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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的文章

2022/12/08经典文章

火把的文章(精选11篇)

记忆里的春节

文/张顺志

记忆里的春节是从过腊八起,年味香浓。记得喜欢赖床的我腊八早晨那天,母亲总是满面春风地说:“快,今天是腊八节,妈给你做了腊八粥。”我会陡地从床上蹦起,那有高粱米、红小豆、黄豆、绿豆、莲子、花生、小红枣、糯米及少量青菜的玉米粥,五颜六色,香气扑鼻,至今难忘。

赶年集,对我来说是过春节中闪烁梦想期盼一年的心愿。放了寒假的我,会和大人一起去赶集。十里八乡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人挤人、人看人、人访人、人逗人……民间艺人就地摆个摊进行艺术表演,各类商家和原本不是商人的也凑热闹似地在街上选个地方,卖自己耕种或生产的东西,那三步一个五步一家的各种小吃,总是靠它们难以拒绝的香味和店家洪亮的吆喝,把你牢牢地吸引过来,古玩字画、测字算命、耍猴卖艺、沿街欢声、敲锣打鼓欢庆的场景随处可见,无论大人小孩,从精神上提升了对于年集的雅兴,所以在年集上你看到最多的是笑脸……人们在没有距离,没有管理规定的情况下,靠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乡规民约行事,倒也人人开心。我被父母牵着小手行走在年集上,虽没吃到什么,可是感觉玩得很是开心。

送灶后的杀年猪更把迎春盼年的气氛弥漫开来,大人们喜气洋洋地忙乎着,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在村里疯跑,手里五颜六色的风车呼呼地转,突然传来一声猪的号叫,我们便会一窝蜂似地跑过去。只见把养了一年的猪,撂上早已架好的案台上,屠夫用刀尖在猪后蹄上划一个口子,腮帮子一鼓一鼓,把猪吹胀,放进热水一滚,褪了毛的猪被从热气腾腾的老瓮里拽出来,撂到石床上,白花花的,在风中十分耀眼。

除夕这一天先贴对联,有条件的院门上挂上灯笼。年饭熟了,桌子上摆满盘盘碟碟,香味使劲地扑进我们的鼻孔。吃年夜饭前,请过世的祖人先吃,装上一点饭,倒上一杯酒,点上一支烟(“文革”时禁香)。我这时拖出鞭炮点燃,把大人们一年劳动的辛苦全忘在脑后,对联是红红的,灯笼照着村道也红红的,加上全村农家院里、打谷场上喜庆的爆竹声连成一片,村里村外、上上下下似开了锅一般。那喜气洋洋仿佛将春节镀上了一层金色。

初一早起床,先跑近亲拜年拿压岁钱,接着东家西家跑个不停,口袋里除了吃的,还有就是未炸响的鞭炮。说起拾鞭炮,村上的鞭炮声如同“集结号”,哪里响往哪里跑,在燃放鞭炮的地方寻没有爆炸的“瞎炮”。就这样,你追我赶,来回穿梭赶场,村里到村外,村东到村西,直到把衣袋装满,再到一处展示自己的“战利品”。把有鞭炮引线的挑出来,有的插入泥墙土缝中燃放,会把土墙炸掉一块坯子;有的扔到鸡群里、狗猪旁,吓得鸡飞、狗叫、猪跑;有的找来铁筒,点燃后迅速盖上,如同炮雷声轰鸣。这种用捡拾快乐驱赶贫穷和痛苦,让我终生难忘。

最后一次疯狂是在年初六,称六子夜,家家炒瓜子,寓意炒虫嘴,期望虫灾少。而我们孩子玩火把疯狂至极,各家茅厕旁刷马桶的柴把用火点燃,满田遍野疯跑,你追我赶,村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似开了锅一般,有的拿着火把转成圈,开出一朵朵灿烂的火花,或抛向天空,火把上下飞窜,似一颗颗美丽的流星,将村庄的夜空映得火红。若是遇到下雪,就绝了,火把红红的,雪花飘飘的,那更是迷人的美景。

如今,除了在电视机旁看春晚,再难享受那丰富多彩的生活。因为伴随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童年的春节今夜突然出现在我梦境里,让我不忘幸福的日子是从那些艰苦的岁月里走出来的,记忆里的春节,永远与快乐和希望同行。

