消失在远方的影子,如今物是人非,唯有寂寞的原野述说着昔日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在我的记忆中,外婆一直是个与人为善、吃斋念佛、与世无争的好人。

外婆生有四女一儿,四个女儿中我妈是老二,但婚姻最不般配。不知当时是处于什么考虑,外爷非得让我母亲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这个人就是现在的我爸。在这个问题上,尽管外婆极力反对,支持我母亲。但在农村男权社会,最终结果还是让我母亲嫁给了她看不上的人。导致了母亲一生的艰难困苦,也使外婆直到去世仍然放不下的是她的二女儿。

母亲秉承了外婆的性格,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尽管当初她不愿意这门婚事,但当一切成为不可逆转的现实时,农村妇女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理念就会主宰一个人的一生。母亲勤快,干活麻利,父亲性子特别的慢。直到现在起床穿衣需要近一个小时,上个厕所时间也长得令人难以想象。所以地里农活、家里家务常常是母亲性子急,干得多,而父亲则轻松得多。特别让人恼火的是,父亲一辈子几乎从来不出门去搞个副业,增加点收入,贴补家用,一年四季就呆在家里,在生产队时也就挣个工分。所以尽管母亲精打细算,家里的生活仍然拮据穷困。父亲挣钱本事不大,脾气蛮大,动辄打骂母亲,母亲只能选择偷偷流泪。或者去外婆家暂时避难。虽然母亲从不愿把心中的委屈告诉外婆,但聪明的外婆从母亲的举止上还是能觉察到一切,母女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一切都在不言中。外婆能做的只是给母亲做些好吃的,把她偷偷攒下的私房钱送给母亲贴补家用,让母亲回家时偷偷给我们兄妹带些白馒头,不能让舅妈知道……

小时候家穷,全靠外婆和姑妈周济。母亲没上过学,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但她和外婆、姑妈一样,积极支持我们兄妹读书,希望有朝一日让儿女能够改换门户。儿女可能是母亲能够维持与父亲婚姻的纽带,上学需要各种花费,虽然当时的学费不多,但钱很值钱的。所以上学费用有两个途径:姑妈给点钱、外婆偷偷给些钱。小学时在家门口上学,距离近,很方便。到了初中,全镇只有一所学校,而且在离家很远的十几里以外,而学校距离外婆家很近。所以我们兄妹上初中时,为节省费用,母亲去外婆家商量,希望能够住在外婆家,让我们兄妹少跑点路,并答应每月给舅家送点粮食(堵舅妈的口),外婆四个女儿中,只有母亲境况最不如意,所以最操心的也是母亲,爱母亲也就更疼爱我们兄妹。所以外婆答应让我们和她住在一起,开始舅舅和舅妈口头也答应,等到我们来了不到半月,舅妈就借题发挥,有时当着我们兄妹和外婆的面就骂,我也知道,由于我们兄妹的到来,尽管外婆一直包揽舅舅一家人的一日三餐,舅妈就是看不惯我们兄妹在她家,本来晚上放学后我和外爷睡,舅妈打发儿子也挤到外爷的炕上,妹妹开始和外婆睡,舅妈就打发女儿也挤到外婆的炕上。外婆只能叹息,因为这个家已经是舅妈说了算的时候。放学回到舅家,吃饭时我和妹妹两个人老是忐忑不安、缩手缩脚,看舅舅家人的脸色。好在外婆疼爱我们,估计我们回家,就提前给我们舀上一碗饭端到她的房子,背过舅妈的监视,在她的柜子里给我们偷偷藏些馒头,让我们在上学路上充饥,她知道我们在舅家吃不饱啊!但又无能为力,只能采取这种方法把我们的饥饿减小。

