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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的文章

2022/12/11经典文章

老街的文章(精选21篇)

老街

文/赵微 张博

“一张褪色的照片,好像带给我一点点怀念。巷尾老爷爷卖的热汤面,味道弥漫过旧旧的后院……”最近,我迷恋上听《老街》这首歌,不禁让我又想起老家那条熟悉的老街。闭上眼睛,我陷入深深的回忆中,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清晰可见。

我记忆中的老街,犹如一首美丽的诗词,静静散落在我记忆的枕边;它犹如一支朴实的乡曲,轻轻飞扬在我回忆的天空。其实,那条老街长不过三百多米,但留给我的却是丰厚、美好的回忆。

小学以前,我一直生活在农村老家。所以,对于那条老街我再熟悉不过了。犹记得,小时候我最爱唱戏时(唱戏:老家的一种传统风俗,是人们为了祈求风调雨顺每年固定举行的这样一种活动。每年2-3次,每次3天,请戏班前来表演)徘徊在那条老街,因为老街上的凉皮、粉条汤、麻花等食物,总惹得我馋涎欲滴,不忍离开。但那时家里条件差一些,妈妈给我和弟弟各五元钱,作为这三天看戏的零花钱,对于不贪吃的弟弟来说,是足够了,可对我而言那怎么够花,所以每次都是第一天就花得精光,剩下的两天总是弟弟在“救济”我。

小的时候,爸爸总是为了生活在外面忙碌,很少带我和弟弟出门逛。唯一的一次,爸爸带着当时只有两岁的弟弟去老街看戏,路过一家豆腐坊,碰见熟人,爸爸嘱咐弟弟门口等他,他进去说个事,谁知爸爸就跟人家聊了起来,竟然把弟弟给忘记了,等爸爸想起弟弟时,弟弟早已不见踪影。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弟弟不是走丢了,而是被人拐骗了。老家当时经济比较落后,那时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摩托车,还好爸爸的人脉比较广泛,发动了周围所有人,骑着摩托车、自行车外加乡政府持续广播寻人,历经五个小时,终于把弟弟找到了。看到弟弟回到妈妈怀抱的那一刻,周围所有的人都哭了,而妈妈早已泣不成声。后来听弟弟说,抱走他的那个人,大概是听到广播害怕了,把他放到半路自己逃跑了,打那以后,弟弟再也不愿跟爸爸单独出门了。

时间仿佛定格,老街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对老街的思念更像一股清泉缓缓流淌在我的心里。老街,它可以走出历史的舞台,但永远也走不出我的记忆。

十六级台阶

文/王继军

晚饭后,踏着暮色,走在故乡的老街。

早几年前的河道疏浚与拓展,两旁的住户大多搬迁,当年热闹的街头剩下些许残砖败瓦,断垣破壁。远远望去,河道两边,一片苍凉。华灯初上,唯有零零碎碎的点点亮光表明,尚有几户人家留着。站在脚下古老的石桥上,转过身,能看到东岸改建中的跨河大桥气势雄伟,蔚为壮观,反衬出西岸的些许荒凉。

好在还有老街。

扩建后的老街,暮霭的空气中,显现着一丝古朴。以木结构为主,挑檐斗拱,亭台楼阁。财神楼宽敞高大,右边的走廊绵延,紧邻阅江亭。中间正门的牌楼,上书三个宋体字:上上街。听说在征联,要是柱子上镌刻上一副楹联,一定会增色不少。

仿古的建筑,坐落在坚实的石阶之上。拾阶而上,两旁尽是商贾并列。还是正月,新春时节,店家尚未营业。偶有一两家门开着,正在吃晚饭,刚一站到门口,看到我举着相机,便又匆匆缩了进去。

我数了一下,牌楼后面的石阶,正好十六级。

听说,横店影视城的秦王宫,通往四海归一殿的台阶步步高扬,层层基石,共有九十九级。为彰显秦王朝一统华夏的威严、霸气,九十九级台阶取“九九归一”之意,“九”是阳数中最吉利、最高位的数字,是吉祥如意的象征,而且“九”音同“久”,有“长久、永久”的韵味。

还听说,南京中山陵,依托钟山的雄伟气势,从牌坊开始上达祭堂,建有石阶392级,平台八个。用苏州花岗石砌成的392级台阶,暗喻了当时中国的三亿九千两百万同胞。从下往上看是只见台阶不见平台,喻示革命的道路艰难坎坷;而从上往下看是只见平台不见台阶,喻示伟人的视野无比开阔。

不知道这里的十六级台阶是什么寓意。只晓得很有一些年代。

或许有的台阶石料,自明朝筑坝以来,在此静卧已有700年之久,抑或更长。台阶中央的斜坡,却是印象深刻,30年前我刚学会骑自行车,跟堂兄到老街买煤球,曾推车从斜坡上的凹槽里通过,颇感好奇,整块的条石,是如何开凿出如此圆润的小沟?

现在想来,怕是与石阶一起,凹槽里碾过了无数的独轮车、自行车、电瓶车,抑或小推车,才有今天的整齐圆滑。我想,碾过的又何尝不是岁月的年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吹雨打,寒暑交替,才有今日的凹凸有致。或许,老街上一块块的石头下面,埋藏着多少辛酸故事。也或许,每一块石头上面,承载过喜悦,见证过抬亲嫁女的欢乐,融进了欢声笑语;还承载过悲伤,承受了送葬的队伍走向野外的墓地,滴上了哀伤的泪水。

然而,十六级台阶,依然如故,用它固有的厚重,始终承载着多年以来的人歌人哭。它历经风雨,饱受沧桑,却依旧默默无闻,毫无怨言。

收起相机,夜幕降临。一弯新月升上天空,夜色阑珊中,蓦然回首,我心依旧,老街依旧。

老街:濯河人的家

文/刘昌勇

小猫懒懒地睡在青石板上,阳光下从屋檐间洒下来,散落在小猫身上,爬起来伸伸腰,看看四周,又躺下,接着睡。几位老妪,张家长李家短拉着家常,偶尔路过一两个中午妇女或男人,肩扛手提一些较重的物品,从老街上匆匆而过。长此以往,青石板踩得油光发亮。青石板老街有几处到河边的巷道,妇女们沿着巷道到河边,在脚盆一样大小的鹅卵石上洗衣服,偶尔从两河口上来的或从冯家坝下来的豌豆荚木船激起水浪,女人们慌忙收拾起衣服,白而光的膀子、腿,肥硕的臀,船夫们作为开玩笑的对象,过过嘴瘾。说笑打闹声和水声,可以传到对岸,船桨激起夕阳金色的鳞光,回荡了八百年。

豌豆荚木船是阿蓬江一带水上重要的交通工具,不管是长途运输还是渡河,都必不可少,木制,船底扁平,船中间宽,两头弯,中间有隔板,像豌豆荚撑开的样子,完全靠人工划或撑。乌江逆流而上的货船,经过龙潭镇,两河口,最后到达濯河坝。这是最后一站,各种货物也会到达濯河坝,濯河坝及周边乡村的山货也会通过船只运出大山,进出货物增多,慢慢地,这里就开始繁荣。

老街五天赶一场,都是些小本交易,拥挤热闹。乡村人家上街卖一头猪一头牛,几只鸡,几枚蛋,从上场口进来,到下场口出去,也就是从街的这一头到另一头。如果赶的是一头大水牯或一头大肥猪,赶场的人们会东躲西藏,满大街充斥猪尿或牛尿的味道,只是赶场的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混杂,喝酒的继续喝酒,孩子们用竹签子串了油钱一路走一路啃,视而不见。老街一直有几个重要行当,剃头的,卖盐的,打麻糖的,偶尔有劁猪匠路过,还会吹几号子。老街上有蒸包子、煮绿豆粉、捏面人、做桃片、卖油团子、剪刀麻糖的小摊杂铺,沿街不时的叫卖,铛铛敲打,“麻糖钻钻响,细娃牙齿痒,回去喊爹娘,快来敲二两”。大家都趁了人多好做生意,场天里,各忙各。

老街上有几个旺族。一家行医,出了很多医生,后来和另一家族为面子发奋图强,多出了个贤人。一家做生意,垄断了当地大部分手工业品的批发零售,还与外地人一起做大生意,发行钱币。一家则是占了半条街的地主,有地,有枪,钱多,一家的历史,因喜欢打抱不平,在老街上也占有一席之地。

老街路过很多队人马,冉土司的、张凤阁的、龚团长的、宋浠濂的。红军、解放军都曾路过,有很多壮汉参了军,保家卫国去了。

老街被洪水多次淹过,也被大火烧过。老街是沿阿蓬江修的,吊脚楼正面对街,背面就架在河上。站在楼上,可看蓬江景色,特别是日落黄昏,河里波光鳞鳞,风景好。阿蓬江,湖北利川发源,流经冯家坝、濯河坝、两河口,在龚滩汇入乌江。蒲花河与阿蓬江在濯河坝相遇,冲积出濯河坝,用濯河坝命名的这个小镇,叫了很多年。水源肥美的地方,灵气、聚财,人们相对富裕,过年过节十分热闹,玩龙灯、狮灯,还会有各种仪式。最隆重的是每年正月初九,老街上的人把用竹子皮纸糊的龙抬到河边去敬龙王,敬河神,“出灯”,仪式结束了,敬了河神,请了龙王,老街上的人就玩龙灯,几条长龙,在老街上翻飞起舞,后河戏班子也会出来唱几曲,穆桂英挂帅,打渔杀家,满大街的人都会哼上几句。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演员们背上插的旗子越多,武功就越高强,长大了才发现,戏台上演的全是花架子,比比架式,光亮的兵器也是木制的。傍晚,河对岸的人们会挂着马灯,划了豌豆荚木船过来看戏,河边拴一片,年轻的女孩也会来看戏,年轻的小伙子们趁此机会,搭搭讪,成就了很多对姻缘。

河里还有很多传说。比如,七里塘里有条大鱼,大到成了精,从风尖子下面出来,会拦断阿蓬江水;还有几条簸箕大的团鱼,洗衣裳的妇女以为是石头,在团队背上洗完衣裳,上了岸,“石头”游走了。这样的一些美好故事,像老街青石板,代代相传。

我常常浏涟于老街。梦着老街:雨天,一把纸伞,你从油黑的青石板上向我走来,是穿越一千年的风景,我在豌荚船上等你,一千年。

水是故乡甜

文/陈绍平

“月是故乡明,水是故乡甜。”我是喝着故乡的水长大的,故乡的水滋润了我,润泽了我,也养育了我,不管走到哪里,也不管身在何处,水是故乡甜的感情永远铭记在心里,那是一生挥之不去的乡愁。

山路崎岖,山间多泉水。走山路的人疲惫了,口渴了,俯下身子,用双手捧起一大捧泉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顿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整个人精神一下子全来了,所有的疲劳,所有的劳累,在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记得,那从山沟里流下来的山泉水,源源不断,四季清凉,在山脚形成一汪清泉,给赶路的人提供了方便。走累了,就在泉水边坐下歇一歇,随手摘下一片桐子叶,将叶子卷成一个漏斗的形状,轻轻地舀起山泉水,甜滋滋地喝起来,那种特有的幸福一下子盈满全身,如果不身临其境,你是不会领悟到其中的韵味的。