正月十五雪打灯

文/郑学富

每至元宵佳节,各地灯展流光溢彩、绚丽多姿。可是在我的记忆深处,还是儿时的萝卜灯和田野的火把,那么有趣,那么令人难以忘怀。

上世纪六十年代,农村很少见到花灯,家家户户制作面灯、萝卜灯欢度元宵节。在那个年代,萝卜也不是随便用来做灯的,好一点的萝卜还要用来炸丸子、包饺子,只能选择那些糠心的萝卜来做灯。母亲挑选了一个不能吃的萝卜,把底部削得平平坦坦,在上面剜出一个小坑,往小坑里倒上煤油或猪油,用棉线搓成灯捻子,缠在秫秸匹子上插进小坑,点着灯芯,一个萝卜灯就做好了。等天黑后,母亲拿着萝卜灯在屋里屋外、床上床下,尤其是犄角旮旯儿处,都要照一照,一边照一边念叨:“正月十五照一照,蝎子蚰蜒都上吊。金灯银灯,蝎子蚰蜒灭干净,保我全家得安宁。”原来,照灯的作用是祈求家宅无虫害。照完后,母亲又在我的脸上照来照去,嘴里不停地念叨:“正月十五照一照,眼明耳聪鼻口好。辣萝卜灯、甜萝卜灯,众神保俺不生病。”这是祈求祛除子女们的疾病。看来制作萝卜灯,不仅是为了观赏娱乐,更重要的是一种祭祀、驱虫除邪的仪式。

俗话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这是一种天气前后对应的韵律关系,也是老百姓几千年来总结出的经验,特别灵验。小时候的天气不像现在这么暖和,元宵节特别冷,雪下得特别大。记得有一年元宵节,大雪纷飞,不一会儿广袤的大地、村庄,便笼罩在大雪之中,银装素裹。母亲举着萝卜灯里里外外照完后,就把灯交给了我。我和小伙伴们拿着灯来到生产队的场屋里、打麦场上、田野里,在雪地里点灯玩耍,比谁的灯好看。我们奔跑着、嬉闹着,雪把鞋子浸湿了,脸和手冻得红红的全然不顾。比我们大一些的哥哥们则拿着秃了头的笤帚或木棍绑上麦草,或用芦苇秆扎成火把,点着在空中舞动,绕几圈,然后抛向空中,一边扔还一边喊:“柴火把,琉琉灯,一棵秫秸打半升。柴火把空中抛,打下的粮食吃不了。柴火把亮又明,田间害虫全灭净。”据说,上古时代,民众于夜晚在乡间田野手持火把游行、跳舞,是为了驱赶虫兽、减少虫害,希望来年有个好收成。还有的说,火把抛得越高越亮,天神就越容易看到。元宵的火把火色偏红预兆旱,火色偏白预兆涝。这是我家乡保留下来的对火的崇拜,祈求丰年的一种形式。

夜深了,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卷着鹅毛一样的雪花飘飘洒洒,给小麦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火把借着风势,燃烧得更红、更旺、更亮,满田野的火把,伴随着田野的欢笑声、嬉闹声,场面异常壮观热闹。人越聚越多,火把也越聚越多,大家比谁抛得更高、谁舞得更快,仿佛一条条火龙在夜空中飞舞。我们手中的萝卜灯好似一颗颗闪耀的星星,点缀在白雪皑皑的夜色中。飞舞的火把和闪烁的萝卜灯,映衬着漫天雪花,把元宵的夜晚装扮得格外绚丽。

儿时元宵节

文/郑传省

元宵节又到了,我不由得想起儿时过节的情景来。

小时候家贫,没有钱到镇子的集市上买烟花,便在元宵节来临的前几天,自己动手做烟花。做好了烟花,接着做火把。做火把比做烟花省事,从豆秸垛上拽下一些豆秸,用麻绳一道一道地使劲系成扫把状,一个火把便做成了。这样的火把,一般做两三个就够玩了。

元宵节到了,先去看李大叔打烟花。李大叔曾到外地铸造过犁铧,他有一个炼铁炉。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元宵节这天晚上,月亮识趣地躲在云层后,夜色便愈发地浓了。看,李大叔在他家屋后把炼铁炉烧起来了!大家怀着兴奋的心情围着炉子等待着,年轻力壮的铁蛋“呱嗒呱嗒”地拉动木风箱,炉子口霍霍地窜出红红的火苗。当红红的铁汁散发着热量从炉子下端的窟窿眼里慢慢流出来时,李大叔就用一个早已放置好的长把子铁瓢接满一瓢,然后快走几步端到身旁枝条繁多的柳树下。力大如牛的大娃子紧随其后,他手里拿着一个木棒槌,对准李大叔端着的铁瓢底儿朝上使劲一击,瓢里的铁汁就被击打得向半空飞溅。遇到柳枝,便碎成更多的红珠珠哗哗啦啦落下,像下了一阵红色的流星雨,惹得围观的大人孩子一阵阵欢呼。

看完了李大叔打烟花,我便跑回家,找到一根高粱棍,把上端劈开,把烟花的一头夹进高粱棍系紧,再用洋火点着另一头,然后高举着朝不远处的空场跑去。被点着的烟花,迎着跑起来的风,便有许多红红的火星子纷纷散落,让人恍惚觉得像是天上的星星坠落凡间。此时,其他的小伙伴也都高举着自己做的烟花跑到空场上玩。我们嬉笑着,追逐着,比赛着谁的烟花散落的火星多,谁的烟花燃的时间长。