一个月后,我们兄妹实在不愿遭人下眼观,也为了使外婆少受舅妈的白眼,把在舅家的遭遇告诉了母亲,母亲潸然泪下,毅然决然去了一次舅家,和外婆商量了一下,把我们兄妹领回了家,让我们一天三回跑步上学,一个单程十几里,一个来回将近30多里路,我们每天早晨早早起床,母亲给我们做好饭,就踏上新一天的上学之路 ,当时的学校作息时间很特别,早晨去学校早读后上2节课,放学回家吃早饭,再去学校上4节课放学回家吃午饭,然后去学校上课和晚自习回家。来回奔波,虽然劳累,但人精神好,我们也是从哪个时期萌发了要靠读书改变命运的念头。由于每次上下学都要途径舅家,慢慢的外婆也掌握了我们放学的时间,就每次在我们放学回家的路上,让外爷提早在路口给我们偷偷送些馒头和其它好吃的。我们舍不得吃就带回家,一家人分着吃,穷人的幸福是含泪的微笑。难熬的初中三年转瞬即逝,现在想起来仍让人落泪,其间包含了人世间多少酸甜苦辣、爱恨情仇。我要感激的是,上苍毕竟有悲天怜悯之心,它没有让我们白遭罪,反倒使我们兄妹从那个时期练就强健体魄,良好的体质使我们受益终生。而且也是在初中毕业当年,妹妹顺利考取中专,成为国家人,开创了我们村女子读书照样能改变命运的先河。

我没有考上中专,后来上高中、读大学,也是在上大学前最后一次见了外婆,没想到这竟然就是永别。上大学前,外婆已经患病,我和母亲去看她时,她特别高兴,因为外孙女已经工作了,所以她就想看到我毕业工作,毕竟这些年她的心血没有白费,她把最后积攒的一点钱交给母亲,让母亲给我做一身体面地衣裳。踏上离家之路,开始了我的大学求学路,在临近毕业前外婆去世,我是在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母亲说:“外婆去世前嘴里念叨的还是我的名字,她不让母亲告诉我有关她病重的消息,担心影响我的学业。”直到当年暑假我回家,母亲才把外婆去世的噩耗告诉我,我欲哭无泪,喃喃自语……

如今我定居在都市多年,家境已经好多了,父母身体也硬朗,有时也常回家看看,可以尽些儿女孝心,唯一的缺憾是没有使外婆在有生之年安享几天清福,现在能做的只是在逢年过节给老人家烧些纸钱,希望她在天国享受永恒的幸福。

小等

文/北方杉

小等

小等是我童年的伙伴,是一个盲孩子,算起来也有38年没见面了。

在我们屯里般大般的小伙伴中一般只知道小等姓宋,不知道他的大名,唯有我知道他叫宋祥。那时的农村孩子哪有叫大名的,见面只叫小名或者叫绰号,小等就是绰号。我们程家坨子屯的屯口有一个小土丘,土丘上长着一溜大榆树,大榆树下是一片被人们坐得光溜溜的沙土。每到三伏天,全屯的人都在大榆树下乘凉,我和小等也混在人群里,听大人们“扯闲白”。每到这时,小等都是坐在我的身边,问我他没看见过的东西,有些我只好凑合的回答。生产队上工钟声响了,大人走光了,我和小等就头对头的躺着。三伏天,一股股清凉的风从榆树背后吹来,身下的沙土凉爽爽,舒服极了。从榆树叶缝隙看幽蓝的天空,一丝丝、细若游丝的白云,从榆树叶上飘来,又飘过。习惯的小等伸手轻轻地从我的额头摸到眼睛停下了,轻轻地问:“看啥呢?”

“看天呢”,我轻轻地回答。

“天是啥样的?”小等又问。

“蓝的”,我说。

“蓝的”,小等无数次的重复着……那年的8月,我上小学了,学校设在夏家窑村大队部里,离我家足有5里多路。来回上学就在那片大榆树前过,小等在我上学那天就送到大榆树下,我走挺远了,回头还能看见小等还在榆树下。说来奇怪,别看小等是盲人,在屯里的大街小巷他都能摸得着,不管到谁家串门,借东倒西,走不错门。对时间感觉特别准,我放学回家走到大榆树下时,就看见小等在树下等我。听见我的脚步声使上前一步拽住我的胳膊,手挽手的往回走。每天都是这样,久而久之,和我一块上学放学的伙伴就给他起了绰号“小等”。小等都是一边走一边脸朝向我,看见小等那深陷的眼睛,张着嘴巴,那种求知、那种憨态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然后,便反复摸我的书包,又从我的肩上拿过去,跨在他的肩上,这才问我上学的事。声音都是那样的轻,轻得让人听不见:“我要是能看见东西,咱们一块上学多好。”空洞的眼睛里就会淌出泪水,我的眼睛也模糊了。小等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我咋拽他他都不进。在我家门口玩,一直等我吃晚饭,做完作业再陪我玩。免不了在屯里和孩子们玩耍时,别的孩子管它叫一声“瞎子小等”,一边轻轻的拍他一下后背,便柺弯磨角的跑,小等怎么也抓不着,他气得都会发疯,竟伸手打自己的嘴巴。我从来不叫他绰号,当别的孩子欺负他的时候,我还帮助小等,这样,小等和我特别好。