小时候,特别是夏天,天气炎热。父亲总是给我们说,到河对面去提一桶凉水回来。我们就提着一个小胶桶,蹦蹦跳跳地提水去了。住在老街的人家,一到夏天家家户户都去那里提凉水,每一次我们都是自己先喝个够,然后再把凉水提回家。父母在地里干活回来,总是要喝一大碗凉水。有时邻居没有时间去提凉水,都是说:“我来你们家喝点凉水解解渴”,边喝凉水边唠家常,时光就在家长里短里慢慢流走。

最有趣的是大年初一和父亲一起到水井挑“银水”,这也是土家山寨的习俗。大年初一清早第一挑水特别珍贵,谁先抢到,谁一年到头就会有好运气。那时我年纪还小,只记得自己被父亲从睡梦中叫醒,迷迷糊糊地赶忙往外走,我在前面提着“马灯”照路,父亲在后面挑着水桶,父子俩高一脚浅一脚地朝水井奔去,等把“银水”挑回来,倒进水缸里,才凌晨二、三点钟,离天亮还早着呢!在我的记忆里,每年的这个时节,老街几十户人家,往往都是我们家第一个挑到银水的,父亲年年坚持,直到老街安上自来水,这个习惯才没有保持下来。

沿河而居,涉水而行,伴水生长,故乡的水给人一种质朴的暖意。人到中年,还是一如既往地醉入故乡的泉水里,心怀虔诚地润湿生动的灵魂。在山间,静静地品味水是故乡甜的情趣,一年又一年。

清代一条街

文/郑长春

这实在是一条不平凡的老街。

说它不平凡,是因为它脱颖于赊店古镇七十二道街,是全国现存的清代街市中独一无二的“霸主”;说它古老,是因为街随店生,店随街转。赊店诞生于春秋战国,得名于光武刘秀,中兴于明朝万历,鼎盛于清代康乾。论资格,这条街当属“后来者”,但在两百年前的赊店城里,却占有得天独厚的地位,曾经辉煌百年之久。这条老街,在经历风云变幻之后,也慢慢地布满了历史的烟尘,隐退在遥远的落寂中。这条老街就是现在的赊店瓷器街。

瓷器街当然少不了瓷器。民间有传:家藏金银万贯,不如瓷器一片。中国疆土辽阔,产瓷之地却寥若晨星,到今天能叫上名字的也就那么三五家,但在赊店这个“弹丸之地”,全国有名的钧瓷、耀州瓷、景德瓷、磁州瓷、龙泉瓷,为什么一下子会像英雄豪杰一样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里呢?有人说,物以稀为贵,赊店这地方不产瓷,所以把外地瓷器运来就能挣大钱;有人说,赊店交通便利,水陆交汇,南船北马,有着得天独厚的运输优势;有人说,赊店人富贵,能买得起这些高档品,消费空间大,解商家燃眉之急。如此茶余饭后之闲谈,为这条老街更增加了几分神秘色彩。

据史料记载:大清顺治年间,赊店瓷器街全长三百余米,满街汇聚着官窑、汝窑、定窑、钧窑等几大名窑的产品。从普通的家用碗盆碟盘,到流光溢彩的花瓶古董,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春夏秋冬,不分昼夜,熙熙人流,珠宝填咽,穿梭其中,妙若仙境。一街两行车水马龙,楼房鳞次栉比,门楼与山墙摩肩接踵,远望似山峦起伏。高宅深院延伸其中,狭巷线天,粉墙黛瓦,既有中原民居的古朴雄浑,又具江南水乡的精致典雅。当然,赊店毕竟不是江南水乡,谈不上清秀飘逸;也比不上西北高原的豪迈旷达。赊店就是赊店,一个中原文化与秦楚文化的交汇点。进门有照壁,门下卧虎石,门前青石阶,门旁列厢房,门后诗书藏。房房客爆满,夜夜灯笼照;红灯照碧云,街头客纷纷。

这街的不远,便密布着寺庙、镇衙、牌坊、豪宅、店铺、城墙、寨门、石桥、会馆、戏台、祠观……林林总总,唯独找不到遗存的书院。耕可显富,读能荣身。书院是中国传统耕读思想的体现,更有寄托理想、光大门户、传播知识、教化黎民、激励人生的作用。据说,赊店城外的赵河南岸有一处敬祀文曲星的文昌阁。因地方上未出过什么文才超群、声名显赫的人物,所以并不起眼。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过去说荡然无存就荡然无存了。这些“表面文章”用现代的眼光看,多少有些附庸风雅的味道。消失了就让它安安静静地消失吧。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一群俗人挣扎在封建礼教的浸染中,能有多大的寄托和使命?他们关注的,永远是他们没完没了自以为荣的物质占有和享受,哪管什么民族复兴和社会和谐呢?且看这个地方红火一时的“数字经济”:乾隆二十一年为创建春秋楼而捐资的山陕二省商号达423家;同治六年至光绪十八年,为重建山陕会馆而捐资的山陕商号达509家;仅城南和城东两个大码头日泊船有500余艘;50多间花布行,日成交棉花10万余斤,土布7000余匹,九家大染行,一家日染青蓝布300余匹;数十家酒馆,年销酒20万斤以上;21家骡马大店朝夕客商不断,3家接待蒙古而来的驼队的“驼厂”天天驼峰相连;60多家瓷器店铺,形成展销一条街;48家“过载行”日夜不停装卸……这就是叫人不敢小觑的昔日赊店。

可悲的是,那些当时“先富起来的人”为何就没有超前的“知识经济”头脑?为何始终走不出“钱是万能”的思想束缚?如此这般,怎能把生意做大,把事业长久?经济是骨架,文化才是永恒的灵魂。看来,一个地方物质再富裕、商业再繁荣,如果缺少文化根基,眼光受到局限,心胸不够宽广,知识层面狭窄,那么,一切光芒都是短暂的浮华和脆弱的支撑——富不过三代,恐怕说的就是这个症结!

对于赊店来说,瓷器街的悲剧还不止这些“隐形病变”。现在,有不少人把赊店的衰败完全归罪于“交通不便”,这是一种偏激。君不知,在当前公路与铁路、航空、水运日新月异高速发展的今天,仍有一些缺电少水的偏僻山区,幸运地存在着大量的“世外桃源”。它们就是因为山高路远,才远离兵火和践踏,更好地保护了自己原始的面貌。远的不说,就说离赊店不远也不近的安徽黟县,境内连绵的群峰与黄山连为一体,在历史上曾阻碍了古黟与外部世界的交往,因而自古以来极少受到人为破坏。公元十六世纪鼎盛一时的徽商,为这里留下的民居、祠堂等,至今仍保护完整,约有3600多幢,为皖南之首,被人誉为“明清民居博物馆”,成为中外游客向往的旅游胜地。真可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啊!

在赊店城内,龙盘虎踞着七十二道街,瓷器街只是其中之一,是中国地方上目前保存最完整的清代商业街。它离雄伟壮观的山陕会馆最近,却没有享受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滋润,而常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之灾。不过,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齿唇关系,生死共存;肝胆相照,风雨同路,这可以理解。令人不解的是,关于这条街,人们对它过去奇闻轶事的关注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对它现在及未来命运的解读。

老街其实很简单,是那些“过来人”破坏了它的规律,才使我们至今不能平静地看清它的本来面目。这条街原本是属于“瓷器”的,但后来有很多商贩看到它处于赊店的黄金位置,于是鸠占鹊巢,就把服装、药材,布匹、小吃等“引进”到了这里,跟瓷器商一块儿抢生意,以致于“歪打正着”——瓷将不瓷也。瓷器街富庶华贵,该是藏龙卧虎之处,却不见贵族绅士来往,但闻嘈杂充耳。这与街头庄重肃穆的山陕会馆相比,俨然两个世界。

同样古老,都是历史遗迹,为什么给人的视觉反差那么大呢?一个是庄重而高贵的典雅,一个是破败而古朴的沧桑。这条街,这座庙,连起来,在我心里打下一个沉重的叹号!

当我拜谒山陕会馆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向身后的这条老街投去深深的一瞥。她像一位饱经沧桑的母亲,用满头的皱纹展示着岁月的沧桑与遗韵,诉说着不屈的情怀。多少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它承载着刀光剑影与金戈铁马,它流淌着血泪情仇,爱恨交加……当匆匆过客,踏过她苍凉的脊背,都会不由自主发出激越的感念,把悲壮凝固成力量。

在赊店街头,我听一位白胡子老大爷说,县里正与美国环球帕克斯基金合作,共同搞好总投资约四亿元的古镇开发建设,来修复赊店七十二道街。此举,已列入《社旗历史文化名镇保护规划》。消息从这位长者口中说出,想必也不会是开什么玩笑,只是我很担心将来的“仿真”效果,能否达到与历史“和谐统一”的程度,这条街上的居民能否拥有“天下第一店”的风度与胸怀?现代技术是否绝对过硬,工程资料的掌握是否已经充分?但愿这样的担心是一种多余。

现在,我们还可以透过残缺的视线,喘一口气,从一条没落的老街上找到一个时代的脉络,感受一个厚重、古老民族在夕照下的坚守与尊严;将来,我们是不是依然能够从老街一角读到新的生命与价值?这真是一个颇值期待的答案。

峥嵘岁月,老街无语。

老街记忆

文/罗光太

父亲打电话给我,说家乡的老街正被拆除,要统一规划。听了这话,那些已经很久远的往事渐渐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家乡是一个山青水秀的乡村,老街在村子中央,狭长的街道贯穿了整个村子。小时候,最期盼是赶集的那天,我会早早起床,跟着要父母去老街看热闹。那天清晨,四乡八邻的乡亲肩挑手扛带着很多农产品、副食品到老街卖,老街一改往日里的安静,变得人头攒动,吆喝声飞扬。街上多了很多临时的摊位,服装、鞋帽、农具、食杂一应俱全,热闹非凡。

老街很老,有几百年历史了,狭长的青石板路两旁是逼仄的低矮破旧的房屋。木头房居多,墙面的木板雨天时泡水,晴天时暴晒,早已失去木质的颜色。墙角的阴湿处,苔痕斑斑,墨绿丛丛,走过时,还能嗅到空气中氤氲着浓郁的木头陈腐气息。

第一家是理发店,门边坐着几个老人,幽暗的店铺里,一张年代久远有若太师椅的大凳子摆在一面宽大的镜子前,一盏白炽灯孤零零地吊在空中,一位年迈的老人坐在一张木桌边眯着眼,恹恹欲睡。

老街上最气派的建筑是祠堂,虽然铜制的门环已锈痕累累,围墙上蒿草摇曳,但祠堂前的那对大石狮子,还能看出昔日的庄严。推开“咿呀”作响的大门,屋角蛛网密结,桌面上覆着灰尘,唯有天井边上的石榴树生机盎然。

我最爱老街拐角处的那家馄饨店。店铺很小,收拾得干净,碗上盖着白白的纱布,墙上贴着整齐的报纸,木桌子也总擦得锃亮。老板是个胖胖的老人,慈眉善目,脸上总挂着笑,我叫他祥伯。偶尔回去,我都会上老街去找祥伯,在他的店铺吃上一碗香味四溢的馄饨才离开。

老街长 老街短

文/刘进

一提到老街,许多人的潜意识里,会首先想到江南水乡的老街:水乡小镇中,烟雨朦胧里,灰色砖,青色瓦,低矮的古街,沿河而居,像一个历经岁月的老者,捋着胡须,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给小镇增添了无尽的韵味。