放完了烟花,我们便去撂火把。把火把点着,用力撂向空中,边撂边高喊着:“撂,撂,撂火把!谁的火把撂得高,谁的秫秫长得高!”那时听大人们说,正月十五撂火把,哪个孩子的火把撂得高,哪个孩子家的秫秫就长得高,我们便都信以为真了,只管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火把撂向空中。那火把燃着火苗,溅着火星,带着呼呼的风声,在夜空里划出一道道冒着红光的抛物线,此落彼升,蔚为壮观。

待到把火把都撂完,天上的云朵就消散了,一轮明月升到了半空。在各家母亲三番五次的呼唤声中,我们才恋恋不舍地散了,期待着明年的元宵节快快来到。

梦中的“朵洛荷”

文/安格

“哦朵洛荷,哦哦啊朵洛荷……” 这支不知道被先民唱了多少个年月的歌,随着时光流进了我的记忆。小时候,我从不知道,这些唱词到底意味着什么,只顾在盛夏流萤的夜晚,在风里,挥舞手中的火把,你追着我,我追着你,跟着母亲快乐地吟唱。从此,我便与“朵洛荷”之间有了一条剪不断的脐带。

母亲曾经讲过这首古老的歌谣,讲过火,还有关于火把的很多神秘的故事。而我对于它们的认知,也从能握着火把唱起歌谣的那一刻开始。“朵洛荷”或许是一次祈福,一声呼唤;或许是一场与神的通话,或是一番颂赞……甚至,它们比我所记得起来的人还要年长,比我所认知的年代更早,我猜想,大概也只有一束燃了又熄、熄了又燃的火把能够诠释。

燃烧在火把尽头的火苗,取自火塘。这团未加雕饰的火,母亲曾经也对它倍加赞扬。无论在青瓦屋下,还是在荒郊野外,风总能顺着它的心愿。火把星星点点,前后簇拥,散落在各村各寨,点缀了朦胧的夜色,天边低矮的云霞仿佛也被烧得通红。最后,它慢慢在一声声“朵洛荷”中,渐渐凝成一团火焰,一团能将暮夜的寒光一寸一寸卸下的火焰。火神直舔上空,在田垄间一路蔓延,奔涌过黄昏,进入夜晚,用火光照亮黑暗。那些原野上的荞麦,也和着“朵洛荷”,随火把自由地在风中摇曳,一浪接过一浪。一声声飘荡着的“朵洛荷”,从瓦板屋前后,直到悠长绵延的小路。在它面前,似乎所有带着污秽的名词都会陆续撤出,一切都是那么干净。不仅如此,“朵洛荷”还能隐去喧嚣,比如,附近公路上疾驰的汽车的声音,车嚣马鸣,一切均无。

这样的夜晚,我们总是一路穿梭,就像草木的影子,在火焰里走来走去,一步一步,穿过寂静,飘过村庄,随风飞扬……慢慢地,我爱上了这样的快乐,它盖过我的忧伤,抚慰着我幼小的身躯和心灵。

关于这首古老的歌谣,我曾经不仅在太阳下唱,在月亮下也唱。我唱着它的时候,总能让我产生一些奇妙的幻想:比如,一件漂亮的新衣裳,一束完好的火把,一条通往远方的路,这些都是我梦寐以求的。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我手中的最后一束火把燃尽,在黑夜里,我将如何前行?如果我遗忘了“朵洛荷”,我是否还会有那些奇妙的幻想?

每年的火把节这天,我都如此渴望这首歌、这束火把。可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这个小小的梦,却随着火把尽头的一滴草木灰掉落在了荒野,那是我记忆中的最后一次。从此,我便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

直到上了大学,我才从老师那里得知,“朵洛荷”为彝族的火把节歌调,类似于曲牌。彝族地区流传着十分丰富的火把歌调,且因彝语方言的发音不同而形式多样,但都有固定的火把歌调。大小凉山称之为“都则朵洛荷” ,“都则”即火把节,“朵”意为火,“荷”即为歌。

据学者巴莫曲布嫫的研究书稿记载,在凉山地区的这一歌种中,《唱火把》《火把颂》《火把节之夜》《耍火歌》等,均用“朵洛荷”调吟唱,有十余种曲牌。它们承接了彝族人民祈年求福、驱虫逐邪的寄托。而这些知识和寄托,也圆满解答了我从小留在心底的疑问。

童年的狂欢

文/吴建

我的父亲是村里扎灯笼的高手。元宵节的早上,父亲喂完猪,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坐在院场上给我们姐弟几个扎花灯。我们则替他做“小工”,拿竹篾、硬纸,找铁钉、蜡烛。父亲先扎一大推椭圆形、菱形、长方形的篾架子,然后一一组合,糊上彩纸,再把精心剪成的各种图案贴在彩纸上作点缀,一只只色彩鲜艳的花灯便大功告成。他扎的兔儿灯、田鸡灯、荷花灯……惟妙惟肖,逗人喜爱。有时候我们自己也学着做,做的当然是最简单的灯,如四四方方的箱子灯、棱角分明的三角灯。