我们那时玩踢键、藏猫、弹琉璃游戏小等都不能玩,我们就玩扯拉狗、抢山游戏。冬天一到,小等玩扔坨子最有意思。在玩之前,小等都是先把别人的坨子分别用手摸一下就知道坨子是谁的了。再用脚步量投掷线与投掷点(小坑)就知道距离了。每次投掷的时候,等别人投完后,小等最后一个投。只见小等坨子刚投出去,便随着坨子几步就跑到投掷点,分别摸其他几个坨子,伸出拇指和中指挨个坨子捺一捺就知道谁的输谁的赢了。实际小伙伴们玩是次要,主要看小等那劲头,看不服的劲头。每次都是小伙伴们大笑过后不自觉地涌出眼泪,都会说“小等赢了……

寒假一过暑假就来到了,小等的影子一直在我的心里闪动,就这样活一辈子?一天,上语文课老师让我们学生以“我最熟悉的一个人”做一篇命题作文。当时我立即想到小等,作文开门见山写小等怎样在大榆树下等自己放学回来,自己怎样帮助小等,小等怎样聪明,怎样玩扔坨子的情景。作文结尾我使用设问句:“世上真有神有仙吗?咋不给小等治好眼睛,让他和我们一同上学吧!”老师被我“声情并茂”的作文感染了,作为观摩作文在全校语文课上朗读。在那个作文辅导课上,老师问我:“你写的这篇作文有真情实感,小等是你的一个小伙伴吧,他真的那么渴望上学吗?”我说:“这是真的,他真的渴望上学,看同伴们一个一个上学走了他都哭了”。老师沉思片刻说:“为什么不上四平盲校呢”。

我把上四平盲校的事告诉了小等,小等也没有和我告别,第二天起大早就走了。我爸是公社干部,我们举家随爸爸先后迁往刘家馆子、沈洋公社和孤家子农场。后来我又上了大学,越走越远,和小等失去联系。最近的一天,我突然从电视上看到了小等,他已经是小有成就了,我看了又看,从他风雨剥蚀的面容里依然辨得出他童年影子……

童年的记忆深刻、童年的感情真挚……

别了,故乡的土路

文/方学礼

暑假在家的那几天,村里的村民口口相传,说政府要出钱修路了,就在那几天动工。我喜出望外,迫切盼着赶紧动工,自己也能出上一身蛮力。

没有村民们说的那样快,在我离开家,返回西安的时候,还没有动工。直到我离家一月后,父亲告诉我,真的开始修路了,按人口各家各户分段修路。父亲也是干劲十足,很是高兴,每过一段时间就电话告知我路修得怎么样了。不能为修路出上力,感到些许遗憾,哪怕是随便挖几锄头,我都高兴。

从家里到村委会,不过短短的5里路,从村里到镇上也只有15公里路,就是这短短的一条路,困住了山里的百姓,拴住了山里人的手脚。

为什么村民们对这么一件平常的事如此挂念于心?因为希望永远在路上,没有路就没有希望。村民们曾经于上个世纪80年代合力把村里到镇上的毛毛路修成了能通车的土路,已经迈出了一大步。可社会在发展,人民的梦想也在发展,村民们急切盼望着迈出第二步。

在我的记忆中,初中之前,我从来没有去过镇上。

2002年,我小学毕业,全班72人,只有3人考上了镇中学,我是其中之一。父亲送我去上学,我第一次踏上了通往镇上的那条能通车的土路,可是没有车,能遇上一辆拖拉机已是修来的福。父亲背着我的被褥和一只木箱,我跟着父亲,一路朝镇上走去。一路上,我老是问父亲:“什么时候才到啊?还有多远啊?”,父亲的回答老是:“快了,快了。不远了!”就这样,走了3个小时,我第一次到了镇上。第一次看到5层高的楼房,我站在楼下,仰望好久,久久不愿离去,心中默默惊叹:好高的房子!