从没想到的是,这两年,在我的家乡颍上,有一座老街应运而生,成了人们口中的向往。“走,逛逛老街去!”这里所说的老街,就是管仲老街。

仔细想想,颍上作为管子的故乡,南临淮河,中跨颍水,有充沛的河水,又有浓郁的历史和文化,将其称之为“皖北水乡”,是丝毫不为过的。那么,有条老街,也就成了水到渠成、恰到好处的事。

因久别故乡,第一次听到管仲老街,还是在半年前。那时候,刚从外地回来,一天晚上,一位朋友建议我一起逛老街,乍一听,很诧异,朋友告诉我是新建的。

说实话,那一瞬间,我其实是不太想去的。

我潜意识中总认为,老街,老街,首先是“老”,要有浓厚的文化沉淀和韵味;其次是“活”,要有人与人交流的热闹,二者缺一不可,这样才有老街的味道。一条新建的“老街”,又被浓厚的商业气息所包围,肯定是很难与真正历经岁月的老街相媲美的。

然而,直到走进老街里,放眼望去,我才知道原先的想法有些浅薄。那一刻,仿佛整个灵魂完全沉浸在其中。

人们熙熙攘攘,满天的彩色灯笼,像一道灯笼桥,向前方延伸,似乎连接着人间烟火和天上星云。街道的两侧,是以明清式的建筑形成的商业街。无论是精品店,还是小吃店,每家的店名,都极具文化和创意。甚至,有的店门口还挂着古代的帷幔,“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让人心驰神往。

老街的另一侧是一条小河,河道上横跨着几座石拱桥,在广袤的夜色中,灯光的倒影使得水面泛起粼粼的波光。

在老街上,我还遇到几个很有意思的小贩,是一些传统手艺活,卖冰糖葫芦的,做糖艺的,捏面人的,他们的吆喝声,给老街营造了一种古朴、祥和的氛围。

行走其中,似乎穿越到了武侠剧中:行走江湖,傍晚时分,口渴了,走进老街,跨进一家茶馆,拍拍身上的灰尘,坐下来,叫小二上两壶茶,迎着落日独自慢饮……

听朋友介绍我才知道,原来管仲老街并非实质意义上的“新建”,因为它所采用的砖和瓦,梁与柱,甚至窗户上雕刻的花纹,几乎全是从明清建筑上“移植”过来的,保留了古代建筑的特色。

更令我吃惊的是,那天我们所逛的那段老街,只是管仲老街的一小段,待全部建完,老街全长将超过六公里,连接南北,贯穿东西。

逛完老街,本觉得意犹未尽,不够快哉,听朋友这么一说,内心顿时满足,脑海中早已想象出,在未来的某个夜晚,老街如一条巨龙,在颍城中闪烁着经久不息的亮光,让这座城市在夜色里光彩璀璨。

突然觉得,老街很长,不仅长在距离,还长在历史,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相互交融,明清建筑特色与璀璨灯光相映成趣。然而,老街又很短,像是一本不忍心读完的好书,生怕轻轻一翻,就到了尾声。庆幸的是,我就在它的身边,可以慢慢走,仔细品,直到灯火黄昏,云上三更;直到青草吐露,小河细流;直到时光流转,不停歇的长长久久。

老街

文/木樨

老街已经很老了,老到我的记忆中都失去十多年老街的影子。当我和阿莲沿着记忆里的位置走进老街的时候,我们的脚步都是寻寻觅觅着的,仿佛靠近了我们从前的记忆。

一条路面破损的马路,一家旧理发店,生意稀疏。拐进一座小桥,两边的水塘里长满了水花生。水花生在我们这里很普遍的,先前家里都是到池塘用水,家家户户淘米洗菜离不开家后门口的塘沿。后来自来水安装了,塘沿用不上了,只有在洗拖把的时候人们才会想到池塘。于是水花生渐渐霸占了整个池塘。

顺着小桥进去一截路,便是我们的老街了。如今新兴去城里逛,街道上生意都不景气,老街更不必说了。一家弹棉絮的,机器还在呜啦呜啦地唱着,对面一家瓜子店不知何时却已经关门了。小时候父亲经常带我来买瓜子,哄哄的机器转着,转出暖洋洋的香气,还有一粒粒包含光泽的瓜子。嗑着嗑着嘴巴就不听大脑的使唤了,好像随便一嗑满世界都是交响曲。如今连瓜子的味道都已失了。

往前的几家店也都关门了。以前喜欢来这里,买画片,买弹珠,还有毽子。小时候最喜欢小燕子了,满房间都是还珠格格的画片,小燕子的大眼睛多漂亮啊。村里的小孩子们还都喜欢玩弹珠,一粒粒透明的,拿在手里,“嘣”的一下蹦出去,砸中你的我便是赢了。当时最喜欢“小白龙”,淡绿的水晶球里边深藏一个白色的螺旋状的物体,仿佛一个无法解开的缠绕的记忆,令我久久着迷不肯离去。后来是表哥送给我的,虽然是一粒稍有破损的“小白龙”,却让我十分挂怀。中学的时候求学在外,回家时由于家里房屋翻修,已不见童年那一粒小小的弹珠的踪影了。

往前走,这里曾是一家蛋糕房。小小的集镇上只有这一家蛋糕房,记得多年来生意一直不错,如今也稍掩门扉。接近傍晚的阳光昏黄而微凉,照在那曾经鲜艳夺目的金色招牌上,“厦门欢欢饼屋”几个字稍显陈旧,拐角处甚至有撕破的迹象。蛋糕房的主人是位女士,当年正是风华正茂,年轻貌美,展销会时她推着小车出来,人潮中就她最显眼。曾经我们最爱来她家买冰淇淋吃了,那时候我们最要好的四个人,每周末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拐进来,一人一个冰淇淋,吃得美滋滋。那时候正是女店主最好的年华,她的丈夫年轻有为,小孩还抱在怀里,一脸的幸福。现今却不知她家怎样了,只是这招牌似在风中微微颤动。

再往前走一段,拐进去,横在眼前的是一条昏暗的小巷子。不过五尺的宽度,一块块青石板铺成的路,石缝间尚有点点青绿,那是小草,在这少见天日的地方一棵棵仰着头。旁边第一家曾是百货商店,高高的大约二十级的石阶上去,一个较为宽敞的店面。以前曾经父亲到这我来过这办事,已经不记得是办什么事了,仿佛很正规,在年幼的我心里是非常特殊的大地方。旁边几个柜台专卖杂货,指甲油,小本子,还有父亲送我的第一支钢笔,就是出自这里。那是一支非常精致的钢笔,粗细适中,小巧而不失大方。当时我刚刚升入三年级,开始写作文了,父亲特意带我来精心挑选了这支最好的,我又挑选了最好看的纯蓝墨水。就这样,我的第一支钢笔,从那里我开始了默默的练字,和作文。如今这店面已经关闭了,房子已经拆了,空洞洞的房子里几个人搬着水泥砂浆,默默砌着墙。唯有那高高的二十层台阶依然在那里,彰显着那些年被人踏平的故事。

小巷子幽深而绵长,几家布店,农具店,几乎都关门了。长长的巷子很安静,几十户人家只听到低沉的关门的响声。细长的一扇扇四开大门都紧紧闭着,上面的春联在这年底经过一整年竟然依旧如新。我们继续默然往前走,一家拆了的房子中杂草丛生,院旁的一株万年青依然鲜活,沉静的绿色在这寒冬腊月里率直而凛然。一户低矮的房屋里传来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屋里一位老人走到隔壁的小屋。正是黄昏时分,估计要做饭了吧。门边一张小木桌,墙上贴着画,摆着一尊小小的观音,一只猫顺着墙沿慢慢走出来,在屋前的一个有阳光的地方趴了下来,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安静的懒洋洋舔着皮毛。

再往前仍是长长的青石板,一座座低矮的房屋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天色渐渐暗了,阳光渐渐褪去,气温降下来了。我们走到老街的尽头,爬上去,是高高的河岸。晚风挟裹着丝丝凉意卷起我的长发,河岸边早已不见我们当年坐过的气势恢宏的轮船。一个个晾衣绳细长细长的弧度垂下来,仿佛已老去的藤条在风中飘动。河岸边,河水拍打着石阶,巨大的涛声几乎掩盖了岸边的捣衣声。一朵朵泡沫飘荡着,飘荡着,流向远方。

向晚了,沉沉的天空隐隐有星火闪烁,黑洞洞的老街也零星亮起几盏微弱的灯光。一回头,一只巨大的与周围环境极不相符的垃圾桶摆在路角,满空的桶孤零零朝着暗黑的天空咆哮。炫目的碧绿色,刺痛了我的双眼。

沿着红河去他乡——越南老街河内旅行见闻

文/林中竹

在火一般的夏天,怀着探寻历史,了解越南的愿望,我们从侨乡红河顺流东下,开始了短暂的越南老街、河内之旅。远眺滔滔红河水远去的方向,品味李之仪“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的词句,不禁抚今追昔,遐思无限,脑海里重现红河上下中越两国民众交往的历史。

已近黄昏但依然炎热的傍晚,我们跨过中越大桥,步入越南老街省。经过越南海关安检,早就等待我们的越南导游阿南即热情地操着一口粤味的普通话前来招呼,带我们乘上了简便的出租车到老街餐馆就餐。

沿途视线中的老街城并不大,向南滔滔流去的红河水把老街分为东西两半,两架横跨河流的大桥将老街东西两岸连接起来,桥上车流不断,两岸花团锦簇,激流之上的两座大桥成为了老街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走在老街,随处可看到一排排两三层的楼房,房屋都比较窄,沿街的第一层一般都做铺面,色彩艳丽的法式小楼房三三两两地坐落于郁郁葱葱的花木丛中,显得色彩斑斓。站在桥头,迎面吹来充满热带雨林气息的阵阵热风,我们感到十多年前的老街还是一片蛮荒之地,但经过与中国河口火热的边境贸易,老街正日渐走向繁荣。

未踏上越南之前,河口旅行社的导游提醒我们带上一些云南风味的腌菜,以备不适应越南饮食的成员解决就餐问题。晚餐时,看着桌上清淡简单的越式菜肴,此时腌菜真的帮上忙了。在晚餐过后的自行活动中,我们发现,由于中越两国经济贸易的不断深入,人民币在越南与越币一起流通,是最受越南人欢迎的外国货币。这里的不少小商贩能用简单的汉语和我们讨价还价,不能用汉语交流的商贩手里都带着一块计算器,用来计算或出示商品的人民币价格。老街城里各色皮肤的外国游客很多,但沿街购物者并不多,这也许是商品不够丰富的原因吧。除了橡胶鞋之外,来自国内的旅客对其它商品都不感兴趣,因为好多商品好像都来自云南。

夜幕降临,老街城灯火辉煌,小火车站热闹起来,来自各国的游客和进出老街的越南人集中到车站候车,悠闲地互相聊着,谈笑声和叫卖声响成一片。晚上八点多钟,我们登上开往河内的小火车。这种小火车在国内已看不到,偶尔乘坐也让人感到十分新鲜,躺在摇摆不定但很整洁的双台床上,望着窗外朦胧夜色中蜿蜒南下的红河,在“卡塔”、“卡塔”的小火车声中,我们渐渐进入梦乡,于天亮时抵达河内。

河内地处肥沃平坦的红河三角洲,为越南第二大城市,这座城市历史悠久,风景秀丽,为越南的政治、文化中心。河内原为中国管辖之地,公元939年脱离中国,越南李朝创建者李太祖于公元1010年建都河内,加快了河内的发展。初到河内,第一印象是河内并没有国内许多城市高楼林立的一面,没有大都市繁华的共同点,但这座城市的名片不在于高楼与都市的霓虹灯,而在于它的历史文化、民族特色以及浓郁的亚热带风情。