元宵节的晚上,我们吃完汤圆,便赶到队里的打谷场上“遛灯”。打谷场上早已聚满了前来遛灯、赏灯的孩子和大人们。那些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兔儿灯、金鱼灯、狗儿灯以及孩子们自制的三角灯、五星灯、箱子灯……把个小小的打谷场照得璀璨夺目。从远处望去,真似浩繁星光,也像渔火点点。那一盏盏蜡烛在灯笼里绽放着亮丽,欢乐和幸福也映现在每一张小脸上面。我提着那憨态可掬的兔儿灯,在小伙伴们惊叹和羡慕的目光中炫耀着走来走去,心里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欢愉。

在场上遛了一会儿灯,我把兔儿灯交给姐姐,就去和小伙伴扔火把、放哨火。扔火把必须是男孩,因为男孩有力气,火把儿扔得高。在我的家乡有这样的说法,元宵夜谁的火把扔得高,谁家今年地里的收成就高。用作火把的是家里刷锅用剩的高梁把儿或者是扫地扫秃了的笤帚把儿。大人们把它们废弃了,可小孩子们却留了个心眼儿,将它们精心收藏起来,留作来年元宵节当火把儿扔。为了使火把儿易燃、耐烧,我们白天就将火把在生产队里的拖拉机柴油箱上反复地、使劲地蹭,谓之“揩油”。我们点燃手中的火把,一边扔一边唱着儿歌:“火把儿,流流星,一棵麦子收一升。火把儿,金银灯,照得粮囤满满的。火把儿,光明灯,照得年年好收成……”我们举着火炬似的火把在田野里奔跑,再用力抛向天空。火把在乡间的麦田上此起彼落,远看如夏季的流萤。

火把快要燃完时,我们又用剩余的火把头儿点着了路边河岸上枯萎的野草和灌木丛,俗称“放哨火”。枯朽的野草和灌木最易燃了,刹那间,田野上火光熊熊。庄稼人丰收富足的宏愿和对风调雨顺的企盼,在火光中熠熠生辉。我们一边放也一边唱着儿歌:“正月半,放哨火,放了哨火野草没,野草没了稻麦长,沉甸甸的稻麦笑弯了腰……”唱完了儿歌,我们又吟诵起刚刚从课本上学到的白居易的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正月十五,这个时节,春的脚步越来越近,冰冻的土地开始融化。枯黄的野草在哨火中化为灰烬,那春风就有了些许暖意。过不多久,沉睡了一冬的万物便在春风的抚慰下苏醒、生长,呈现出一片勃勃生机。

怀念儿时的中秋节

文/史太群

中秋将至,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以往那热闹、浓烈的节日气氛,也许城市本就没有乡村的中秋那样浓烈吧?也否许是现在的生活节奏太快,人们的压力太大的原因,从而看淡了这有着特殊意义的佳节,就连孩子们也不如我们儿时的那么盼望过节了,他们的物质生活提高了,但精神生活未必有我们儿时的丰富多彩。自从我离开家乡来到这座城市生活,这许多年来,每到中秋月圆时,我的脑海里总会出现那浓浓的佳节的味道,那是我儿时的中秋节。

在我的记忆里,当时家里比较穷,姊妹又多,能吃饱肚子就算是好的生活了,平时还要帮着大人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好吃的,才能有时间疯玩,所以我们特别盼望过年过节了。在我的映像中,过中秋甚至比过年还要热闹、好玩、开心,因为我们不但可以吃到母亲烙的糖轱辘(就是现在的糖馍,轱辘圆圆的,寓意就是团团圆圆),父亲会把自家养的鸡,挑最大的杀了,还会到集市上买月饼和一些平时吃不到糕点,当然,更好玩的还是我们自己的节日庆典——打火把和摸秋了。

中秋节的当天,大人们就不会在下地干活了,他们忙着为我们准备节日盛餐,我们也忙着我们自己的事——扎火把,扎火把很是讲究的,火把是用干的麻秸秆做成的,大一点孩子用二十根左右,小一点的孩子用十几根就行了,多了他们拿不动的。首先把干的麻秸秆,选长短差不多的放在一起,用麻绳一圈一圈扎(捆)好,扎牢固,然后把麦秸草扎在火把的一头的顶端,为了能让火把燃烧的更旺,我们会趁着大人忙着不注意时,偷偷的放点油在上边,火把要扎的紧,玩的时候才能燃烧的时间久,如果扎松了,刚点着不一会儿就会烧完了,那你只有看着别人玩了,所以每个人扎的时候都很用心的,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吃罢团圆饭后,到村头的空地上玩火把了。