母亲同样陪我走过那条路,那是个冰天雪地的日子,天上下着冻雨,地上结着冰。因为家里出了点事,奶奶被气得离家出走了,全家人到处去找奶奶,树林里、山洞里、玉米垛子里,周围找了个遍,没有找到奶奶。全家人万分焦急,我也开始赌气,不去上学,闹成这样,觉得上学没有意义,非要把奶奶找回来才去上学,在家里闹腾。在全家人的眼中,上学大如天,所有人都撵我去上学,母亲负责送我去上学,其他人分头去找奶奶。一路上,母亲跟我说了很多,那天的路很漫长,怎么也走不到。中途,我叫母亲回家,母亲害怕我又胡思乱想,坚决要把我送到学校,直到把我亲自交给了老师,才急匆匆的赶回了家。从那时起,我明白了亲人的爱的伟大,母爱的伟大。

还有一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学校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全校放假。那一天,我和几个同学一同回家,雪没过了膝盖,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回到了家,整整走了近5个小时才到家,到家俨然已成“雪人”。

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冰天雪地、严寒酷暑,那条路不知已走过多少遍。

2008年,我第一次高考后,在暑假,邀请了同学到家里玩,同学们至今想起,记忆依然深刻,可谓“山路十八弯,颠颠簸簸把人晕翻”。2009年,我第二次高考,又邀请了很多同学到家里做客,又给同学们留下“极为深刻”的的印象,有两个同学还是从响水镇一路骑摩托车到我家,至今回想,佩服之至。(看到此文,去过我家的初高中同学一定记忆深刻吧!)

今年暑假,我在家的时候,几个朋友开着车去我家,一路上小轿车底盘被坑坑洼洼的路刮得咔嚓直响。一路上,我心里骂了无数遍:操蛋的路!想必他们去过一次之后,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了,路途艰难。

乡亲们呢?每周六要到镇上赶集,早早起来,运气好能坐上拖拉机,运气不好连拖拉机也没有。卖辣椒、卖旱烟、卖小猪仔,要么背着去,要么赶马驮着去。生意好时,卖上好价钱,卖完吃顿晌午再回家;生意不好时,剩下的又要搬回家,晌午也不吃上一顿。乡亲们就是在这么一种常态下,折折腾腾好多年。

后来,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些,有些人家买了摩托车,去镇上方便了许多,父亲也是四十多岁了才学的摩托车。还有个别人家买了面包车,专门在周五、周日到学校接送学生,周六接送乡亲们到镇上赶集,挣点辛苦钱。直到今天,在那路上,依然会看到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甚至腿脚不好的人,为了省十块钱的车费,还是不愿意坐车到镇上。其他时候,基本没有车到镇上。

因为路,村民们的生活确实艰苦不易。每每村里人在镇上和人吵架,经常被骂:高山包子!我们村和云南接壤,最近几年,相邻的云南大坪、松子山、夹马石、托田等村,都搞了村村通工程,路面硬化,出行方便,“泥不沾身”。在临近的云南一些地方,暗暗流传着“云南姑娘莫嫁贵州金竹坪”,这对于本来村里光棍就很多的金竹坪,岂不是莫大的调侃与无奈。

乡亲们盼着修路,望眼欲穿。盼着到镇上不再是泥腿子,盼着外出也能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盼着远方的客人常来,留下来。盼星星、盼月亮,一直盼到2014年。

路开始修了,虽然比乡亲们的期望晚了好多年,但终究修了,今年年底前一定能修通。

初、高中的同学们,朋友们,我再次向你们发出邀请,有空了再来我家做客,路将修好,酒也有,肉也有!

值此,痛快地说一声:别了,故乡的土路!

堂妹

文/姚姑莉

看到这张照片,就想起儿时的堂妹。

上世纪70年代初,我和堂妹姚便在临潼县新丰公社姚罗大队姚罗小学上学。

堂妹和我一般大小,皮肤白皙,眉目清秀,柔弱文静,乖巧懂事,是个非常惹人怜爱的女孩子。我,相貌平常偏丑,瘦形瓜子脸,长脖子,皮肤稍黑,在堂妹的陪衬下,不会让人多看第二眼,而且比较随意,心粗、好动、急躁、说话不经大脑,多了些男孩子的举动,少了些女孩子的文雅。在童年的记忆里,赞美总是属于堂妹的。反衬堂妹的是大人们冠我的特别称号:“疯女子”、“人来疯”。