中南半岛灿烂的阳光吸引了不少来自欧美的游客,特别在还剑湖畔,他们有的躺在椅子上悠闲地进行日光浴,有的相约聊天散步,这里是他们借助太阳眼镜和短衣裤展示自我魅力的世界。蔚蓝的天空、充足的阳光、清澈的湖泊和茂盛的参天古树,将河内妆点得热烈而又清凉,有一点杭州的影子。由于越南曾被法国进行殖民统治,河内的建筑深深烙上了法国文化的印记,这从法式建筑遍布河内大街小巷可窥一斑。

导游小伙阿南风趣讲解,说越南有“四苗条”,即“国土苗条、公路苗条、房子苗条、女人苗条”。 除了西洋风格的法式建筑外,河内的大街小巷多为“苗条”的房屋,这类房屋高者为七八层,但一般只有四五米的宽度,且门口终年悬挂越南国旗,由此可看出越南的民族意识及均衡、平等思想在土地制度上的体现。绿树浓荫下的河内公路并不宽阔,“苗条”的公路上来来往往的摩托车阵容庞大,川流不息,这就是越南“摩托车王国”的一景。骑车队伍中,除了头戴军绿色帽子的男子外,妇女的装扮也显得十分独特,她们头顶斗笠、面带口罩,身着“澳代”(与中国旗袍有几分相似的民族服装),让本来就很苗条的身段显得越发婀娜。

初到河内的中国人,可能都会对这座城市有种似曾相识的感受,那是中国文化对越南的影响让国人感到亲切的缘故。导游告诉我们,越南有过春节、贴春联的习俗,境内也建有寺庙,甚至还有道观和祠。傍晚时分,我们游览了河内有几处颇有名气的古迹,即真武观、镇国寺和玉山祠,其间的雕塑和建筑风格融入了许多中国元素,特别是所镌刻的汉字楹联字体苍劲潇洒,文笔俊逸豪迈,字字珠玑,如玉山祠楹联“泼岛墨迹湖水阔,擎天笔势石峰高”。河内的名胜古迹从侧面衬托出中国文化对邻国的深远影响及其无穷魅力,让身为炎黄子孙的自豪感在异国油然而生。

河内市巴亭广场西侧有闻名于世的胡志明陵堂,胡志明陵堂庄严肃穆,是越南独立之父胡志明的长眠之地,这里每天有大量越南各地和世界各国的游客慕名前来瞻仰,偶尔也可遇见学校组织身着军训服的青少年学生前来祭献花圈。我们从导游的话语中感觉到越南民众的海洋意识和国防意识较强,从学生的活动也感觉到越南政府十分重视爱国主义教育。

中越自古交往密切,侨居越南的红河先辈为中越经济文化交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由于历史、政治等原因,虽仅一水之隔,但我们对越南的了解较少,对越南的印象较为模糊,此次到老街与河内的短暂旅游虽窥一叶而难知秋,但所领略的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加深了我们对越南的认识。

三角梅开

文/水晶

心海彼岸,椰林苍苍,初画的梅,三角妆。袖手一挥,铺红我的天涯,将记忆的烟水点亮。痴痴的,一定要把自己的栖居,诗意地定格在三角梅花树下。无关财富与奢华,是内心的一处宁静,是身于草木,心在云水的雅致,是穿行花间不染尘灰的轻灵,是明艳艳盛开在心的梅苑。为你而开,与之共度,不枉如画岁月,不负繁华流年。

三角梅是海口摇动的春景,带给人无限的遐思;三角梅是情人眼里的朦胧,带着热情,戏说人生;三角梅是我落笔时的惊喜,在烟雨迷蒙中力透厚重;三角梅也曾是我独守的一豆烛火,明媚倾城。总之,一枝一叶总关情,一花一蕾总系心,没有三角梅,海角也寂寞,天涯也无趣。

三角梅,海口初见,含苞绽蕊露滴落,风吟花,月满天,蜂飞蝶舞醉世间。美的东西总是与文明同在的,美丽的三角梅有一个美丽的背景,那就是骑楼。一条老街,一栋骑楼,一首老歌,无不镌刻着先人走来的痕迹及一座城市的精神源头。

三角梅在楼上楼下,伸枝展叶,花开甚好,透过三角梅看海口老街上的骑楼,沉睡的古雅就会被三角梅唤醒,古老的骑楼会在三角梅随风摇曳的召唤里生机盎然起来。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自己仿佛是一粒微不足道的轻尘,轻易地就被风吹起飘回骑楼时代的岁月,忘记了自己从何处来,要向何处去。

当你双目注视它时,它说它是上世纪初那些从南洋归来的华侨所建,主人们承袭了南洋建筑的风格,所建之楼也增添了一些雅气十足的雕塑,兼并一些洋派的装饰,巴洛克韵味浓厚。骑楼楼层都不太高,大多为两三层,其中一些骑楼的凭栏及门窗处的雕花均犹在,甚至还保存着先前的商号。有些门脸虽然都翻新过,但穿过时光,还是能看到岁月之驳痕。即便如此,幢幢骑楼,依然在三角梅里光华闪耀。

三角梅,在海口,像春天的太阳,温暖而浩大地衍生着。懂得不张扬,不喧哗,将自己收敛成一朵曼妙的花叶,静静盛放在海南深处,盛放在红尘彼岸。懂得无声无息地穿行于风尘俗世,它将梦想,用叶的重重叠叠来践行,让其心灵生出幽邃空间,让花在自己的灵魂深处自由舞蹈,任由他人一看再看,依然千看不厌,耐人寻味。

喜欢古典,喜欢怀旧的我,常常去骑楼老街逛逛,这条街也经常展示着汉服与唐装。随便走进一家咖啡厅,坐下来,一杯自在的咖啡,捧在手。在古色古香中,看那些美妹,穿唐装,着汉服,诗一样走来,梦一样溜过,恍惚中的自己,仿佛又被穿越了一回。窗外,株株三角梅,花枝乱颤;窗下,阳光向暖,轻抚我面。我的目光游走,静静地阅读,我喜欢老街的旧颜色,喜欢安静,喜欢老街过去的故事。西洋风情的老街,虽沧桑,但接近原生态,更有历史的质感。每一条老街都人潮涌动,它的夜,更迷离。

从骑楼老街可以看到海口过去的辉煌年代,海口是海南人的根脉所系,规模较大的骑楼群落,蕴藏与保留了几乎所有的生活元素,醇厚的烟火味,三角梅般的草根水木味,非常接地气。一切都让人感觉舒心与踏实。

海口的时光,三角梅的岁月,不只艳阳高照。雨来,打湿的三角梅,在雨中晶莹着,剔透着,也鲜艳着。清香自不同,混着泥土,夹杂潮湿,那种花叶木香,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呼吸,好希望雨再下大点,下久些,好好洗洗这个铅灰的世界;好希望三角梅再多些,好好明媚灰暗的天空。有三角梅的下雨天,好想再淋一遍。

三角梅,你的魂,总有着故土情结,携着山水味,带着草木气。明为去海口,看三角梅,实则到海南,疏解心愁。还是海南的海口与海岛安静,没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名名利利。

看海口,也看那些三角梅,独自绽放,独自冷暖。以荼蘼的姿态,作最后的惊鸿;以绝世的穿行,作最美丽的牵引。你开在眼前,如诗,流连了时光,心染沉香,沉浮何惧。

一个国家的复兴,必须要复兴他的文化;一个民族的复兴,必须要复兴他的精神;一个城市的复兴,必须复兴他的灵魂。

徜徉在海口纵横交错的古老街巷里,脚步丈量的,都不是传说,而是鲜活的历史,是一段活生生的生。这些街巷的人们,用自己对生活固有的热爱与憧憬,把一个几百年来的古建筑,古民居,古巷弄,精心地保存下来,让自己的家园以古朴的形式灵动着。在保存自己传统文化的同时,又恰当地添加了现代文明的因子,既满足了来客们探密的需求,又殷实了自己的生活。他们,是海口的精灵,亦是海口美丽的三角梅。

骑楼的阳台上,老街的街道边,古建筑的楼脚下,随处可见风姿绰约的三角梅。它们或攀爬,或疯长,它们未经打理,无所顾忌,肆意地铺陈着自己的红与绿。殊不知,这古建筑上的绿,古旧中翻着新意;那些红,渲染着古建筑的暗淡。这种配搭与自然装缀,成了海口的经典。古海口的缩影,被三角梅描摹得风云婉转。

一支瘦笔,写不尽海南的燕莺呢喃;笔下梅开,开不完海口的风情万千。回首海口,一枝记忆很深的三角梅,就在它的叶子全都干枯凋落,一片不留时,花儿却照样开得如火如荼。如果说身体是沉重的,那么灵魂却可以饱满成轻盈的颗粒,附着在枯黑的老枝上,重新吐出新蕊。

湖熟回民老街

文/赵宇吉

秦淮水墨流淌出的千年古镇湖熟,古老悠久的历史好似一扇质朴厚重的大门,打开它的方式有很多种,而我最喜欢的那把钥匙叫作回民老街。

回民老街给我最初的美好印象,来源于一位马姓的回族同学,他热情善良乐于助人,孩提时代,他住的回民老街俨然成了我们的游乐场,现在看来占地并不宽广的一条街,当时却是我们的乐园,承载了我们大部分的童年欢乐,家家户户毗邻建造的房屋如同那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单纯又紧密,空当之处形成无数共通互连、纵横交错的胡同,由青石板、水泥路、土路各自组成的路面好像截然不同的人生选择,看似泾渭分明又彼此关联。

炎炎烈日,两颗天真躁动的心被点燃了,顺着迷宫般的小巷,我们如同两滴滚动的小水珠一样流过老街的每一处,有时是斑驳的墙面吸引了目光,有时是几株狗尾巴草带来了野趣,有时是巷子里的琅琅书声打断了玩闹,有时是乘凉下棋的回族大爷大妈热情问候,这里最美的风景不是古老的建筑,而是回汉亲如一家人的真诚笑脸。

夕阳西下,等到所有的精力都蒸发了,漫步街尾,映入眼帘的是红油漆大写的“理发店”三个字,没有醒目的招牌,白纸糊墙,精简至极,一张表面凹凸不平的长板凳上放着老式的刮脸修胡的工具,白铁铸造的理发椅上,白帽子的回族老大爷一边帮客人理发一边聊着家长里短。我们总是喜欢累了来这,如同倦鸟归巢,老大爷一看到我们来,总会拿几颗水果糖递给我们,那五颜六色的水果糖除了甜味好像还有些青涩,透明糖纸折成蝴蝶的样子,似乎能放飞一整个夏天。

接着往前走,六百多年风雨沧桑的清真寺在落日的余晖下焕发出新时代的光芒,我几乎从未踏足过里面,它在我脑海里留下的唯一线团,是一次误入其中,看到回民们都虔诚地做着礼拜,小鸡般慌张的我连忙夺门而去,生怕自己的唐突惊扰了那份庄重,院子里那三株百岁银杏树和满地金黄的落叶见证了我仓皇逃窜的背影。

徜徉在回民老街上做一场白日梦,是何等惬意轻松的事情,借黛瓦白墙构建的古色古香的画卷,与时光这个顽童玩一次捉迷藏,轻轻闭上眼,听凌乱的脚步声伴着笑声徘徊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里,慢慢睁开眼,循着各种声音走去,七十二家商行,一百零八家粮行恍若眼前,拥挤的人潮堆满了回民老街,各种叫卖声响彻天际,一场大集开市了。