当一轮圆月慢慢升起,高高挂在天际之时,看那村头大片空地上 的点点火光,随着我们的奔跑而变换着位置,好似夏日夜空中飞舞的萤火,犹如宇宙间滑落太空的流星,美丽而壮观。中秋节这天,我们玩的太久,大人们也不会责怪我们,因为打火把过后,还有一件重要的活动,那就是摸秋(秋是指一些成熟的农作物)。

摸秋,也是我们家乡中秋节 的一个习俗,在中秋节的当晚,允许小孩子到亲戚、邻居家的菜地、果园摘一些成熟的瓜果、蔬菜等作物,称之为——摸秋,摸,不是偷,不会被大人责怪的。一般,摸得东西大都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另有寓意,比如冬瓜摸回家后,大人们会用刀子在上面刻上眼睛、鼻子、嘴巴,把它送给左邻右舍的新婚小夫妻,还有一些结婚久了而没有孩子的人家,寓意是,愿他们早日生个像这个冬瓜一样白白胖胖的宝宝,这就是摸秋的真正含义。

待摸完了秋,已是半夜时分,我们玩的还是意犹未尽, 这时大人们往往就会把我们喊回家,我们一个个满脸的汗水,像个小花猫。妈妈为我们洗好澡,拿出烙糖轱辘,让我们吃,寓意我们过了一个团团圆圆,快快乐乐的中秋节,我想这应该就是他们最简单的幸福吧。

家乡火把节

文/李宏荣

家乡在滇中那气势磅礴的金沙江南岸的一个彝家山寨里。火把节是当地彝族人盛大的传统节日,年年岁岁都过得有滋有味。

彝族十月太阳历把一年定为10个月,每月36天,余五至六天正是火把节。火把节期间,北斗星柄指向西南,为大暑节令,十月太阳历以此为岁首或岁末。

家乡彝族人的火把节要过3天,从农历六月二十四日至二十六日。但一般在二十三日前,家家户户就准备好松柴火把及松香。每家门前立一个小火把,在寨中央的大场坝里立一个十多米高的大火把。大火把用松枝和干柴层层围成巨大的宝塔,共有10层,象征着一年10个月。大火把上插花挂果,有的还挂着写有“五谷丰登”“人畜平安”字样的红绿彩旗,把整个火把装饰得像一位漂亮的仙女。这个大火把从农历六月二十四日晚点燃之后,夜夜通明,连续燃烧三夜之久。

到二十四日晚饭后,寨子里的锣声、号声一响,男女老少都汇聚到寨中央的大场坝里,大家抬着米酒,点燃火把,并用松香粉扑撒火把,霎时火焰冲天,欢呼声此起彼伏。

家乡彝族古俗,在火把上撒松香粉,使火把“嘭”地腾起一团绚丽的火光,并扬起一股香气,用来表示一种美好心愿:后辈对长辈撒,是尊敬,祝福长寿;长辈对后辈撒,是爱抚,祝愿吉利;同辈互撒,是亲密友爱;男女青年互撒,则是恋爱的开始。有的还要到各户家中去撒,祝愿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幸福安康。

在这个盛大的节日里,彝族人家家户户杀鸡宰羊,饮酒对歌。他们不仅相互撒火把祝福,跳的跌脚舞也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在场坝大火把四周,只要笛声一响,彝家人的脚步就跳了起来。当跳得脚步没劲时,喝上一碗辣醇芳香的苦荞小锅酒,脸儿被小锅酒烧得发烫的时候,脚下的劲儿就更足了。彝家男人们疯狂地跳,大声地吼着古老的酒歌;彝家女人们轻轻地踩着节拍,脆脆地唱着醉人的酒歌,从简单的一边一脚,跳到复杂而花样多变的八脚穿花。

夜晚,当半弯的月亮爬上星空的时候,熊熊的火焰将场坝照得亮如白昼。那数不清的小火把,在古老的彝寨里连成一片火海,三天三夜火龙飞舞,三天三夜歌声不落。

在火把节的狂欢之夜,家乡彝寨的火把灿烂如繁星降地,歌舞狂欢热闹异常,整个彝寨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怀念儿时的中秋节

中秋将至,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以往那热闹、浓烈的节日气氛,也许城市本就没有乡村的中秋那样浓烈吧?也否许是现在的生活节奏太快,人们的压力太大的原因,从而看淡了这有着特殊意义的佳节,就连孩子们也不如我们儿时的那么盼望过节了,他们的物质生活提高了,但精神生活未必有我们儿时的丰富多彩。自从我离开家乡来到这座城市生活,这许多年来,每到中秋月圆时,我的脑海里总会出现那浓浓的佳节的味道,那是我儿时的中秋节。