我们俩虽然一“文”一“武”,记忆里,却总是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形影不离,即使是上学后坐座位,我们也是理所当然的同桌。所以,老师常常把我俩的名字与具体的人不能对号入座。

小学一年级第二学期,班主任老师姚玲玲准备调整座位,把同学们分成小组,按大小个进行排列,然后按排列好的队伍由前至后安排座位。可能因为好动的缘故吧,我的个头比堂妹略高一点,没有排在一起,堂妹和我也不再坐在一起。堂妹在队伍里的情绪变化没有被大家察觉,或许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姚老师安排好座位,宣布座位就此固定。堂妹坐在座位上禁不住哭起来。姚老师走近她,问为什么哭。堂妹边哭边擦眼泪,啜泣着、低声细语地告诉姚老师:“我要和我姐坐一块。”姚老师关爱学生,堂妹和我又是同桌了。

小鸟依人的堂妹胆小、认真、细致。每次学校要考试,她就食欲不振。母亲犒劳我俩,考试前每人煮个鸡蛋。堂妹弱弱地说:“大妈,我不想吃。要是考不好咋办?”我呢,二话不说,拿着鸡蛋很快地磕碎壳,剥掉皮,送进嘴里。母亲指责我:“看看便,多有志气。你咋就没感觉,一点都不上心。”我反驳道:“不管考得好坏,总得先吃饱吃好。要不然要饿坏的。不吃是瓜子!”母亲不答应了,气恼地笑骂着“叫你欺负娃”,转身从案板上拎起搌布的一角,向我抡来。我叫喊着扭身就跑,还能听到母亲远远的责骂声:“候娃着……”

堂妹小跑着追撵上我,我俩说着笑着去上学。温文尔雅的堂妹看似柔弱,但她胸怀宽广,从不介意我不经意伤及她的话,对我从来不会有丝毫的意见。除过大人们严厉呵责我,我意识到后略有收敛,她的容忍和大度从不会让我感觉说话会有后顾之忧,无形中增添了许多童年的、无忧无虑的开心快乐。因此,我一直想和堂妹照张合影,但儿时没有条件。随着改革开放,农村经济形势好转,照相不再困难,到高三快毕业时,我和堂妹有了这第一张合影。

拎着火盆去上学

文/张玉琴

每到冬天,我就想起童年时的火盆,跳跃的火苗是那样温暖。

那时候,总是感到冬天特别特别的冷,而且也很漫长。早晨天刚亮,我就急匆匆地起床,寻来干柴棒,折成碎段放在火盆里生火,一阵烟熏火燎,常常眼泪直流,双眼酸涩疼痛,可我顾不了那么多,赶快背上书包,踩着结冰的路,拎着火盆去上学。一个个通红的火花,映满了校园,也映红了天真烂漫的小脸蛋。

记得那些年,我的脚每到冬天冻疮就犯了,走路一瘸一拐。常常冻得青一块,红一块,肿胀的像锅盔,穿不上鞋,可遭罪了。上课时,我两脚抬起放在盆边上,靠柴火烧过后的炭火取暖,脚一见火,又疼又痒,在那没有任何取暖设施的冬天里,一盆火就是希望,它能让贫寒人家的子女渡过难捱的时光。

上课时,教师的门窗不敢关严,因为每个学生的脚下都有一个火盆,其实,门本来就关不严,即使关门也没用,草棚下的房顶是不完整的,冷风常常从窗子里穿过,在教室的空间里张牙舞爪,抚摸着一张张冻红了的脸蛋,教室里时不时还会冒出一股衣服烧着了的布烟臭,有位同学的棉裤被火烧了一个大洞,她两手不停地在桌子底下扑打着,教室里顿时骚动起来,幸好有惊无险,大家帮着弄灭了火苗,总算安静下来了,老师依然照常上课。

课间,大家围在一起,急救自己的火盆,怕火苗熄灭。经常把教室弄得烟雾缭绕,口鼻沾满灰尘,手上也是脏兮兮的。还有一部分同学提着火盆在操场转圈圈,比赛谁转得圆,转得快,有的没抓牢,“啪”的一声,火盆飞出去好远,柴禾撒得满地都是,给校园增添了别样的风景。即便如此,大家也乐在其中。

最高兴的是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少了上学时的那份小心翼翼,上升的温度少了些许的寒冷,结冰的路面更加泥泞,火盆早已熄灭,孩子们可以追逐,可以打闹,不小心摔倒,只会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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