长顺坝往事

文/刘红廷 刘红卫

老家对面的湖北省利川长顺坝,与重庆市白石乡海坝村隔郁江相望。长顺乡场老街最早形成于哪个年代,已无从考证,但我从祖辈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依稀记得因盐而兴,因为郁江水运,下游的郁山产盐,解放前,长顺贩盐的人络绎不绝。我的祖辈放船从长顺将桐油运到郁山换回食盐和洋货(洋火、洋瓷盆、煤油等),同时长顺是连接文斗,黔江黎水、白石,彭水连湖,石柱马武的重要边贸集镇。

小时候的我们,见过最大的地方就是老家的这个小镇。赶场天叫卖的吆喝声、一排排低矮的瓦房、一条百来米的狭窄街道、缓缓流过小镇的一条郁江……这些简单的元素,构成了复杂的乡愁,伴随着时光的宛转,慢慢沉淀了下来。

长顺坝老街保持着鄂西最典型的乡场特征,狭窄的街道两旁都是摆摊设点的商贩,有卖叶子烟的、卖猪肉的、卖棉花糖的、卖油炸粑的、卖牛肉汤锅的,香味浓郁,弥漫整条街。

现在我经常到一些古镇旅游,当看到一些老物件时,就把我带进儿时长顺老街的记忆里,温馨而又甜蜜。

从我记事起,长顺坝逢农历二、五、八赶场。长大后不管打工挣没挣到钱,回到老家,你必须寻一家牛肉汤锅餐馆坐下来,邀上三五儿时玩伴,喊上两碗汤锅牛肉,来二两老白干,一边吃一边叙旧,直到太阳落下山梁才收场。那时,大家坐在牛肉餐馆里,听赶场的人讲述庄稼、节气、收成,听餐馆老板讲老街的变化,亦或听听哪家儿子或姑娘又考上了北大或出国留学了,哪家的娃儿打工挣了大钱,种种奇闻异事,不时引起人们开怀大笑,那种韵味是我一生永远忘记不了的。

怀念儿时长顺供销社副食门市部的美女售货员和她柜台里一角钱能买8颗的水果糖,怀念儿时长顺旅社姜兆龙餐馆的白面馒头,怀念郁江河里的巴岩鱼……现如今,供销社、姜兆龙餐馆、河里的巴岩鱼,都已经成为遥远的记忆。

在蜕变中成长起来的邻乡小镇,悄然间发生着许多变化。低矮的瓦房逐渐被一栋栋高大洋房取代;小街慢慢地变宽、变干净;高山移民新村初具规模;赶场天的吆喝声似乎变少了,一个个超市在小镇诞生。只有郁江的河水依旧清澈见底,鱼儿在河里自由地游着。

我偶尔回到老家,一定会到长顺坝,慢慢找寻逝去在那里的童年时光。有时候也与街边那些商贩讨价还价,听那浓浓的乡音,香甜悠长,时光闲散,岁月斑驳。一条街,折射的是岁月变迁;一条河,勾勒的是美丽中国画;一缕味道,勾起的是家乡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慰藉我那一生永远挥之不去的乡愁。

不是么?有长顺老街高高低低的石板路,有郁江边上的渡船,和那撑船的红衣少女,有小镇不断变迁的诗和远方……

老街往事

文/郭战红

辛庄大街,是济源市五龙口撤乡建镇之前乡政府所在地,街上商铺林立,房屋鳞次栉比,从早到晚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这里留下了我人生路上最初的点点滴滴。

辛庄大街连接着三个自然村:王寨、辛庄、官庄。

东边,207国道穿过,形成一个十字路口,也是乡亲们出乡进城的公交停靠点,路边有一歪脖大柳树,柳树下有一个水果摊点,成为人们习惯的聚集地,或聊天下棋,或吃瓜歇息,其乐融融!往西,街两边是宽阔粗大的法国梧桐树,虬枝繁叶伸向街心,合抱成冬有暖阳,夏有浓荫的绿色通道,成为老街最美的风景线。

夏天,烈日炎炎,光线透过密枝繁叶,点点斑驳地晕染在绿荫下,在街边的台球案上打上几杆台球,是那时少年们最感惬意的事。秋天落叶缤纷的时节,夕阳西下,麻雀一群群地停栖在梧桐树的茂密枝叶间,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辛庄街上最风光、最热闹、最时髦的地方,是电影院。

电影院位于乡政府大楼后面的大礼堂里。在当时,大礼堂可谓是辛庄街上的标志性建筑,雄伟宽敞,里面可容纳近千人,是乡里开群众大会,歌舞文艺汇演的综合性场地,能在大礼堂看场电影,是孩提时代梦寐以求的事情,

临近春节,也是电影的放映黄金档期,不管是凛冽怒吼的西北风,还是漫天飘舞的大雪,都挡不住人们看电影的热情。宽大的电影预告宣传栏板上,红红绿绿的手写海报,总让人热血沸腾。《少林寺》《南拳北腿》《戴手铐的旅客》《妈妈再爱我一次》等这些老电影,一直到现在,我还念念不忘。

电影开映前,大礼堂门前已是人头攒动,买票的,卖瓜子水果的,卖冰糕汽水的,卖芝麻糖、糖葫芦的……热闹极了。

街西边是乡供销合作社门市部,一长排二层的红砖楼房,是辛庄街当时最亮丽、最现代的建筑,铁栅门,水磨石地面,经营各种生产资料和日常用品,化肥农药,种子农具,衣帽布匹,文体用品,油盐酱醋,废品回购等等,也是我们最爱去闲逛的地方。

供销社旁边有个舞厅,每天晚上霓虹闪烁,播放着流行舞曲,调剂着我们枯燥单一的生活,让躁动不安的青春有了些许寄托。

在辛庄老街,还有粮所、食品站。食品站里有美味的家乡小吃,有充满浓郁乡音的吆喝声,有满嘴溢香的记忆!

如今,一想起故乡,就怀念老街往事。

老街的声音

文/戴新成

一座拥有近两千年历史的石泉老街,早些年是宁静的,人们只听见绕城而过日夜奔流的汉江潺潺流水声,还有那一年春夏秋冬的风声、雨声……这些声音不加任何修饰,沉积在人的内心深处。

安谧的一千来米长的老街也会有偶尔的热闹,传统春节期间,禹王宫内戏台上唱汉调二簧,泗王庙前扯起白布演皮影子戏,演出的曲目就是那么几个,《锄美案》《打金枝》《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等传统曲目,戏班子大概是汉剧团喻厚德、唐宪尧、梁章林、姚金寿等十多位老艺人。若在寒冷的冬夜,演不成老戏了,三五成群的人们喝完包谷酒,凑在一起,摆弄着锣鼓锁呐之类的乐器,吼几声陕南花鼓调,唱二段汉调二簧,自娱自乐,只听见笛子婉转悠扬,琵琶铿锵有力,二胡声声愁肠寸断。

其实,老街白天黑夜的安静还有些声音衬托的。就是收被烂的、卖豆腐的、炸油条的、挑货郎的叫卖声……这些市井的声音虽然不登大雅之堂,却与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

街民们最熟悉的声音,是县政府大楼顶上的四只高音喇叭发出的,它将世界各地的消息搬到了这里,在没有网络手机的年代,大喇叭将南来北往和本地最新的资讯带给人们。还有陕西人民广播电台的名牌节目“音乐之声”,《我的中国心》《军港之夜》《黄土高坡》等歌曲都是这几只大喇叭唱出。后来电视普及了,高音喇叭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这几年老街的声音开始丰富悦耳,禹王宫院内、老街社区广场、鬼谷子广场天天早上晚上都有文体社团姐妹们伴随着悠扬的乐曲跳舞健身的英姿,古街上一周三四次的县令巡街、县令审案、花轿迎亲、狮子表演,汉服快闪,还有每周一场的汉调二黄节目,时装走秀,红歌大家唱等表演丰富多彩热闹的声音。

只见古县衙门前一位清朝时期装扮的中年妇女在“咚咚咚”地敲鼓,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大喊叫“请县老爷为我做主”,随后,便有县令、师爷、衙役纷纷步入县衙大堂,随着县令一声威严的“升堂”,一台好戏便拉开了序幕。这就是新排的情景剧《石磨迷案》。

“哐哐哐”几声锣鼓响伴随着高吭的锁呐声震耳欲聋,一身明清古装打扮县太爷、师爷和武士一行踏步走来,其阵容雄壮整齐,所到街头店铺,两旁百姓纷纷让道。县太爷祈福黎民苍生安泰祥和,生意兴隆。只见县太爷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冷俊的表情。

县太爷一行巡游来到柚子茶店前,遇见茶女,问“汝几时学艺?”“汝可否演示一下你的茶艺?”茶女一一回答后,煮茶献之,曰“此茶确有滋阴补肾之功效,可多饮”,县太爷闻之大喜:“来,来,来,那个小平头,拿手机照相的,可与本县令同饮?”众围观大笑,县令与茶店女掌柜龙女交谈,当得知柚子茶己被申报为市级非物质遗产保护项目后,县令连称好,好,并一再叮嘱龙女做好传承,做生意要薄利多销,讲城信。

县令、师爷一行携手来到江西会馆,观赏狮子,舞龙表演,石泉火狮子分文耍、武耍,文耍表演,引狮郎手执绣球,武士打扮,侧翻入场,以绣球逗引狮子,动作以模拟狮子生活习惯为主,如舐毛、搔痒、打滚……

还有逢年过节,喜庆丰收,祈福拜神,嫁娶宴客,添丁祝寿,人们又喜欢看皮影子戏了,请来的四五个男女老艺人在白色幕布后面,一边操纵戏曲人物,一边用当地流传的汉调二簧唱述故事,同时配以打击乐器和弦乐,有浓厚的乡土气息,有时唱连本戏,通宵达旦,街头巷尾还出现几个影班搭台对擂,高吭的唱腔,手舞足蹈,观众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热闹的声音在黑夜传得很远。

清明思话

文/龙君昊

1

三月的烟雨,飘摇的南方,我坐在美丽的花溪河畔,一手握着苹果,一手握着命运。

花儿,风中掉落一地叹息,寻不到,一块墓志铭的青春,梦不见,当时明月。

思念,热烈过某个山头,一个深夜归来的醉汉,某年某月某天,絮絮叨叨,离别疼痛一场风花雪月。

干涸龟裂的心等不到一场雨,等不到雨过心情。往事随风么?光明与温暖还在远方,寒冷依旧放肆在悲伤的四月。

在阳光下将灵魂曝晒,聆听放荡不拘的风,不再摇响屋檐下那串老风铃。将往事,一一垂询,一一记忆。

四月的风吹过异乡,一只鸡,一条狗,一只蚂蚁,一只蚂蚱,疼痛。飘落的桃花,铺满谁的忧伤。

山火烧过母亲的坟头,点燃,一场泛黄的过往,破碎一块顽石热烈的歌唱。春花开遍原野,父亲孤独着,在岁月里,忍饥挨饿。

向着家的方向,寻觅即将到来的清明。站在漂泊的港口,当风儿拂过这里,故乡已很遥远。

2

习惯了聆听教诲,暗暗点头。比如“绿叶对根的情谊”;比如“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却在生命的长河中,渐渐抛弃一切,连同忧伤、寂寞、眼泪;故事、回忆、思念。