在我的记忆里,当时家里比较穷,姊妹又多,能吃饱肚子就算是好的生活了,平时还要帮着大人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好吃的,才能有时间疯玩,所以我们特别盼望过年过节了。在我的映像中,过中秋甚至比过年还要热闹、好玩、开心,因为我们不但可以吃到母亲烙的糖轱辘(就是现在的糖馍,轱辘圆圆的,寓意就是团团圆圆),父亲会把自家养的鸡,挑最大的杀了,还会到集市上买月饼和一些平时吃不到糕点,当然,更好玩的还是我们自己的节日庆典——打火把和摸秋了。

中秋节的当天,大人们就不会在下地干活了,他们忙着为我们准备节日盛餐,我们也忙着我们自己的事——扎火把,扎火把很是讲究的,火把是用干的麻秸秆做成的,大一点孩子用二十根左右,小一点的孩子用十几根就行了,多了他们拿不动的。首先把干的麻秸秆,选长短差不多的放在一起,用麻绳一圈一圈扎(捆)好,扎牢固,然后把麦秸草扎在火把的一头的顶端,为了能让火把燃烧的更旺,我们会趁着大人忙着不注意时,偷偷的放点油在上边,火把要扎的紧,玩的时候才能燃烧的时间久,如果扎松了,刚点着不一会儿就会烧完了,那你只有看着别人玩了,所以每个人扎的时候都很用心的,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吃罢团圆饭后,到村头的空地上玩火把了。

当一轮圆月慢慢升起,高高挂在天际之时,看那村头大片空地上 的点点火光,随着我们的奔跑而变换着位置,好似夏日夜空中飞舞的萤火,犹如宇宙间滑落太空的流星,美丽而壮观。中秋节这天,我们玩的太久,大人们也不会责怪我们,因为打火把过后,还有一件重要的活动,那就是摸秋(秋是指一些成熟的农作物)。

摸秋,也是我们家乡中秋节 的一个习俗,在中秋节的当晚,允许小孩子到亲戚、邻居家的菜地、果园摘一些成熟的瓜果、蔬菜等作物,称之为——摸秋,摸,不是偷,不会被大人责怪的。一般,摸得东西大都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另有寓意,比如冬瓜摸回家后,大人们会用刀子在上面刻上眼睛、鼻子、嘴巴,把它送给左邻右舍的新婚小夫妻,还有一些结婚久了而没有孩子的人家,寓意是,愿他们早日生个像这个冬瓜一样白白胖胖的宝宝,这就是摸秋的真正含义。

待摸完了秋,已是半夜时分,我们玩的还是意犹未尽, 这时大人们往往就会把我们喊回家,我们一个个满脸的汗水,像个小花猫。妈妈为我们洗好澡,拿出烙糖轱辘,让我们吃,寓意我们过了一个团团圆圆,快快乐乐的中秋节,我想这应该就是他们最简单的幸福吧。

黑夜游动的火把

文/黄孝纪

三月的春夜黑得真像一面锅底。水田犁耙过了,蓄着一层清清的浅水,阡陌交错,白天看来,宛如一面面连缀着的光亮镜子。插早稻已然临近,在这个时节的漆黑的夜晚,吃过夜饭之后,常有照泥鳅的青壮年男子,腰扎鱼篓,一手提着松柴灯笼,一手握着长柄的泥鳅叉子,在村前阔大的水田间缓缓游移。灯笼的松柴熊熊地燃烧,滴着油脂,火光通红,在无边夜幕的背景下,如豆,如星。

我家的楼上,也有这样的灯笼和叉子,铁锈斑斑。这是父亲曾经用过的工具。父亲在青壮年的岁月里,也是一个喜爱照泥鳅的人。父亲成家迟,近40岁才生我的大姐,56岁生下我。因此,在我的童年里,父亲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不再照泥鳅,我也不曾有过亲自提着灯笼在春夜里照泥鳅的经历,只是远远地看着黑夜里游荡的灯笼,充满羡慕。

父亲曾是照泥鳅的好手,尤其是在我大姐童年的时候。父亲视她为掌上明珠,平素的日子,总要设法捉一些鱼虾泥蛙团鱼之类的荤腥,做我大姐碗里的菜肴。父亲左脚的大脚趾,就是在一次春夜里赤脚照泥鳅时,据说是踩着了蛇骨头,中了毒,之后红肿溃烂,无法行走,整整在床上坐了几个月,连脚趾骨头都烂掉了一大块。那段时间,母亲又忙又愁。忙着白天的农活,全家的一日三餐,父亲的护理。愁着父亲的病痛,愁着无钱又无药。为让父亲打发无聊的日子,母亲将上一年收的地里的棉花拿出了,要父亲每日里剥棉花籽。当年,经父亲一双手去籽的棉花足足弹了两床棉被。父亲脚趾好了后,严重变形。

大姐18岁就出嫁了,大姐夫是我父亲相中的,住河对面的小村,为人忠厚老实,当过兵,后来转业做了铁路工人,火车司机。过年的时候,大姐夫探亲回家,到夜里,常过河来我家里喝酒吃饭,有时同我大姐外甥一起过来,有时就单独他一人。大姐夫可称得上是我父亲喝酒的知音,谈谈讲讲,细酌慢咽,自家酿造的红薯土酒,在炉火上热了一砂罐又一砂罐,菜也是凉了又热一热,往往要喝到夜深方罢,灶里的煤炭火渐成灰烬,灯盏芯开着了红星子的灯花。

一条石板路,一座石板桥,就把两个村子连接起来,中间相隔就一两里路。只是在严冬漆黑的深夜,伸手不见拳,独自走在村外,却也阴森可怖。何况,石板桥头两侧河岸,是村人去世后烧遗物床铺的地方,一滩方形的黑灰,常常要数月才消去踪迹,每每见了,心里难免发毛。而谈仙说鬼,也是村人日常的话题。由是,每逢喝酒夜深,大姐和姐夫必要母亲相送。

这个时候,我的母亲已经从楼上拿了几根长长的葵花秆子或烟秆下来,点上火。

葵花秆子和烟秆是村里每户人家必备的照明燃料。夏秋时节,烤烟田里的烟秆顶端开着红白的喇叭花,烟叶收获了最后一茬,砍下青色的烟秆子,一根一根,浸泡在稻田的水稻植株之间,沤烂表皮和内心。多日后,收了,清洗,晒干,一捆一捆绑扎,堆放家中。深秋里砍了葵花秆子,也是如法炮制。

母亲拿着烟秆,走在前面,有时我也一道相送。大姐姐抱着外甥,姐夫拿着烟秆,随后跟着。一前一后两只火把,火光熊熊,在呜呜呼叫的寒风里,不时掉落绯红的余烬。村庄寂静空落,石板路上只有我们急促的脚步声,零碎的说话声。光晕随着脚步推进,推开前面厚重的夜色。

送至石桥边,母亲接火又点燃了新的烟秆,火把更加明亮。大姐姐夫拿了火把走向石桥,在河面投下火光的红影。我们站定,目送他们过了桥,融进无边的漆黑里。一火游动,绕过水田和溪水,上了高坎,直到对面的小村口。如豆的火把停住了,黑夜里传来姐夫的喊声:“你们回去吧!”

转过身,我走在前面,母亲举着烟秆火把跟着。

寒风呼呼刮着,火把游动。

青春·晨光·火把

文/刘廉昌

“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青春年少,我唱着这首歌走向生活。

1959年,初春时节,我被调派到昭通大关县天星区(现称镇)绿南乡凉风坳小学任教。这里是苗族聚居的高寒山区,我心中虽有几分忐忑,但并没有犹豫,便身背行囊,脚蹬草鞋,步行3天来到了凉风坳小学。一位四十来岁的吴姓苗族老师把我迎进屋,我俩便是全校的教职工了。

吴老师招待我这个新教师的第一餐午饭,是从火塘内柴灰中刨出来的烧洋芋,很热,很香;还有糊辣子蘸青菜,很辣,辣得咝咝作响,透体通泰。他送给我的一件礼物是一对脚马,这脚马类似马掌,是一个椭圆形的带齿铁圈,两头略向上弯,可以卡在鞋底下,用绳捆在脚上,这样走稀泥巴路便不易滑倒。凉风坳天阴时大雾迷漫,道路泥泞。我到学校后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每天上午和下午接送学生上学和回家。学生们翻山越岭、穿林过沟来上学,路上要经过两道较大的山沟。山沟里虽然只有潺潺流水,但如不慎摔倒,就有可能顺着山沟滚下山去。所以我和吴老师每天早晚都要在山沟边接送孩子过沟。有了脚马的帮助,我稳稳地站在沟边,一个个牵着孩子们的手,把他们接过来又送回去。

教室里没有任何取暖设备,为了让孩子们暖和点,上课前,我让他们站在各自的课桌边做一套我自编的体操,我和大家一边做动作,一边齐声念:“搓搓手,跺跺脚,拍拍屁股摇脑壳。”这样反复做上多遍,孩子们便感到身上暖和一些了,同时教室里充满了欢乐的笑声。这时我才让大家坐下开始上课。我任教的是小学二三年级,总共十五个学生,坐在一个教室里上复式班。为了抓紧时间并纠正孩子们书写的混乱,每天上课前,我便在黑板上画好格子,一半画横格,一半画田字格。上课时,将讲解的数学题写入横格,将教学的生字写入田字格。在这样的示范下,并加强个别辅导,学生们的书写开始逐步好转,我也在一个课时内完成了两个班的教学任务。