习惯了在路上放荡,不顾那些所以。疯狂的忘却,直至一些人模糊的身影飘在云端,破碎,凝聚,凝聚,破碎。

寻不到山野,一座土堆,细雨绵绵的四月;梦不到一片瓦,前世今生,姹紫嫣红的四月;看不到蛀虫,安家历史,一场山火燃烧的四月。

或许攀登一座山,年轻人心中永远的痛。情愿在路上挥霍古老的岁月,也不想辛苦涉足一块草地,眼泪书写某些名字。悲伤么?笑声里无视一树桃花的凋谢,泛黄家谱写不下一个年轻的名字。

清明,听不到风中轮回的梵音,无法查询往事,任何蛛丝马迹的章节。

四月,背叛一片古老的叶子,连同一棵树的身躯。

四月,背叛一束将熟的麦穗,连同一块土地的敦厚。

四月,背叛一座破败的老屋,连同一个人渐冷的体温。

四月,背叛一段泛黄的回忆,连同一座座风中颤抖的墓碑。

3

斟一杯素酒,独自悲欢;饮一壶漂泊,相思沉醉了谁的沧桑。

忘却意味着无情的背叛。可村庄在空鸡蛋壳上舞蹈啊,还有那么多的人在悬崖边,小心翼翼,练习飞翔。

许多年了,许多人的头发都白了,而我们一代又一代,似乎都在做着某种程度上的重复。贫困者叹息着贫困,富有者悲哀着富有。点一根青香,燃不尽悲欢;奉一盘素果,尝不尽凄苦;流一场眼泪,诉不尽离别。

没有谁会背负着一块石头,高声歌唱。就让故乡的泥土掩埋一切吧,梦在远方嘲笑着一无所有的白云。或许,“清明”只是眼角不经意间流出的眼泪,亦或许,“清明”只是嘴边可有可可无的苦笑。而孩子也不会书写某位祖先的姓名,墓志铭在历史的故纸堆里腐烂,往事如烟。

悲伤吧,尽情的悲伤吧,衰老的终要衰老,年轻呢?一场雨已经在路上。而怜悯是一株蒲公英在风中的骄傲。

忘却吧,尽情的忘却吧,生活凌驾于命运之上,谁能在遥远的高山顶,安之若素。权当一座风化的土堆是心中难以逾越的高山,权当自己是那匆匆脚边一粒热烈的微尘,也权当即将到来的清明是人生最后的祭奠。

有一条路,是通往过去的,就像回忆,那就是老街。老街就像一段尘封的故事,陈年往事就像陈年老酒,自有一种历久不散的醇香。

人年轻的时候喜欢幻想,上了一定的年纪,就开始怀旧了,人生也开始返璞归真,变得淡定了,学会放下了。人在江湖,身在红尘,哪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谁又没有几件烦心的事?且将喧嚣的白天与恼人的俗事置之脑后吧。时值黄昏,忽然想去走一走老街,也就去了。

黄昏是一天中最老的时光,到了黑夜,时间就成了僵尸。在这个时候,穿过时光昏黄的隧道,打开一条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街,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美其名曰棋盘石,可我倒觉得它是一颗一千多年前脱落的门牙,落在这老街的进出口,承受着岁月的风化。老街为什么要叫棋盘街,真是匪夷所思,因为对时光的长河来说,所有的阴谋与心计,打打杀杀,刀光剑影,输或者赢,得或者失,荣或者辱,都是毫无意义的,充其量只不过是沉到了河底或堆积在河边的砂子。

走进老街也就开始穿越时光,时间在这里是倒流的,一百多年前,一千多年前,或许更久远。色是古色,那种清一色的黑与白,香亦是古香,历久不散的淡淡的陈香的味道。房子是老房子,房子老了,味道就出来了,不老就没有什么味道。老槐树底下,坐着几个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什么。多少年过去了,不管外面的世界发生怎样的变化,这老街上的人依然保留着淳朴的模样,有一种古民风的感觉。老街与外面像是两个世界,外面的人,回不去了。

沿着长长的青石板路,我继续往前走,从空无一人的老街上走着,踏着无边的寂寞,夕阳的余晖被青山与墙头挡住了,投射不到这里,便有了一种别样的冷清。一种天籁之音便在这个时候响起,笛声从隔墙的小院子里传出来,不知吹笛之人是谁?笛声凄清,自有一种蚀骨的悲凉,想来也是一个看过路上的风景,体悟了人世的炎凉,借一支清笛捡拾一些柴火,供自己在角落里取暖吧。时而物喜,时而己悲,免俗的圣人毕竟凤毛麟角。等到将月亮吹起来了,不知会不会有一个抚琴之人,红袖添香,聊慰寂寥?

我并没有驻足,纵是绝世的美景,也只能匆匆作别。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好在老街很长,一下子是走不到尽头的,我的思绪也就不会被一阵风吹得无影无踪。一些过往,一些人事,来了,去了,明了,暗了,真了,假了,聚了,散了,物是人非,人去楼空,只有这老街的风,依然一阵一阵的吹来,似有花的淡香,又有泪的咸味。山再高也高不过天,人再争也争不过命。世事如同天边的浮云,看着看着就散了。尘缘如同这长弄堂里的风,吹过来吹过去了无痕迹。也许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可亢龙有悔,繁华的尽头是苍凉,月盈则亏,而浪子的心头,依然是抹不去的乡愁。

老街幽深,时光也格外的悠长。越往老街的深处走,越觉得我要找的东西在更深处。老街在前头拐了个弯,眼前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地方,有一个空荡荡的戏台,守着老街古老的灵魂。戏台上演的,戏台下演的,戏里戏外,泪水没有方向的飞。哪些泪是泪,哪些泪是血,哪些泪是水,那要等到上了一定的年纪,才能分得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怕只有戏子才有这番巧舌如簧,私订终生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才子佳人劫后余生,苦尽甘来,终究花好月圆,然而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忠良会有好下场?眼下的戏台,杳无人影,街角边倒有一个女子,两鬓已经泛出了丝丝霜花,想来她当年也是一个花一样的小姑娘,清秀得像一泓清泉。

过了廊桥,上了临河的茶楼,已经月上东山,华灯初上。远处,青山隐隐。近处,相对于茶楼,是一座静穆的鼓楼,在暮色苍茫中,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斑驳陆离,像一位历史老人,饱经沧桑。与鼓楼相比,茶楼刚成了一位素面朝天的小家碧玉,那檐前挂着的红灯笼,则是鲜亮的美人痣了。我找了个临窗的位子,要了一杯绿茶,淡淡的茶香氤氲着,让人神清气爽。雕花镂空的窗户半掩着,朝窗外看,不经意间见到一个戴着红伞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在月色凄迷之中,不期而至,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幽美的梦境,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诗人戴望舒笔下的《雨巷》,和那个丁香一样美丽而芬芳的姑娘。

那个丰姿秀逸的女子很快就消失了,梦总是昙花一现。我的心中空落落的,不知喝了几杯香茶,但觉茶味绵长,又不知续了多少回白水,只觉得这茶味越来越淡。老街,与眼前这盏茶水又有何区别?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种怀旧的道具而已。茶盏里的茶水渐渐淡下去的时候,夜色却浓了起来。恍惚间,又像是窗外静静的月光,沉浸着无数的岁月和记忆。有风灯挂在廊檐上红光闪亮着,那样随意与平和,仿佛在提醒着我,一切都不必太较真。看淡一些再看淡一些,一切忧心的劳神的东西,似乎都可以放下了。该老去的就随时光一起老去吧,该弥散的就让这长风吹散了吧。

老街的风,是从往年吹来的,将老槐树的槐花一阵接一阵地飘落,空气中便有了槐花的清香。忽然想要是下一场雨又如何,江南的雨,雨丝细密得像母亲纳的千层底的针脚,若是夏日,雨打芭蕉,粒粒都是珍珠。倚竹听风,品茗赏雨,也不妨作一回秀,装一回雅。风风雨雨总是难免的,长与短,显与隐,那又如何?

一路行来,老街是那样真实又似乎虚幻,宛若这夜一样的深邃。真不知道这老街能不能走到尽头,想来老街终究是有尽头的,人这一辈子也一样。行到水尽处,坐看云起时,守得云开见月明,轻风微雨,都是禅意。若真有红尘轮回又当如何?

县城老街

文/刘东华

一位文友写过一篇关于城区老街的文章,大意是说因为城区规划,这片老街区快要被拆迁了,况且它早已经被大片的高楼逼到城区的一角,苟且地存活着,像风烛残年的老人。我被文章里的老街情怀吸引着,特意去看了一次。

老街的确是很老了,街道的一侧是小河,河道里行走着木船,典型的水乡风物。一侧是老旧的房子,店铺。参差不齐的建筑,高高低低,好在都是类似的青砖乌瓦,不觉得杂乱无章。这个时间,老街上多是闲逛的人,慢悠悠地从街上走,店铺里经营的多是生活的琐碎用品,好像与我家县城里老街上的杂货铺子并无两样。

一对七八十岁的老人,在一间逼仄的小店前坐着,两把竹椅,把守着店门的两旁,一些竹编用品,各种样式,亦是杂乱地摆放在阴暗的店内。两个人坐在竹椅上,很少起身,那一份坦然淡定让人不解。

这哪里有要被拆迁之前的慌乱与不舍的情绪呢?从他们悠闲地坐在竹椅里的神态,我觉得这老街上的人,不是在做生意,而是过着一种写意的生活。

我觉得很多小城,都有这么一条沉淀着人们记忆的街区。

我住的县城,也有一条老街,30年前,这里是县城的商业中心,最大的商场就在这条街上。这家商场临街的房子就有十八间,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感觉。这些年随着县城的扩大,商业街区的建设,老街似乎一成不变,十八间屋成了低矮的平房,再被不同的商户们隔开,肢解,成了典型的杂货铺子。但奇怪的是,老街的人气依旧旺盛,很多商品,并非老街独有,但仍觉得老街才是正宗。

近年,也有老街要拆迁的传闻,根据县城的规划,早有豪气的开发商一掷千金,在新城区建好商贸城,经营环境和配套设施比老街自是天壤之别。他们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但要把老街的商家吸引到商贸城落户,收效甚微。至今,这一大片新建筑仍是门可罗雀的景象。

老街的业态和人脉,从来不是人为规划出来的,它有自己形成的历史条件和过程,以至于一条老街,似乎被周边的新建筑挤成了一段盲肠,但它依旧体现着老街的景象,有板有眼地过着自己的慢生活。

后来听说,文友所在城市的那条老街终于保留了下来,并且在改建成一条体现水乡特色的文化街区。这当然不会是文友的一篇文章起到的作用,它是装在一座城市人心中的乡愁,人有时候宁愿躲过时尚街区光怪陆离里的畅游,而更喜欢侧身走过老街上一条狭窄的街角,喜欢一转身,就消失在老街的深处。

老人·老屋·老猫

文/草原雀儿

夕阳中的老街,渐渐恢复了它的宁静,坐在被太阳烘热的石板上,看着小山村的老屋,还有村头的那棵老榆树都被西沉的夕阳晕染得斑斓着,心也随之酽酽的。

莫名地喜欢上了余晖中的老街中的一切。

老街上横卧着高矮胖瘦的老屋,禁牧后萧条得让人的心惊悸,原本热烈的氛围已经荡然无存,惟有我们的到来有了一些活气,小村庄随着日出日落默默地经历着春夏秋冬的剥蚀,古井里的月亮圆着她的梦,老街的老人们继续着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工作,在时光的变迁中守望着不老的故事。

满身遍布皱痕的老屋,迟暮得静默在余晖中,灰红色瓦片上静立的野草也被这夕阳镀上了一层银边,窗格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影热烈了平时冷寂的气氛,老屋的老人也神气了许多,六个孩子带着妻子儿女汇聚在这座老屋里,享受着独有的天伦之乐。老屋的陈设简陋,原本油着红漆的大柜子已经暗淡了光泽,两个旧桌子上摆放着电视机和做饭用的电器,一铺朝南的大炕铺着暂新的蓝色的地板革,厨房依旧是老式的农村大锅灶,烧着煤炭、柴草或晾干的牛粪。此时,老人写满沧桑的脸上笑眯眯地看着儿孙们忙碌着,快乐着,满足让老人总是喋喋不休地说着过往的人和事,述说着儿孙们早已不再熟识的往事,儿孙们孝顺地围坐在老人身边,或听着故事,或有滋有味地欣赏着二人台粗犷的曲调,老人听着听着睡去了,儿孙们蹑手蹑脚地离开,唯有那只老猫静静地偎依在老人的腿边,安详着片刻的宁静。

老人命苦,四岁时父母先后去世,被他的舅父领养上到小学三年级时,又被从朝鲜战场回来的二叔接回,可是二叔命运不济,被当时政府认定是逃兵被判刑,9岁的他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到后来娶妻生子。老人是勤奋聪慧的,当过大队会计,把一家人的生活经营得美满和睦,先后给岳父岳母,二叔养老送终。在他的培养下,六个孩子中有一个大学毕业,有三个孩子在铁路工作,有一个孩子在镇上一家工厂工作,只有大儿子夫妇陪着他在这个只剩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子里生活。老人是满足的,在村子老人里他是幸福的,不缺钱,儿子轮流回来陪他,吃的用的都准备得齐全。儿子们接他到城里,老人总是推三阻四,原因是怕死在城里火化。

平日,陪伴他的就是这只老猫,老人吃什么它吃什么,老人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相依为伴。此时一家人坐在炕上聊天,老猫或在众人的腿的空隙里懒洋洋地走来走去,或依旧亲昵地偎在老人的腿上假寐,慵懒的眉目间,隐约可见当年虎虎生威的气势,可如今打着哈欠,半睁着迷人的灰蓝色的大眼睛,斜睨着大声说笑的人,一副道行高深的模样。

老人只有几亩薄地,因为政府给每亩土地一定的补偿,老人不忍心丢弃,平时只有几个身边的儿子轮班为他耕种除草,十年九旱,有时甚至收不回成本,但老人总是抱有希望,因为总有人说:这里要占地建飞机场,建公墓……用老人的话说:那将是一笔不菲的补偿。儿女们顺从老人的心意,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他高兴。小村子里人烟稀少,真可谓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老人每天吃好睡足,就来到老井边,和村里的老者们闲聊,往往老人就是每次闲聊的主要发言人,从国家形势,到家长里短,说到高兴处,便会倒背着手,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发表着他的很得意的演说。

老街依旧古朴,但空旷得让人感受着它的寥落,没有人居住的房屋或被主人用木板红砖把门窗弄得严严实实,抑或有的房主干脆丢弃,这些房子的门窗和房顶的木料已经被人拆除,剩下的黄土坯堆砌的房子的框架经不住风雨的盘剥衰败着,给原本冷寂的村子带来更多的沉重,唯有院落里的果树依旧花开花落,隐约中可看见小村子曾经的兴盛。

有时,沧桑只是瞬间的感受,就像眼前,老街的空旷,老屋门窗的斑驳,那口老井里隐约的月亮,还有老屋背后那黑黝黝的山,就这样突然地沧桑感袭上心头,落日似乎显得很无力,唯有我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痴迷地看着这一切。

老街老了,老屋旧了,老猫惰懒了,唯有老人坐在摇椅里守着他的梦……

静听

千百年的文化积淀,铺就一条又深又窄的老街。透过大自然的万籁气息,我偏偏对老街的响声情有独钟。

就是这条老街,一条让我浮想联翩的老街,一条让我沉凝细想的老街。或许听觉比起视觉更加敏锐,也更加含蓄,我愿在静听中解读老街。

“骏马西风塞北,兴华春雨江南,”除去滚滚黄沙的塞北,独留一个淅淅沥沥的江南。生命从这里飞起,便有了天地间的灵气。于是,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走向老街的深处,我开始了一次听觉之旅。

当涓涓细流嬉戏鱼尾般翕动的木桨时,当渡头的晓月磕撞颤悠悠的木桶时,当天边的第一缕朝霞煮开了黄泥烧罐的阿婆茶时,老街便有了水的灵动与脆响。加之江南多雨,细粒的雨丝总喜欢在雨伞和窗上弹奏老街灵动的情调。

渐走渐深,老街也在晚光中渐渐苏醒。乡下人肩头压出的吱吱嘎嘎的菜担声,让人忍不住向他们张望。碧绿的丝瓜,红透的番茄,青郁的水芹,洁白的大蒜,都在随着悠悠的担声,有节奏地上下颤动。听,许是哪家新妇,在河埠的古砧上,或是庭院的水井旁,敲出噼噼啪啪的捣衣声。这声音,在长安的秋月下听过,在边关的秋风中听来,来自于悠远的时空中,裹挟在湿润的晨光里,折射出一种独有的韵味。这边水墙门口的豆腐浆汩汩得淌出石磨,柔和的气味飘散到空气中。再听,哪边不知是苏记还是吴记的打铁铺,滚烫的灼红铁件“嗖”地蘸得水缸扑出一股白烟,腾空翻滚。昨夜的一场杏花雨,换来了今朝小巷中村姑卖花的声音:还有晨曦掩映的天幕上,巍巍地颤动着鸽子的哨音……

我听着,听着,听到了古朴,也听到了灵动,听到了熟悉,也听到了陌生。

看惯了这场景的水乡人,可能并不感到稀奇,也不觉得有多少情趣可言,但在城市人眼中却有另一番感受。因为城市的喧嚣,让我觉得这儿宁静,因为城市的忙碌,让我觉得淡泊,因为城市的浮躁,让我觉得需要皈依自然,需要静听回声。可能有些城市人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问题,那或许是他们还没有更乐于做一个顺应现实的人。

这里,总是有着不可预想的故事,像是一场大雨来临一般,滴滴答答絮絮叨叨的,又如同一个没完没了的闲话,潮湿的令人厌烦。我们疲惫了,可以安静的坐在街角,望着宁静而淡漠的景色,想一些故事,在笔尖或是心情间慢慢的散开。我们快乐了,就可以手拉手,唱歌江南的小区,听你说话,听你咯咯的笑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声音会有一种魔力,让人觉得着迷。

请你微笑,即使是时间让我们老去,让我们的故事老去,有一些默契和幸福,仿佛和这块土地悠久的气息相吻合。

我也是希望的,有人,能够在这篇陈旧的土地上,安安静静地陪我过着素丽的生活。

古老的麻石街

文/夏小芹

古镇周庄位于囟汀河畔,在镇西有一条用麻石铺就的老街,老街又称麻石街。

走进周庄老街,仿佛走进逝去的历史,走进一个古老的梦境里。由镇中向西,穿过一条马路,即有一条悠长的老街出现在眼前,顿觉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老街行走,适宜漫步。清冷的秋雨绵绵地下着,似没了晨昏,街上人影稀少,店铺大都已打烊。此时的老街没了晴日里的杂沓和喧腾,整个古街似浸润在氤氲的水气里。

脚踩在古旧斑驳的麻石板上,让人便生遐思。小镇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它的存在可以说是历史的见证和时代的索引。麻石街早已斑驳了人们的记忆,关于麻石街的由来,据史料记载,古时的周庄因地理位置的差异,又因是沼泽滩涂之地,人烟稀少。最早的老街是由青砖铺就而成,在老街上起先是一户打铁的在此谋生,在古老的街道上,于每日清晨,人们就会听到勤劳的打铁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后来从渔业发展到农耕和工业,老街上逐步有了酒坊、酱园店、茶食店、小吃店、百货等等。许多外来经商的人也接踵而至,老街也渐渐有了繁荣之势,各行各业的店铺如雨后春笋般应运而生。但说起麻起街,这里的居民都不会忘记一个人的名字——乡贤高植斋。

“船轻石重轻装重”“尺短布衣长短量长”这是民国时周庄乡贤,西万隆的掌柜高植斋当年从苏州运回麻石的路途中和账房所对的对子。在一次南行中,竟意外喜中大奖,并决定做件造福子孙后代的善事。即在苏州采购麻石,用十几条大船运回,用作古镇大街改造。一路上船队白帆鼓起,浩浩荡荡,蔚为壮观。高老板坐于船头,见此浩大的船队,一时兴起便与账房对起了对子。船队到达周庄后,古镇一时人声鼎沸,百姓皆奔走相告。街道铺好后,并把沿街的各个巷道也铺上了麻石。如今先人已逝,但话语犹然在耳,他的美德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周庄人。麻石街历经风雨,路面磨损严重,上世纪九十年代周庄镇政府对麻石街进行了一次重新修筑。修筑过的老街依然古色古香,更加便于人们出行。雨天,雨水顺着麻石下面的水道流向囟汀河,人走在上面可听见石板下的潺潺流水声。

走在老街上,可见脚下的麻石浮漾着湿湿的流光和自己模糊的影子,此景不禁让人想起流传古镇的一个美丽传说。古朴沧桑的麻石街因受之日月精华,以及岁月的洗礼,加之古往今来人们来往步履,渐渐地麻石光滑清亮。据说每天清晨,老街上的女人都当街对着脚下的麻石梳头。虽然这仅仅是传说,它的真实性似乎令人难以置信,老街上的麻石却真实存在着。那些曾经对着麻石梳头的女人们已随着时光走远,但老街似乎以一面镜子早已照下了她们的容颜,它成了那段时光的见证者。

走在古老悠长的老街,仿佛可见昔日的繁华和喧嚣。这里的一砖一瓦、一墙一隅都会让人想起老街上的每一个清晨,街口烙烧饼的一家起先燃起了灶炉,接着渐而响起各家依次卸下门板的声响,炸油条的,买早点的,麻石街上也渐渐响起人们杂沓的脚步声,孩童的呀呀学语声,以及狗吠声。起早的女人们坐于门前对着清亮如镜的麻石梳头,于是老街也变得生动起来,人们一天闲适的生活也从这缓慢的时光开始。

顺着街道朝前走,可见老街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老旧斑驳,低矮的木板门依然起着重要作用。老街上有老式的剃头店、杂货店、铁匠店,银匠店等等。有几家店铺的门还敞开着,许是因了雨的缘故,显得寂静而清冷。老街中段有一家简陋的店铺,此店没有名字,门前摆放着的日用杂货即是招牌。老旧的电视是开着的,主人坐于柜台里边看电视,边跟两个街坊闲聊。暗淡的灯光,照着主人古铜色的脸。狭小的店铺几乎被货物推满,显得有些杂乱。头顶上的吊扇已落满了灰尘,屋顶有一狭小的长方形天窗,可见一丝青光从上面透进来。临街的柜台上摆放着几个长方形的盒子,盒子里分别置放着石碱、明矾、蛤蜊油。此景,不禁让人觉得时光是静止的,画面也是静止的。与之相遇,仿佛邂逅了一段曾经难忘的温暖时光。