随着节令变化,天气渐渐好转。清晨,我常在操场上迎接学生的到来。我也开始写诗了:“阳光穿过杉林,洒遍山中小学校,沐浴着清新的空气,我做着晨操。山那边飘过来几朵白云,飘近了变成一片欢笑,问一声:‘坎代(苗语,老师),您好……’晨光透过窗户,把光柱投进教室,空气中饱含着山野的清氛,教室里异常安静,身穿白色麻布衣服的孩子们聚精会神地听我讲课……”

学校原来没有老师教唱歌,更不会教跳舞。于是我教孩子们唱《快乐的节日》《让我们荡起双桨》等歌曲,教他们跳集体舞,孩子们欢呼雀跃了。从此以后,放了学他们常常不愿马上离去,有时大家一起唱歌,有时还帮着我和吴老师种菜。

当年,我们又担负起了夜晚扫盲的任务,夜幕降临,星空低垂,凉风徐徐,虫声唧唧。山野间出现了一串串火把,长长的火苗在风中飘曳。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夜空,一齐向学校走来,我的心里一下子充满了自豪感……我不厌其烦地教这些苗族同胞读字、认字、写字,十遍、二十遍乃至更多,他们那虔诚的目光,专注的神情,浑厚的声音令我久久难忘。有时,他们中有的人带来了芦笙,上过识字课,他们就在教室外的场地上燃起篝火,围着篝火吹起芦笙唱起山歌跳起舞,我也跟着他们忘情地手舞足蹈。歌声、乐声、篝火,把山野烘染得异常热烈而神秘……

在灯火里往来

文/颜克存

夕阳下沉,灯火已兴。加班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才发现明月早就高高挂起,已是万家灯火照归途的时候。披着皎洁的月光,沐着路灯的光亮归家,我独自一人穿行在灯火里,形单影只走夜路,心里多少是有些孤寂的。但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与我儿时走夜路的心境有着明显的不同。我知道,这是灯火的功劳。灯火可亲。灯火照归人,人心有光亮。

小时候,家在山里,求学之路艰难,每天早出晚归都要翻山越岭,尤其是早上,为了上学不迟到,出发动身得趁早。那个年代,经济条件不好,家里买不起手电筒,天不亮就出发,路上看不清,母亲只好把早早准备的干竹篙用锤子敲裂,然后置于炉火上方烘烤,烤得失去最后一点水分,才点燃了递到我手里做火把,一路上既用作照明,也为自己壮胆。因为母亲说过,万物喜光明,鬼魅怕火烛,有光人心正,邪气不敢侵。

记得那时候从家到学校的路,必须得穿过一片坟茔,每当行至此处,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害怕。如果是在冬天,恰巧赶上一阵寒风来袭的话,瞬间能使人毛骨悚然,就连头发丝儿都能立起来。而这时的火把对我来说尤为重要,我双手紧握着它,如火炬手一样,脚下的路是有水、有泥、有雪,还是有冰,全然顾不得,一心只想着快点跑过去,即使不小心摔倒了,那也是立刻就爬起来,然后拿着火把绕身一周,再大踏步地往前跑。直到天亮东方白,太阳冉冉升起之后,我才依依不舍地将火把灭掉。就这样,火把的光亮伴我走过了多年的求学之路,也照亮了我脚下的前程。

在灯火里往来,人心有温暖。从小到大,我经历过的这样温馨的画面不胜枚举。童年的时候,父亲白天干农活,晚上点灯会客的事不少。农家人的日子,亲戚邻里之间相互帮衬是常有的事。大家白天都忙,掩门身居田地劳作,只有夜幕降临才归家,就着一盏灯,坐下来好好地吃上一顿饭。而这时候,往往就是亲戚朋友登门说事儿的时段了。别人来我家请父亲帮忙,抑或是借钱借物,父亲见了来人,就会找来竹签把煤油灯的灯芯往高了挑,尽可能把灯光挑亮一些。灯亮了,亲戚朋友之间好说话,光影照在彼此的脸上,相互之间都能看清对方的眉宇神情,主客之间是高兴、热情、友善、为难,能帮不能帮,帮不帮得了,是推辞是借口,是真心还是假意,全都一目了然。人与人之间的亲疏关系,真情,暖意,也全都寄在一盏点亮的灯里。

如今,几十年光阴似箭逝去,我的童年走远了,人也已到中年,虽不再如父亲当年那样挑灯芯,却更能明白“灯火人间”之含义。在灯火里往来,光亮照在身上,人便行事光明磊落,少了许多蝇营狗苟。不管是一灯如豆或是渔火一点,抑或是华灯照城,灯红铺街,那光亮里,皆是藏着暖心故事。有荧荧灯火临卷读,脉脉亲情等人归,更有华灯照尽人间千般繁华,万种锦绣。双眼所及处,除了温馨,便只剩下安宁。

在灯火里往来,一处灯火,便是一处归宿,一点光亮,便是一点温馨。向着灯火前进,那灯亮处,既是家,即是归宿,也是人生的诗意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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