与此店相邻的是一家酒坊,店前摆放着两口大大的酒坛,偌大的坛体上写着两个大大的酒字。那字飘逸得似古时酒家门前飘动的酒幡。酒是自家酿的粮食酒,瓶罐里放着自制的酒曲。“咚咚咚……”有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转身,即见对面商铺的廊檐下,端坐着一位老人,她神态安祥,动作娴熟,手捏刀背,用刀柄根部下面的刀片在切生姜,切出来的生姜薄如蝶翅,不禁令人惊叹折服。在现代文明中,古老的技艺并没有在时光中消失,而是得已延续下来。这些赖以生存的老行当,在老人们的手里依然泛着古铜色的光芒,那些得已重现的技艺仿佛在向人们娓娓道着老街曾经的历史。在老街只需把脚步放慢,你就会发现在这闲适散漫的节奏里有着生活的细节,居民们把这种细节在日常生活中发挥得淋漓极致。

在老街上行走,可见街道有着许多南北相向的窄巷,仿佛无数个“井”字。小巷里同样铺就着麻石,走进朝北的小巷,可见斑驳的砖墙里长着肾蕨,屋檐下偶有斜伸出来的枝蔓。乌瓦片上可见棕褐色的瓦花,一如昨日般生长在岁月的烟尘里。在窄巷尽头,有几座老宅,那是老街上保存最完整的金家宅院。

金家宅院清静优雅,脚下的仄砖早已斑驳,毛茸茸的青苔在砖缝间见缝插针。老宅青砖黛瓦,古朴典雅,作为老宅最生动的部分,木制窗格以及廊柱依然散发着古老的气息。院西角长着一棵二百多年的黄芽树,树干虬劲,枝叶婆娑,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固守着老宅。正屋东西两侧的砖墙上还残留着六十年代的红墨标语,墨迹近乎脱落模糊,但仍可辨所书内容。宅子里依旧有人居住着,应该是金家的后人。高大的黄芽树郁郁葱葱,并一如昨日般吐着内在的芬芳,它依旧在光阴深处抽枝展叶。日起月落,斗转星移,主人早已随着时光走远,整座老宅似被时光收藏,依然保留着主人在时的模样,弥漫着烟火气。如果说老街是古镇的根,那么金家老宅即是老街上的胎记。

静谧、古老的麻石街在人们的内心,它不仅是古镇的根,也是居民的精神家园。它是历史的见证,更是一种美德的传承。那些随着老街流逝的美好岁月永远烙在人们记忆深处。

雨季女孩

下雨了,心莫名的感伤,一阵阵的疼痛,原来又是一个雨季来临。透过迷蒙的雨丝,我怎能忘怀,十年前在江南一个小镇出差时的际遇……松胡街是江南某市的一个古老小镇,镇里有一条老街长1000多米,而宽度仅有5米,老街路面由一块块平坦的麻石板铺成,两旁伫立着一幢幢形态各异的两三层不等的小木楼,小木楼的最上层住人,底层经营买卖。当年我在小镇采购一批输送机械设备,在小镇短暂逗留了些日。小镇里的经济很活跃,一片繁华的景象,每天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贩络绎不绝,特别是那条才1000多米的老街,买卖的人你拥我挤,川流不息,松胡街便由于这条老街出名。

在小镇逗留的那些日子,恰逢雨季。那天,我出去办事,去时没下雨,也就没带雨具,待到回转时,天空又下起了蒙蒙细雨,雨点虽不大,但雨丝紧密,我用随身带的公文包挡在头顶,一路紧走在老街上。来时还很干燥的老街路面,不大会功夫便湿漉漉的有点滑,我小心翼翼的小跑着,忽然,前面冒出一小女孩,左手打着一把破旧的雨伞,右手提着一篮子的鲜花,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放慢了脚步,或许,小女孩只是想要我买她的花吧,我停在了小女孩跟前。

大哥哥,出门怎么不带雨伞呀!小女孩仰头冲我微笑。

我也没想到会下雨啊!出门时太阳还暖暖地照着…我喘着粗气,不解的盯着小女孩。

听口音大哥哥好像不是本土人吧!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小女孩过来用伞帮我挡雨。

其实,我暂住在老街的末端,从这到我暂住的地方也得有二十来分钟的路程吧!我婉言谢绝了小女孩的好意,小女孩却执意的要送我回家。小女孩把伞高高的撑在我们的头顶,雨越下越大了,路面也越来越湿了,小女孩停顿了片刻,把伞递给我,开始脱掉脚上的布鞋,把它藏在花篮的底下,我有些迷惑,小女孩笑着说她喜欢在雨中打赤脚的感觉。小女孩又从我手中接过雨伞,我们继续前行,不出十多米远,只听小女孩哟的一声,手中的雨伞差点掉了,我慌忙问她,小女孩只是一笑而过,我从小女孩的眼神中能读懂她的痛苦。我蹲下身,叫小女孩把脚抬起让我瞧瞧,小女孩乖乖的把脚抬起来,只见她的小脚掌下嵌入了一粒小小的玻璃残渣,我轻轻地用手帮她把玻璃残渣弄掉,血丝从小女孩脚底的伤口渐渐冒出。

小女孩打着伞,若无其事的陪我走着,我再也不忍心看她光着脚丫走在老街上,我要背着她走,小女孩笑着摇摇头。我很生气,如果不让我背,那我也不用你来帮我打伞,最后,小女孩还是乖乖的伏在我的背上,我背着小女孩,小女孩打着伞,我们在雨中前行。

走完整条老街, 来到我暂住的小木楼,小女孩伏在我的肩上睡着了,手中依旧紧紧的撑着那把伞,我把小女孩轻放在我的床头,小女孩醒了。脚还痛吗?我问小女孩,她笑着不语,坐起来便要回家,当我问起她家在哪?小女孩告诉我她家在老街的中段时,我有些吃惊,那我们岂不是从她家门口路过了吗?你干嘛这么傻,还要把我送至这么远……再次来小镇,我是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出现。由于小镇悠久的历史,古老的文化,典型的建筑和特殊的风貌,被评为省里的生态文明旅游区。我向街坊们打听当年卖花的小女孩,在街坊们的指点下,我找到了小女孩家,接见我的是一位少年。

有位卖花的小女孩是…?我话还没说完,少年便接口说:她是我姐姐。少年告诉我,他姐姐一个人住在了山里,我跟着少年来到山中,远远瞧见一座**,凸立在杂草间,少年指了指那座**说:我姐就住在那里。我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来到**前,墓碑上镶嵌着小女孩的照片,我靠在墓碑上,用手抚摸着小女孩的照片,我的心痛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泪竟然是如此的脆弱,点点滴滴的洒落下来,打湿了我的衣襟,也淹没了我来时的激情与欢乐。

回到老街,街坊们告诉我,小女孩是个心地善良,活泼可爱的好孩子,由于家境贫寒,过早的背上了生活的重负。眼前,又浮现出当年与小女孩在老街相遇时的情景,原来,小女孩打着光脚丫行走,只是为了舍不得把自己的鞋子弄湿弄脏,正是由于小女孩的心地善良,才会有我们那段陌路相逢的际遇,也正是小女孩的心地善良,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拼命把落水的同伴救起,而把自己的青春永远停留在十七岁灿烂的花季……雨还在下,每一个个雨季来临,眼前便浮现小女孩的音容笑貌,宛若她来到我的身边,向我嫣然笑语。每一个个雨季来临,就会像针扎般,带给我一次次的心伤。我害怕雨季又盼望雨季,只是因为我会在雨中一次次的把你忆起。

乐余老街

文/孙雁群

青石街,木板房,瓦楞草疯长。

这里是乐余老街,各种店铺中规中矩。排列两行,一串红灯笼悬挂在屋檐下,有些褪色了,但仍然把整个街道打扮得红红火火的。

老街是喧闹的。当当当,白铁铺子在给新制的秤杆包上铁皮,噌噌噌,理发师傅在粗帆布上钢着剃刀,哐当哐当,开店的老板们正忙着卸门板排货品,咔嚓咔嚓,裁缝师傅拿着一段时新布料,尺一量,线一划,一把大剪刀就忙乎开了。

老街也是有人气的,啪啪啪,一个小孩脚步匆匆,笃笃笃,一双高跟鞋袅袅婷婷,玎玲玎玲,一辆自行车停停走走。滴滴滴滴,一辆电瓶车也毫不客气地弯了进来。早上八九点,逛街的人们陆陆续续来了,老街的店主们早早打开店门,给新老主顾送去一张张笑脸。

老街还是世俗的和鲜活的。“鲜是鲜得嘞”,张家熬了老鸭汤,左邻右舍先满足了嗅觉。“小乌头今朝考得好啊”,李家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喜庆的消息从街头传到街尾;剥毛豆三个一群,灌喷头(一种香水喷嘴)五个一伙,有困难大家帮忙,有快乐大家共享:今天到镇里厢听锡剧,明晚到广场里看演出。

老街店铺也是各有特色。文静的是钟表铺。修理钟表,可是一个细心活,难怪老板娘总是低着头绣花一样。自豪的是“裤子大王”。老板为人精细,进货挑剔,老板娘性情豁达,出货爽快。热闹的是那几个包包店、内衣店,蹲店的小娘大多一张巧嘴:你的身材好,你的气质好,你穿上登样,你挎上神气……一个赛一个甜言蜜语,让顾客掏了腰包,心里还美滋滋的。实诚的是两个白铁铺子,几十年的老店了,童叟无欺,西边这家做家什,东边这家做杆秤。边角棱角分明而圆润,都是老师傅,慢工细活,心里可是有一杆秤。实惠的当然是老街的理发店。一口小木箱,一套理发工具,两三张老式摇椅,几十年的老铺子,修面推拿接骨楔榫,最难的是掏耳朵,老鼠须,竹耳勺,小毛刷,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一大套精致的工具。理发自然是最拿手的活儿,一梳、一剪、一推,老主顾头发就变得清爽有型。价格6块8块,比外面的发型屋美发室动辄20、30元的技术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服装店是老街的主打,你是常熟货,物美价廉,我是上海服装,式样新颖,你那里卖海宁皮装,时髦高贵,我这边进韩版最新,紧跟潮流。老街的裁缝店自然不甘示弱,冬天的涤纶夏天的丝绸,琳琅满目,仿佛告诉来往顾客,时装样式年年变,都只是花头经,我这里才是实打实的真材料、真手艺。

老街有杂货铺也有修理铺,东西家什,用用总归要坏掉,这时再到修理铺打个转身,还可以用到三五年。过日子嘛,总归要算计算计。所以,修理铺的小伙子总是稳坐钓鱼台,空调、电视机你不放心咱,电风扇、电饭锅总归要送到我这儿来吧。

老街也有寿衣店,和儿童服装店紧邻。而且都是五颜六色的祥和欢快。一生一死,总归要闹上一闹的,在老街人眼里,生命既然来得轰轰烈烈,走,也应该走得排排场场。

老街后面,是一些人家的院落,两丛美人蕉,三株水梨树,不是收获季节,但已经有几分收获的气象——在院子里面乘乘风凉,空闲时间也到老街遛遛弯儿,这也是饭后茶余的一大消遣吧。

老街的对面,是宽大豪华的乐余新街,一些国际品牌已经很有声势地进驻进来。人们总是追赶潮流,社会总是向前发展,但老街人却表现得很淡定:光鲜时髦过后也需要平常日脚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乐余老街缓缓流动的辰光,犹如布衣汗衫,只有穿在身上的人,才会感受到它的体贴和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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